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嬤嬤走到齊珞身旁,低聲稟報“娘娘,廉親王府中的嬤嬤昏厥,奴婢已然安排停當。”八福晉變了臉色,齊珞故意曲解其意,嘲諷的讚道“廉親王福晉果然心慈,一個低等的嬤嬤就引得你如此失態,真真是讓本宮料想不到,你何時轉了性子?”
“皇后娘娘。”齊珞擡手打斷了她的申辯之言,故作感慨的說道“早些年你的性子要強,可現在瞧着彷彿綿軟柔和上不少,這也是也是好事,我又怎會怪你?”不知曉齊珞此話的含義,也只能順着話說到“現在已然想得通透,以前就是太過爭強好勝,反而失了福分。”
“你能如此想那就不遲。”齊珞面容和熙,甚至笑容燦爛,同八福晉的關係彷彿越發的親近起來“儘管安心,過一陣…嗯…或下次選秀,我會幫你挑揀幾個好的,到時爲康親王開枝散葉,皇阿瑪在天之靈也會欣慰,這事本宮自會放在心上,以全皇上同康親王的兄弟之情。”
“多謝皇后娘娘。”
八福晉嘴邊露出一分的苦笑,齊珞心中也泛起一分的不忍,可只要一想到她帶齊珍進宮的目的,不就是爲了掃她的臉面,若不是心生警覺,讓秦嬤嬤早早安排,鬧僵起來,不說自己的臉面掃地,就連胤禛臉上也不好看,再加上剛剛年氏那麼一鬧,她們的最終目的,其實還是放在了胤禛身上,刻薄寡恩,不善待兄弟,身爲皇后威逼弟媳,只是不知曉這是商量好的,還是巧合。
知齊珞心意的旁人自然出言相助,尤其是三福晉更是說得頭頭是道,一個勁的幫八福晉思量選擇個何種性子的,在衆人衆口一詞中,這事就這麼定下來,八福晉忍住顫動的身子,低頭斂目,雖然同允祀的言語她傷了心,可擡側福晉入府,明正言順的伺候允祀,她還是接受不了,猛然擡頭堅決的盯着齊珞,橫下心欲開口反駁,宮女進來回稟“娘娘,阿哥們候在宮外。”
“讓他們進來吧。”齊珞別開視線,她真的有些不敢再面對八福晉的眼神,對於她不讓允祀納側福晉的事,不管她如何刺傷自己,就憑這一點,就有些敬佩她,就連接受了現代教育的自己,都無不妥協,看來她倒真是愛的純粹。齊珞覺得發悶,腦袋也是沉沉的,不自在的動了一下領約,再堅持一會吧,等到他們朝拜完,就可以散了。
弘時等人魚貫而入,排成一列站定,行叩拜之禮,同聲恭賀“兒子給皇額娘請安,賀皇額娘晉封后位。”弘時身着皇子朝服,明黃的腰帶鑲着大顆的東珠寶石,旁邊掛玉佩荷包等小物什,手指上帶着碩大通透純淨的玉扳指,由於年長,身量也完全長開,下巴上泛着青色的鬍子茬,不像兒時同李氏那般相像,眉眼間反倒同胤禛似上一些。
旁邊的弘旻卻不同,雖然同樣穿着朝服,身上的裝飾物件並不貴重,白淨的臉上含着笑意,溫潤如玉的眼眸裡透着親近,渾身向下(原文)透着濃濃的書卷之氣,只是眼裡偶爾閃過一分亮光,身爲嫡長子的尊貴,也讓人不敢輕視,他是胤禛所以兒子中最爲清秀俊逸的一個,衆人心聲嘆息,若是他沒有耳疾,那必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在他們中間,宗室貴婦的目光過多的投注在了弘曆身上,他的出生就帶着福氣,而且在康熙去世之前,曾接到宮中親自教養,衆人永遠也忘不了,當時年紀尚幼時,他在八阿哥府是如何鞭笞傷了皇后的瘋女人,身上透出來的威勢,直到現在還讓她們心驚不已,最重要的是康熙親自賞賜的萬年玉如意,使得弘曆更是惹眼,他又一向是愛現愛出風頭的,小胸脯拔得高高的,細長的眼睛,雖然瞧着齊珞含笑,但瞧旁之人自然而然的透着皇子的尊貴。
同胤禛最爲相像的弘晝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仗着是幼子,行完禮之後,幾步就跑到齊珞身邊,抓着她的衣袖,彎着笑眯眯的眼睛,撒嬌的輕喚“皇額娘,兒子還是更喜歡喚額娘。”引得旁邊的人笑聲不斷,齊珞摸着弘晝的腦袋,剛剛氣悶彷彿輕上不少,可興許是一連兩日的疲倦,此時她覺得十分的不好受,臉色也並不好看,弘旻弘曆對視一眼,眼裡露出擔憂,弘曆的視線凌厲的掃過旁邊的衆人,在八福晉的身上停留一瞬,她有冒犯額娘?
弘旻卻更加細心一些,看着昏迷中的年氏,向弘曆努嘴,弘曆纔將目光移到年氏身上,帶着些許疑惑輕蔑的用眼神詢問自己的哥哥,就憑她?齊珞雖然難受但是還是發覺弘時的臉色晃過一分的不妥當,雖然稍縱即逝,但她心中留意,難道年氏背後之人是他?
齊珞覺得頭更是一跳一跳的疼痛不已,朝冠越發沉重,幾乎直不起脖子來,爲了臉面還真能咬牙硬挺着,“額娘不舒坦?”弘晝靠向她的懷中,關切的輕撫她的手,旁邊的富察氏說道“六阿哥小小年紀就孝順懂事,娘娘真是好福氣。”
齊珞淡然的應對衆人的巴結討好,她們把她所出的三個兒子說的天上少,地上無,弘時尷尬被忽視的默默站立着,雖然儘量平靜,可眼裡還是閃過一分的嫉妒,若他也是皇后所出……弘旻垂着的睫毛掩去心思,嘴邊的笑意更是重上幾分,是要好生注意他的動向了。
宮外有人內侍朗聲道“皇上駕臨永壽宮。”胤禛沉穩的走了進來,齊珞忙起身,腳下一軟,好在秦嬤嬤手疾眼快忙扶住,胤禛見到後眯了一下眼睛,不傳太醫是不成了。
“平身。”胤禛坐在了宮女擺設好的椅子上,見齊珞站在下手,沉聲開口道:“你也坐。”齊珞慢慢的坐到胤禛身側,胤禛對嬪妃福晉沒有看上一眼,沉穩的喝着茶水,漫不經心的問道:“朝賀還沒結束?”
齊珞揚起笑意,輕聲道:“她們在陪臣妾閒話家常,省得臣妾煩悶。”
“你身子弱,得永壽宮亂成一片,朕擔憂你傷神,若是你看重哪個,讓她們遞牌子請見也就是了。”胤禛語氣雖然平淡,但含着的關切心疼,讓在場之人都能覺察到,早就聽聞皇上疼惜寵愛皇后,她們出於私心,除了嘴上讚歎兩句,心中並不相信,只是認爲那是皇后傳出來的好聽之言罷了,可今日所見也由不得她們不信,對安坐在雍正身邊的齊珞更是多了幾分敬意。
“既然朝拜元后已畢,你們的就先回去,皇后也累了。”胤禛此時才掃了一眼衆人,含着一分的警告“你們對皇后的真心實意,朕自然覺察得到。”還想再說幾句,齊珞輕拽一些胤禛的龍袍,用眼神示意自己能掌控得住局面,讓他不用爲此事擔憂,胤禛嘴角上揚,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側頭凝視身邊的人兒。
衆人低頭,恭敬的行禮告退,八福晉出永壽宮時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高坐在上的帝后,覺得心真的很苦澀,同允祀新婚時,他也沒有旁若無人的待自己,同爲女子,爲何她偏偏就能安享尊榮之時,還能得到疼寵?擡頭看着蔚藍無雲的天空,眼角一滴淚珠滾過,‘你做不到她那般,你做不到她那般。’手指沾着淚珠,喃喃低聲說道“你又何曾做到過?都言皇上刻薄無情,可…可對她時,你又何曾待我如此…”
而扶着年氏上了馬車的完顏氏,不管不顧將年氏推倒在椅子上,她的額頭撞砰地一聲撞在窗櫺上,立馬紅腫一片。完顏氏挑開車簾,看了一眼金碧輝煌的紫禁城,沉聲道“回府。”隨後將馬車裡的茶杯蓋打開,冰涼的茶水猛然潑在年氏的臉上,疾言厲色的低聲道“還給我裝暈,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在永壽宮想做什麼?”拉着年氏的衣襟,面露猙獰“這最好是爺的意思,若不然…若不然我饒不了你,哼,你的愚蠢,幾乎將整個貝勒府都牽扯進去,怎麼?羨慕皇后,你有那命嗎?”
“難道你就不羨慕?我看你也嫉妒得不得了。”年氏擦進臉上的茶水,毫不遲疑的說道“當初您可是同皇后一同選秀的,也費盡心思,可最後雲泥之別,皇上剛剛對皇后的情意,你難道沒瞧見?以妾看,爺對您連一分都沒有。”
完顏氏彷彿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低喝道“住嘴,住嘴。”年氏合上眼,自己心中又何嘗好過?一步錯,步步錯,若是…若是當初…晃動的馬車讓她有幾分浮想聯翩,彷彿當初她就是應該進四皇子府的,最後受封爲皇貴妃,那彷彿纔是她的命…
“皇上,你……”見胤禛不同往日的情緒內斂,齊珞有幾分吃驚,眼裡卻透着幾許的甜蜜,胤禛別開目光,忙開口解釋“朕是讓她們知曉,你是碰不得的,並不是…朕…”
話沒落地,齊珞就昏厥過去,胤禛抱住她,眼裡露出一分驚慌,手劃過她的額頭時,竟然燙的很,再也不顧的其它,橫抱起齊珞,腳步急速的向寢殿走去,聲音裡透着一分的焦急“傳太醫…給朕傳太醫。”
ps三更完畢,呵呵,說話算話呀,再次感謝大家的支持,鞠躬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