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好久不見啊!”
手機裡陌生的號碼讓秦子風的瞳孔驟然收縮,而按下通話鍵後那流裡流氣的粗噶聲音更是讓他皺緊了眉。
“我這請了個客人,想請您一個人過來跟他敘敘舊”,對方也沒在意他的沉默,接着粗聲道。
“是你綁了章曉?”秦子風一臉陰沉,語氣卻很平靜。
“都說是請了,秦少這話說得,我可不愛聽啊!”
“地點”,秦子風皺着眉,就說了兩個字。
“您先開車出來,咱們慢慢說!”
秦子風眼神陰鷙,卻淡淡說了應了聲“好”。
一路上七拐八轉,也不是不知道在兜圈子,可是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直到電話那頭傳來句,“看來秦少還是很守信的,爲了我好不容易請來的貴客,您一個人可也要懂點禮貌啊!我可不想讓咱客人不滿。現在,一直直着開!”
漸漸離開了市區,秦子風的心裡比起先前的慌亂,卻有些安定了。
只要能見到章曉,他一定讓那個該死的綁匪付出代價。
依言停在那個廢棄殘破的工廠時,走出車門的秦子風臉上已經看不出絲毫的心焦。
“秦少倒是速度,這麼遠的路這麼快就趕到了!”
“你在哪裡?”秦子風不着痕跡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他在的一層異常空曠,除了幾根柱子就是一點雜物也沒有。不過地上卻有着色澤濃重的膠或者說漆。
“這不是在等秦少上來嗎?難不成,秦少還怕黑?”拉長調子說完,對方自己倒是粗聲笑了起來。
秦子風抿了抿脣,朝左側的樓梯走去。
可能是年代久遠的關係,一腳踏上去,伴隨着樓梯的輕響能很清楚地感到腳下的不穩。
望了眼上方,竟是隨着樓梯的上升越來越暗,甚至根本看不清最上面。
抿了抿脣,秦子風扶着樓梯開始慢慢往上走。
手上的塵土讓他的眉頭略皺,看來通向樓上的方法絕不只這個樓梯啊!
斂了斂神,秦子風不由得又開始思考起綁匪的意圖。
很明顯,這次章曉只是受了他的拖累。對方是衝着他來的。
可是,爲什麼呢?
做到現在的位置,他的手絕對不乾淨。
甚至可以說,他比人們口中的一些壞人還要“壞”。
他得罪的人不少,可是他很確信依自己的性子哪怕是不記得的三年中,也絕不會留下任何可能威脅到他生命的敵人存在。
而依他對章曉的在意,他想過去的他絕不會把章曉暴露在一些有心人眼下。
嘆了口氣,現在看來,應該還是他三年前大意了。
“秦少這麼嘆氣可是想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唉,這不是讓我這個主人不安嗎?”
秦子風拼命地睜大眼睛,卻發現不過是徒勞。
這裡該是被對方特意佈置過了,竟是一點光也沒有。
“你想要什麼?”
微微垂下眼眸,秦子風置於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哎呀,我只是回請秦少啊!哪有什麼想要的,秦少三年前對我的照顧之情,我可是現在還牢記着呢!”
對方低笑了聲,好似鋸子摩擦木頭,粗啞地厲害。 шшш ▪Tтkд n ▪C ○
此時,秦子風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不過現在這個局看起來他站的位置倒是不怎麼好呢!
眯了眯眼,他回了句,“讓我見見他。”
“好啊!不過秦少,這貴客可不是輕易能見的”,對方頓了下,然後語氣明顯加重了,“現在脫掉衣服!”
秦子風臉上猛變,隨即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諷地問道:“你就這麼肯定我會聽你的話?”
“您要不在乎我手裡的人當然可以隨意”,對方笑了下,在一片黑暗的環境中那粗噶的聲音更帶出了種陰森的感覺。
“讓我見見他”,秦子風微微垂着頭,略長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眼睛。
“秦少,三年不見您怎麼聽不懂人話了呢?想見他,先讓我滿意,三年前您的照顧我可是現在還記在心裡呢!”
秦子風猛然擡起了頭,一雙眸子在一片漆黑中亮的驚人。
抿了抿脣,他隨手扯下了自己的領帶,然後是外套……
“秦少倒是重情義啊”,對方頓了下,隨即有些語氣不明地加了句,“看來三年前陷在您手裡,我倒是不冤”。
秦子風面無表情地聽着,在黑暗中指尖深深掐入肉裡,除了疼痛他甚至連自己的手也看不到。
“秦少,我可沒說停啊!”
男人的聲音又響起,帶着淡淡的嘲弄。
秦子風瞳孔驟然縮了下,隨即把身上唯一的布料也扯下了身。
不是沒想過找清對方的位置,但是四周的喇叭卻讓他一點也用不上力。
他從來沒想過,他會爲了一個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做到現在的地步。
章曉,等把你弄出來,看我……
“秦少,請您現在往左走一百米”,男人話裡的漫不經心非常明顯。
這讓秦子風的一張臉冷得厲害,身處在一片黑暗中不僅沒給赤luo的人予安全感,反而更放大了人各方面的感官,讓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屈辱感。
一步,兩步,三步……
赤腳踏在灰土上,秦子風因擔心着章曉的安危,竟一點也沒想起他的潔癖來。
夜晚的地冷得厲害,哪怕上面並沒什麼障礙物,腳也被一些陳年積累的細小凸起磨出了傷。
“秦少,其實這樣請您上來我也不好意思啊,不過我聽說您身上能用的傢伙不少,我這小人物怎麼着也得爲自己的小命想一想。”
秦子風停住腳步,微微仰起了頭,“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