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從來都是看熱鬧不怕事大,小市民愛看熱鬧,這樣的豪門大族。同樣也不例外。
榮表哥被捉住了,新郎趕緊從臺上奔下來。新郎的臉色很臭,臭得好像隨時都要殺人一樣,也對,訂婚的大喜之日碰到這樣的事,恐怕是換做教養再好的男人。也歡喜不起來。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鬼都知道這婚結不下去。然而榮盛好像還不願面對事實似的,他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來歲似的。他漲紅着臉,瞪着衰敗的眼睛。他舔着臉湊上來。捉住新郎的手,推脫的說:“不是這樣的,王少,不是這樣的。阿傾是個孩子,阿傾沒有這樣,這只是個惡作劇,惡作劇而已!“
“是嗎?”那被稱作王少的男人笑了笑,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榮盛,冷冷笑道:“如果是惡作劇。你侄子爲什麼要跑?”
榮表哥此時特慫的被按着躺在那瑟瑟發抖。榮傾已經哭着說不出話來了,除了不斷的說自己是無辜的,是被人陷害的,然而除了不斷的哭着她無辜,她再也找不出更多爲自己開脫的有力證據來,更不能對症下藥的找出駁回的論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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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都不知所措失去了判斷力,而唯一腦袋清醒一點的,大概就是榮梵了。
我不知道這事兒到底跟霍黎希有無關係,但我知道榮梵肯定斷定這事兒是我們做的,他黑幽幽的目光猛然掃向我們,凌厲的目光掃過來,寒潭一樣的可怕,嚇得我趕緊牽緊了身邊霍黎希的手。
榮梵也是個腦殼子轉得快的狠角色,他很快就打定了主意,並且決定將這事兒推給他表弟。
他從圍觀羣衆裡衝出來,捉住榮表哥猛地就揮拳打過去,一邊猛放拳頭,一邊罵道:“你個不長眼的,因爲不給你錢你就冤枉你表妹,這樣你真的就高興了嗎?”
他這是要轉移傷害,要把一切都推到榮表哥身上去,從而保住榮傾。
可是這樣的話,榮表哥哪裡能心甘情願,哪裡能體會他的良苦用心?
榮表哥被打了幾拳,還被這樣侮辱,哪裡還忍得住,立刻就跳起來,攸地轉身,伸手,精準無比的握住了榮梵揮過來的拳頭,罵道:“你什麼意思?兩廂情願的事兒,你怎麼能這樣說?”
“什麼兩廂情願?你再說一遍?”沒有讓榮表哥開口說一個字,榮梵直接沉聲說道,那語氣,完全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般的命令,沒有一絲理虧或者歉疚的意思。“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出這份虛假的東西,也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我妹妹不是這樣的人,也沒有懷孕,如果不信,可以去醫院檢查。”
榮梵暴戾的目光如劍一般射向榮表哥,仇恨將他的雙目都染上了一層血腥的顏色,也對,他一直就是這樣潛伏的危險的人。
“你他媽真是畜生,爲了一點錢,連自己妹妹都不放過。”榮梵暴怒的吼道,甚至用腳去踹榮表哥,他臉上因爲過度的憤怒而青筋暴露,這樣的他,演起戲來還真是賣力。
然後,這樣的場面,新郎王少卻一點都不想看了。
王少的嘴角微微一扯,勾勒出一個漫不經心的弧度。手一用力,將榮梵往後一推,然後解救出榮表哥,拍了拍榮表哥身上的灰塵,淡淡道。“我想,事情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心裡已經有一個大概的輪廓了。所以,你們榮家不必狗咬狗,也不必假惺惺演戲了。”
“對不起,這接盤俠的活,我王家就算是再不濟也不願意承受。”話落,沒等榮梵有任何的反應,王少便轉身就要走。
一看王少要走,榮家全部都慌了,尤其是榮傾,撲過來抓住王少就跟抓住自己的命根子似的,彷彿王少走了,她的面子她的尊嚴就一點都不在了。
她捉着王少的衣袖哭哭啼啼,王少不耐的要甩開她,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礙於她或許還懷着孕,倒是沒有對她下狠手。
榮傾抽抽搭搭的哭着,哭得很慘,哭訴自己的表哥爲了一點錢,就親手設置了這一切,這樣害她。
她的演技太好,圍觀羣衆都差點被打動了,也有人開始懷疑了,懷疑榮表哥是不是真的爲了錢設計榮傾,是不是真的是這樣。畢竟,表兄妹這種事,在大衆的眼裡,還是真的很難以接受的,若是能找出一個信服的理由,誰都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實。
然而,就在輿論差點都轉向榮傾的時候,奇蹟般的一幕,又發生了。
剛剛早已被關掉的液晶顯示屏,奇蹟般的又打開了,舞臺背後巨大的電子屏幕上,一張張照片輪番滾動,那些照片裡,能清楚的看出男女主角的臉龐。
這,正是他兩去醫院的時候,我偷拍的那些照片。
午後淡淡的陽光下,他兩站在樹下,他們相似而笑,他們目光溫柔,他們對視,他們眼裡只有彼此,他們攜手一起進了婦產科,他們...
在照片裡,他們宛如世間最親密的一對情侶,這是任何人的眼睛都可以看到的,任何人的藉口都做不了假的。
最後一張,不是照片,而是一片黑色的背景,只有兩個巨大的紅色的字,榮傾is、bitch。
舞臺上,榮傾的臉都白得不能看了,大顆大顆的冷汗流了下來,她怔怔的站着,面色蒼白,惶恐。
“臥槽這些都做不了假吧,這是女婊吧!”
“就是,辣眼睛,這下沒有可狡辯的吧!”
...
除了我在心裡暗暗拍手叫好,還有一大堆的圍觀觀衆,都跟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似的情緒很激動。
透過榮傾漲紅的臉,我簡直看得出來他從頭到腳都在冒火。
“這不是真的,這都是p的。”榮盛尖聲叫着,尷尬的賠笑,把榮傾一推,讓她趕緊退場。榮傾沒站穩,跌倒在地,訂婚現場上跟拍的那些記者,鎂光燈指向了她,她擡手想擋住眼睛,然而,那些不省事的記者,卻跟曾經圍攻我現在,現在一個個都趕都趕不跑的圍住了她。
她癱坐在地上,抓住王少的褲腿哭得情緒激動,榮盛也衝上去似乎想幫她,然而,他們救不了她。
榮盛老得更恐怖了,他攔住王少的去路,絮絮叨叨的說着什麼,然而王少不耐煩聽,手一擺推開了他。
他急了,他急急的繼續要衝上前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頓住了,手一抖,接着整個人便向後仰去。
他暈倒了,躺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而更讓人覺得諷刺的是,都這個時候了,榮傾還只顧着抓住王少,卻不去看一眼自己的父親。
倒是榮梵趕緊從臺上奔下來,他一邊叫榮傾的名字,一邊嘶吼着。
榮盛身居高位多年,倒也積攢了不少人脈和資源,都這個時候了,雖然有很多人不敢接近他們踩他們,也有少數的人,還是抱着奇蹟的希望,還是扒着他們的。
有人七手八腳的去扶榮盛,而榮傾在那裡,扶着自家的父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都這個樣子了,快出人命了,大家也顧不上嘲笑,那點醜事也暫且不記了,七手八腳的來救人,打120送醫院。
榮傾還是不死心,或許是不忍美夢被破,她估計是想要解釋,拽着王少不肯放手,可是,王少已經沒了耐性。
“滾開。”王少在臺上吼。
“不要啊,你聽我說,聽我解釋。”榮傾眼淚嘩啦的,哭花了妝。抓住王少,怎麼也不肯放手。她怎麼會放手,這些醜事都抖出來,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她不是傻子,她也知道,再不說,以後可能就沒機會說了。“你忘了你醉酒的那次嗎?其實我們也上過牀的,孩子是你的啊!”
“我醉酒距離現在不過兩個月,你肚子孩子三個多月,你以爲我傻?”王少冷笑着,哪裡聽的進去她的話,連頭懶得回。“滾開。”
榮傾拉着他,不管王少怎麼吼,就是不肯放。
王少怒了,直接擡腳,穿着軟頭皮鞋的腳,一下一下的,踢在榮傾身上。
我是知道的,事情剛發生的時候王少還可以溫柔,或許他還想成全彼此的臉面,可是現在,榮傾帶給他的恥辱,是任何人都不能比擬的。
接盤俠?綠帽子?被騙?算計?哪一樣不是奇恥大辱?哪一樣不足以讓榮傾被千刀萬剮?
榮傾估計是自知無路可退,扒着王少的褲腿,死都不肯撒手。王少哪裡又是省油的燈,對榮傾的痛恨,和對今天的恥辱,都化作了無限的動力。
他的眼睛裡都是赤紅的猙獰,他拳打腳踢那樣毫不心軟的力度,毫不留情的表情,放佛從未相愛過,放佛早已失去理智。那畫面,真的不忍直視。
饒是這樣,榮傾也不肯撒手,只是抱着王少的大腿痛哭。
王少的耐性都被耗盡了,飛起一腳,直接把榮傾踢翻在地。
救護車來了,拖走了榮盛,而榮梵也跟過去了。
王少頭也不回的走了。
來者大多是的賓客,現在婚禮搞得這樣,大家也沒繼續參加的心思,也都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