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矜和子闕的故事其實很簡單。
五百年前的紫矜已經是有兩千多年修爲的狐妖,世人皆道狐妖最是危險,貪戀紅塵,蠱惑人心,紫矜也不例外,只不過她只是貪念紅塵。
相較於其他狐妖,紫矜就顯得天真得多。她喜歡在世間玩玩耍耍,結識不同的男子想要滿足自己心中對情愛的幻想,不過她卻從來沒有將自己完全交給對方,因爲她知道,那些人不過是貪念她傾世的容顏。
直到遇見子闕,她才真正體會到愛的喜悅,和愛的痛苦。
那一天,紫矜正和剛認識的劉家大少在郊外踏青,那劉家大少十分賣力的討好她,滿心以爲可以抱得美人歸,可沒想到卻碰到了一個道士。
那道士看到他二人的時候,不問青紅皁白,直接戳穿了紫矜的身份,劉家大少很不爽地皺了眉,心裡卻樂開了花,心想,英雄救美的機會總算到了!
於是他將紫矜拉到自己身後,正義凜然地看着對面同樣正義凜然的道士,“陸姑娘是我劉家未過門的媳婦,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休怪我不客氣!”
紫矜對於自己在凡間遇到的男子,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自己的真實姓名。
“陸姑娘?好一個陸姑娘!”那道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紫矜,掏出桃木劍和一些黃符,煞有介事地搗鼓起來。
紫矜站在劉大少身後,不甚在意地打着哈欠,而身前劉大少看着那道士這副架勢,心裡早就開始打退堂鼓了,不停地擦着額角的虛汗。
紫矜見了,不由覺得可笑。她溫柔的撫上劉大少的肩膀,上前一步,含情脈脈地看着他,“劉郎,若是今日不幸死在了這裡,我們到下面還要拜堂成親。”
劉大少眼神飄忽,勉強扯出一個笑,額角的虛汗卻越冒越多。
說話間道士的符紙已包裹着火焰襲到身前,劉大少瞪大眼睛,轉身就想開溜,紫矜死死抓着他,空閒的一隻手推出一道強勁的淡紫氣流,與符紙在半空相撞。
劉大少瞪大一雙小眼睛,驚恐地看着紫矜,迫不及待地扒開紫矜的手,逃竄而去,“妖……妖怪啊!妖怪!”
紫矜皺起眉頭,聲音裡滿是焦急,眼裡卻全是戲謔的笑意,“劉郎!我們說好要一輩子的!你怎麼可以離開我!劉郎!”
紫矜站在原地蹦噠半天,位置卻半分也沒有移動,直看到劉家大少越跑越遠,才輕嗤一聲,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紫矜望着道士,頗爲幽怨,“都怪你,嚇走了我的劉郎~”
那道士不由分說,直接飛身襲向紫矜,紫矜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神色一凜,只好應戰。
這個道士很是難纏,兩人的戰場一直從郊外轉移到了一片樹林,都分不出上下。
正在一人一妖打鬥間,一抹月白身影從天而降,聲音溫潤,“這位仁兄,可否聽在下一句,放過她?”
紫矜和那道士同時停手,落在地面,看向來人。
紫矜看到他的時候突然覺得腦子都不好使了,她真的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
那男子眉目俊郎,眼眸如波,似含秋水,脣角似有若無的笑意,蕩起她心中的片片漣漪,墨發鬆鬆挽在腦後,一身月白衣袍隨風輕舞,仿若謫仙。
那道士看着他,竟有一種尊崇的感覺油然而生,說話的語氣也比較和緩,“這隻狐妖爲禍蒼生,不可放過。”
紫矜聽到道士的聲音,覺得他很是煞風景,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可依我看,她周身妖氣純淨,將來極有可能飛昇成仙。”
紫矜心裡歡喜,大讚這位美男子有眼光,至於他們後來又說了些什麼,她不知道,只知道最後那個道士走了。
眼見着美男子也即將離開,紫矜連忙巴巴地跟上去,“恩人!你叫什麼名字?”
對於搭訕這種事,紫矜已經做過無數回了,早就已經不在話下。
美男子對她溫和一笑,直笑得紫矜花枝亂顫,“子闕。”
紫矜輕念着他的名字,眼睛笑成一條縫,跟上子闕離開的腳步,“我們狐妖最講究有恩必報,你方纔救了我,我回去幫你打雜吧!”
子闕步伐不停,“不了,修仙之人,講究清修,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讓一個姑娘家待在家裡。”
紫矜腳步頓了頓,眼珠一轉,又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你方纔不是還說我妖氣純淨,極有可能飛昇成仙嘛,要不你帶我修仙得了!”
子闕覺得很無奈,差點就暴露出自己的毒舌本質,他垂了垂眸,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溫和,“姑娘若是想修仙,就應該找個清淨的地方,兩個人一起,只怕難以靜心。”
紫矜壓根就沒聽出他是在嫌棄自己聒噪,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樣子,“沒事的!我可以靜下心來,你就……”
走在前面的子闕突然停下來,面對着紫矜,笑的很好看,“姑娘,有緣再見。”說完就轉身推開門進去了,還不忘立即把門關上。
紫矜愣愣地看了那扇木門一會兒,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小院子,院子周圍用籬笆圍着,外面是鬱鬱蔥蔥的樹木,裡面就只有子闕剛纔走進的那間屋子和一個草棚搭起來的簡易廚房。
即使是被自己的美男子拒之門外,紫矜還是很高興,反正在人間玩了這麼多年,什麼人都丟過,早就練就了一張厚臉皮,如今知道了美男子的家,這不是更加完美了嘛!
紫矜心裡打着小算盤,嘚瑟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