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堤花柳全依水, 一路樓臺直到山”,說的是以婉麗清秀著稱的瘦西湖。揚州離南京很近,所以玉涵和雪靜以前來過這裡。可再次沿着河邊漫步時, 沒有了如織的遊人, 沒有四處照相的不便, 吹着河面吹來的春風, 聞着清新帶着泥土和青草芳香的味道, 這怎是一個愜字了得!
上了遊船,穿梭在窈窕曲折的河道里,看着岸邊的旖旎風光, 老康輕聲地身旁的雪靜說:“丫頭,這風景比西湖如何?”
“回皇上, 各有千秋各有特色, 但有一個共同點。”
“是何?”老康很感興趣的看她。
擡起桃花眼, 雪靜面帶笑意看了看四周,然後轉頭說:“都屬於皇上。”
老康哈哈大笑, 得意地拍拍肚子,然後擡手指着雪靜笑罵:“你這滑頭。”
滑頭雖然很狡猾,可是有時說話確實很中聽,關鍵在於滑頭自有滑頭的利用價值。第二日,老康要開始接待當地官員用不着雪靜伺候他, 雪靜便來跟他請假去逛揚州城。
想好了一肚子的理由, 可沒料到剛一開口, 老康就爽快地答應了。詫異的眨眨眼, 雪靜有點不信的擡頭瞥了眼老康。
“有何不妥?”老康問。
“皇上。沒。。沒有。奴婢謝過皇上, 奴婢這就告退。”低頭恭敬的退出去,走了好遠了, 她仍是不可置信的回頭看了一眼。撇撇嘴,暗想搞不好又要有什麼事發生。哎,先逛了再說吧。
約好了玉涵,兩人一塊去了集市上。並未逛什麼鋪子,她二人而是直奔揚州知府衙門。大人們早被老康召去了,衙門裡剩下的都是小嘍嘍兵。兩人花了點銀子打聽以前的許知府,一聽說是他,許多人都是一臉同情。
“唉,許家可憐啊。聽說是得罪了什麼重要人物,許老爺被活活氣死,兩個兒子做生意,結果被騙,聽說都客死他鄉。家破人亡哦!如今許家人早就不知去向。”
可真慘!只能說政治權力下的犧牲品!“不能全怪四四,他要聽他老爹的話對不?”走了好久了,玉涵終是忍不住地說道。
雪靜笑了笑沒吭聲,能怨誰?誰都能怨!許老爺、胤禛、胤禩、老康和封建權勢下的所有衛道夫們。
心情不好,所以她二人便去集市上買了好多吃的,見一個小攤子就坐下來吃一次,直吃的肚子脹得滿滿的走不動路,這才找了個背點地方歇着。
歪頭看着對面的鋪子,雪靜靠在牆壁上,無意間目光落在左斜方有個姑娘低着頭從一個茶葉鋪子裡走出來,手上捧着一個篩子蹲在地上,篩子裡茶葉,她把篩子放在門前曬太陽。
茶葉黴了,難道曬曬再賣給人家?缺心鬼啊!但是,她這麼一曬,不是被所有的人都曉得了?
不解的看了眼玉涵,她也正望着那姑娘呢。玉涵回頭看雪靜,兩人相視一笑,瞭然的起身走了過去。
站在篩子旁看着那茶葉,有人從鋪子裡跑出來,不是剛纔的那個姑娘。小夥計熱情地問她二人可要買茶葉回去煮茶葉蛋。
雪靜大窘,煮茶葉蛋?一頭黑線虛汗哦。
剛纔那個姑娘又端着一個篩子出來了,卻在跨出門檻的時候頓住身子。“林姑娘。”
兩人猛地一擡頭,異口同聲驚喜道:“葉姑娘!”
真是尋來全不費工夫!誤打誤撞的遇見了葉秋雨,她倆可高興了,忙拉着她問東問西。葉秋雨笑着帶她倆進了鋪子裡,泡了茶招待她倆。
“玉涵姑娘、雪靜姑娘,再過些日子我便要成親了。”她把茶水遞給她倆,手腕上的衣袖往下滑去,露出一個翠綠的鐲子,看成色還不錯。
雪靜一把抓起她的手,另一隻手摸了摸玉鐲子,笑着問:“定情信物?”
葉秋雨笑着垂下頭,臉上有一絲緋紅。
“恭喜你。”玉涵真誠的握着她的手,說明兒個送份賀禮來。葉秋雨忙不迭的擺手,“不用,真的謝謝了。我。。。”她有點支吾,原本很開心的臉上閃過了一道猶豫,吞吞吐吐後又不說了。
“怎麼了?”雪靜問。
“我。。。是二房。”她的聲音很低,很沉,還很痛!
突然間,心情就跌落到谷底。沒有一個女人是心甘情願的給別人做小,誰不想和自己的夫君相守到老呢?可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男人三妻四妾成羣,做了小的只能安分接受欣然接受。
雪靜咬了咬下脣,忽然想起了她和玉涵都不知道是第幾房了,故作輕鬆的安慰了葉秋雨幾句。
隔日,兩人又抽空買了些禮物送過來。剛進鋪子時便瞧見一個年輕的男子坐在桌子旁,看着手中的一把茶葉出神。
“林姑娘來啦。”他身旁的葉秋雨看到她二人了,迎過來後帶她二人走到桌子旁。男人聽見聲音後放下了茶葉擡起頭看她倆,臉上忽的浮上了笑容站起身。
“子勖,這便是阿玉姑娘,雪靜姑娘。”然後她回頭對林妹妹們說:“這便是我相公秦子勖。”
從外表上看,秦子勖長相普通,可身上透着一份淡雅,瞧上去很舒服。她倆不禁很是替葉秋雨高興,對他沒有排斥感,交談起來竟是暢快許多。
秦家在揚州做茶葉生意已有好多年,跟官府的人也有一些接觸,無巧不巧的提到了許二少。秦子勖和許二少打過交道,無意中曾聽他說過認識京城的阿哥,想去京城做生意。
頓覺不妙,她二人匆匆忙忙回去後,把胤礻我叫回屋關上屋門在屋裡逼供。辣花摧草,可憐的胤礻我被這兩個女人逼的緊貼着牆壁,又不敢大聲呼叫,只好舉手討饒,說回去後定會派人暗中追查。
要的就是這句話,他查起來會方便些,可這麼一來若是被八、九知道了恐怕會傷感情。不顧忌玉涵在場,雪靜立即就趴在他的身上,柔軟的手指輕輕摩挲着他的臉頰,又柔又嗲的說:“爺。。,你可要小心哦。爲了奴婢,你辛苦了哦。”
“不。。不辛苦,應。。應。。應該的。”大汗淋漓,紅着臉尷尬的瞥了眼在一旁咧着嘴傻笑的玉涵,然後又低下頭看趴在他身上的雪靜,說:“雪。。。雪靜,你。。你壓着我了。”
“爺,不喜歡奴婢壓着你?真不喜歡?確定不喜歡?”聲音嗲到帶了蜜糖似的,胤礻我的臉上那汗珠子竟然一顆顆的往下滾。
“好了好了,要秀恩愛晚上再秀。”玉涵拉開雪靜,而後說了一大堆貼己的話拜託他。
看着玉涵一臉的誠摯,胤礻我十分不解的問:“玉涵,事情都過去了,況且許二少也死了。爲何還要追究呢?”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嗎?誰知道這後面還隱藏這什麼?說不定明天還會出現個陳二少王二少。”
玉涵有點火冒三丈,胤礻我訕訕的垂下頭,娘哦,爲何這兩個女人把他吃的死死的擡不起頭?好歹大爺他也是個堂堂的阿哥呀。
怒,猛地一擡頭,卻撞見雪靜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眼神,一個激靈打來,他不自覺的舉起手說:“雪靜,爺保證完成任務。”
“爺,這才乖。”桃花眼裡全是柔情蜜意。
後來,胤礻我在辣花的摧殘下,不小心的透露了個信息,何大人也是八阿哥的門人,他家的不少奴才都是從九阿哥那裡介紹過去的。
何大人!玉涵立即想到她的正身和秦霞的死,怒從心起。忍不住的想踢胤礻我一腳,看着飛身撲過來擋住他的雪靜,桃花眼可憐兮兮的看着她,那神情又像老母雞護小雞似的便忍下了。
心情不爽,回去折磨四四!
秦家的茶葉鋪子,來了一個客人。這人進入鋪子後,左挑右看就是不買。葉秋雨聽說後便從後屋走出來,愣住了。
“。。老伯?”
“哦?是秋雨啊。可真是巧了?你爲何會在這裡?”老康驚訝的看着她,又四下打量了下鋪子。
葉秋雨跟夥計說是熟人,然後帶着老康出去逛揚州城。
對於揚州城葉秋雨並不是很熟悉,有些地方反倒是老康告訴她這是何處。她神情寂寥,恍惚的走着。
乘了馬車來到郊外偏僻之處,剛下馬車葉秋雨不小心的崴了一下。“小心!”老康低呼一聲拉住她。
“呀,謝。。謝!”紅着臉離開了老康的懷裡,那透着滾燙體溫的懷抱裡傳出讓她心煩意亂的男人氣息。
在她見到他的那一霎那,她驚呆了。她知道皇上是專門來瞧她的,心底深處忽然的就涌上了某種讓她悸動的情緒,說不清這種感覺是對還是錯,可她卻是有點喜歡。
高大成熟睿智深情的天子,誰能抵擋的住他的熱情?
看着面色潮紅嬌羞如花兒的葉秋雨,老康情不自禁的問道:“秋雨,隨朕回去如何?”
葉秋雨怔住了!他竟然還沒有放棄?聽林姑娘她們的意思,那個深宮進去了就如深海,而她這樣的女人沒身份沒地位進去了前途渺茫啊。
似乎是看出她的焦慮,在那顆高大的綠樹下,老康抱了她。“別擔心,朕會疼你一輩子。”
一陣電流從她的身上穿過,擊的她爲之一顫。良久,他才鬆開懷抱期待的俯視着她。她閉上眼睛後又睜開,帶着依依不捨和留戀,緩緩的搖了搖頭。“我。。。會記着皇上一輩子。在這裡。”
手放在心口上,深情而決絕!
再也忍不住了,老康低頭便在她的雙脣上淺轉纏綿。揚州城郊外偏僻之處,一顆大樹下停着一輛馬車,在穿透樹葉折射的陽光下輕輕的搖晃着。
四周,把守着好幾個神情肅殺的高大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