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文祁的臉色已經綠了,從夜府回到天香樓後,就一直都沉默着一言不發。
安夏也不急,就在一旁靜靜的等着。
天快亮的時候,安夏已經哈欠連天,一直都陪着夜文祁在這裡喝茶水了,也困的不得了,好在他開口說話了:“你們是想推倒候王爺嗎?”
這也是明知故問了。
“你明明知道答案的。”安夏回了一句,明顯的不高興了。
她也很累,甚至莫遠在外面也等了一夜,就等着夜文祁的態度變化呢。
他能與安夏再回天香樓,就說明,心裡有數了,他遲遲不開口,甚至剛剛這樣說,一定是想要談條件了。
不過,安夏比他更能沉得住氣。
更是四兩撥千金,將問題路踢回去了。
果然,夜文祁低頭,似乎猶豫不決,這麼大的事情,也的確很難下決心的,所以,安夏也不催促他,只是靜靜的等着。
茶水喝了一壺又一壺,糕點吃了一盤又一盤。
不然安夏早就睡過去了。
門外的莫遠冷着臉,天已經大亮了,安夏還沒出來,就說明,夜文祁還沒鬆口呢。
北冥蕭走來的時候,莫遠正準備進包廂裡看看情況:“你怎麼來了?天壇那邊怎麼樣了?”
一送走司馬華雄,北冥便開始準備封后大典了。
而封后必去之處就是天壇。
負責佈置天壇的是北冥蕭。
“已經在佈置了。”北冥蕭也看向包廂:“還沒鬆口嗎?”
他自然也知道這邊安夏和莫遠的行事計劃,只要夜文祁倒戈,除掉顏正就會容易些了。
即便如此,他們也在天壇周圍安排了大批的御林軍,更在天壇裡面安排了暗衛,幾乎天壇已經被軍隊圍了。
所以,只要顏正上了天壇,就是插翅難飛。
這一次,絕對不能再出什麼意外了。
老皇帝有生之年,不想看到這北冥的江山被瓜分,也不想出任何的意外。
甚至老皇帝幾次讓北冥蕭去調查北冥弦的所在,就算虎毒不食子,也不能讓北冥弦與常閔玉合作,更不能讓他再覬覦這北冥江山了。
因爲老皇帝知道,以北冥弦的能力,不會是一個好皇帝的。
他便也一心支持北冥蕭。
莫遠搖了搖頭:“這個夜文祁狡猾的緊,也不搖頭,也不點頭,不過我們也有時間與他耗着,昨天小夏帶他回了夜府,他也親眼看到了,再加之之前的事情,他一定不會再回顏正身邊了。”
北冥蕭點頭,他也明白,只是時間問題了。
“他不會傷害小夏吧?”北冥蕭還是擔心安夏,纔會忙了一個晚上之後,騎馬趕回了皇城。
這個夜文祁不但詭計多端,還武功極高,更對安夏的手段比較瞭解,所以,真的要談崩了,動起手來,安夏怕不是夜文祁的對手。
雖然包廂的門關着,可裡面的聲音還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而且剛剛安夏還與夜文祁說話,他覺得不會有事。
“放心,沒事。”
聽到莫遠如此說,北冥蕭倒是放心幾分,可是不見到安夏,還是不甘心,所以便與莫遠一起在包廂外的長椅上坐了。
二人誰也不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等着。
當然,兩人都豎着耳朵,裡面有一點點動靜他們都會衝進去吧。
夜文祁終於正了正臉色,也端過茶杯喝了幾口:“你們是打算在天壇除掉他吧。”
這是肯定,不是疑問。
“看來,顏正自己也知道了。”安夏就知道,計劃拖的太久了,顏正已經有所防備了,不過,就算如此,在天壇上也必須行動了。
不能等到顏正動作,那樣他們就太被動了。
夜文祁點頭:“的確,早就有所察覺了,而且顏貴妃現在也與顏正不是一條心了,這一次封后大典,怕是顏正也會針對顏貴妃的。”
“自己的女兒也不放過嗎?”安夏一僵,她也有些意外。
怪不得顏正明知道是陷阱,還要跳進去,原來還有他自己的計劃。
看來,天壇一行,不會太平了。
隨即夜文祁將顏素月還活着的事情告訴了安夏,更是將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安夏,因爲他已經想通了。
不管落在誰的手裡都會死,至少安夏這一方不會像顏正那樣殘忍無情。
“我們不算合作關係。”最後安夏也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你可以提條件,但是這條件,我們不一定會答應。”
她不會與夜文祁這種人合作的。
這早就在夜文祁的預料之中了,此時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似乎在考慮着如何開口。
“不過,我們會留你一命的,不管將來的北冥變在什麼樣子。”安夏還是承諾了一句:“但是,要回北冥朝中,是萬萬不可能了。”
這些年來,夜文祁與顏正勾結,做了太多叛國之事。
北冥根本容不下他。
“我明白。”夜文祁點頭:“我的條件就是殺了顏正。”
他被壓抑了這麼多年,也開始暴發了,再加上昨天夜裡那刺激一幕,讓他無法接受了。
“好。”安夏直接應了,這個條件太簡單了。
一邊又挑了眉眼,直視着夜文祁:“然後呢。”
她知道,夜文祁一定不會這樣容易就打發的。
隨後,夜文祁看了一眼手裡的包裹,知道安夏要什麼,還是猶豫了半晌。
“你餓嗎?讓店小二再送些早餐過來吧。”安夏也不急,她倒要看看,夜文祁能堅持多久。
反正,在沒去天壇之前,她都是有時間的。
夜文祁深深看了安夏一眼,知道這個丫頭城府很深,也笑了笑:“太子妃果然不一般,怪不得很早的時候,顏正就一心要除掉你。”
當初安夏被斬首,顏正可是十分用心的。
甚至北冥蕭將人救出來之後,顏正一直都在派人調查。
或許那個時候,顏正就知道這個小丫頭會成爲自己的絆腳石吧。
安夏也只是笑了笑:“其實那時候,我只是他女兒的絆腳石,還有,是趙靜梅和安思的絆腳石,所以他纔會那樣恨我的。”
她的話更是意有所指,臉上的笑意都深了幾分。
她這也是在間接提醒着夜文祁,顏正喜歡窺視別人的女人,當然不只是窺視,還會動手。
這麼多年,他都隨在顏正身邊
,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幾個夫人什麼時候被人拿下的,孩子是不是自己都是個問題。
想到這裡,夜文祁又是怒火沖天。
更是狠狠握了一下拳頭,深呼吸一口氣,再低頭看了眼手裡的包裹,才咬牙遞到了安夏面前:“這東西給你,不過,我要活着離開北冥,還需要一筆銀子。”
安夏接過包裹,也沒有打開看,只是點頭:“沒問題。”
便直接答應。
安夏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北冥蕭也在,也有些驚喜:“你不是在天壇嗎?什麼時候來的?”
更是不顧莫遠在,直接就坐到了北冥蕭身側,與他緊緊貼着身體,挨的極近,臉上的興奮之情十分明顯。
能在這個時候見到北冥蕭,真的讓疲憊的安夏有如吃了興奮劑一樣。
一下子就覺得精神十足。
更是十分溫柔的看向北冥蕭:“累了吧。”
北冥蕭順手摟了安夏在懷中,也微微用力:“不累,看樣子已經解決了。”
安夏順手將手裡的包裹遞到北冥蕭手裡:“的確。”
一邊眯着眼睛笑了笑,難得的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讓一旁的莫遠看着心裡不是滋味,猛的站了起來:“夜文祁要去哪裡?我安排人去送他吧。”
“送去西陵吧,我一會兒與端木悠雲招呼一聲。”安夏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雖然夜文祁將東西交給了自己,可這種人根本不能信任,如果去了東離,很可能他就成爲司馬華雄的助手了,以夜文祁對北冥的瞭解,要攻下北冥,也不是易事。
特別夜文祁這個人心機極深。
莫遠不去看安夏和北冥蕭,點頭離開了。
“我們去見端木悠雲吧,你今天不用早朝。”安夏拉起北冥蕭也走出了天香樓。
至於夜文祁,一定不會離開的,因爲出了天香樓,他就危險了。
昨天顏正就知道他要逃跑,派人盯上了,他自然也不會傻到出去送死。
所以, 安夏他們很放心讓夜文祁留在天香樓。
而且天香樓也有客棧,可以休息,可以吃飯。
保證夜文祁死不了。
驛館裡很安靜,沒了司馬華雄,端木悠雲似乎很愜意,也不急着離開北冥的樣子。
“你們來了。”看到安夏和北冥蕭,端木悠雲有幾分意外,卻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直接迎了過來。
安夏點頭:“有點事情要與你商議。”
一邊看了看他身邊的下人。
端木悠雲倒了配合,直接擺手揮退了那些人。
“坐下來說吧。”端木悠雲看了一眼冷着臉不說話的北冥蕭,卻不怎麼在意的笑了笑。
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北冥蕭。
從來沒有求人辦事的樣子。
可是有安夏在,端木悠雲倒是不計較太多。
有下人送了茶水,便都消失無蹤了。
“你想讓夜文祁到西陵?你不怕我利用他?”端木悠雲看着安夏,倒是很高興她如此信任自己。
安夏看至茶水就想吐,根本沒有端起杯子來,就坐在那裡看着端木悠雲:“如果北冥和西陵對上的那一天,我不介意你利用他。”
這也是實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