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爺,您想做什麼去?
一路奔襲,煙塵四起!草原上的泥土翻飛,澹臺滅心中的急切之情,已然無法用言語表述!
第三日,明日就是第三日!偏生的今天晚上出事,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他心中莫名的不安,一切都在指向一件事情——這一切都是澹臺戟設計好的陰謀,若是自己料的不錯,他今夜就會逃跑!
這個想法一出,他心中是又驚又疑又怕!澹臺戟若是逃走了,後患無窮,以自己的能耐,斷然不可能對付得了他!只是若真的是這般,那澹臺戟就應該是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這樣的計策,爲什麼不當天晚上就逃走,卻偏要等到今天呢?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他還沒逃!是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飛馬到了天牢的門口,看着大開的天牢門,他心中登時就咯噔了一下!翻身下馬,極快速的往天牢裡面奔去,他身後的護衛也都趕緊跟上!
可是,一進門之後,便看見天牢的守衛都躺了一地,有的已經死了。有的咿咿呀呀的喘氣,別說是站起來了,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一看見澹臺滅帶着人回來,登時掙扎着要開口……
澹臺滅幾個大步過去,一把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領,指着大開的牢房,高聲怒喝:“人呢?關在天牢的人呢?”
他臉色通紅,顯然已經氣急,雙眸也瞪得很大,硬生生氣得要吃人一般。耗費了這麼大的功夫抓到的人,就這麼跑了!叫他如何不生氣,而且父王、母后,澹臺戟,連雲十八騎都跑了!
這豈不是等於……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父王應當很快的出現在民衆的面前,甚至於告訴大家,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圈套。而澹臺戟還是那個漠北百姓擁護的太子,自己則從登上王位的美夢中徹底清醒,再不可能爲王不說,還有可能很快的被澹臺戟帶人覆滅!
這樣的想法一出,險些叫他發瘋!
那人原本就只剩下半口氣了,再被他這樣一扯,險些沒直接一命歸西,恍惚間都能看見死神在對着他揮手帕了!咳嗽了幾聲,好不容易順過了氣,方纔萬分艱難的開口:“啓稟,啓稟二皇子殿下,人,人都跑了!”
“跑了?他們怎麼出去的?誰給的鑰匙?”澹臺滅氣得額角的青筋都爆了起來,怎麼可能就這樣輕而易舉的逃出天牢,那把鎖,分明是千年玄鐵打造,沒有鑰匙絕對開不了!
那獄卒被他掐着,硬生生的嘔出了一口鮮血,這才終於又緩過了一口氣,這才又斷斷續續十分艱難的接着開口:“是太子,太子的手上有鑰匙,那鑰匙古怪的很,不僅僅開了他們牢房的門,就連天牢,天牢的大門也給打開了……”
澹臺滅深呼吸了一口氣,已經是怒極!一鬆手,拋下了他,任由那獄卒狠狠的摔到在地,險些沒折了腰,他才大步離開:“都還愣着做什麼!追!料想他們無論如何也跑不了多遠,追!追到了不必回報,就地格殺!”
“是!屬下等領命!”士兵們應了一聲,旋即飛快的衝去追捕,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肅穆!
他們都是澹臺滅的親兵,現下這看似捉拿叛賊,實則謀反的事情,事實上他們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而接下來,他們若是能完成任務,若是將那些人都射殺了,榮華富貴指日可待,若是沒有,等待他們的就是滅頂之災!這已然不單單是二皇子殿下一個人的問題,這還關係他們自己的身家性命!
澹臺滅陰沉着一張臉站了良久,今日也是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明明抓了連雲十八騎的首領,還控制了父王,他這王位是坐定了,偏偏就因爲不知滿足,因爲貪慾,還想收服連雲十八騎,還想父王名正言順的把王位給他……貪心不足蛇吞象!
得到了,不知滿足,想求得更多。最後連原有的也一併失去,許多人間遺憾與追悔,就是這樣造成。澹臺滅今日,也當真是得到了一個極爲慘痛的教訓!
數十萬士兵,在漠北的皇城抓人,攪得整個皇城都是雞犬不寧,動盪不安。只說是捉拿逃犯,在百姓們家中挨着搜查,原本傳言說太子殿下謀反,他們心裡就幾百個不信加萬分陰鬱,現下還來他們家裡翻箱倒櫃的找,這下也更加是民怨不止!
可,翻找了大半夜之後,卻是什麼成果都沒有!
待到一撥又一撥的士兵到澹臺滅跟前稟報,說沒找到人的時候。澹臺滅在極度憤怒又驚慌之下,終於再次想起了那個細節——對了!三天,澹臺戟要了三天的時間,這三天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他沉默下來,站在城樓之上,看着無邊夜色,靜靜思索了片刻,終於眸中神色一暗,想起了自己漏掉的細節:“翻土!地上找不到人,不可能已然飛出天外!定然有地道,馬上去翻土!”
他這命令一下,下人們趕緊領命去翻土。
而這時候,澹臺凰等人,全部都在地道之中急速前進!澹臺滅的智謀雖然是比不得澹臺戟,但也絕對不蠢,那麼多人搜索不到,自然也能很快的想到地道上來!所以澹臺凰現下,也就是抓這個時間差,只要澹臺滅晚想到一會兒,他們就多安全一些!
現下整個漠北,唯一安全的地方,就只有連雲十八騎的陣營!進入營地之中,澹臺滅就不可能輕易將他們如何,只是營地畢竟離天牢太遠,直接奔逃,定然會被澹臺滅遍佈在漠北的那些人追上,所以也就只能走地道,這也是澹臺凰爲何要三天時間的原因!
三天,兩天讓凌燕她們挖出這樣一條密道,一天去準備那些牛,並製造出數萬兵馬的假象。這麼算下來,便是三天,剛剛好!
這一路,所有人都神情緊繃,沒有說一句話,只埋頭往前!
足足兩個多時辰之後,才終於到了地道的終點!上頭的蓋子,很快的被韞慧和韋鳳揭開,伸出手將澹臺凰從裡面接了出來!
半點星光,很快的從地道口照了進去,所有人皆是會心一笑。這光亮,在這時候,也還當真是意義非凡,該是所有的雲霧終於被撥開,澹臺滅也要爲自己的所作所爲的付出代價的時候了吧?
唯獨澹臺明月和赫連亭雨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百米之外,就是連雲十八騎的軍營,到了門口,大家也都不敢懈怠!澹臺滅的人,現下已幾乎是遍佈了漠北,也都不知道這附近是不是也有他的人潛伏着,故而大家都飛快的往軍營跑去。
澹臺凰的馬拉松優勢也再次派上用場,跑了這麼久都沒覺得累,這說明我們要勤於鍛鍊身體,這樣不僅僅打架不會輸給別人,逃跑也會比一般人利索!
跑到軍營的門口,守衛們當即上前,舉着長戟便是一聲防備的怒喝:“什麼人?”天色太黑,看不清楚。
“睜大眼睛看看清楚老子是什麼人!”雲起的脾氣最是不好,第一個發飆!
這一吼,這個場面沉寂了片刻,士兵們便開始大聲高呼:“首領,你們回來了?太好了!你們終於回來了!”
衆人方纔擁簇着進了軍營,澹臺滅的人就風風火火的殺到了!
可惜,到了這軍營門口,只得堪堪停下,不敢跨越半步!連雲十八騎的人,到了戰場上,那可都是些野獸,他們就這樣貿然衝進去,除了找死之外,不會有第二種解釋!
懷着一種無比憂傷的心情,後退了數步……然後,十分傷心而又灰頭土臉的回去稟報澹臺滅這個苦逼的消息了。
進了軍營,韋鳳當即想叫:“公……”
卻見澹臺凰的眼神掃了過去,示意她暫且別吭聲!先觀望再說,現下局勢對他們原本就不利,父王的態度也未明,若是貿然傳消息出去,讓大家知道大王兄現下還生死不明,他們這邊的人,也一定會像無頭蒼蠅一般的亂竄!甚至是不戰自潰,所以她現下,還是以王兄的身份待着好!
也能免了澹臺滅又喪心病狂的去搜山!
韋鳳身爲君驚瀾手下,情報組織的第一人,自然善於察言觀色,很快的明白了澹臺凰的意思!便也不再稱呼她爲公主,見衆人有些狐疑的眼神掃過來,她便接着笑道:“是公主讓我們來幫您的,她帶着我們一起來,可惜在路上摔了腿,怕耽誤行程,便叫我們先來了!”
這話一出,雲起便大笑了起來:“不愧是我們的草原之花,果真是重情重義!只是不知那一萬連雲十八騎的人是怎麼回事!”
他這樣一說,韋鳳就把事情的大概都跟他們說了,唯獨隱下了澹臺戟其實是澹臺凰易容而成的。
衆人聽完,都大感欽佩!時間,計謀,人心,算計得分毫不差,尤其能算計到澹臺滅聽到只來了一萬兵馬,定然會親自帶兵去圍剿立威。這一點心態都抓得極好,叫他們不得不佩服!
衆人讚口不絕,澹臺凰卻是淡笑不語。雖然君驚瀾那賤人,曾經說在他身邊,他一定會多多提點她,爲她拔高智商,這一點讓她很想把他一腳飛到天邊!但她卻也不得不承認,跟在他的身邊,她確實是學會了不少,尤其是揣度人心!
只是,王兄到現下沒有消息,實在叫人憂心。
他們這邊是無比愉悅,而澹臺滅幾乎已經吐血。當然,他的吐血,是不會得到澹臺凰半分憐惜的。只能噎噎自己而已……這件事情也很告訴我們,生氣氣壞的是自己,而你的敵人知道你在生氣之後,卻能開心到歡欣鼓舞,所以永遠也不要爲你的敵人生氣!因爲沒有價值還很自傷。
——老子是月票漲漲漲,澹臺滅吐血中的分割線——
茫茫星河,一條銀色的絲帶,橫掛在繁星之中,像是一條淺淺的河流,將很多人,很多事,都這樣隔斷。讓癡情望斷的人兒,都只能各自行走在自己的海岸,遙遙相望。
而心中,縱然有再多的情義,也只能自己小心翼翼的收好,自己珍重。
楚玉璃靜靜立在草叢之間,原本便十分淺淡的眉眼,現下更是看不到什麼顏色。尤其仰望那空中一條銀河,竟莫名覺得,淡淡的酸楚。
他身後不遠處,幾匹馬,上頭是幾個風姿卓絕的男子。
楚長歌漫不經心掃了一眼他的背影之後,便不再看,只搖了搖扇子,回頭看向楚長風:“三皇弟,那個給你破【和諧】瓜的姑娘還沒找到,你這就跟我們回楚國了?”
這話一出,楚長風面上的肌肉不動聲色的抽搐一下,顯然對楚長歌如此形容十分無言!但,他剛毅的脣角微抿,只冷冷哼了一聲:“她逃到翸鄀大陸了!她也定然想不到,翸鄀大陸是誰的地界,若是到了南海對岸,再想逃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楚長歌聞言點頭,當即便是愉悅而笑,十分幸災樂禍:“也是,三皇弟好端端一個清白的男兒家,被三個銅板侮辱,生氣也是很正常的!三個銅板,連個燒雞都買不到……”
楚長風也知道自己這個大皇兄不喜歡自己,沒事兒就喜歡言語間打擊一番,偏生自己也不喜歡鬥嘴,是以沒理會他。
倒是一旁那飄飄欲仙的國師大人,看着楚長歌,淡笑着開口:“別說他了,倒說說你。就這麼走了,她現下還在漠北,局勢混亂,你就能安然放下嗎?”
這個她,彼此自然都明白是誰。
大皇子殿下聞言,不甚在意的搖了搖自己手上的扇子,笑得風流不羈:“有什麼放得下放不下?人生中之所以有那麼多放不下,不是真的放不下,而是不想放下!一切看開看淡之後,自然什麼都放下了。至於她,本殿下既然已經說了退出,便不會再去管她的閒事,護着她,是君驚瀾的事,本殿下可沒有往自己身上攬事的習慣!”
而且,那個萬能鑰匙也給她了,那看似不過是個好玩的物件,但事實上真正用起來,用處也不少吧?他所有的寶貝,可也就是那件最有價值。到如今,他能爲她做的,已經都做完了。他這般無能,現下就是去了漠北,恐怕也只是給她拖後腿而已,不如說放開便瀟灑放開,各安天涯。
這樣說罷,想完,他又吊兒郎當的接着道:“再說了,本殿下的婚期也將近了!本殿下這些日子不在楚國,父皇無人沒事就氣氣他,最近心理防線一定已經慢慢放低,受不得太大的刺激,要是這婚期本殿下沒回去,他一個生氣一命嗚呼,本殿下還得按照規矩給他守孝一年,不能出入秦樓楚館,這生意也不划算!”
笑無語一聽他這麼說,也知道這傢伙該是將澹臺凰放下了。心下也爲他開心,他認識的這些人中,恐怕也就數楚長歌一個人最豁達了!聽他這樣一說,半真半假道:“你如此爲你父皇着想,甚好,他知道了定然會很開心!”
楚長歌沒接他這句話,卻笑問:“你呢?也不去幫幫她?”
笑無語白眼一翻:“本國師已經‘死’了很久了,再不回去,怕是老皇帝都要爲我立衣冠冢了!”
“你很介意衣服被埋?”楚長歌挑眉。
“不!”國師大人嚴詞反駁,然後端正道,“本國師是怕衣冠冢立下之後,本國師又活着回去了,大家都以爲本國師詐屍,這樣百姓便容易陷入人死可以復生的迷信之中,太上老君知道了,會譴責本國師的!”
銅錢和夜星辰聞言,深深扶額……
就在他們這對話之間。
那站在河畔之人,微風吹起他墨色長髮,在夜色中如一塊上好的綢緞揚起,暖玉溫潤,淺而雅緻。
月白色的錦袍,在獵獵長風中作響。
半晌之後,他忽然微微一笑,輕聲開口:“你們先回楚國,本太子決定去幫她!”
納蘭止皺眉:“殿下!”皇上已經下令讓殿下馬上回去,這些年來,從殿下登上太子之位,皇上就從來不肯放過他的半點錯處,只要找到機會,便大加斥責!這次殿下若是不回去,皇上定然又會……
“反正楚國,也沒人希望本宮回去。”他淺淺笑了聲,幾個大步過去,翻身上馬,徑自往漠北而去。
只是片刻,便隱入月色之中。
留下幾人,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皺眉。他這話,似乎……
……
而也就在這會兒,大半夜的,風華絕代的太子爺,在自己的府邸裡面,竟然做賊一般,感應到四下無人,這才偷偷摸摸的從牀上爬起來。
穿衣服,極力避開小苗子,小星星,東籬等一切站在南宮錦那邊,反對自己往漠北之人的耳目……
他倒是相信她有能力處理好這些事,不需要他幫忙。但澹臺戟現下生死不明,她恐怕已經快崩潰,卻還要強作堅強去處理漠北那些事。而現下,東陵和西武的兵馬還沒來,他去看她一眼也好。
只是,這衣服方纔穿了一半,門忽然被推開了。虧得夫人有先見之明!
小苗子公公站在門口,揮了一下拂塵,看着自己從小照看大的太子爺,十分和藹,又笑眯眯的道:“爺,您這大晚上的,您這是想做什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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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考試完畢,坐車回寢室的路上,QQ中——
山粉:哥,聽說你今天去外校考試了,那學校離你們學校兩個多小時車程?
山哥嘆氣:是的,如果這次考不過,六、七月份還要奔過去重新考一次!
山粉:哦!那哥啊,你今天考的怎麼樣?
山哥沉默,旋即深沉道:今天哥考試之餘,在該學校參觀了一下,發現該校帥哥遍地,美女如雲,風景甚好,所以正準備六七月的時候,再去參觀一番!
衆山粉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各自掏口袋:哥啊,我們也沒什麼能幫你的了,給點月票你去換錢交補考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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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萬分感謝弟兄們的鑽石、鮮花、打賞、五星級評價票和月票,哥哥都看見了,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