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三皇子下次出現的時候打個招呼,不要裝鬼嚇人。”安夏面色微沉直直瞪着他,天色已晚,折騰了一天早就已經睏乏,猛然又見到北冥蕭出現,頓時沒了好脾氣。
北冥蕭卻也不生氣,臉上始終掛着淺淺的笑,君子如玉,說的便是這樣一種風範。
“本宮叨擾皇嫂了,”北冥蕭自顧自坐了下來,更是順手倒了杯茶遞了過來:“今夜時機難得,天牢裡我已經打點好了一切,不會有人出面阻攔。”
安夏嗤的一笑:“三皇子消息果然靈通。”
太子在都尉府被蛇咬傷一事,早早就封閉了消息,沒想到北冥蕭缺仍然能夠知道,可見他的人脈極廣。
在處理莫遠一事上,太子與北冥蕭有歧義,所以,這幾次太子出宮辦事都沒有帶上北冥蕭,不想安夏剛剛回宮,北冥蕭就知道一切了。
說到底,北冥蕭還想好好的感覺安夏呢。
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北冥蕭卻是一清二楚的。
這個時候來帶安夏去見莫遠,時機剛剛好,東宮現在的主要精力都在太子身上,太子餘毒未清理乾淨,也不敢輕舉妄動。
更沒有時間盯着安夏的舉動。
北冥蕭也笑了笑:“是太子動作太快了,不然可能被蛇咬的就是本宮了。”
語氣裡帶了幾分嘲諷。
他從前對太子可沒有這般態度的,自從安夏幫他銀針引毒,救他一命後,他對太子的態度似乎大變!
安夏皺了皺眉頭,也笑了:“看來,三皇子也是要去都尉府的。”
又頓了一下,天牢之行,她不得不去的,因爲都尉府的未來也關係着將軍府。
北冥蕭點頭,自顧自的喝着杯中的茶。
“現在就走吧。”安夏沒有再猶豫,這件事她早晚都要面對的,倒要看看莫遠還有什麼後招,人都在天牢裡了,只要太子再使些手段,他必死無疑。
話落,北冥蕭便拉着她的手臂快速出了東宮。
因着北冥蕭的身份,他出入東宮也是十分的方便自由的。
“不過話要說清楚,我不會白白幫你們做事。”安夏與北冥蕭並肩走進天牢,天色已晚,裡面很是安靜。
這裡關押的都是重要官員,不是普通的小嘍囉。
“皇嫂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北冥蕭倒也大方:“本宮只是不想冤枉了莫都尉。”
“這些與我無關。”安夏知道北冥蕭話中之意,她卻不吃這一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對其它人還是行的通的,對安夏不能。
“好。”北冥蕭點頭,現在除了安夏,無人能幫他了。
“我要天香茶樓。”安夏說的很輕鬆,也很隨意。
北冥蕭果然面色一暗,駐足側頭瞪向安夏:“那本就是皇嫂的。”
天香茶樓是北冥弦名下的產業,當然就是安夏的,她可是現在的太子妃。
“三皇子太沒誠意了。”安夏也駐足不前,面色微冷。
見安夏如此,北冥蕭好半晌纔開口,考慮了好久好久:“好,但是不能在你的名下,太子也不是吃素的。”
“放心,本宮知道輕重。”安夏的面色這才緩和幾分,繼續向前走去。
北冥蕭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覺的他的太子皇兄這一次真的遇到對手了。
莫遠被關天牢的最盡頭,雖然一身囚服,卻風姿不減,面色始終冰冷,那雙眼
,深邃得如潭中之水,幽冷無波,讓人忍不住的就能產生寒意。
不是第一次見到莫遠,安夏還是覺得周身很冷。
她真的無法適應莫遠的冷。
“你來了。”莫遠幽幽開口:“想來,現在是太子妃了吧。”
這語氣也聽不出情緒來。
“說吧,你讓我來有何事?”安夏沒接他的話茬,她即便不是太子妃,也不會在任何人面前低頭。
北冥蕭給莫遠使了一個眼色。
莫遠點了點頭,他倒不是還疑安夏,如果安夏要害他,他交給她的東西早就逞到皇上那裡了。
那可是莫遠最後的保命符。
不過,不到迫不得已,是不能拿出來的。
這件事,連北冥蕭都不知道的。
“三,九,三。”莫遠壓低聲音輕輕說着。
安夏一頓,隨即明白了莫遠的意思,不禁笑了笑:“莫都尉不怕我出賣你嗎?”
“如果能,也不用等到現在了吧。”莫遠的面色緩和了幾分,竟然扯出一抹笑意來,他這一笑,讓安夏覺得有些晃眼,就那樣直直看着他。
世間竟然有如此貌美的男子!
“咳!”北冥蕭輕輕咳了一聲,一邊擡手推了安夏一下:“此地不宜久留。”
安夏這才反映過來,收回視線。
而莫遠面色淡漠,又一副事事與他無關的樣子。
“走。”安夏沒有再看莫遠,與北冥蕭轉身就走,雖然北冥蕭已經打點了一切,仍然要小心。
一路疾行到了都尉府,安夏看着黑夜裡死氣沉沉的建築,心頭有些壓抑,白日裡剛剛來過,現在又到了這裡。
“這裡四周都是侍衛,裡三層外三層的,三皇子打算如何進去呢?”安夏抱着肩膀,又一副看戲的樣子。
“皇嫂自然知道如何進去的。”北冥蕭也不急,也看了看若大的都尉府。
安夏瞪了他一眼,忍着沒有發火:“本宮還以爲三皇子手眼通天呢。”
一邊說一邊向都尉府的東邊走去,地道的出口在那邊,是一處廢棄的院子。
北冥蕭也眯着眸子,眸色有些複雜的看着走在前面的安夏,突然問了一句:“皇兄的心思皇嫂清楚,所以,在東宮,皇嫂要忍耐些,時間久了,皇兄總會看到皇嫂的優點的。”
“本宮可不稀罕。”安夏一臉不屑,她對北冥弦沒有半點心思,也沒有半點幻想,她想要的,只是自由,只是保全安夫和將軍府。
一句話讓北冥蕭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到了。”一處廢棄的院子,全是殘牆斷垣,野草茂密,黑暗裡,顯得有些陰森。
北冥蕭四下看了看:“你確定是這裡?”
安夏點頭,她當然不會記錯。
只是北冥蕭站在院子外面,好半晌,都沒有走進去,夜色太暗,安夏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過卻看到了他袖子上的手微微握緊。
似乎有些情緒波動。
“怎麼了?”安夏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今天不用去都尉府了?”
北冥蕭這才緩過情緒來,面色也恢復如初:“當然要進去。”
一邊說一邊大步走了進去。
安夏緊隨其後:“入口在最後面的房間,小心有機關。”
“嗯。”北冥蕭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似乎一走進這
個院子,他的情緒就不對勁了。
安夏倒是不在意,她不會去管他們這些人之間的恩怨和關係,她只要清楚自己要什麼就夠了。
當天安夏是從這裡出來的,並沒有機關。
只是要進去,卻是需要機關的,剛剛莫遠告訴自己的就是進地道時破機關的梅花易數之數。
“三,九,三!”安夏記得清楚,手順着左右擰動着,就聽到一陣齒輪咬動的聲音,不多時,一個四四方方的入口就程現在兩人面前了。
“走。”北冥蕭眼前一亮,拉了安夏的手快速鑽進了地道。
走過長長的地道,來到了都尉府的地下,安夏輕車熟路的用火摺子將裡面的油燈點亮了,然後四下看了看:“到了,要找什麼東西,三皇子快些。”
北冥蕭也沒有耽擱時間,立即在四周尋找起來,莫遠已經將具體的位置告訴他了,不過,這地下密室的地形特殊,得摸索一陣。
安夏在這個密室呆了兩天,對這裡很熟悉了,看了一眼北冥蕭,見他正在拍一面牆壁,隨着他的動作,牆壁翻開,竟然是一個書架。
書架上有一個包裹,再無其它。
北冥蕭眼前一亮,順手將包裹拿了懷中,隨手將燈熄滅:“我們走。”
便與安夏順着原路出了密室。
在廢棄的院子裡,北冥蕭沒有再作停留,拉着安夏回了皇宮。
將安夏安全的送回東宮,北冥蕭纔拿着東西離開,不過他並沒有因爲找到這東西而欣喜,似乎還有幾分爲難。
那包裹裡是什麼,安夏沒有興趣,她感興趣了的是天香茶莊的房契。
她人在宮中,必須得有足夠的銀子。
“太子妃殿下。”紅葉已經習慣了安夏的突然消失和突然出現:“剛剛殿下派人過來,請太子妃過去。”
“深更半夜的不讓人睡覺啊,沒空。”安夏滿身疲憊,不爽的說着。
這些人都對她呼來喝去的,這一天都尉府就跑了兩趟,她會累的。
這時,又有宮人來報,說是太子請太子妃過去。
這是奪命連環催啊。
看來北冥弦的情況不樂觀了。
安夏還在猶豫,卻傳來一聲:“皇后娘娘駕到。”
這一聲喊,將紅葉嚇了一吵:“娘娘,不好了,皇后都親自來了!”
此時紅葉的反映也夠快,順手就將安夏的外衫給扯了扯來,安夏也很配合,一下子就跳到牀上裹了被子,更是快速在自己手上的二馬穴,六腑穴施針。
等到皇后進來的時候,安夏就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躺在那裡,還不斷的打着噴嚏,小臉蒼白,沒有半點血色。
“太子妃何在?”皇后的聲音比平日裡森冷了幾分,想來是在生氣了。
“母后,臣妾在。”安夏的聲音也很微弱,掙扎着從牀上要下來。
“這是怎麼了?”皇后愣了一下,看着面無血色的安夏,狠狠皺眉:“白日裡從坤寧宮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
“回皇后娘娘,太子妃殿下下湖水中救太子皇妃,染了風寒。”紅葉忙遞上話來。
太子皇妃四個字,讓皇后的臉色更難看了,沒了平日的溫和,狠狠擰着秀眉:“那麼多宮女太監大內侍衛不去救她,怎麼能讓太子妃親自下水?”
這是悶着氣無處可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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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