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雪靜就被老康喊去陪着下棋,都知道雪靜那臭簍子下一次輸一次,可她偏偏就好一個跟人下棋、打麻將,越是輸越要打,旁人也只能從這上面騙騙她的錢。總算她每次玩的小,不然兩個十阿哥也不夠她輸。
棋盤早已擺好,老康招呼雪靜坐下後遣退其他人。雪靜拿起白棋就要落下,卻見老康精神有點不集中。“皇上?”她遲疑的把白棋放回原處。
老康盯她看了一眼,拿起一顆棋子在手裡把玩,過了一會兒說:“不用下了,你輸了。”
雪靜疑惑的看棋盤,一顆子還沒動呢就被宣佈她輸了?眨眨桃花眼,迷茫的看着老康。老康恨其不爭的說道:“你呀。。。瞧瞧,朕難得讓你辦件事竟辦砸了。”
雪靜抓抓頭,委屈的說:“皇上,您讓奴婢辦的事多了去,您說的是哪件事啊?”
呃。。不用這麼直白的指出老康的錯誤吧。。。老康不自然的哼了一聲,冷眼瞥她,“前幾日讓你辦的差事。”
那件事啊,雪靜突然笑了起來,舉起右手說:“皇上,那件事您不能全怪奴婢。阿哥是奴婢找的,但點子是他們想的。”
“胡說!那還不是你以前說過的。”老康罵她,雪靜心虛的低下頭,暗想她當時可是反對來着的,那幾個阿哥卻一致說好,這才上演了那麼一出鬧劇的嘛。
“可覺得 對不起朕了?”老康問。
雪靜狠狠的點頭。
“那好,再想個法子。”老康下令。
雪靜訝然的擡頭,在老康凌厲的瞪視下,一個勁地點頭,說回去想點子去了。
一個時辰後,雪靜又飛快地跑回老康的帳篷裡,半個時辰後晃悠晃悠的回去了,手上還捧着一個盒子,臉上笑咪咪的。呃,貌似下棋贏了?
午膳過後,兩隊人馬在一旁的空地上叮鈴叮咚的敲敲打打好不熱鬧。那邊,老李同志帶着幾個小太監奔波在各個帳篷裡,宣佈皇上口諭,明日晚上設宴,宴會前舉辦一個小型的晚會,晚會上每個到會的人都要表演個節目。
當然了,晚會上還有大獎等着大家。
新鮮啊,絕大多數人都開始摩拳擦掌,爭取明晚獲得頭勝。有幾個人卻不感興趣,胤禛向來不喜歡這種場合;胤禟向來知道自個兒除了做生意拿手其他都不太行;策妄阿喇布坦向來就不願被馴服何況還被人整了一頓。
要說這三個不感興趣情有可原,可還有個人不感興趣那就不能原諒了。誰呢?就是那桀驁不馴卻被策妄阿喇布坦教訓了的小十四。
十四得知晚會消息後便興沖沖的跑去找九哥、十哥、十三哥,可奇怪的是這三個人竟然都不搭理他。胤禟說不感興趣,胤礻我說我家雪靜說我要是拿不到獎就不給我飯吃,十三說我吹笛子。
十四隻好去找玉涵幫忙,玉涵說我的點子得給四爺呀。一句話堵得十四翻着白眼離開他們家的帳篷。反正就是沒人肯跟他合作,失落的穿過一個又一個帳篷,邊走邊罵這幫沒良心的,心給狼叼了去,有福知道同享有難就不能同當。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分。”蹩腳的漢話在不遠處響起。
十四擡目掃視一圈,最後在右前方看到靠在帳篷上的策妄阿喇布坦。心裡憤憤地盯着他,對上他譏笑的眼神,恨的咬緊牙關捏緊了拳頭。
策妄阿喇布坦衝他笑了笑,然後扭身鑽進帳篷裡。
嘿,這傢伙徹底跟小十四槓上了。十四火大了,爲啥都如此不待見他?就連這個破臺吉也敢藐視他這個——堂堂大清皇子!抓狂了,崩潰了!
十四將自己關在帳篷裡一直沒出門,直到第二日下午來了太監催他前去皇上那裡才爬起來。簡單的倒拾一下,又吃了些東西后慢騰騰去了聚會之處。
帳篷好大啊,十四還沒走進去就聽見裡面傳來的喧譁聲。低頭掀簾入內,帳篷裡已坐了不少人。太監引着他入座,立即有人上前來伺候他。帳篷裡闢了塊空地搭了個臺子,頂上橫七豎八的橫了好幾道鐵簾子。
這,是聚會還是嚴刑拷打?可看着在座之人臉上都掛着開心的笑意,歡聲笑語,一派祥和景象,就連那幾個平日很淡的人此刻臉上也有微微的扯動。十四稍稍放下心來。
策妄阿喇布坦也在座,遇上十四的目光後,竟然衝他舉起酒杯。怒!十四別開臉不看他。爺可沒有好脾氣跟你虛情假意。一個身影飛快的來到他身邊,是雪靜。
雪靜蹲在他身邊替他倒了杯酒裝模作樣的服侍他。十四生氣的低着頭,雪靜嘿嘿笑了起來,小聲的說:“十四爺,想不想出口惡氣?”
擡頭望她,見她笑的很是奸詐,十四心口有點發麻下意識的往一旁讓了點去。雪靜見他這幅死德性,不滿的翻了個白眼,低頭用更低的聲音說:“爺,待會有個節目,你一定要參加,整整你的死對頭。別動,別看他,他以爲我們要整你呢。”
還有這事?十四鬱悶的臉上立即換了副神色,竊喜的一口乾了杯中的酒,“林管家,你就放心的去吧。”
林管家放心的去了策妄阿喇布坦那裡,在他身邊同樣的低語了一會兒,就見策妄阿喇布坦炯炯有神的雙目裡射出異常光亮的星星,狠狠的點了頭。
十四阿哥暗自冷笑,待會有你哭的。
策妄阿喇布坦暗自冷笑,待會見你出醜。
舞會開始了,各路人馬紛紛拿出絕手活,舞劍的、配樂詠詩的、老婆彈古箏的應有盡有。輪到胤禛了,只見他站到老康近前,對老康鞠躬後回身對十三招手。
十三起身跳到臺子上,對底下的人拱手道:“皇上、阿哥們、各位在座的王爺大臣們,接下來咱們做一個小遊戲。遊戲規則是這樣的。#%&@*……%¥¥#”
待十三說完,底下便有人舉手嚷着要參加。胤禛揹着手穿梭在桌子間,點兵點將點了幾個人上場,大阿哥十阿哥分別帶一個侍衛組成兩組,另外十四阿哥和策妄阿喇布坦一組。
分成組後幹嘛呢?空中有兩根鐵鏈子從下往上斜掛着,在鐵鏈子的最前頭也是最高的地方懸掛着一個花燈,花燈裡有重獎,比賽的人需要靠臂力攀着鐵鏈子往前去拿獎。
這是個很費力氣的活,所以胤禛找的都是壯漢子,十四雖然最小,可也顯出了臂圓腰粗的胚子來,再者胤禛剛纔在找人時,他可是跳着跑到他四哥跟前自薦來着,自然少不了他。
十四和策妄阿喇布坦是最後一組,輪到他倆時,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後走到鐵鏈子下面。胤禛拿了跟粗麻繩系在十四的腰上,然後再栓到鐵鏈子上。另一邊,十三幫策妄阿喇布坦栓好繩子,“策臺吉,加油啊!機會難得,他的那根鐵鏈子滑,玩不過你。”
剛纔前面兩組比賽時他可是冷眼旁觀了好久,十四頭頂上的那根鐵鏈子確實有問題,凡是用那根鐵鏈子的都輸。
他被捉弄的事康熙知道了,特意召見他說了一堆好聽的話。昨日下午老李剛去跟他說過今日有宴會的事兒,十三阿哥便鑽進他的帳篷,說是在皇上的默許下,他們哥幾個整整十四算是給他賠罪。
策妄阿喇布坦並非大方之人,正巧橫看豎看十四都不順眼,於是腦門一熱答應加入他們的整人活動中來。
餘光瞥了瞥身旁亂蹦亂跳的十四阿哥,策妄阿喇布坦掛上淡淡的嘲諷之色,靜待胤禛發號施令。
比賽開始了,底下有人帶頭喊加油,熱鬧的聲音鼓舞了他倆的志氣,哼哧哼哧的吊着雙臂慢慢朝上移動。十四的速度確實慢哦,鐵鏈子滑正好又是倒着的,一個不小心就往回滑去。而策妄阿喇布坦這跟鐵鏈子上有點鏽跡,反而免了這個麻煩。
帳篷裡的呼聲四起,熱鬧沸騰,有人站起來大喊加油。突然,帳篷外有人高呼道:“走火啦,走火啦!”
沸騰的帳裡立即安靜下來,坐着的站着的人都豎起耳朵。“走火啦!”聽清了,走火了。“護駕!”老李大喝一聲,老康提着龍袍帶頭快速的往外小跑而去。
皇上都走了,其他人還有什麼好留的?於是,呼啦啦一陣響,底下的人爭先恐後的就往外跑去,沒一會兒都走光了。帳裡,只剩下掛在半空中的十四和策妄阿喇布坦。
怎麼回事?沒有人來管他倆了?策妄阿喇布坦的疑心病起,回頭準備問十四怎麼辦。這一看,可把他給氣死了,十四騰出一隻手在解系在腰上的繩子呢。
我怎麼就沒想到?策妄阿喇布坦羞愧的想煽自己一個耳光,便學着十四的模樣騰出一隻手來解繩子。解阿解,解了半天也解不開抽不動。這繩子是死疙瘩?“砰咚。”,他忙回頭看去,人家十四已經跳到地上去了。
在地上翻了個滾後十四爬起來擡頭對策妄阿喇布坦搖搖手,“策臺吉,你怎麼還不下來啊?萬一這裡燒起來可不得了。”
策妄阿喇布坦憋紅了臉不言語,只瞪着他。十四恍然大悟道:“哦,我曉得了,你下不來是吧?別急,等着爺去叫人來救你!”說完,他一溜煙跑了。
“喂喂。。。!”策妄阿喇布坦大喊兩聲,可是沒人應他。帳篷外的動靜很大,不時傳來那裡那裡又起火的聲音,聲音傳入他的耳中只聽的他心驚肉跳。
絕望的看着門口,只希望那裡的簾子能被掀開然後衝進來幾個人把他給放下來。策妄阿喇布坦流了一臉的汗,面對危險的時候任何人都會緊張,何況他還掛的那麼辛苦。但是,想想就是死也不能死在這裡,他的族人還在等着他們安然返回呢。
策妄阿喇布坦的嘴巴動個不停似乎在念着什麼,就在他快支撐不住的時候,嗖的一下鑽進來一個人。“臺吉。”那人飛快的跑過來,策妄阿喇布坦垂目看他,流滿汗水的臉上浮現了笑容。
“策凌。”他喊道。
策凌跳到臺上,一躍而起抓住鐵鏈往上移,靠近策妄阿喇布坦時抽出腰中的刀割斷他系在腰上的繩子。“撲通。”策妄阿喇布坦落地,不過人家不像十四在地上打了個滾才爬起來,而是蹲在地上。
“啪啪啪。”有掌聲響起來。
策妄阿喇布坦和策凌轉了一圈防備的看着四周,簾子掀開了。耀眼的明黃威嚴的走進來,他的身後一大羣人魚貫而入,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