強大的震撼使得紛亂的戰場得到了短暫的休戰,蒼天意志初顯天威,戰場便出現了很大的偏向。
天玄世尊、萬妖王等強大的準聖一籌莫展的時候,天玄宗那個被傳說千年的神秘大師兄,終於在萬衆矚目中登上了中土大陸的舞臺。
中土大陸上的數萬修者,對於蒼天不太熟悉,但是對於天玄宗神秘大師兄的傳說耳熟能詳,天玄宗大師兄道無爲是聖人這個事實帶來的震撼遠勝於蒼天。
因此,那些動搖的修者再次開始動搖,紛紛舉起拳頭與手中的武器,凶神惡煞地向着順天府衆人衝去。
於是,經過短暫休戰的戰場再次爆發,並且比剛纔來得更加狂暴與血腥。
距離戰場千里之遙的高空,公孫二孃,髯,道無爲,青松道人以及南宮千夜五位聖人平靜地站在虛空之中,彷彿對下方的戰場並不太在意。
戰爭再起,道無爲眉頭微蹙,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然後很恭敬地對髯行了一禮,說道:“前輩,剛纔府主說了,黎明破曉之際,這裡將會有一場滅頂之災。
既然您與祖師爺有些淵源,不知前輩能否出手,給中土大陸十幾萬修者一線生機?”
髯打量了道無爲很長時間,一臉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高深莫測地說道:“如果你能打敗府主,說不定會有一絲轉機,我說的對嗎,府主?”
公孫二孃淡淡一笑,對髯的話十分不在意,但還是很有風度說道:“你說的不錯,但是那種情況不會出現的。”
聽到髯以及公孫二孃的話,道無爲眉頭皺的更加厲害,然後對青松道人與南宮千夜看了一眼,然後有些無奈但十分平淡地說道:“前輩,府主,難道一定要這樣嗎?”
公孫二孃平靜地站在那裡,沒有做出任何表示。
髯攤了攤了雙手,掛着一絲玩味的笑容向前踏出一步,來到青松道人與南宮千夜中間,對着他們點了點頭,說道:“兩位,雖然我也是中土大陸的修者,但是府主有恩於我,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希望兩位不要讓我爲難。”
青松道人與南宮千夜帶着一些疑惑看着髯,平靜地點了點頭,然後向遠處走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作爲聖人,他們有自己的驕傲,但是爲了中土大陸,他們也不是不可能放下臉面聯手對敵。
這裡的五位聖人,當然不是凡俗之輩,知道道無爲與公孫二孃這一戰是無法避免的。
可是,他們心中無法確定的是,這個才修行千年的聖人到底能不能擋住共公孫二孃。
要知道,不久前公孫二孃輕輕鬆鬆擊敗了中土大陸目前僅有的兩位聖人,並且可以肯定的是公孫二孃並沒有使出全力。
道無爲周身無聲無息地散發出淡淡清輝,然後平靜地對公孫二孃說道:“府主,恕無爲不敬,那就來吧。”
“好!我也想看看修行千年的聖人到底有何不同。”
公孫二孃果斷地迴應了道無爲,然後一震手中的白帝弓,毫不猶豫地拉開潔白如雪的弓弦,纔剛剛恢復的銀輝夜色再次失去了色彩,化作一支閃着銀輝的利箭。
“啵!”
銀色利箭應聲而出,彷彿刺破了前方的空氣,破開了一道銀色的空間通道,帶着低沉震耳的轟鳴聲,狠狠地射向道無爲。
道無爲看着激射而來的利箭,面不改色,看似緩慢地擡起右手,雙指併攏捏出劍訣。
而後,他身後一幅朦朧的畫卷從虛無中展開,畫卷如一片世界在道無爲身後向虛空四周擴散。
一息兩息之間,道無爲身後便出現一個完整的世界。
那片世界只有一個荒蕪的大荒,大荒中央插着一柄高聳入雲的紅色巨劍。
巨劍泛着紅色光芒,它的四周無數尺寸正常,造型各異的仙劍懸浮虛空。
大荒荒野,無數殘兵斷劍隱於荒野的野草碎石之間,彷彿述說着這片世界的過去。
“劍域!畢竟是天玄宗,不過能將自己的劍域修成唯劍而尊的荒蕪世界,的確不同凡響。”
髯看着道無爲身後的世界,滿意地點了點頭,彷彿在跟自己解釋一樣平靜說着一些話。
青松道人與南宮千夜也平靜地點了點頭,但是什麼都沒說,默默地繼續注視着戰場。
劍域出現之後,道無爲雙指對着那支利箭一指,然後喊道:“萬劍爲一!”
劍域中懸浮的億萬仙劍突然化作一道道各色光芒,向着荒野之中那道巨劍匯聚而去。
剎那之後,道無爲身後的那片劍域開始向着巨劍的劍尖縮小,最終消失在虛空中,完全沒入那邊巨劍之中。
此刻,道無爲身後的虛空中,只有那柄紅色巨劍穩穩地懸浮在那裡,眨眼之間變成三尺長劍,對着銀色利箭飛去,紅色三尺長劍的劍尖沒有絲毫偏差地對上了銀色利箭的箭頭。
劍尖對箭頭,無聲無息,它們所在的界面出現一道漆黑光芒。
漆黑光芒向着界面四面八方擴散,隨之而來的是整個界面塌陷,塌陷之後的界面將那裡的虛空分開,留下一道深黑溝壑,將經過那裡的光芒完全吞噬,恐怖異常。
紅色長劍與銀色利箭對峙不久,便開始瘋狂吸收天地之間的大量劍之靈氣,而後它自身的紅色慢慢淡化,如鮮豔的紅色花瓣沾染了水滴之後的淡淡紅暈。
顏色淡化之後的紅色長劍,開始瘋狂旋轉起來,然後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從銀色利箭箭桿穿過,留下一片懸浮在虛空的點點銀輝,如詩如畫般擴散開來。
銀色利箭消散之後,紅色長劍拖着一道紅色神虹,繼續向着一里之外的公孫二孃。
“不錯,如此劍域,如此好劍,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公孫二孃看着紅色長劍與銀色利箭的對峙,對道無爲大爲讚賞,然後一臉正色地拉開白帝弓,然後拉着弓弦的右手中指微微用力,朦朧仙霧之中一滴鮮血飄起,一支血紅血紅的利箭出現在白帝弓上。
“白帝弓——飲血!”
公孫二孃喝道,鬆開弓弦,帶走她手指中的一串血珠,對着已經到了她不遠處的紅色長劍。
“嘭!”
在紅色飲血利箭接觸到道無爲那柄水紅長劍的那一瞬間,水紅長劍應聲而斷。
劍柄帶着半尺劍身果斷回頭,震破虛空後直接出現道無爲身後,然後無聲無息的隱去。
兩尺斷劍則繼續迎着飲血利箭僵持一息,爲劍柄爭取回到道無爲身後的時間。
道無爲並沒在意三尺長劍的遭遇,平靜地鬆開右手依舊併攏的雙指,然後平開手掌,對着虛空輕輕向下一壓。
道無爲雙腳所在的虛空平面,隨着道無爲右手下壓,出現了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一些閃閃發光的寶玉,一些帶着鬱郁生機的草木,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特殊符號閃滅其中。
怪石,寶玉,草木雜亂無章地散落在虛空之中,那些特殊符號卻按照某種特殊的規律將它們串聯起來。
“陣域!”
這次說話的是公孫二孃,當她看到道無爲腳下的怪石寶玉等出現時,就知道道無爲此刻顯化出來的是陣域。
道無爲沒有在意公孫二孃的話,平靜地看着那支血紅的利箭,還有不到半里之距便射中了他。
“陣起!”
道爲無平靜地喊出兩個字,他腳下的那些怪石、寶玉、草木急速飛行起來,擋在道無爲的身前,那些特殊符號則爆發出刺眼奪目的紅色光芒,爲怪石、寶玉以及草木蓋上了一層紅色的薄紗。
然後怪石突然爆裂,爆裂開來的小石粒向四面八方射去,然後變成了一片碎石組成的巨幕。
接着寶玉融化,化作一道又一道異彩紛呈的液體,流向由碎石組成的巨幕,如一道又一道五彩繽紛的脈絡鑲嵌在碎石巨幕上。
最後,草木瘋長,化作一塊又一塊綠洲,隨機點綴在那個巨幕的各處。
所有變化的完成不過電花石火之間,被紅色光芒覆蓋的碎石巨幕突然開始蔓延,向着飲血長箭以及公孫二孃席捲而去。
“轟!”
飲血長箭很快射在碎石巨幕之上,頓時,亂石飛舞,寶液蒸騰,草木皆碎,就連披在巨幕上的紅色光芒都幾乎散掉,一息之間閃滅了無數次。
但是,碎石巨幕終究沒有被飲血長箭洞穿,依舊以極快的速度向着公孫二孃撲去,彷彿要將她蓋着這片巨幕之下。
“竟然快形成了一片有自主意識的陣法世界,看來我還是不夠重視你。”
公孫二孃緊了緊握在手中的白帝弓,三箭已出,既然連最厲害的飲血之箭都奈何不了道無爲,那麼白帝弓對他是沒有任何用處了。
想到此節,公孫二孃擡頭向着更高的天空看去,那裡有一片黃色的陰雲。
陰雲之中,隱隱漏射出一些紫金的光芒。
以公孫二孃聖人之能,當然能感受到那些紫金光芒是由被黃土掩埋的紫金萬界方所發出的。
但是公孫二孃只是看了看,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一息之後,她才重新看向那片已蓋住她頭頂上空的碎石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