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縱月可是早就知道顏正和趙靜梅攪在一起多年了,說沒感情也不可能,要說殺了就殺了那得是多無情的人才幹得出來的事啊。
就憑顏正戀着趙靜梅身子這麼多年,真讓他下殺手那也得事關身家性命不得不取捨的時候估計才做得到。
平白無故的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顏正一開口,顏縱月就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必然有故事,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有份名單,被那女人拿去了。”顏正臉色尷尬,畢竟這樣的事情說起來多少有些丟人:“你也知道,她是太尉府的人,趙家可不是一隻死老虎啊。”
顏家和趙家都是勢力龐大,一家落難,別指望八方來援,只求不落井下石就成。
曾經旗鼓相當的家族,如今顏家儼然是北冥第一家,要說沒點膈應那也不現實。
趙靜梅手裡既然掌控了顏正的罪證,那麼羽翼未豐之前,顏家就等於被掐住了咽喉,趙靜梅要是交給了趙家,那麼顏家準備不足,必然無力抗衡朝廷的打壓,勢必落得家破人亡。
顏縱月怒火中燒,看着顏正的眼神也少了幾分尊重,眉頭緊鎖。
要是這樣的話,那趙靜梅就不好殺了。
他原來是想着不能殺了司馬霏雨爲安夏報仇,那麼就先殺了趙靜梅,畢竟當初趙靜梅逼死了安夫人,可以說是安夏最恨的人了。
當初安夏活着的時候他就一直承諾過安夏,可是遲遲沒有做到,如今安夏死了,顏縱月也想了卻安夏的心願。
卻沒有想到牽出這麼多……
顏正臉色尷尬,也不好多解釋。
“安思重獲聖寵,安家不足爲慮,趙家就是最大的絆腳石,舉事之前還是要儘快剷除。”顏縱月語氣平緩:“那份名單隻會成爲趙家的催命符!”
“不錯!”被顏縱月感染的顏正也很快點了點頭:“我兒說的有道理,不僅是趙家,就是朝中那幾個老不死的也需要解決掉,不然到時候都很麻煩!”
“趙家子弟在朝爲官的比較多,只要找到證據就可以上本彈劾,再加上我們顏家搖旗吶喊,勢必能夠給予迎頭痛擊,只希望皇上對安思的寵愛沒有那麼多才好。”顏縱月眯着眼睛,腦子裡想的都是如何除去趙家。
只有扳倒了趙家,他才能沒有後顧之憂的殺了趙靜梅。
夏兒,我答應過你的,從來都是算數的。
北冥蕭早朝期間,端木悠雲還是跑來了天香樓。
按照之前的約定,安夏也早早就到了,已經等在包廂裡,只是喬裝打扮了一下,不是親近之人,根本認不出她的樣子來。
“許太醫那日說當初給安思安胎的御醫姓王,可有查出來,是否還在太醫院?”
安夏也是直言不諱,她現在的目標是顏家,既然顏正一心要包庇趙靜梅,就得讓他付出代價。
就算不能直接揪出趙靜梅,也不能讓顏家人好過。
這幾日安思重新得寵,想來顏貴妃比任何人都急。
“已經不在了。”端木悠雲搖頭:“倒也巧合,顏府每次傳御醫進府,都是這個王姓御醫前去,看來,他與顏府真的有些關係。”
“沒有也得有。”安夏沉沉說着。
對端木悠雲,她不敢完全的相信,不過這點小事,並不
會影響到西陵,倒也放心讓他來處理。
北冥蕭不讓她插手此事,自然也不能去求莫遠。
莫遠不會說謊,早晚得將自己出府的消息賣給北冥蕭。
平日裡北冥蕭還算溫潤,一旦發火,她也得小心翼翼的應付。
“嗯,這個需要調查一番。”端木悠雲也有此意:“將此事扣在顏貴妃的頭上,皇上一樣會遷怒顏家人,雖然不是什麼大罪,顏家人也不敢像現在這樣囂張跋扈,怎麼也得收斂幾分,他們與東離的來往太過密切,不得不防。”
端木悠雲如此做,也是爲了西陵。
顏家勢大,若真的有什麼陰謀,再加上與東離的關係,和東離的野心,西陵早晚都危險。
“許太醫這個人可信嗎?端木悠雲猶豫了一下,繼續問道。
一下子把安夏問住了,她在宮中的時間不久,還真瞭解不多。
這個許太醫,只是見過面而已。
“你想?”安夏壓低聲音,直視着端木悠雲。
“將帽子扣到顏貴妃的頭上容易,可是得作實這件事,能有一個人出面證明,再好不過。”端木悠雲眯着眸子,臉色低沉。
論到奸詐陰險,端木悠雲不輸任何人。
只是他有些猶豫,只怕安夏看自己時,會是滿臉的防備。
當然,這一次,他爲了阻止東離和北冥的和親,也算是手段用盡了。
“許太醫……這個人,我們瞭解的太少了,不敢貿然相信,道理是這個道理,必須是一個可靠的人來出面。”
安夏也有些犯難了,太醫院那些老頭子個個都趾高氣揚的,根本不好說話。
“可以再探許太醫的口風,你放心,我會再讓他來驛館的。”端木悠雲是認定許太醫了,畢竟他是太醫院的提點,說話的份量不一樣。
前腳回到王府,後腳北冥蕭就下了早朝回府,他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安夏的院子裡看她。
安夏平日沒有什麼愛好,此時正一個人對弈,卻是眉頭緊緊鎖着,看樣子,玩的不開心。
走到近前,北冥蕭看着棋盤,倒也是眼前一亮。
象棋對弈能到這個局面,也算棋中高手了。
象棋都是模擬戰爭敵我雙方對抗的遊戲,沒有豐富的軍事知識是很難駕馭的,而且需要敏銳的思維,高度的分晰能力,判斷力及預測能力。
北冥蕭沒想到安夏還有這一愛好。
“蕭,回來了。”安夏推開棋盤,起身迎視北冥蕭。
“是不是關在府中有些無聊了?”北冥蕭擡手攬了她的肩膀,兩人親密的向院子外面走去。
安夏嘟着脣點頭:“是無聊了些,不過時間也過的挺快,幾盤棋的時間你也就回來了。”
她不想北冥蕭再出什麼新點子了。
這幾日她還真需要留在這裡,然後,趁北冥蕭早朝時間處理安思的事情。
若北冥蕭將她拉出去兜風或者散心,就有些耽誤事兒了。
安思一事必須得趁熱打鐵。
血書不能白寫,得給皇上一個交待。
北冥蕭寵溺的擡手揉了揉安夏的臉蛋,嘴角翹起一抹弧度。
“顏家對趙家下手了。”兩人對面坐着吃午飯,安夏吃的沒什麼滋味,心思根本不
在這裡,北冥蕭倒是吃的十分認真。
“對趙家?”安夏驚了一下:“他們兩家不一直都互相支持嗎?”
要知道,趙靜梅到現在還在顏府。
“趙傾德被彈劾,將沉年舊事都搬出來了。”北冥蕭當時也覺得意外:“想來,顏家開始排除異己了,顏正能包庇趙靜梅這麼久,原因就在這裡了,顏正一定有什麼把柄在趙家。”
一邊說着,給安夏的碗裡添了些菜,輕輕擰了一下眉頭:“你沒有胃口嗎?”
“是有一點,一上午都坐在那裡,不覺得餓。”安夏其實是沒心思。
事情似乎有些複雜了。
顏家到底要做什麼……
北冥蕭不疑有它,點頭,又夾了一些清淡的菜放在安夏的碗中:“下午我陪你出去走一走。”
“不太好吧,我這臉……”安夏揉了揉自己的臉。
“沒關係,張婆還在,她自然能幫你換副樣子,一定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的,而且現在市井將你傳的貌美無雙,天下第一,無人能將你現在這張臉聯繫到安大小姐的。”
安夏瞪着北冥蕭:“你的意思,我這張臉有些醜了……”
更沒有胃口了,連手中的筷子都放下了。
北冥蕭見狀,忙陪着笑臉:“不是,當然不是……在我心中,小夏是這世界上最溫柔端莊的女子。”
“你想說我不夠溫柔吧。”安夏又白了他一眼。
無理取鬧誰不會啊,她能發揮的淋漓盡致。
“小夏……”北冥蕭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此時也是後悔不已。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在女子面前說話,的確不能太隨意,突然出事……
“不吃了,沒胃口。”安夏放下碗,轉身就走。
北冥蕭也忙放下碗筷追了出去,步子生風,從背後摟了安夏的腰肢,微微用力:“我要怎麼做,你纔不生氣?我,我只是……開玩笑的。”
他們二人的脾氣有時候也差不多,都很倔,若二人都不低頭,就得大鬧一場了。
當然,鬧過了也就沒事了。
卻是因爲今天這點小事,北冥蕭覺得不值得。
他更知道安夏被困在這裡,什麼事也不能出面,心裡一定不好受。
“我已經讓許太醫出面了,將王姓御醫離開太醫院一事扣在了顏貴妃頭上。”
北冥蕭忙說正題。
他還是瞭解懷中的女子的,再耍小性子,也不會耽誤大事。
果然安夏轉過身來,不可思議的看着北冥蕭:“許太醫肯出面?”
“他說他不會包庇任何人,只是實話實說。”北冥蕭鬆了一口氣,摟在安夏腰間的手用了些力氣。
安夏看着北冥蕭:“爲什麼不早說。”
北冥蕭只是笑了笑,又擡手輕輕掐了一下安夏的臉頰,一臉的寵溺:“好好吃飯吧。”
隨後又甩出一句話:“離端木悠雲遠一點,他這個人十分狡猾,能屈能伸,別看東離如此強勢,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安夏只覺得腳底直冒涼氣,這個北冥蕭,原來什麼都知道了。
怪不得已經安排好一切了。
擡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好在沒什麼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