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我是負責拋屍的那個,王小姐全程煽風點火,還在一旁指導我打包、拋在何處——”
哦,原來是這樣。
配合的倒是極好,王如煙,你果然有份。
秦心顏的眸光冰寒,轉頭打量剛纔的那兩個人:“這麼說,你們倆剛纔都是在撒謊了?碰了韻亞的人,就是你們兩個醜男麼!”她揮了揮手,“將他們丟到後山那個被打了激素藥的豬柵欄裡頭去,斷氣之後,把屍體給我帶回來。”
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內容卻十分的血腥可怕,海棠知道秦心顏口中的後山是哪裡,那裡是亂葬崗,而那個豬,也是南疆的特殊品種,被打了激素藥,一旦瘋狂起來,那就會格外的恐怖,橫衝直撞都是輕的,甚至到最後,還會活生生地被挑破人的肚子。
那兩人越發恐懼,拼命掙扎,可是,秦心顏卻吩咐人挑斷了他們的手足筋脈,直接拖出去了,看也懶得再看一眼。
那個沉默的暗衛恐懼地看着秦心顏,他從來不曾遇到過這樣可怕的女人,昭和公主是喜歡折磨人,心思也很壞,但卻也沒有這麼可怕的法子,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出來的!竟然這樣詭異而可怕,分分鐘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心顏嘆了口氣,道:“你好奇我是怎麼想出這麼奇怪的法子來的嗎?這不奇怪,我呆過的地方,多得是折磨人的法子,不過,這些法子我都熬過來了,你們卻熬不過來,可見所謂的暗衛,是有多無能啊。”
海棠聞言,奇怪地看着秦心顏,不知道她究竟在說什麼,她不是個高高在上的郡主嗎,怎麼會受過這種非人的刑罰。
事實上,前世的時候,她曾經爲了安若素而瘋狂的立軍功,在戰場上拼殺還不止,有一次,還自願成爲對方的俘虜,只爲打入敵軍內部,成爲內應。可是,當俘虜卻絕非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要僞裝不說,還得要有一副經得起嚴刑拷打的身體。
所有被派去審判俘虜的人,都是些常年跟監獄裡面的犯人打交道的人,他們能夠想出來的懲罰的種類更是奇多,因爲他們以此爲樂,見到俘虜們痛苦不堪,他們就會達到心理上的歡愉與興奮。這些心理扭曲的人,什麼招數想不出來,但是,因爲要打着優待俘虜的名號,所以這些派過來審的人,他們會手下留情,不會鬧出人命,但這樣一來,折磨就要加倍了。
秦心顏看着剩下的兩個人,一個沉默面癱,一個驚恐無狀已然嚇暈過去,將桶子重新放在地上,看着他道:“你可知道,我爲何唯獨不對你施那慘無人道的酷刑?”
一向沉默低調的他,看都不敢看旁邊已經被各式各樣的蟲子啃食、就只剩下一具皮包骨頭的人,努力讓自己的目光集中在秦心顏傾城絕色的臉上,但就算秦心顏長得好,她做的事情也讓人發寒,故而這種效果實
在是太過微弱,讓他根本沒辦法說話。
秦心顏揮了揮手,立刻有人上前處理掉了步蕭一的屍體,然後將那個已經暈死過去的人全身上下都鎖住,也拖走了,接着將現場整理了一番。之後,秦心顏淡淡道:“現在開口說吧,記得要誠實一點,我最討厭被人欺騙。”
看了剛纔那兩個撒謊的人的可怕下場,誰還敢不老實呢?那人恐懼地點了點頭,行刑者都垂着頭,不敢往秦心顏的身上看,而海棠面色卻是十分的滿意,這幾個喪心病狂的暗衛,手上鮮血無數,他們並不只是爲了執行任務,殺人已經成爲他們的習慣,閒下來甚至還比較誰殺死的人更多,其中不少無辜,這種人,死有餘辜,何必同情。他們在殺人越貨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被人抓住的一天。
那人道:“郡主,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單單留下我,但不管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照辦的,只求你能給我一個痛快,別的我絕不奢求。”
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曉得求死,秦心顏微笑,道:“只要你服下這一顆藥,我就告訴你任務。”
他看了一眼海棠送到嘴邊上的紅色丹丸,狠一狠心,張開了嘴。
海棠順手一擲,正中他的口中,他一仰脖子,便利索的吞了下去。
“真是乖。”秦心顏道,聲音分外溫柔,人也笑的如桃花一般美麗:“你這樣聽話,難怪昭和最喜用你,本郡主自然也不會殺你了,用的着你的地方,還多着呢。不過,這藥丸吃下去,你半個月就會經受一次焚心之痛,若沒有解藥,只怕你的痛苦要比你的步頭領還要更痛 個十倍百倍的。”
那人深深低下頭去,咬牙道:“是,我明白了。”
用這種殘忍的法子讓昭和的暗衛折服,秦心顏原本是極其不屑的,但他們殺死了劉韻亞,還用的是那麼殘酷的法子,從頭到尾,都沒有半點的人性,對付這種人,心慈手軟只會助長他們的氣焰,讓他們以爲,我秦心顏是吃素的。
說到底,這些殺人如麻的殺手,骨子裡都是犯賤的,你好好地說,用金錢收買,他們還看不起你,覺得你無能。你只有讓他們認識到,你比他們還要殘酷無情,更加狠辣,甚至於是更加的變態,他們纔會向你低頭。這就是強者世界的規則,因爲他們深諳,只有強者,才能讓別人畏懼、才能夠得到別人的佩服。當然,這種法子因人而異,不是對每個人都適合的,像那個步蕭一,直接折磨死會更好,留着他,就是留下一個禍害。
從秦王府的牢中走出來,秦心顏舒展了一下筋骨,卻聽聞劉城昱到訪。等到她走到涼亭裡,卻見到不止劉城昱一個人,還有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男子,穿着一身錦袍,年紀看着與自己相仿,卻意外的透出幾分成熟與滄桑,也許是因爲他脖子上的傷痕,也許是因爲他手上拄着的一根
助行的棍。
劉城昱滿面微笑地站起來,道:“心顏,你來了。”
秦心顏點頭,然後看向他身側的男子,道:“稀客,二王爺秦無釋,初次見面,不知此刻登門拜訪,有何貴幹。”他現在纔剛剛認祖歸宗,不好好的待在宮裡跟他的父皇好好搞搞關係,以便增加繼承大統的可能性,來找我做什麼?他被安若素跟張將軍找到是去年,這一年多,安若素都是照顧有加的,而自己卻搞了那麼一出,讓安若素被關緊閉,他若是當安若素是親爲友,今日上門,不會是來找我晦氣的吧。
秦無釋看向秦心顏,眸中閃過一絲不爲人察的冷漠:“郡主貴人多忘事,本王曾經與郡主有過一面之緣,本王今年十八,已經十二年不曾見過和惠郡主了,郡主倒是出落的愈發超凡脫俗了。今日登門造訪,只是單純敘敘舊。”
“你說什麼?十二年?我們見過嗎?”秦心顏問。
“見過,只是當時的郡主還是個不懂事的狂妄女娃,現在已經是胸有丘壑的謀略家了。”秦無釋意有所指的開口道。
“過獎。”秦心顏依舊是一頭霧水,語氣冰冷。
秦無釋笑,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遂道:“郡主不必對本王這般警惕,雖然你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是皇祖母與父皇,都早已經將你視作皇室中人了,你便是本王的堂妹。而且,本王原本平靜的生活被人打破了,本王就是要找人算賬,也是萬萬不會找郡主你的。”
其實,秦心顏誤會了,他對安若素是真沒有多少好感的,雖然他的出場很好,救自己一命、打跑惡棍,不論放在誰身上,都會覺得這人是個很值得交往的朋友,但是,秦無釋這人比較特殊,跟一般人不一樣,自尊心極強。
他雖然因爲小時候的緣故,不良於行一直到現在,但是他的功夫並不差,就算拄着拐、或者是坐在輪椅上,只要不是高手,他都能解決,但是安若素卻逞威風一樣的幫他出手,只會讓他覺得彆扭。對,還是那種強者被蔑視、尊嚴被褻瀆的那種彆扭。
所以在秦無釋看來,安若素接近他,極有可能是對他別有所圖,他便多了一個心眼,花錢請了個人跟着安若素,果不其然,他雖然平日裡居住的是一個小院,如他所說,外地人,想要進京考試謀取功名。可是,足足跟了他半個月,發現他去了駙馬府,看着來去自如,進進出出都有人行禮,儼然就是主人。
秦無釋很快知道了他的身份,便搬了家,跟安若素,還有那個喬裝打扮的張將軍刻意的保持了距離。所以這一次安若素跟昭和都栽在秦心顏手裡的時候,皇帝即便是知道了他的存在,卻也沒有懷疑他絲毫。而是恢復他皇子身份,加封王爺身份,另賜他宅院土地、金銀僕從,還給他專門請來了名醫們,找了極好的工匠,打造助行拐、助行輪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