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走後不久,司馬尚便帶着兩個隨從輕車簡從悄悄地去往了狸陽,傅新軍隊一開拔,司馬尚便大搖大擺了的進了狸陽城。
如果傅新知道他恨的咬牙切齒的“仇人”在他離開之後沒多久便進了狸陽的話估計會氣的吐血三升。
進入狸陽之後司馬尚留下一千人馬負責守城,率領其餘三千兵馬悄悄的尾隨在了傅新軍隊約莫五十里的後方。
子嬰想到饒陽背靠趙國腹地,況且趙國西面正在與秦國大戰之中,根本無慮後方老巢安全,留下司馬尚帶回來的近千兵丁守城,防止傅新也有樣學樣直接放棄武垣兵進饒陽之後,點齊之前參與“抗旱救災”的三千人馬便奔襲武垣城。
武垣縣城位於饒陽東北方向約莫三四十里處,兩城相距不遠。留守饒陽的三千兵馬,前陣子抗旱之時提留水桶半日都能前進將近百里之地,更何況如今只是攜帶一些兵器,輕裝上陣。
早飯後開始行軍不足兩個時辰便來到了武垣城下。由於傅新出徵之時可以說是怒火沖天,有些衝昏了頭腦,不計後果的想找司馬尚決一死戰。
幾乎帶走了武垣城中所有人馬,只留下了百餘名老弱之士留守武垣,這些人看到數千軍隊兵臨城下之時,當即便做出了在他們看來最爲正確的決定——開城納降。
子嬰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便奪下了武垣城。
這百餘老弱之兵,子嬰也沒直接當做俘虜而是“好意”告訴他們傅新大體位置之後,趕他們出城去和傅新大部隊會和通風報信去了。
武垣地處平原,但此時正是深秋時節,武垣除北面之外其餘三面離城不遠便是稼禾之地,而北面是武垣周邊村邑平日裡市貿交易之所,故而地勢較爲平整開闊。
由於秋收剛過,一些周邊農戶圖方便省事在北面空地更是堆砌了不少秸稈。
武垣城牆之上子嬰看着北面的一片空地感慨道:“這是個安營紮寨的好地方啊。”
感慨完之後,回頭對身邊的三位千夫長說道:“傍晚之前你們馬上派人將城中包括百姓家中所有存蓄的脂膏購來,我有大用。”
“君上,我軍中已攜帶足用脂膏,強購民脂民膏無甚用處啊。”說話的是千夫長徐傑子嬰認得他是原司馬尚軍中將領。
雖然憑藉自身的地位和司馬尚的關係,饒陽兵馬都承認子嬰的領導,但子嬰畢竟年齡尚小,在軍中威信不足,所作的一些決定軍士們尚有一些質疑。
幾位千夫長的疑慮子嬰當然明白,看着遠方的空地解釋道:“多日無雨天乾物燥,傅新到來之時必選城北安營紮寨,而北面空地多柴禾,將脂膏彙集熬製成油,撒於其上,明晚偷襲前首先四面放火,兵士四散逃命之際,他傅新就是孫武再世,恐怕也難以整頓兵馬反擊。”
漢代之前食用油多是動物油,牛羊之類有角者其油稱脂,無角者如豬狗,其油稱膏,動物油脂多呈固體,故而需要加熱後灑向柴禾。
聽完子嬰的話,三名千夫長對視了一眼,遲遲未說話。
子嬰明白,三人是覺得如此一來是否太過殘忍。
說實話,子嬰一開始也覺得此舉有傷天和,但是從來到這個亂世時子嬰便有這種覺悟。戰爭即使如此,在這個時代你不死便是我死。
看着三人說道:“我明白你們是覺得這樣一來是否過於殘忍,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們戰鬥力完整,偷襲之時死的便是我等的同袍。因爲你們的惻隱之心而導致千百朝夕相處的將士身死,你覺得難道不殘忍,長平之戰四十萬趙軍將士被活埋難道不是殘忍,戰爭就是這樣,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諾。”聽完子嬰的話,三人當即轉過了腦筋,如果不這樣,死的便是自己人,特別是子嬰那句“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可以說是極大震懾了三位的內心。
等到次日中午,傅新軍風風火火的趕到之時,不出所料選擇的紮營之地便是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