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小平卻來通報了一個十分緊張的消息,說闌珊忽然腹痛難忍,孩子怕是要早產了。
葛黎聞言顧不得什麼,便執意要前往葛府。西涼昊知道這是大事,也不好攔阻,便只有跟着了。
兩人乘馬車迅速趕到葛府,距離素軒還有一段距離,便聽到裡面的尖叫聲。
葛黎心頭頓時一緊,不由得將腳步加快。西涼昊始終在她身邊小心地呵護着……
他們來到近前,只見葛正英正焦灼地徘徊於門外,簡直要把地面磨薄。
“爹。”葛黎喚了一聲。
葛正英尋聲一望,面色並不好,煩躁地應了一聲。
“娘怎麼樣了?”
“不知道。”
“您爲何不進去看看?”
葛正英聞言,不由得擡眼瞪着葛黎,“產房哪裡是男人進的地方?”
“爲何男人就不能進?”葛黎明明知道古人迷信這些,然而在緊要關頭,她還是脫口而出,頂撞了葛正英。
葛正英又瞪了葛黎一眼,很煩她什麼都不懂似的,懶得再講些什麼,繼續徘徊着。
葛黎望向西涼昊,西涼昊被那眸光裡未退盡的焦灼與怒氣掃了一下,實在覺得冤枉。但是,他一定不會計較這個,只好說:“要麼,你去看一看吧!”
“你別進去!”葛正英迅速地擡起手臂,橫在葛黎的去路。
“爲何?”葛黎詫異道。
“不許你進。”葛正英決絕言道,顯然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娘那麼痛苦,她需要有人去安慰啊!爹不讓女兒進去,總得給一個理由吧。”
“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葛正英的眼光有一點嫌惡。
葛黎當下一愣,自己怎麼了?她不解,復又看向西涼昊,西涼昊也是一臉茫然。
“爹,上一次於家滅門的事,我是沒有來解釋,但是……”
“你扯上人家於家作甚?!”葛正英不耐煩道,“我現在已經夠煩的了,你能不能跟他回攝政王府去,讓我清靜清靜?”
葛正英越是這樣說,葛黎就越是要跟他槓到底。她緊緊地蹙着眉頭,質問道:“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到鬼門關走一遭,更何況孃的身孕還不足葛。女兒只是想去幫一幫孃親,這有錯嗎,有不合禮儀之處嗎?您到底說一說,女兒如何進不得這產房?”
“你若是個明事理的就該躲開別人家生孩子這種喜事。”葛正英沒好氣道。
西涼昊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將葛黎向自己身旁拉了拉。
葛黎不知何故,問西涼昊,“王爺拉我做什麼?今日不論是誰,都攔不住我進這道門!”
西涼昊嘆道:“黎兒,你是被人家當……”話說到一半,他又咽了回去。
“你說什麼?你繼續說啊!”葛黎追問西涼昊。
西涼昊忍無可忍,強行將葛正英那把瘦弱的老骨頭抓在手中,“黎兒,你想去就去吧,這裡有本王。”
葛黎一閃身,便進了門。
“黎兒!你怎麼能進去,你怎麼能害你娘,害你的一奶同胞?!你給我出來!”葛正英瘋了似的喊道,“你雖然是攝政王,但是你公然入宅行兇,我要去告官!人命關天,西涼昊,你非
要折騰老夫到家破人亡,個個都死絕了,你才罷休不成?!”
“你冷靜冷靜!”西涼昊暴呵一聲,將葛正英扔到一邊。
葛正英打了個趔趄,作勢要西涼昊拼命,西涼昊只好點了他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只有聽着的份。
爲了不讓葛黎聽到,西涼昊的聲音並不高,他滿眸充斥着戾氣道:“本王知道你的意思,你怕白虎星克了你的兒子,是不是?你這個人真是怪了,不信自己的老婆、孩子,反倒胳膊肘往外拐。黎兒是白虎星?這多可笑!你這麼多年的刑部侍郎是怎麼當的?居然去相信那些漏洞百出的流言蜚語?”西涼昊氣憤之餘,又笑了一聲,“如果有一天你們家個個死絕,那也是你的愚昧無知所致,本王可沒有閒情再同你鬥什麼。本王只要黎兒安好,所以不准你用白虎星這種子虛烏有的事去傷害她,否則本王真的會讓你……”他冷笑一聲,邪肆無比。
“老夫的大房、二房都是被你害死的,西涼昊!你害死她們,只爲了保護一個白虎災星。所以,你自己也得到了報應,你的孩子沒了,你們至今都沒有孩子,以後也不會有!”葛正英義憤填膺道。
若非因爲葛正英是葛黎的父親,西涼昊早一個巴掌扇得對方滿地找牙了,雖然葛黎已經將穿越的事講得很清楚,但是她畢竟還和葛府聯繫着,西涼昊也便不好在這個節骨眼上撕破臉,遂轉了個話題道:“本王不跟你說什麼白虎星的事了。你不是懷念你的大房和二房嗎?本王今天就告訴你,她們兩個當初做了什麼好事情。有一次,本王來你府上用飯,就抓住了這兩個人給黎兒母親下毒的證據,那兩個毒婦每天給她的茶飯裡下慢性毒藥。你身邊長期生活着兩個蛇蠍一樣的魔鬼,你如今卻還懷念她們,你應該慶幸,她們臨死前還沒有算計到你身上!”
“你胡說!”
“算了,算了,跟你這種老糊塗說話,本王實在是白費口舌。”西涼昊乾脆將葛正英的啞穴也封了,落個耳根清淨。
府中的人並不知內情,都以爲葛正英只是和西涼昊在一旁站着等待屋內的好消息,所以誰也沒想着幫一幫葛正英,就算他們知道了葛正英的處境,也沒人敢來得罪攝政王。
不久,門內一聲啼哭傳來,西涼昊的眉頭鬆了鬆,不爲別的,只爲葛黎。
西涼昊迅速吩咐小平和小安把葛正英安置到房間裡去,一個時辰之後他的穴道自行解開。
葛黎歡喜地走出門時,院子裡只有西涼昊一個人。
“如何?”看着葛黎歡喜的樣子,西涼昊心裡便有了底。
“是男孩。母子平安,只是孩子瘦弱了一些。”
“你不提他還好,一提他,你就更應馬上離開。否則,你們兩個吵起來,產婦和嬰兒如何能休息得好?”
西涼昊說得倒是也在理,葛黎思量一番,去同闌珊簡單地告別,然後就隨西涼昊回攝政王府去了。不過,她路上還在納悶,葛正英到底哪裡去了。
“孩子出世的時候,父親不在身邊,真是不像話。”
“你出生的時候,他就不在身邊。”西涼昊脣角微微一翹,看起來有些諷刺。
“哎!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這事。”葛黎聳聳肩,“大概這都是命中註定的。”
“你不是說,你是穿越來的嗎?你從前的父母一定待你很好。”
“是啊,他們專寵我啊!可惜,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葛黎的眼眶微微一紅,西涼昊忙攬着她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勾起你的傷心。我會好好地寵你,也替他們寵你。”
葛黎眯了眯帶淚的眼眸,知足地笑道:“謝謝。”
回府之後,葛黎命人準備了很多名貴的補品,送往葛府,給闌珊補身體。而她自己的身體,也在湯藥的助力下逐漸復原。
終於不用再吃湯藥了,同苦藥湯子告別的感覺讓葛黎情不自禁地哼起歌來。
西涼昊聽到她唱一些陌生又好聽的歌,便湊過去仔細地聽。
葛黎故意越唱聲音越小,直把他的耳朵吸引到了自己嘴邊,然後輕輕地咬了一口。
西涼昊微微一笑道:“原來是計謀。”
“得逞啦!”葛黎歪了歪頭,喜不自勝。
“是不是覺得痊癒了?”他問。
“八九不離十了!”
“那好,咱們這就動身,去白羽宮吧!”
一聽到要去白羽宮的消息,葛黎頓時熱血沸騰起來,她興沖沖道:“好呀,太好了,我做夢都盼望着這一日!”
“我可不是去學玄天訣。”他搖了搖頭道。
葛黎聞言,不解其意,奇怪道:“那你爲何前去?”
“武林大會。”
武林大會?葛黎腦補了一下從前看的電視劇場景,“哦,是不是要打擂臺選武林盟主的?”
“正是。”
“從前的武林盟主是誰啊?”
“師尊。”
“哦,居然是百里老前輩?看來,這武林大會至少要五年一屆。”
“正是五年一屆。這一回,趙崇輝和展北望、池遠峰等人一定會爭奪武林盟主之位,無論他們聯手或者各自爲戰,都是不容小覷的。”
葛黎一聽到那幾個名字,立刻頭腦發脹,“我說,阿昊,你是不是應當先向百里老前輩討教玄天訣,自己練好了武功,再去武林大會。否則,那三個人又豈會放過你?”
“武林大會就在白羽宮舉行。”西涼昊微微一笑,“娘子,你想讓我去臨時抱佛腳,那如何來得及?”
“連百里明珠都肯承認你是練武奇才,你自己謙虛個什麼?”葛黎哼唧道,“我家攝政王是誰?那可是天下第一耶!”
西涼昊聞言,樂得合不攏嘴,滿意道:“這馬屁拍的,嗯,本王感覺好舒服。”
兩人收拾了行裝,迅速啓程。去參加武林大會,非但可以見識奇異高手,還可以避開在宮中過年,着實是個好點子。
待二人快馬加鞭到達白羽宮,雁逸寒也緊隨其後。
“師兄。”
身後這一聲親切的呼喚,讓西涼昊微笑駐足。
“北夏國主,”西涼昊神采奕奕地看向雁逸寒,“怎麼有空來白羽宮了?”
“早聽聞師尊痊癒,卻脫不開身來探望,如今是來遲了。”雁逸寒仍是一身清逸的裝束,溫文爾雅。
葛黎也向他打了招呼,三人一同走進白羽宮。
百里明珠早就聽人來報告說西涼昊到了,於是此刻正守在進門的不遠處。見到雁逸寒也來了,百里明珠高興得很,眉間的一絲憂愁瞬間化作了喜悅。
她殷勤地迎向雁逸寒道:“逸寒師兄,你來啦!路途遙遠,還勞你跑一趟來看望宮主,真是辛苦你了。”
“珠兒說哪裡話?我倒是怪自己來得晚了。不能像阿昊師兄一樣親眼目睹師尊復原,真是萬分遺憾。”
“說這個做什麼?我爹康復了就好,你不必自責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