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濃濃,高月懸掛天空,星羅密佈,繁星點綴。
一個白衣男子端身正坐在馬車內,馬車徑直朝向袁府的方向走去。
他眼眸微垂,玉色的面容在月色下泛着瑩潤的光澤,眼睫在俊美的臉上投出些許陰影。
車伕姬三忍不住回眸,問道:“姬公子,這次你來到洛陽,日夜匆忙,究竟有多少事情要做,什麼時候才能達到目的?”
“世事如棋,未來難料,需一步一步的走。”白衣男子手中翻着竹簡,卻一心二用,給人一種心思敏悟的感覺。
“只是公子身份高貴,有些事情並不適合公子來做。”姬三意有所指。
“大丈夫能屈能伸,當年呂尚隱居又如何?”白衣男子擡起眸子,語氣散漫。
姬三無言,雖然知道公子懂得很多的旁門左道,只是他沒想到平日裡公子都是給他們易容,這一次公子居然親自上陣。當然,他也能理解,畢竟買賣軍火的事兒不是誰都有膽量與魄力來做的,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但公子參與的事情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情。
這時,怎知白衣男子話題一轉,“對了,姬三,我身上的製衣是誰經手的。”
姬三摸了摸鼻子,“稟公子,這些事都交給洛陽製衣師傅福伯做的,他這人做事情盡心盡力,就連薰香選的也是最好的,但不知道公子喜歡什麼,就多薰了幾樣,再說公子你又不用侍婢,這些小細節下人們難免要多加揣測……”他知道公子從不過問這些小事,既然問了,定有他的用意。
“給福伯一筆銀子,換他的徒弟來做,除了我平日用的薰香,其他只用一種。”
“這個……知道了。”姬三表情不解,不知道爲何姬公子不喜歡福伯這樣的製衣高手。
“還有,你可知洛陽有誰能在衆多氣味中辨出一味?”白衣男子眸子微眯,淡淡看向他。
“這個……只怕是最高級的制香師可以做到,但傳聞中這種人並不多。”姬三剛剛從工場裡出來,亂七八糟的味道摻雜,令他的鼻子很不舒服,眼下最不想提起什麼氣味的事情,但他還是覺着有些奇怪,“公子怎麼問這個?”
“無事。”白衣男子面無表情的說道。
“對了公子,已經到了。”姬三拉住繮繩,兩匹夜照白同時停住了腳步。
隨後白衣男子曼然而下,負手而立,修長的指尖輕執着鍍金的華貴請貼,目光緩緩掃過面前的建築。
眼前是洛陽城內城,最豪華的地段,此地有一座大宅,無比華美。
一個老者翹首以盼,接着從臺階上一臉恭敬地小跑了過來,“姬公子,您終於來了。”
此人是袁府的大總管,卻和周桓不一樣,是袁府中的老資格人物。就是當地諸多的官員來到袁府,看到此人也要點頭哈腰,但是袁府大總管如今破天荒地對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臉諂媚的模樣,這要緣於他的主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袁公。
只因,袁公很恭敬這位白澤公子,奉若天人。
今夜,整個袁府燈火通明,琉璃燈盞掛在樹上,亮如白晝,周圍都是海棠花綻放的氣息,這是一個充滿了旖旎與繁華的府邸,僕從們都是恭恭敬敬,迎接着白澤公子的到來。
袁大管家九十度彎着腰,聲音恭敬地道:“姬公子,請!”
白衣男子嘴脣勾了勾,優雅的向前走了兩步,一隻玉手負於身後,燈光在他如玉的手指上彷彿鍍了一層淡淡金色的光輝。
隨後,他跟着管家徑直去往了中院的議事廳,據袁大管家說,袁公已經等待了多時,一個時辰內,任何事情都放在一旁置之不理,翹首以盼地待着白澤公子的到來,以示求賢若渴之心。
他面無表情,目光不經意地看向了遠處。
遠處的閣樓內,正坐着三個年輕且穿戴華衣的貴族美男子,三人圍坐在一個精緻的案几前,俱都是容顏俊美的人物,只是各有千秋而已。
但見一人貴氣陰柔,一人爽朗俊美,一人溫文爾雅。
三人本在閣樓下棋,當看到白澤公子入院內後,都停了下來,盯了半晌。
直到那人影進入了院內,再也看不見半分白色衣衫飄逸的樣子,那長相最溫文爾雅的男子輕吁了口氣,表情十分地悵然。
他的名字叫司徒雅,是當今司徒丞相的兒子,他與白玉京,袁嵐都是至交好友,又被貴族圈兒的人並稱爲洛陽三公子。
說到洛陽三公子,並不是浪得虛名,也是貴族圈裡這麼評價的。
三人中,司徒雅是唯一喜歡鑑賞古玩,收藏名人書法、撰寫詩歌、精通六藝的一個全才,所以他對真正有才華的人都是格外在意。先前他一直恃才傲物,以爲自己是個可媲美白澤公子的人物,怎知偶然看到白澤公子的書畫文章乃至棋譜後,立刻甘拜下風,欽佩不已。
這時,司徒雅癡癡地瞧着那白色身影,彷彿欣賞一副絕世完美的畫卷。頗爲幽怨地說道:“白澤公子,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據說他平日讀的都是聖賢書,做的都是聖賢事,人也完美無瑕,恰是一個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他這樣的男人還是一個人嗎?”
旁側一個面容略帶傲氣,穿着藍色錦袍的男子輕笑了一聲,“司徒雅,你這人整日文縐縐的,牙齒都被你給酸掉了,這麼遠的距離,你能看清楚什麼?”
司徒雅美眸一垂,心曠神怡道:“你這就不懂了,這種人看的就是風骨與氣度。”
藍袍男子又輕嗤了一聲,“司徒雅,才幾日不見,你居然成了一個相面的了!”說着他握緊了手中劍,昂起面龐輕笑,此人名叫白玉京,也是一位身份尊貴的公子哥兒。
白玉京與司徒雅不同,他喜歡的是武。
是以,他對這些附庸風雅的事情,沒有一點興趣。
近幾年,白玉京的所作所爲讓人大吃一驚,他居然去了洛陽刑部,整日與犯罪事件打交道,據說還破了不少的大案子。
此刻,司徒雅眉目流轉,“世子,你看看他是怎麼說我的?你評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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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的秘密,大家好像早就發現了,女人的直覺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