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起來就害怕,這位大爺跟他弟弟脾氣一樣臭,我不知道他現在是抽了什麼瘋,一點都不想理他。我搖了搖頭說:“不認識。別理他,我們走。”
司機聞言,直接踩油門加速,瞬間將後面的那輛車甩開了。
一分鐘後霍黎曙的電話打了進來。聲音裡壓不住的怒火:“蘇爾,給我停車。”
他的聲音很嘹亮,還很兇猛,我還沒吭聲。司機倒是戰戰兢兢地說:“唉,小姐,要不停了吧……”
然而,我們還沒來得及停穩。後面卻一腳踩下油門,壓着聲音吼了一聲:“停車!”
司機看了看前方路況,手上方向盤一轉,踩下了剎車。
我的身體猛地前傾。又被安全帶勒住了,車子停在了綠化帶的輔路上,
後面的霍黎曙下車,大力甩上車門。拉開了出租車的車門,看了我一眼,英俊白皙的臉龐陰雲密佈,顯得森然低沉:“哼,一輛出租車還想跟我鬥。”
我懶得理會他跟精神失常一樣的幼稚,只好自己下了車。
我坐上了霍黎曙的車,他送我回家的時候一路風馳電掣,我感覺自己的心肝肺都快吐出來了,顛得眼淚直流。我拍着皮質的座位說我不行了,眼淚橫流的要求他慢點,他卻無視我的痛苦只是冷笑。
幼稚,真是幼稚。
好容易回到我的小區,我渾身冒冷汗的只覺得自己跟死過一次一樣,緩和很久才喘過氣來。
我還沒來得及休息,他卻將我從車上扯下來,拎着我上樓。
上樓的時候,金碧輝煌的電梯裡只有兩個人。
我低着頭沉默着。
他卻淡淡的嘲諷的語調。“蘇爾,你很囂張啊!”
“沒有。”我木着臉平靜地答。我只當他是爲了回來路上他開車追我而我沒有停車那事,我覺得這個人的脾氣比起霍黎希來,同樣也是病的不輕。
霍黎曙望了一眼電梯裡的金色鏡面裡的人兒,嘴角浮出一抹笑:“怎麼,阿希一走,你就迫不及待的跟初戀情人敘舊?”
他這樣一講,我覺得我都蒙了,哦,是的,他查過我所有的事,自然也會知道周嘉易與我過去的關係。我與周嘉易的談話他看到了,那麼,他聽清楚了我們到底說什麼了嗎?
我心裡雖然不是很舒服,但我跟霍黎曙到底沒什麼實質性的關係,不想跟他談論太多。
我大步跨出電梯,不再理會身後的人。
我開門回家的時候,霍黎曙卻搶先一步撞開我家大門,在我進門之前,自己酒進去了。他站在客廳裡,望着依舊一眼不發的我:“進來,快進來啊!”
我覺得自己很無語,這個人的臉皮簡直已經到了我無法言說的地步,我忽然擡頭,冰涼涼的嗓子如水浸過一般:“霍黎曙,你到底想幹嘛呀,你想怎麼玩我就直說呀!看我出醜是不是?想撞死我是不是?沒關係呀,你想做什麼就直說呀,何必扯那麼多破事兒!”
說着,我急匆匆的走進廚房,末了拿了把水果刀出來,直接遞給他,冷冷道:“你看我不順眼是不是?覺得我辱沒了你弟弟是不是?沒關係啊,趁着霍黎希還沒回來,你直接把我殺了啊,殺了就沒那麼多事了,殺了就不怕我纏着你弟弟不放了啊!”
我將脖子湊過去,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來,來啊,一抹脖子,一了百了!反正你家那麼有權有勢,殺個把人也沒關係的是不是?我相信你能處理好的是不是?”
我越說越着急,連我自己都沒有覺察到,我的眼圈已經通紅了。
霍黎曙眼瞼微微地跳了一下,眉頭皺起的臉上沒有更多的表情,嘴角的笑容卻加深了一些:“怎麼,我不殺你,我毀了你行不行?”
他那雲淡風輕的口氣把我氣得楞了一下,我將臉湊過去:“來啊,劃一刀,往這裡毀!”
“我可不想這樣!動刀子喊打喊殺的,多不好呀!”霍黎曙忽然笑了,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猛地捉住我的手腕,巨大的力氣迫使我貼着他。夏天的衣裙太單薄,他的下面抵着我,我羞得滿臉通紅,他卻扼住我的手腕不讓我躲,嘴上只是冷笑道:“如果,我這樣毀呢?”
臥槽,我怕了,這下我是真的怕了。我漲紅了臉,惡狠狠的罵道:“變太,親兄弟的女人也敢染指,你變太。”
“這算什麼?”他閒閒的鬆開我,漫不經心的將我往後一推。他抱着胳膊看着我,居高臨下的方向,忽然說:“蘇爾,你知道嗎?你知道京城公子的生活嗎?”
我嘴上說我知道,腦子裡卻不由得想起幾個月北京的那個派對。那時候我剛與霍黎希第一次分開,他纔剛回北京,就參加了那樣的派對。那個派對在我的記憶裡殺傷力巨大,我搖搖腦袋,不,我不敢想。
我轉身就走,嘴上只說道:“關我什麼事兒。”
霍黎曙冷冷地道:“怎麼不關你事?你惹上了阿希,那就關你的事!既然你不明白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說:“對於京城貴公子來說,只要不是結婚的那個女人,或者對你家族有幫助的那個人,那麼其他的一切人,都只是調劑品。不說兄弟倆共一個女人吧,就算是共一個男人,我們也管不着啊!”
我聽得冷汗直冒的,我站在了房間門前,回頭去淡淡一笑:“那又怎樣?我要跟他分手,我又不會去北京。”
霍黎曙微微擰起了眉頭,看起來有些懊惱,我不知道這個答案他是滿意還是不滿意,我只知道,他現在就挺危險的。
他朝着我慢慢地走去,清朗面容換成了不動聲色的陰寒:“我看的確如此,蘇小姐已經連跟阿希分手後的備胎都找好了,哪裡還願意背井離鄉。”
他講話從來就不好聽,我一顆心一點點地沉下去,面色卻愈發平靜如水:“我勾搭哪個男人跟你有什麼關係,我連你弟妹都算不上,等分手之後馬上就是陌路人,你哪裡又管的着我?”
霍黎曙似乎從來沒有這樣吃癟過,氣得臉一點一點的發白,他擡手按住牆壁,一把扯下了我身上的外套,嘶吼道:“睡過了自然就管的着了!”
霍黎曙粗暴地按住了我的頭,將我往房間裡推,聲音帶着莫名的恨意:“事到如今,只有阿希還這般的蠢不可及想要你,你這樣的女人,唯一的辦法,就是毀了你,完全的毀了你。”
我頭髮都被他撕斷,頭皮一陣劇痛傳來,我吵到這會兒忍耐也到了極限,奮力地一把推開他要往外跑:“你放開我!”
他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臂,將我死死地往牆上摁,眼都紅了:“走?怎麼可能放你走?你不是清高嗎?那我倒是看看,被我睡了你還有沒臉去阿希那裡清高!”
我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粗暴的方式分開我與霍黎希,我聽了氣極,雙手用力地掰開他的鉗制,伸腳狠狠地踢他的膝蓋。
霍黎曙吃痛,手肘壓住我的肩膀,擡手狠狠地一撕,一件昂貴的禮服嗤地一聲碎裂,我趕緊用手去捂住。
他卻怒極反笑:“躲什麼?你這一行脫衣服不是駕輕就熟?”
我咬着牙對他拳打腳踢,用力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掙脫他,霍黎曙絲毫不爲所動,壓在在我的身上肆意凌暴,掐住我的脖子。
我發了瘋似的掙扎,牙齒深深地咬在他的脖子裡,他痛得一激靈,手下發狠地將我掐住。
我吸不上氣,臉色憋得青紫,卻死死忍住一聲不吭。霍黎曙一張冷酷的臉龐結滿了寒冰,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看着我,那一刻,我覺得他是真的想掐死我,只有我親手死在他手上,他就放心了,不用再擔心我這麼個沒臉沒皮的女人了。
空氣彷彿被凝固了,貼在牆上的人兒如紙片一般,慢慢地停止了掙扎。
我眼前漸漸出現了幻覺,七彩的,旋轉的,身體變得很輕,彷彿慢慢地飄起來。
我閉上了眼,耳邊一邊寂靜。
忽然叮地一聲細響。
我脖子上爲了今晚的宴會而佩戴的那一串鑽石項鍊忽然斷裂,閃亮珠子紛紛散落,擦過霍黎曙的手背,滑過我的身體,一路滾到在地毯上。
我潔白的脖子已見血痕。
霍黎曙愣住了一秒,驀地鬆開了手。
我嗆咳一聲,手肘撐住了牆壁,顫抖着身體,大口地吸進空氣。
霍黎曙壓抑到了極點的神色,眼底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你最好不要惹怒我,不然不管這是不是北京城,多的是無聲無息就消失的人。”
我想起周嘉易的斷指,想起曾經太陽島的頭牌琳琳,想起天歌的小模特璐璐,想起曾經的室友舒穎,往事幕幕,雖然都是因爲招惹了我纔會被報復,可是剛剛被霍黎曙掐着的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這些人。
我心裡一陣一陣的悲憤交加,我昂着頭,壓不住的滾滾恨意:“我知道,我會分開的,如你所願。”
我累了,真心的,既然遲早是要分開的,那就早點分開好了。否則這樣今天被榮傾報復明天被霍黎曙掐死的,我想想都害怕。
我只想過安穩日子了,真的,哪怕是再愛,我沒有足夠的力量站在他身邊,我也只想遠遠的走開了。
我都這樣了,霍黎曙卻神色鄙夷:“希望你遵守自己的諾言,如果等阿希挑完婚紗回來了你還纏着他不放,這就是你的結局。”
婚紗?他回北京是去挑婚紗的?不是呀,他不是告訴我有點事出差去的嗎?
不經意的一句話,我的心卻又痛了起來,他開始瞞我了,是真的怕我糾纏不放?他的心思也跟霍黎曙一樣的嗎?
這一刻,我只恨不得自己的心腸是石頭做的,竟然還會覺得痛。我咬牙,朝着霍黎曙冷冷道:“一邊包着光鮮廉價的年輕身體,一邊迎娶門當戶對的未婚妻,你嫌我髒亂卑微,你們又是什麼道德高尚的君子?”
霍黎曙冷淡地說:“我從來不自認我是什麼君子,再說了,你跟阿希時不是早就知道,他不會娶你,他遲早要結婚?”
我覺得心裡發冷,渾身都在輕輕哆嗦:“是的,我什麼都知道,我只是爲了錢而已。”
“爲了錢還好,爲了感情可就麻煩了。”霍黎曙轉過身,聲音淡漠。
他說着便走了,門啪的一聲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