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是海棠她的耳力再不濟,這牢房之中的聲音再雜亂,這一句小賤人,她卻是聽清楚了,不由怒道:“階下之囚,竟然還出口傷人,信不信我殺了你!”
步蕭一冷笑,一副要殺要剮隨你便的模樣。
秦心顏說話卻是不緊不慢的,看着步蕭一那傷疤犀利的臉,慢慢地道:“人的舌頭呢,本來就是用來說話的,你罵我,權利在你,我並不指摘。我之所以讓你活着,並不是因爲我的心腸軟,而是想要讓你知道,有的時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你信不信,很快就輪到你求我,求我殺了你。”
她的語氣溫柔,神情也很平和,這五個人看在眼睛裡,對她都是十分的輕蔑,當年在訓練的時候,爲了測試他們的忠誠度和忍耐力,他們什麼樣的嚴刑沒有受過,秦心顏這一介女流,微末伎倆,他們又怎麼會放在眼睛裡呢?
秦心顏吩咐人在一旁準備了椅子,奉上熱茶,端來了一盤瓜子,顯然是預備一直看下去。海棠看到這五個人不屑的神情,心頭不由冷笑,你們小瞧和惠郡主,待會兒就會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痛不欲生了。
秦心顏吩咐道:“海棠,取我吩咐的東西來。”
海棠按照秦心顏的吩咐,取來了一罐鹽,隨後秦心顏瞧着她手裡那一罐子的鹽,嘆息道:“你們知道嗎,我只有一個朋友,她叫劉韻亞,她是劉尚書的女兒,也是剛纔那一位劉將軍的侄女,她纔剛嫁人不久,達成夙願對她而言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她想着,她終於可以跟她喜歡的男人一生一世了。”
秦心顏說着,抿了一口茶,手一擡,吩咐人將鹽抹在了步蕭一的全身。下一瞬,步蕭一便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呼,鹽灑在傷口上,原本皮開肉綻的傷口帶上劇痛,比原本的鞭打還要殘酷太多太多。
步蕭一臉色立刻變得慘白,額頭冷汗密佈,隨即痛得幾乎要昏過去,然而海棠早已上前一步,用鋼針刺入他耳中的各大穴道,不容許他昏迷,只能硬生生承受着這種彷彿一萬把刀一齊割肉蝕骨的痛苦。
可是,秦心顏置若罔聞,嘆了一口氣,語氣低沉,繼續道:“不僅如此,她懷孕了,歡天喜地跑過來告訴我,她馬上就要爲人母親,還答應我做她寶寶的乾孃。”
步蕭一仍舊是在慘叫出聲,秦心顏輕聲笑起來,滿臉的嘲諷:“她不是你們的敵人,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而且還是一個懷孕的婦人,我很想知道,你們動手的時候,有沒有片刻的不忍呢?”
步蕭一口中的血水吐出來,雖然身上劇痛難忍,可是卻還是冷笑連連。但旁邊看着他的其他四個人,面上都露出了驚恐的神情。因爲這時候,行刑者按照秦心顏的吩咐,竟然又取來一個罐子,從裡面不知挖了什麼出來,黏黏稠稠的,塗在了步蕭一的身上,越是出血的地方,塗抹的反而越多,
透明的晶體在步蕭一身上凝結,讓他整個人的身上混雜了鮮血、鹽、還有一股子黏膩的詭異味道,說鹹不鹹,說酸不酸,說甜,又覺得有些不妥當,這股瀰漫在空氣中的詭異感,簡直讓人難以想象。
步蕭一等人根本不知道秦心顏到底想要幹什麼,抹鹽巴自然會讓人疼得發狂,塗抹這蜂蜜柚子茶醬又有什麼用,難道是要甜膩他嗎?步蕭一強忍住身上的劇痛,大笑道:“秦心顏,你黔驢技窮了嗎?使不出對付我的招,就有多遠滾多遠,別在爺跟前裝模做樣了!”
秦心顏低下頭,微笑了一下,道:“哎呀,我坐的還是太遠了,都聞不到這麼甜膩酸香的味道了呢。”
旁的人不知道她究竟在說什麼,就在這時候,行刑者再次走過來,手裡拎着一個大桶。步蕭一等人原本還不以爲然,可是,等他們看清楚那個桶裡的東西的時候,臉色卻是全變了。
“海棠啊,你說,螞蟻、爬蟲、蜈蚣、蟑螂,這些東西是不是最喜歡蜜的味道,而且我還在這袖子蜜裡面加了不少的白糖,那味道一定好極了,對吧。”秦心顏靜靜地道,神情竟然有幾分天真,像是很認真地探討着她特意抓來的動物,是否會真的喜歡這些味道。
“是的,郡主,奴婢爲了讓它們全部吃飽吃好,還特意又倒了一些香油呢。”海棠笑了笑,狀似在跟秦心顏討論食譜一般。
不等步蕭一他反應過來,那行刑者已經把一那一桶子東西從他的頭上倒了下去,不過瞬間,螞蟻、蜈蚣、蟑螂、爬蟲、臭蟲,全部爬滿了他的全身。
“啊啊——啊——”步蕭一吼叫,那淒厲的慘叫聲,讓所有人都呆住了。尤其是一直對行刑無動於衷的其他三個人,他們驚恐的看着步蕭一身上密密麻麻的蟲子,一羣的黑乎乎的東西,就死死的待在他的傷口處,一動不動,步蕭一原本全身就都是傷,皮肉綻開,這就更加的方便了蟲子大軍的入侵,這樣的痛苦感,應是慘過一刀刀的凌遲之刑。
秦心顏的聲音很平靜:“這些東西,我自打讓人去抓來呢,就把他們關在一起,已經整整餓了兩天,它們終於可以敞開肚子吃了……”
辛苦落清原落長老了,不過也難爲他堂堂長流門的長老,竟然對爬蟲這樣有研究,給我抓來的,那可都是一等一的戰鬥力的蟲子,看步蕭一那模樣,就知道,他必然是爽翻了天的。
秦心顏補刀:“步將軍,你是不是癢得很舒服?”
步蕭一的身體在一炷香的時間之內,開始腫脹、潰爛,整個人甚至連鼻孔處,都爬滿了蟲子,那種傷口疼痛加倍再加上奇癢入骨,讓他真正明白了,什麼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拼了命的慘叫,就在這時候,螞蟻聞到蜂蜜夾着血腥的氣息,黑壓壓地爬進了他的七竅,嘴巴也被堵住,他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
步蕭一發出一聲聲極盡淒厲悶哼,論誰也知道,他現在如同墜入十八層地獄,死了也比活着強上許多。
這些暗衛到現在才知道,秦心顏這女人,是真的狠毒,她的懲罰,比他們所經歷過的任何一種酷刑,都要殘忍太多,這分明是不講情面的拿人做實驗,而且,這種難以忍耐的折磨,會讓人徹底發瘋的。
半個時辰之後,步蕭一全身的皮膚都已經潰爛,螞蟻鑽入了他的五臟六腑,他已經沒辦法再說出半個字了。
秦心顏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微微一笑,看着旁邊的幾個人,道:“再過一個時辰,他這副皮肉就要被螞蟻吃光了,你們是不是也想試一試?這可是很多人終其一生都不會有的體驗!”
靠,神他媽想要這種體驗啊——說的好像這是件多麼享受與舒服的感覺一樣,這四個人聽着秦心顏這溫柔又帶着惡毒的聲音,深感和惠郡主的狠辣與腹黑,整個人都不好了,連骨頭都在哆嗦。
突然,步蕭一的哼叫聲戛然而止,彷彿他的舌頭也已經被蟲子給咬斷了……
就在他左邊的那個人再也不敢抗拒,第一個開口道:“當時動了劉家小姐的人就是步蕭一,就只有他一個人!我沒有幹!我真的沒有!我只是把孫府的護衛給殺了個精光。”
另外一人也唯恐落後了,就要遭殃受罪,慌忙開口道:“是,都是步頭領他一個人做的!昭和公主最信任的就是他!”
秦心顏看着另外一個沉默的人,如果沒有記錯,上一回昭和來劉府的時候,帶的護衛就是他,難怪看着這麼眼熟,道:“是這麼一回事嗎?”
此時,步蕭一他整個人已經被可怕的蟲子給徹底淹沒了,渾身上下都是蟲子,宛若一個雕像一般,已經石化,沒有慘叫聲,沒有呼吸聲。
其餘的人都已經惶恐不已,唯獨最邊上那個沉默的人,面色閃爍不定,待秦心顏再看他的時候,他哆嗦着開口道:“郡主,我……我不知道……”
聽了這話,秦心顏的笑容更深,吩咐海棠將另外一個桶子提過去,放在他的跟前,徐徐開口:“你知道,本郡主最討厭別人欺騙,對付撒謊的人,本郡主下手,會比對那些不開口的人,還要更殘忍。”
“郡主,這桶子裡昨天曉凱少爺扔了幾隻老鼠進去,胃口會更大,這人小小身板,吃得飽嗎?”海棠道。
“不夠再說咯,又不是沒有人了。”秦心顏挑眉,將桶子拿了起來。
行刑者看着這一對神奇的主僕,既想笑,又覺得戰慄,這究竟是在討論行刑,還是在討論餵養動物——
不過,還沒等那東西靠近,那個沉默的人就已經慘叫一聲,脫口而出:“震斷她心脈的人是步頭領,清理掉孫府護衛的是他,扒開衣服上手的是他們兩個,劃破她肚子的人是昭和公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