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忌挑起清秀的劍眉,再次命令,不,應是姬鈺再次命令。
“看着我。”他的聲音低沉而好聽,帶着慵懶的澄雅之意,令人迷醉,就像最醇的美酒。
“好。”凌熙的目光看向了他,兩人對視着,那眸子帶着疾風與烈火交融的魅惑,一雙美眸攝人心魂,他瞧在眼中,脣間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有意思,但她的目光依然沒有聚焦,儼然在神遊天外。
“我是誰?”
“主人。”她喃喃說道,她的語氣平平,沒有任何的抑揚頓挫。
“……”姬鈺摸了摸鼻子,覺着心跳有些加快,主人?爲何她會這麼叫?
“擡起左手。”他接着命令。
“是。”她輕輕擡起左手,舉的筆直。
“擡起右手。”他接着挑眉。
“是。”凌熙果然依言而做,雙手擡起。
蘇無忌的眼神便非常自然的順着她的曲線向上望去,豐盈的胸部彷彿呼之欲出,他眸光微閃,忽然咳了咳道:“放下來。”
對方迅速把兩手放下。
他拿出一張紙來,修長的指尖在桌上點了點,肅容道:“先去畫畫。”
少女面無表情地走到了案几前,拿起了旁側的毛筆,瞧了瞧又放下,從身上摸了摸,尋到了一個小小的炭筆,接着飛速地畫了起來,一張圖繪製的有模有樣。
蘇無忌優雅地坐在一旁,瞧在眼中,神情若有所思。
覺着今日這一幕非常有趣,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這個女子居然在喝醉之後,會完全聽從自己的命令,讓她做什麼,她便做些什麼,也不知她會不會做其他事情?倘若讓她做一個她本不會的事情又會如何呢?或者讓她做根本不願意做的事情呢?這些結果……他可是不知道結果會如何,那麼何不嘗試一下?
“去下棋。”蘇無忌接着拿出了旁側一盤棋,放在了案几上。
“不會。”她低聲回答。
“書法?”
“不會。”
“吹笛子?”
“不會。”
“跳舞。”蘇無忌眯了眯眸子,隨口這麼說着,怎知……
驀然,少女動了。
她倏然起身,指尖一挑,髮髻鬆開,髮絲都宣泄於身後。
那一剎那,她的髮絲如輕柔的雲,彷彿每根髮絲都在燭光下閃着光澤,嫵媚而動人,在她輕甩髮絲之際,帶着無盡的韻律與旋律。
她轉了一個圈兒,表情酷酷,目光迷離,整個人繞在他的身側,輕輕扭動起來,扭腰擺胯,極有韻律,婀娜多姿,嫵媚動人,熱情撩人,白玉生香,那雙眸子彷彿能吸走人的靈魂,美到窒息。
劈叉,下腰,一字馬,高難度的動作極有魅力,風情萬種。
蘇無忌倒吸一口冷氣,她這跳的是什麼?
爲何讓人如此心跳加速?
此時此刻,堂堂白澤公子又如何能知道幾千年的後世,鋼管舞會有怎樣的魅力與風情。而她再次一擡腿,整個柔弱的腰肢向後一仰,動作一瞬間慢了下來,如巴掌大的黑色底褲若隱若現,這種動人姿態實是令人不可思議……
下一瞬,她伸出玉腿,勾在他的腰上,彷彿以他的身體爲一個支點,做出一個華麗的旋轉。
“停。”姬鈺眼神飛快地閃開,生怕她再做出什麼逾越的舉動,連忙喊停。
“咯吱咯吱”車輪攆動石子,馬車微微一晃,姬三居然也把馬車給停了下來。
凌熙毫無預兆的“唰”一下轉了過來,舞蹈方纔停止。
因爲馬車低矮,凌熙的身子前傾,而姬鈺直直坐着,兩人距離太近,於是她舉起的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自然而然的,她的人貼着他的身子站起,兩人距離近的讓他感覺到少女身體的溫暖,還有那柔和甜膩的呼吸,同時姬鈺身子感受到了某處的一股溫軟且富有彈性,正貼着他的胸膛,垂眸之時,少女的嘴脣碰觸他的嘴脣,帶着冰滑的質感。
這種碰觸,如情人之間最親密的親吻。
姬鈺怔了片刻,不禁面無表情地退後半步,呼吸隱約有些不穩,華衣隨風漫卷微動。
他伸出修長指尖,輕輕地撫了撫自己的嘴脣,平日裡漆黑如墨的眸子,這時閃耀着乍然破碎的星光。
憶起方纔,那種舞蹈真的是很奇妙,還有那親吻,真是清清涼涼,滑膩而舒適,讓他的一顆心飄揚於空,化作千片萬片,一絲一毫都在飛舞,除了少女滿口的酒味略有一些大煞風景,其他的都很好很好!
但是姬鈺表情有些陰沉,萬萬沒想到他又被這個女人奪了一吻。
那麼這次算什麼?
又是一個極不小心的親吻?
若是說起初吻,他的初吻上次給的不明不白,此事着實是藏於他內心深處的一小片陰霾。
現在想起,姬鈺的心頭也有一些淡淡的陰鬱。
雖於情於愛,姬鈺都看的很淡,他的性情也是素來非常冷漠。
然他向來是潔身自好的,對於男歡女愛的事情並不上心,堪稱無情無慾,他甚至覺着,若有一日真的遇到命中註定的另一半,那麼他定會看待的很淡薄。
關關雎鳩並不算什麼,他絕不會愛上一個女人,對於任何的女人也沒有興趣,但是直到這些日子遇到這個女子,卻彷彿打破了他身上無情的魔咒,竟然讓他徹底的在意起一些事情,就是初吻也變的在意,只因爲對方是她,偏偏那個始作俑者卻又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清楚,什麼也不明白。
若要說他根本無所謂,那是不可能。
姬鈺輕輕一嘆,接着緩緩地坐下身子,烏黑的眸子清冷而平靜,目光多看了她幾眼,看着少女這一副呆呆的狀態,還有那一雙睜開的雙瞳,明澈如水晶,此番馬車輕搖,她也依然穩穩當當的站在馬車中,偏又是個喝醉後不省人事的,他不禁扶額,輕嘆。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姬三,接着走。”
“是。”姬三回答,甩起手中的馬鞭。
半晌,蘇無忌忽然彎了彎嘴角,命令道:“給我揉肩。”
凌熙走上前來,伸出手來放在他的肩上,指尖輕靈,手法極其不錯。
姬鈺眸子微眯,沒想到這個姑娘居然有如此好的手法。
他目光微微一側,眼前風光旖旎,瞧見她修長的曲項如天鵝一般,卻穿戴如此之少,一道深深的溝壑展露在他面前,在夏日的確是清涼,不過這種樣子真是傷風敗俗,還有剛纔那一擡腿的風情……姬鈺的眉心微微的凝起,思緒不禁飛舞起來,日後絕不能讓她被其他男人瞧見這副模樣。
對了,今夜,她那一身外衫可還能夠穿出去?
若穿戴了自己的衣服,這樣子回蘇府大約是很不妥。
“姬三,去郊外的結廬。”姬鈺立刻說道。
“白澤公子,那裡很遠。”姬三知道那裡要走兩個時辰。
“去換夜照白。”
“是。”
……
風很沁涼,此地倒是很舒爽。
洛陽城的夏日炎熱,很久都沒有這麼舒爽的感覺了。
凌熙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坐在酒樓中,正與衆人一起喝酒。
當時的氣氛很熱鬧,沒有虛與委蛇,沒有繁雜的禮儀,比在貴族的壽宴中要舒服得多,但美中不足的是,這酒樓中的酒氣委實是太重了,凌熙感覺到很是不喜,便自己挑選了一罈最清淡的米酒。
自從品嚐過貴族的茶水後,凌熙立刻覺着這些米酒都是人間佳釀,美味可口,那茶與酒完全沒有可比性。
當然,並不是說茶不好,而是說貴族的品味實在令凌熙受不了。
看着酒樓中的衆人打打鬧鬧,凌熙脣邊帶着笑意,一直不斷地在品酒,腦海中本來在思索着自己接下來的構想與步驟,目光看着前面嬉笑怒罵的衆人,漸漸的被他們吸引住了目光,很快什麼都不去想了,也無法去仔細的想。好像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有衆人的動作而沒有任何的聲音,她只記得自己手中拿着酒慢慢地品嚐着。
凌熙彷彿在喜歡的米酒中,透過光線的反射,看見了那個遠去的故鄉。
而後,她的腦海中漸漸地陷入了一片空白。
在這種時候,她覺着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機器,不知去做什麼,只等待主人來輸入指令。
隨後,一個男人驀然就出現了……
乍然清醒,凌熙睜開了眸子,心中有些惶恐有些不安。
這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另一個從沒有見過的地方。
身下是一個柔軟的裘皮,身上蓋着一張舒服的軟毯,她起身發現自己穿着白色的中衣,並不是自己原來的那一套性感襯裙,旁側還放着一套中規中矩的衣衫,看樣子是給她準備的。她也沒有客氣,起身披上了那寬大的衣物,目光左右望了望,發現屋中傢俱簡單而古樸,不過這不是她喜歡的風格。
她起身趿着鞋子,推開了窗子,一陣清風席捲而來。
凌熙的長髮被風吹拂的漫卷而起,她微微擡起眸子,瞧見外面的情形,不由吃了一驚。自己居然身處在半山腰,周圍雲霧繚繞。
觀看着四處的風景,周圍還真是山崖蒼碧,古木虯根盤結,空山鳥語。
此地是一個很舒服的地方,適合放鬆心情,她對着初晨的陽光,索性放下所有的心思,接着輕輕伸了一個懶腰,這種享受在後世絕對沒有,後世這種地方應屬於旅遊區,想要在這裡結廬居住,生存是個問題。
“淩小姐,你醒來了嗎?”姬三在外面問道。
“嗯。”她的嗓音中還帶着剛醒不久的睡意,卻並沒有宿醉後的頭暈,這具身體的資質讓凌熙感覺到非常驚訝,她揉了揉太陽穴,緩緩走了過來。
凌熙擡眸看向前方,前面正坐着一個華衣男子,她嫵媚一笑,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好似繾倦的睡意仍在縈繞,“沒想到表兄居然住在一個這麼好的地方?”
男子指尖輕輕翻動着書冊,擡起了眸子,眸光深不可測,“你可喜歡此地?”
“嗯,此處甚好,環境優雅,空氣涼爽,美不勝收,只是我怎會在這裡?”她昂着頭打量着周圍,雖然盤起了髮髻,但是頭髮微微有些凌亂。
蘇無忌深深看她一眼,悠悠問道:“你可曾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
她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正在問他,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蘇無忌只是悠悠一笑,端起茶碗呷了口茶,語氣淡然說道:“其實沒什麼,只是昨晚你從酒樓中出來,身上衣服被酒水給弄髒了,有些慘不忍睹,然後隨我一同坐上了馬車,因爲擔憂姑姑那裡有誤會,我便把你帶到這處修身養性的地方。”
“那我身上的衣服……”凌熙眸光一凜,低下頭,拉扯了一下衣襟,出聲問道。
“衣服是你自己換的,當時你的情形很好,很清醒,當然也並不需要人照顧。”蘇無忌淡淡的彎起脣角,聲音淡漠。
“那麼我昨日的衣服呢?”凌熙依然問道。
“在。”蘇無忌隨手一指,指向了旁側。
凌熙向前幾步,拿起了自己的衣物,意外的發現自己的衣衫已經洗乾淨了,而且上面還有薰香的氣息,與蘇無忌衣服上的味道是一樣的,讓她隱約覺着有些說不出的古怪感覺。
姬三卻不禁凝了凝眸子,面色有些不自然。
當時那些衣服的確是淩小姐自己換的,但是從頭到尾公子都在屋中,他可不相信公子會有什麼非禮勿視的舉動,白澤公子雖是君子,不過就在淩小姐昨天晚上喝醉後,公子讓她做什麼,她居然就老老實實的做什麼,公子倒是覺着有趣,索性陪着她玩了起來,簡直讓他不可思議。
也好在淩小姐是遇到了白澤公子,倘若要是遇到別的男人,豈不是被佔了大便宜?
昨夜,白澤公子也就是讓她給自己揉個肩,按個腿什麼的,使喚得她團團轉……
甚至指揮她把那件衣服也洗了,當然也替公子洗了一件。
之後公子非常愜意!居然親手爲她的衣服薰香。
當然,也好像已打定了什麼壞主意似的。
這不是姬三故意抹黑白澤公子,而是白澤公子骨子裡就是那種很黑很黑的人,沒有利益的事情,他不喜歡做的。
此刻,蘇無忌擡起了眸子,緩緩說道:“記得表妹上次說過,要找一些東西,我已經有眉目了。”
凌熙淡淡一笑,眉目如畫,接着好整以暇道:“表兄做事情果然了得,這麼快就有眉目了。”
蘇無忌長長的睫毛一擡道:“只要是表妹說有利益的事情,我當然會很快辦到,利益這種東西我當然也很有興趣,不過還有一部分東西是要漂洋過海纔可以拿到的,那些我暫且不能送來,不過我已經與一些大秦過來的商人們聯繫上了,介時他們會從遙遠的國度帶來很多的種子。”
在那時,羅馬被漢人稱爲大秦,大雍朝民衆與那些大秦商人也偶有往來。
“表兄。”凌熙深深凝視了他一眼,微笑,“你人真好。”
蘇無忌斜睨她一眼,知道她誇讚人的時候,肯定是利用旁人用的到位了,他接着道:“我記得上一次表妹說要弄什麼酒樓,這次表妹得到了貴人的身份,倒是可以做的暢通無阻。”
“表兄,酒樓的事情我不急……放一放,再議不遲。”
說起來,眼下凌熙的人力物力與食材都不到位,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並不急於一時,而且她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忙碌,此刻凌熙雙瞳剔透如同美玉,緩緩道:“表兄,我必須一件事情一件事的做,而且再過幾日,就是與那些人約戰的時間了。”
“那麼表妹小心。”蘇無忌提醒一句。
“多謝表兄。”她冷笑,應該是他們小心。
蘇無忌淺淡一笑,手中調着一杯茶,緩緩道:“昨日,我發現表妹喜歡喝酒?”
凌熙盈盈一笑,緩緩道:“的確是很喜歡品嚐。”
蘇無忌把手中的茶遞了過去,“可惜飲酒太多會傷身,喝茶可以調理身子。”
凌熙接過了茶盞,輕輕嗅了嗅,發現裡面並沒有亂七八糟的味道,這才放心。
她緩緩側臥在擺在一旁的木榻上,半眯着眼眸,一小口一小口享用着茶盞裡的茶,味道清爽,接近於後世的口味,這纔是真正的好茶,那衛師師泡的茶水還真是的讓她忍無可忍。看來自己的品味與這個時代還沒有太大的出入,只是有些人不懂得欣賞而已。
“表妹,我這裡有一個藏酒的地方,下次給你帶來一些。”蘇無忌慢條斯理地說道。
“哦?什麼酒?”凌熙有了一些興趣。
“葡萄酒。”蘇無忌淡淡一笑,“我那個莊子是保密的,因爲開國皇后喜歡葡萄酒,曾經從海外尋來一個釀酒師,後來把技術留了下來,全大雍國只有那一處,而且庫藏是去年釀製出的,葡萄加糖,木桶保存,自然發酵。”
“好,只要表兄那裡有最好的葡萄酒,我是願意去品嚐的。”
“以後喝酒可以找我,但是不要到外面去亂喝。”蘇無忌的語氣很淡然,目光卻很嚴肅。
“只要表兄贈我美酒,我當然不會去外面品嚐。”
“就這麼說定了。”蘇無忌微微頷首,優雅從容地道:“對了,此地景色極佳,你想不想去外面看看?”
“自然是很想。”凌熙目光看向了外面,景色怡人,在辛苦繁忙了一段時間後,她一時也想要得到內心中的寧謐。
不過,她的那個時代與這個時期完全是不同的,放鬆的方式也是不同,而她的性子屬於那種“心有猛虎,細嗅薔薇”那一型,既然難得有這樣舒服的一日,她自然要忙裡偷閒,這種生活豈不是美哉?
蘇無忌側眸微微淺笑,笑容高深莫測,當然他也沒有告訴她,清涼書院也在這個地方,這家書院距離其他書院比較遠,而且還不在洛陽城內。
他命姬三給凌熙拿來了一套男裝,交給了凌熙。
凌熙發現這裁剪非常合身,有些意外道:“爲何要穿戴男裝?”
姬三暗忖:公子考慮的周到,這個姑娘實在太美了,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還是女扮男裝比較適合。
蘇無忌則輕笑一聲,不緊不慢說道:“洛陽城外,並沒有那麼安全,若是女子在外面行走的話,必然會成爲歹人的目標,爲了那些歹人的安全考慮,所以你還是穿戴着男裝出去較好。”
凌熙無語,這是說她比歹人還要可怕?
她撇了撇嘴,揉了揉小腹問道:“表兄,這裡可有膳食?”
蘇無忌搖頭道:“這裡沒有廚房,你可以出去尋一些吃的。”
凌熙無語,外面可是荒山野嶺。
蘇無忌一路上游山逛水,非常愜意,凌熙跟着其後,發現此地居然連野果也沒有。
一行人中,苦的就是姬三,這山上沒辦法行走馬車,所以他就是一個扛包的苦力,包袱裡都是柴火,還有一些做飯的用具。
山澗間,凌熙並沒有看到什麼魚兒,卻瞧見遠處山道上,有幾個騎馬的少年飛快地揚鞭,背後揹着弓箭,一副恣意而瀟灑的模樣,姬三看着羨慕,自己爲何沒有帶一匹馬過來馱着東西呢?
但見那些少年手握弓箭,似乎在山中打獵,然而這山中的鳥獸並不多的樣子,最終衆人經過一番驚心動魄的辛苦,大動干戈,方纔圍剿了兩隻山雞,準備回去大快朵頤。
凌熙輕輕一嘆,“此地真是窮山惡水。”
蘇無忌笑笑,這種地方倒是適合磨練人的心智。
然而,過了一會,但見路上,一隻山雞身上插着一支箭,撲騰着翅膀,掙扎着落在了蘇無忌的腳下,終於一動不動了。
“這是自己送上門的嗎?”凌熙淺笑,悠悠上前撿了起來。
姬三也笑了起來,“旁人說守株待兔,我們是守鍋待雞。”
隨後,凌熙指揮姬三把這一隻山雞的五臟掏空,帶毛包上了荷葉,接着用泥巴糊上,然後點燃柴火,慢慢去烤,待到泥幹雞熟之後,凌熙拿着石頭輕輕一敲,便剝去外面一層泥殼,那雞毛也隨着泥殼脫去,露出裡面白花花的雞肉,很快就冒出了一股說不出的清香味道。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動一下手。
“此雞叫什麼?”姬三深深吸了一口氣,他也不擅長廚藝,在淩小姐的指點下,沒想到居然這麼香。
“此乃叫化雞。”凌熙回答。
“叫花雞……”姬三蹙了蹙眉,這名字也太寒磣了吧?則能配得上公子?
凌熙輕輕一笑,把叫化雞一分爲三,嗅到了香氣後,三人大快朵頤。
食罷,蘇無忌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雖然他從來不喜歡在這種地方用膳,但是他從來沒想到這什麼所謂的叫化雞會這麼好吃。
姬三吃的滿嘴流油,他這輩子就沒有發現雞居然這麼好吃,可以說他這輩子的雞都白吃了。
凌熙淺淡一笑,美食果然受歡迎的。
“我說,你們吃的雞是我們的。”忽然,遠處幾個少年叫道。
“哦?我給你們銀子,一兩銀子賠償如何?”凌熙昂首,淡淡地笑着。
“休想,以爲我們缺這些。”少年們此番下山打牙祭,當然不願意把山雞賣掉,只是覺着氣憤,居然被人白白撿了便宜。
“賠償十倍纔可以。”一個少年獅子大開口,當然凌熙並不缺少這些銀子。
蘇無忌轉過了眸子,劍眉斜挑,慢條斯理地直起身子,緩緩道:“我認得你們這裡的院長,倘若讓他知道有人不學習,卻在外面打獵,會如何?”
“你胡說。”少年的面色微微一變。
“你們的院長姓李名宇,四十歲,淮南人,目前應該在書院中,我正準備過去拜訪於他。”
那幾個少年的臉色一變,沒想到對方說的頭頭是道,仔細看了一眼蘇無忌,見對方很是高貴的模樣,氣度非凡,咬了咬牙,一個個立刻跑開了。
“表兄,你怎麼認得書院的人?”凌熙拿着樹枝把熄滅的火堆掃了掃,在上面掩蓋了一層土,防止死灰復燃,笑眯眯地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
“哦?”
“其實我以往也是去過各大書院的。” шωш⊙тTk дn⊙c○
“莫非這個書院來過?”
“嗯,是曾經來過。”不過他來卻是授課的,用白澤的身份。
“表兄果然是見過識廣,身份不同。”
蘇無忌忽然眸光一閃,接着道,“對了,表妹,若我向你求婚,你覺着如何?”
他求婚求的突然,甚至毫無預兆可言,但是他已經謀劃了很久。
凌熙終於想起了什麼,她緩緩擡起了眸子,似笑非笑地問道:“表兄,這麼說……你就是白澤公子的朋友?”
“嗯,我們是朋友,而且我們還是同門。”蘇無忌輕笑,笑意宛然。
“原來如此。”凌熙忽然間想明白了什麼,覺着這個理由的確是說的通,也完全應該是這個緣故。
一個是風華絕代,交遊廣闊,國士無雙的白澤;一個是蘇府的庶子,曾經去過書院入讀。可惜不知是白澤先認識了蘇無忌,還是蘇無忌先認識了白澤,看來兩個人不僅僅是同門師兄弟,更是同窗好友,所以蘇無忌可以利用白澤那兒的關係,來替自己做到種種高難度的事情,由此可以看出蘇無忌與白澤也有一定的合作關係!
這時,凌熙彎了彎嘴脣,“不過很可惜,我是不會同意你的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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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媽開始肆虐,飽受折磨,無力中。
......交流,吐槽,傍上書院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