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曉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伸出胳膊遮了遮日光,章曉一點要起牀的意思也沒有。
身體好像被重組了,某個隱秘的地方正在隱隱作痛,經過了昨晚那一場折騰,章曉心裡竟奇異地平靜。
“吃早飯了!”秦子風裝模作樣地敲了敲半敞的門扉,沒等章曉迴應就端着餐盤進來了。
章曉用眼角餘光瞥了進來的某人一眼,隨後沉默地想起身。他雖然詭異地對昨天的事沒什麼排斥感,但那也並不是說,他就喜歡被人擺佈的感覺了。一切喜樂好似都掌握在對方手中,包括自己的肢體,這種不受控的感覺,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他覺得都會討厭的。
他章曉還沒到變態的地步。
秦子風見章曉要起身穿衣,就把餐盤隨手放在了牀頭櫃上,自己坐到了牀上,眼都不眨地盯着章曉的動作。
僅是坐起身,章曉頭上就出了一層細細的汗。也是這樣,他才發現他的衣服根本沒在牀上。
狠狠瞪了牀邊的某人一眼,章曉掀了被子就要下牀。
秦子風卻攔住章曉,“昨天扔在地上的衣服我今早已經洗了,你身體不舒服,要拿什麼跟我說”。
章曉“撲哧”笑了,眼裡卻沒什麼笑意,“秦少倒是很體貼人啊!”
秦子風也沒在意章曉的嘲諷,他自是知道昨晚靠蠻力壓了這個男人,今早怎麼也不會太好過。說實話,章曉現在的反應比他預想的已經好了太多。彎了彎脣角,秦子風對着章曉低聲道:“是在那裡嗎?”目光掃了眼門旁的櫃子。
“你看着拿吧”,章曉牢牢盯了秦子風一會,隨即放棄般地躺回了牀上。
秦子風笑了笑,起身走到那裡,打開衣櫃後,反倒愣了下。
清一色的白襯衣白襪子,剩下的外衣和褲子全部是黑色的。
看向章曉的目光中帶了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和寵溺,秦子風只覺得章曉可愛的厲害,他這是怎麼隨便拿也拿不出對方的意料。
“內褲在哪裡?”秦子風很快拿了一件白襯衣,一身黑西服和白色的襪子。
“牀頭櫃呢,你把這些拿過來就行了!”章曉有些不耐煩地道。
秦子風挑了挑眉,沉默地把這身衣服拿了過來,卻沒有遞給章曉。
“吃完東西在穿衣服吧”,秦子風淡淡地說完,把衣服放在了身側,端起了剛剛被他放在一旁的餐盤。
章曉張嘴就要罵,卻在秦子風固執的目光下愣是憋了回去。半坐在牀上,狠狠撓了幾下頭,章曉有些氣餒地說道:“聽你的還不行?”
秦子風聞言眉眼彎彎地拿起了湯匙。
章曉一看這架勢,哪還不知道對方打的什麼主意。擺着手,章曉趕緊說道:“我自己來,就不勞煩秦少你了。”
“我樂意爲你做這些事”,秦子風端着碗的手往後挪了挪,看着章曉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樣子道。
“可我不樂意!”章曉的眉頭狠狠揪在了一起,從早上起來就被刻意控制的脾氣一下子衝破了閥門,他此時只覺得煩悶地厲害。
章曉這很衝的話讓秦子風也皺了眉,他看了章曉一眼隨即垂下了眼瞼,沉默地把粥碗遞給了章曉。
氣氛一時有些壓抑。
章曉把湯匙隨手一丟,端起碗幾口就把粥灌了下去。
秦子風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是沒說出口。
章曉把空碗遞給秦子風,看着對方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知怎地又有些起火,他忽然想起了昨夜也是有人這副死樣子對着他。
他的動作驟然一僵,頭緩緩地擡高,“崔浩吃過了嗎?”
對方這乾巴巴又略帶不安的話卻讓秦子風拿着碗的手也是一頓,他看了章曉一眼隨即扭頭,把空碗放回餐盤,然後端過了些其他的東西,“他已經走了!”
章曉一急,猛然抓住了秦子風的胳膊,番茄炒蛋的菜汁頓時灑了些出來。
秦子風神情複雜地看了眼染上緋色的牀單,這些汁液濃稠地扒在一片雪白上,囂張地晃人眼。不過,它們確實也有囂張的資本,早怎麼洗,這個單子也恢復不成最初了。
章曉還在急急地吼着,“你是不是跟他說了什麼?是你乾的嗎?”
秦子風的表情恍惚了一下,隨即臉上扯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笑看着章曉,“你覺得呢?”
“你他ma的就不能放過我嗎?”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章曉對着他罵罵咧咧着一如既往的話。秦子風這樣想着,臉上笑得卻越發燦爛,“曉曉,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章曉拽着秦子風胳膊的手不自覺地用力一扯,餐盤一傾,兩人身上頓時都有些狼藉。
秦子風卻像沒注意到似的,依然滿臉笑容地盯着章曉,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着,聲音輕快而關切,“原來曉曉不喜歡吃這個,我會記得下次不給曉曉做這個菜了。”
章曉惡狠狠地望着秦子風,把人往自己跟前一拽,咬着牙道:“別給我裝蒜,說清楚了,崔浩是你趕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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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風倏然端正了臉色,也沒理會章曉見此而睜大的眸,臉一點點挨近章曉,緩慢而輕聲地道:“你就這麼怕我嗎?”
章曉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半晌才找回了聲音,有些乾澀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對我有感覺,你不想承認,還想找些事實來證明自己沒錯”,秦子風嘴角噙着笑,臉上卻非常冷,他的聲音更輕了,“你真的覺得是我趕走的你的朋友嗎?”
章曉拽着秦子風的手已經暴起了青筋,他看向對方的目光還有些呆愣,嘴卻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不服輸地說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