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折騰了一整夜,她也覺的有些肚子空空,飢腸轆轆!
這山林中,寒風習習,天寒地凍。
雖然還未下雪,但周圍的枝葉矮草,都已結了一層霜白,在晨陽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如此寒凍的天氣,司徒卿決定,還是先做些熱食暖暖身體再上路。
生了火,掏了鍋,從靈穴裡摘了一些松茸,配上盛龍獵來的三隻野山雞,加入蔥姜配料,小火慢燉!
隨後,她又掏出幾隻早先存放在靈穴裡的紅薯,埋在炭灰下烤着。
沒啥比寒冷的冬天,手捧熱乎乎的紅薯,更叫人暖心暖身了!
炭火搖曳,烤紅薯特有的甜香味兒慢慢滲透在空氣之中。
司徒卿滿足地眯起眸子,享受這令人懷念的家鄉味道!
談完公事的鳳夙走了過來,見他的小貓兒一臉幸福陶醉的模樣,忍不住從後環上她得腰肢,附耳輕語。
“做什麼好吃的,這般香!”
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耳畔,好似一隻調皮的螞蟻簌簌鑽入心中,一陣癢癢的悸動。
司徒卿微紅着耳尖,朝旁躲了躲,嫌棄道:“一邊兒呆着去,沒看到本大廚正忙着嘛!”
“是,忙的像只花貓!”鳳夙笑,伸手爲她輕輕擦去沾染在臉上的塵灰。
面對他的別樣溫柔,司徒卿只覺耳邊的轟熱愈發下移,轉瞬便沾染上了雙頰。
她不滿撇嘴,“花貓怎麼了,老孃天生麗質不分種類,就算是隻花貓,那也是萬中無一、傾國傾城的美花貓!”
鳳夙低低笑,低魅的笑聲惑人心神。
“是,在我心中,貓兒最美!”
司徒卿撅嘴得瑟,“那是,也不想想……嗚!”
耳垂處的細嫩被人叮咬了一口,頓時咬去了她口中剩下的話。
捂着發紅滾燙的耳朵,司徒卿皺着小眉頭瞪他。
“你數狗的啊,還咬人!”
“不!”鳳夙絲毫沒有愧疚的覺悟,反而笑的一臉欠扁,湊過頭來,吟吟道:“我屬狐狸的,還是專咬貓兒的狐狸大仙!”
聲音很輕,帶隱隱笑意,像極了鬼怪故事裡,蠱惑人心的狐狸精。
“……”
司徒卿瞬間無言以對,無力反駁,一種心思生生被人看穿的窘迫感與被人變相示愛告白的欣喜嬌羞感不停交叉起伏。
牙兒磨,臉兒紅,內心在咆哮……這磨人的狐妖精!
正好這時,不遠處溫蘭走下了馬車,司徒卿趕忙跳起來,將手中的燒火棍往鳳夙手中一塞,便朝小跑着溫蘭迎去。
“哎呀,蘭兒你來的正好,走走走,咱們去別處聊聊人生!”
鳳夙看着他的小貓兒嬌羞地落荒而逃,內心充滿愉悅與寵溺,那濃濃的暖意慢慢地覆蓋了埋藏深處的彷徨與傷痛。
她在,真好!
寒風吹拂,拂不去心中的滾熱。
司徒卿拉着溫蘭一路走到山坡的另一邊才停下。
看着臉色陰沉的溫蘭,她出聲詢問:“蘭兒,你到底怎麼了?”
這個小徒弟跟了她這麼久,一向都是直言不諱、快人快語,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生悶氣不吭聲的!
溫蘭咬了咬脣,似不滿地看了她一眼,才道:“師傅,您與瀟凌王究竟是什麼關係!”
“哦!他是我男人!”司徒卿毫不大意地宣告所有權。
溫蘭的臉色又沉了幾分,“師傅,
蘭兒心裡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司徒卿挑眉:“有什麼話你直接說便是,這般吞吞吐吐可不似你的風格!”
“好,那恕蘭兒無理了!”溫蘭一臉決絕的模樣,“師傅,蘭兒一直覺的您雖然隨性灑脫,但卻是個難得的重情重義之人,可我沒想到,您卻做了始亂終棄的事兒……”
始亂終棄?
司徒卿一怔,瞬間被她說懵圈鳥!
她始了誰的亂,終了誰的棄啊?
“陌大哥他是個好人,對師傅您又一心一意、照顧有加,這一路上我都看在眼裡。可您都做了什麼?”
她都做了什麼?
司徒卿低頭沉思!
溫蘭氣呼呼地說完,見她垂着頭不說話,頓了頓又繼續道:“當然,我承認,瀟凌王確實優異非常,但您也不能因此見異思遷,狠心拋棄陌大哥不說,還讓他受了那麼重的傷……”
“停,停,停……”
終於回過味來的司徒卿,連忙打斷她的話,哭笑不得地揉了揉眉心。
沒想到,這正義感十足的小丫頭還是個腦補帝,自個兒暗綽綽把事情始末給補圓溜了!
當然,想來這也得怪她自己,當初沒把那些流言蜚語當回事,以至於這丫頭死心眼一直誤會着。
不過如今她已找到了鳳夙,有些事確實不該再瞞着溫蘭。
司徒卿沉思了片刻,擡眼對溫蘭道:“蘭兒,有件事我要和你坦白,希望你能諒解我之前的隱瞞!”
溫蘭愣了愣,不明白師傅爲何會突然這般肅然。
還未回話,就見“他”已掏出了一塊溼布巾開始擦拭自己的臉。
隨後,好似變妖法一般,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那其貌不揚的師傅,一點一點地變得嬌豔不可方物。
頭髮披散,喉結摘取,原本活靈活現的少年頓時變成了出塵脫俗的美嬌娘!
“師……師……你……”溫蘭舌頭開始打結,大腦無限當機,完全被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震驚鳥!
司徒卿見她一副被嚇的不清的模樣,有些心虛道:“蘭兒,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因爲我的身份很特殊,所以不能以真容示人。”
溫蘭眨巴着眼,費力出聲,“那您……”
“我是女的,而我的真名叫司徒卿!”司徒卿開始主動坦白。
“那陌……”
“他真是我表哥,也只是我表哥!”
“那瀟……”
“他與我兩情相悅,而且與我有婚約!”
“那……就好!”
溫蘭終是長長呼了一口氣,露出釋然的表情,“師傅,您可把我騙慘了!”
看着眼前如此絕色的容顏,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但這樣的師傅,也確實只有瀟凌王那樣風華的男子堪以匹配。
一直忿忿不平的心終於得到舒解,然而一想到,她方纔那般咄咄逼人的質問,就覺的羞愧難耐。
司徒卿見她一張小臉輪番變色,最後只剩通紅,忍不住出聲調侃:“我說蘭兒,你方纔那般義正嚴詞的譴責我,爲我表哥打抱不平,恐怕不僅僅只是因爲你的正義感使然吧!”
這丫頭的性格一向淡然內斂,話也不多,像這樣忿忿不平的指責別人還是第一次見,太不正常!
溫蘭聞言,小臉愈發爆紅,張口支吾:“當,當然是……”
“唉,你不必解釋!”司徒卿率先打斷她的話,挑着眉兒揶揄,“
師傅都明白!”
“不是的師傅……”溫蘭搖着頭,急切反駁。
司徒卿擺擺手,強忍着笑自顧轉身,邊走邊捏着嗓子幽幽嘆:“唉,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如今爲了個小情郎,都敢來質問師傅啦,師傅我傷心啊!”
“師傅!”溫蘭無力反駁,只得滿臉通紅地站在原地踱腳。
可那心,卻泛着一抹異樣的甜蜜滋味。
司徒卿笑吟吟地往回走,拿出銀簪子將散落的頭髮隨意地束在腦後。
對於溫蘭與陌天磊一對人兒她還是挺樂意見成,雖然她表哥平日一副浪蕩公子的模樣,但本性卻是單純,否則也不會守身如玉被是那死老鬼附身。
而且他這急躁純良的性子配上溫蘭的淡然穩重也是再合適不過,想來舅舅和外公知道了也會高興的!
此刻,雞湯鮮甜的暖香已經在空氣中四處瀰漫。
盛龍與墨雲也都聞味而來,早早坐在火堆旁等候了。
司徒卿迅速嚥下口中分泌的晶瑩液體,幾步竄回火堆旁,掏出幾隻竹碗,將大鍋中裡鮮香四溢的野雞松蘑燙分盛,分別遞給他們。
“來,大家先喝點雞湯暖暖胃!”
接着又盛了兩碗,大聲朝剛從山坡處過來的溫蘭叫喚:“蘭兒啊,快過來,拿碗雞湯給你家陌大哥送去。”
溫蘭見她又調笑自己,稍稍降溫的小臉兒再次羞紅了一片。
嬌嗔地瞪了她一眼,卻還是走過來,小心地端走了雞湯。
嘿嘿,這小丫頭還真是越來越有少女的活力了!
司徒卿抿嘴偷笑,隨手也給自己盛了一碗鮮香的雞湯。
溫熱的雞湯下肚,頓時安撫了抽搐的胃,驅散了身體的疲憊,讓人從身道心感到溫暖愜意。
鳳夙慢慢喝着碗中的雞湯,低垂的眸中滿是融融暖意。
三年不見,貓兒的手藝又精湛了。
這味道,真是叫人懷念!
“王妃真不愧是一品靈廚,這滋味與靈氣,真叫墨雲望塵莫及!”墨雲已忍不住出聲稱讚。
盛龍一口氣喝完湯,將空碗兒朝她一伸,憨聲道:“公子,俺想要只雞腿?”
司徒卿失笑,知道他胃口大,直接勺了一整隻給他!
一勺勺完,又遞來兩隻空碗。
這一羣吃貨!
司徒卿白眼一翻,直接罷工。
丟開勺子讓他們自己勺去,她則拿着燒火棍去扒拉火堆裡的紅薯。
挑出一隻焦灰翹皮又發軟的烤紅薯,小心地剝去糊黑的皮兒,頓時一股獨特的焦甜香味飄逸而出。
微風吹過,香味一直滲入人的肺腑之間,味蕾被這種濃香刺激着,肆意綻放。
原本正啃雞喝湯的三人頓時停了動作,目光閃閃地盯着她手中的食物。
司徒卿勾脣笑,將手中的烤紅薯掰了一半,先分給了鳳夙。
自家男人,得寵!
鳳夙一臉意氣風發,得意滿足地接過,留在另兩人嚥着口水羨慕嫉妒。
然而,那半隻外頭烏黑,瓣兒黃澄的烤紅薯才堪堪接到手中,還不及吃,卻見一抹銀粉光芒“唰”地從眼前一閃而過。
“噗!”噴吐的聲音也跟着響起!
隨後,鳳夙手中那隻香味濃郁誘人的烤紅薯上,多了一抹晶瑩透明的液體!
而他不遠處,一隻通體銀粉,嬌小滾圓的小豬,正瞪着黑漆漆的小眼睛,得意洋洋地瞪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