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靜知道了玉涵養狗的事,高興的跑去找老康要藏獒。老康手持着狼毫,拿筆頭指着她說:“你這丫頭可真是貪心,朕已經勉爲其難的答應讓你養雞了,你還貪心要藏獒?”
“皇上。”表面上早已恢復如初,雪靜眨着桃花眼誠懇的說:“奴婢這也是爲皇上考慮呀。紫禁城閒人確實多,可有幾個像奴婢這樣有文化、吃苦耐勞的婢女?養藏獒得講究方式方法,您交給奴婢,定讓您省一百二十個心。”
“是嘛?”拖長的聲音透着淡淡的鄙視,“爲何朕覺得有點冷?你。。。。真不是在打藏獒的主意?”
“打主意?”雪靜納悶的問。
老康往後面一靠,上下打量她一番,“聽說你把花花紅燒吃了,連它你都捨得吃還有啥捨不得的?朕。。擔心呀。”順帶鄙視了她一眼。
“皇上!”雪靜睜大桃花眼無辜的說:“花花那是功成身退,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奴婢想着,既然它這一生都在做奉獻,不如一直奉獻到死。所以,肥水不流外人田,奴婢吃了它。”
“呵呵。。!”老康大笑,微笑的臉龐在投射而入的陽光映照下格外的慈祥、可親。他笑着賞給了雪靜一隻雄性藏獒,雖然沒有明確給她一官半職,但對她的疼愛又漸漸的多了。
於是乎,紫禁城裡曾經在林雪靜最低落時期瞧好戲的人個個岌岌可危,生怕重新得勢的林管家打擊報復。向來冷清的養雞場門口熱鬧起來,每天都聚集了三三兩兩的人,守在門口等着買雞蛋。
林雪靜養的雞下的蛋就是牛叉,每天只供應十個,除去每日必須保證的皇上兩個,宜妃一個,太子一個,剩下的六個才賣給其他妃子或阿哥們。
不是她不想多賣,實在是養雞場的雞不是從小雞開始養起,所以一開始就被她養死不少。如今能每日有十個蛋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奇怪的是,胤礻我從來都不來養雞場,胤禟倒是隔三差五的就來一次,時不時地無意間提到十弟,每每這時,雪靜都會不着痕跡的岔開話題。
轉眼四十六年的春節便來到了,當滿天雪花飛舞時,一個讓人驚喜的消息在紫禁城裡迅速傳開,很快皇上就要起程下江南。妃子們個個眉開眼笑翹首以盼希望能榮幸的跟隨皇上同去,雖然大家都知道能有這個榮幸的除了那幾個得寵的幾大妃和新近得寵的嬪之外其餘人的可能性甚小,可是每個人都做着同一夢。
林雪靜也不例外,雖然她啥都不是。
聽宜妃說起這事兒,雪靜忙說:“娘娘,奴婢家是江寧的,能否讓奴婢照顧您?”
白了她一眼,宜妃嗔怪道:“你這丫頭,八字纔剛一撇你就迫不及待了。誰跟着去還沒定,若沒有本宮,只能帶在着你紫禁城裡轉悠。”
宜妃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雪靜跟在一旁傻笑,轉了轉眼珠子,忽閃的桃花眼閃動狡黠的靈動,她走近了些低聲對宜妃說了幾句。但見宜妃聽着聽着笑了,待雪靜退後後,她說:“你既有這份心,那就去吧。”
神秘兮兮的忙了兩日,這日雪靜出了筵禧宮後婀娜多姿的前去老康那裡。來到乾清宮的大門前,一個熟識的小太監正守在門口,見到雪靜後笑眯眯的迎上來,“雪靜姑娘來啦,十爺在裡面呢。”
白了他一眼,他卻是嘿嘿一笑,雪靜問:“來多久了?”
“剛來,要不奴才幫你稟一聲?”
“算了,我等一等吧。”雪靜走到左側邊靠着柱子微眯着眼,漫不經心地看着殿門。
馬屁沒拍上,小太監只好畢恭畢敬的站立在殿門口。過了一會兒,老李從裡面走出來,跨出門檻時瞧見蹲在地上的雪靜可是嚇了一跳,“雪靜姑娘,你咋的在這裡?”
雪靜揉着麻木的腿慢慢的站起來,跟他說了想見皇上,老李立即轉身進去稟告皇上,經過小太監身邊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小太監嚇得有點哆嗦,委屈的低着頭。
很快老李便出來召了雪靜進去。進了殿裡,雪靜給老康和胤礻我請了安後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老康瞧着胤礻我說:“老十,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胤礻我猶猶豫豫地看了雪靜一眼,正巧雪靜也望着他,兩人四目相對,雪靜對他莞爾一笑,只笑的他心裡癢癢的。不滿的扁了扁嘴,起身告辭了。
看不到他的背影后,老康指着前方罵道:“瞧瞧他這是什麼樣子,整天沒精打采的,跟欠了他多少銀子似的。”說着,瞥了眼雪靜,問:“丫頭,找朕有何事?”
雪靜立即笑道:“回皇上,奴婢新近研究了炸雞翅,宜妃娘娘說味道特好,所以奴婢想着前來獻寶請皇上品嚐品嚐,再評點一下。”
“炸雞翅?有什麼好吃的。”老康很是不屑,可是瞧在自己老婆都說味道不錯的份上仍是嚐了一個。恩,好吃!吃了一個又吃一個,消滅了六個。
擦乾淨油膩膩的嘴巴,老康喝了口芙蓉鮮酥湯,滿意地問道:“丫頭,味道不錯。”
“謝皇上誇獎!”雪靜笑盈盈的福身。
“說,要何賞賜?”
額,皇上,您真是太瞭解我了!竊喜,雪靜卻一臉正經的說道:“皇上,奴婢聽說您要下江南,奴婢尋思着啊,這長途跋涉一路顛簸很是辛苦。萬一吃的不合胃口,這咋了得?於是呢,奴婢就來毛遂自薦,請求跟隨皇上照顧皇上,在皇上胃口不好的時候做點小菜什麼的調劑胃口。”
她一邊說一邊小手劃阿劃的,那模樣誠懇極了。可是,老康卻是嗤道:“你這隻狐狸,不僅自個兒偷吃雞,如今還拿雞來誘惑人?”
雪靜低下頭,老實的說奴婢不敢。
老康嘴角邊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接着他正襟危坐,似乎很爲難的說:“何人去何人不去,這可是大事,容朕再考慮考慮。”
有啥好考慮的?還不是您老一句話的事情?雖然一肚子不樂意,可雪靜仍是提前道謝回去了。
走了沒多遠,前方悠長的圍牆上,胤礻我環臂靠在牆上靜靜地看着她。低頭再擡頭,慢慢的走到他面前,她靜靜地看着他憂鬱的眸子,久久的不曾言語。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本是讓人心動悸顫的事兒,可對他二人來說,悸顫帶來的卻是心口某處難以言語的痛。每次見面都是那麼客氣,客氣到有點。。。。陌生。
良久,雪靜先問道:“爺,去江南嗎?”
胤礻我收回神,默默地搖搖頭。“不去?”雪靜有點驚訝,不去江南兩人在殿裡談那麼久談什麼啊。
胤礻我微微一笑,“宜妃娘娘不去,我尋思着你也肯定不會去了,所以就留下來陪你。”
呃。。。。雪靜一臉黑線。訥訥道:“我。。。我剛纔去求皇上帶我去。。。”
“皇阿瑪答應了麼?”胤礻我一把握住她的肩頭焦急的問,那手兒因激動而有些顫抖。
“沒,皇上說考慮考。。。爺,你去哪兒?”她沒說完,胤礻我已撒腿就往乾清宮那裡跑去。“去找皇阿瑪,雪靜,我要跟你一起下江南。”邊跑邊說,聲音漸漸的變小,可雪靜聽的卻是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一起下江南!回到她生長的江寧,那裡,能拾回他們正在暗淡的愛情麼?她該再次張開雙臂迎接這份愛情麼?
回到延禧宮,宜妃迫不及待問她結果如何。雪靜搖搖頭說皇上還要考慮,然後就無精打采的站在那兒。
“丫頭,皇上罵你了?”
雪靜搖搖頭。
“遇上老十了?”
雪靜點點頭,而後又偷瞥了宜妃一眼,暗想您老咋跟皇上一樣如此瞭解我。
宜妃早瞧見她的偷瞥,不滿的白了她一眼,坐在她的軟榻上自語道:“唉,老十這孩子可憐啊,額娘沒了可是將本宮當成親額娘。瞧着他整日裡憂心忡忡的樣子,本宮這心裡頭就。。。。”
擠出兩滴淚水,她拿帕子擦了擦。“老十啊,宜額娘真的希望你能開心起來呀。。。”那美麗的鳳目責備的飄過雪靜身上,憂愁滿滿的坐在那兒唉聲嘆氣。
雪靜咬着牙站在那兒,知道宜妃全是說給她聽得,她可真想告訴她您老別這麼傷心,您老親兒子還對我有意思呢。
小心翼翼的走到宜妃身邊,給她捏捏肩捶捶背,再說幾個笑話總算是岔過去了。
翌日,傳來皇上口諭,鑑於宜妃娘娘對江南一帶比較熟悉,所以此次前往江南,依然由她陪同,自然,後宮女人及太監、婢女的管教問題全都交給她。
哦也!雪靜高興的差點跳起來,那雙桃花美目裡立即洋溢着久違的發自靈魂深處的開心。終於可以回故鄉去看看了,走一走三百年前故鄉的土地,喝一口三百年前故鄉的河水,抱一抱三百年前故鄉的父老鄉親。。。。。
宜妃見她忽然就發起呆來,還一會兒笑一會兒又熱淚盈眶,走到她跟前,拿食指在她的額頭上點了點,“想什麼呢?”
“呀,娘娘恕罪。”雪靜惶恐的低下頭,可心裡樂呵着呢。
“得了,若不是你怕是本宮也去不成,說來本宮還是託了你的福。”宜妃鬱鬱寡歡的走回去坐下。
轉了轉眼珠,雪靜撲在她身邊蹲下,嘰裡咕嚕的說了好久好久,但見宜妃似信非信的,臉上卻是流露出了期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