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謝晴初捂着他的嘴,眼睛眯成一條縫,緊緊攥住自己的衣服,季冠旭親不到只好伸出舌頭舔了她的手心。

“你再親,我咬你了。”

“咬吧,甘心讓你咬。”

都被他氣笑了,謝晴初倒騰自己的小腿,季冠旭欺身壓住,頭埋在她的肩膀處久久蹦出一句:“我想要你。”

其實兩個人從大學就互相喜歡,直到前不久才互相表明心意,但謝晴初沒想這麼早就發生關係,一時語塞。

“我,我有…你知道的。”

“我不介意,”說完又認真的盯着他的眼睛重複一遍,“我不介意。”

謝晴初捂嘴的手逐漸小了力道,季冠旭在她嘴上輕啄兩下,不就是青雛有什麼大不了的。

有人捏着你的敏感隔岸觀火,就註定有人願意擁抱你的怯懦。

金雀站在跪在菩薩面前的南極獅身後,“如是最勝莊嚴具,我以供養諸如來…”

金雀心裡默默翻白眼,毒梟大佬每天拜菩薩,真夠諷刺的,南極獅雙手合十掛着佛珠,嘴裡唸唸有詞,金雀堅持不住哈氣連天。

在她第n個哈欠完畢時,南極獅睜眼,“醫院那邊怎麼樣了?”

“謝晴初已經被轉移走了。”

“嗯。”

“四龍和周鳳,獅爺,您看要不要…”

四龍和周鳳已經關在水牢三天了,賊鷗每天偷摸去看四龍,不求別的,還活着就行。周鳳被關在黑室,正宗伸手不見五指,除了牆邊滲出的水,沒有任何食物,活人能呆三個小時都是恩賜,偏偏周鳳最怕黑。

賊鷗帶着雞腿隔着柵欄扔給四龍,“周鳳在哪兒?”

“操心你自己吧,金雀已經去求情了,再待幾天,你倆都得死。”

“獅爺的脾氣還不知道嗎?求情?”四龍無力的搖搖頭,“不在水牢,那就是在黑室。”

賊鷗席地而坐,“黑室可是禁區,除了獅爺,誰也不能靠近。你說你倆,讓你倆帶人回來,沒讓你倆把人整死,謝晴初好歹當過他女兒。”

“那我們是什麼?是他的什麼?養的狗嗎?”四龍欲要咆哮,聽到腳步聲纔不情願的降低音量。

“這麼委屈就離開U2。”

來人李之遙,雙手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四龍輕蔑一笑,“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哎哎哎,都是自己人,別內訌啊,她現在要你命那可是一瞬間的事,我可攔不住。”賊鷗勸道。

“明明,明明以前好好的,自從你那個妹妹出現之後,你就跟奪舍了一樣,李之遙你看清你自己了嗎?”四龍說話都是出氣多進氣少。

他又生氣又擔心周鳳的安危,李之遙咧嘴笑,眼神裡都是輕視。從褲兜裡扔給賊鷗一串鑰匙,“我草,這麼多,哪把是?”

“挨個試試唄。”

“這得試到驢年啊。”

目測來看,少說也有三百多把鑰匙,門好搞定,關鍵是手腳上的鐐銬,李之遙轉身離開又被四龍叫住:“周鳳,她,你能求獅爺把她放出來嗎?”

四龍破天荒頭一次這麼低聲下氣,賊鷗屏氣凝神生怕李之遙一個衝動把他頭擰下來。大哥,你咋想的,你和你媳婦殺了人家妹妹,還指望去求獅爺?腦子大概是被關傻了。

李之遙沒有回答,上了樓梯便離開了,賊鷗鬆一口氣,開始挨個開鎖。哪個狗孃養的,整這麼多鑰匙掛一塊幹嘛。

賊鷗運氣不錯,半個小時就找到了對的鑰匙,解開的四龍馬上竄出去,剩賊鷗一個人原地凌亂。

南極獅正在享受下午茶,白貓,金雀和李之遙一邊一個坐在旁邊,四龍滿頭污穢的從門口擦身而過,他着急去黑室找周鳳,南極獅不緊不慢的擦擦嘴,敲了敲桌子,白貓立馬放下筷子跟着出去。

賊鷗拍拍身上的灰走進來,“獅爺,剛纔越南那邊來電話,今晚十點在漁人碼頭將會運來一批雛奴。”

“這次又是多少?年齡多大?”金雀問。

“10個,平均年齡13-18不等。”

花一樣的年紀啊,李之遙波瀾不驚的喝着飲品,南極獅說:“這次盯緊了,還是老規矩。”

“是!!!”

“之遙,這次你跟着一起去。”

金雀和賊鷗同時看向她,李之遙微微皺眉,內心有一萬個不樂意,但還是應下了。親手葬送這些少女。

看三個人走出門,南極獅給白貓打了電話,“有個事情需要你去辦……”

“老大~老大~”林進扯嗓子呼喊,季冠旭都看不下去了,龔思哲端着咖啡倚在門邊示意他講。

“剛纔收到線人情報,今晚十點在漁人碼頭將會運送一批越南女性來,這些人都是被倒買倒賣過來的,最小的13最大的18。”

“越南女人?”

“沒錯,線人說這都是運來大陸的,長得好看的,就再次販賣,長得醜的就當試驗品,總之沒有一個能活着回去的。”

“試驗品?白雪,是U2!”風杙說。

龔思哲問:“多少個?”

“10個。”

“大家準備晚上行動。”

季冠旭給謝晴初發了微信,告訴她今晚有行動,早點吃飯早點睡覺,別擔心。

謝晴初:行動?是抓人嗎?

季冠旭:差不多吧,解救失足少女。

謝晴初:[思考] 救人我最在行了。

季冠旭:[無語]

季冠旭:老實吃飯,不用等我 [心]。

謝晴初:那你小心點啊!

季冠旭:我你還不放心啊。

謝晴初:切~

看季冠旭逐漸上揚的嘴臉,林進賤次次的在一旁偷看,“人家擔心你了啦,小心一點了啦,好好吃飯了啦。”

“你太賤了啦。”風杙接着話茬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

晚上九點四十七,一艘私人遊輪剛剛停穩,靠在碼頭,賊鷗和金雀用手電筒有規律的晃動,才從遊輪下來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金雀上前交流,倆人嘰裡呱啦講的賊鷗一句也聽不懂,李之遙抱着雙臂冷漠的站在一邊,男人對着同伴揮揮手,陸續走出幾個少女。

熟悉的一幕,李之遙感覺自己好久沒有參與集體任務了,冷不丁看到無辜的人羣,竟有種一槍打死賊鷗的衝動,真是冒充警察久了,看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了,她搖搖頭保持冷靜。少女們哭的梨花帶雨,身上早已泥濘不堪,有個膽大的女孩擡頭和她對視,看得出她是在求饒。

“真嫩,都是處啊。”賊鷗眼睛都快長上去了,李之遙打個響指,隨便指一個女孩說:“留下一個,獅爺也不會在意。”

賊鷗確有想法,金雀白了一眼,讓所有人趕緊上車,別墨跡。

有個女孩不知哪來的勇氣逃離人羣往旁邊的塑料橋上跑,賊鷗嫌棄的咂嘴,“找死。”李之遙認出是剛纔看她的女孩。

他沒跑兩步就抓住了女孩,一把揪住女孩頭髮,發狠的用槍抵在她的下巴上,想說點威脅的話,突然想起她聽不懂中國話,只能手舞足蹈的比劃,“你滴老實點的幹活,不然弄死你滴乾活。”

女孩拼命掙扎,賊鷗沒了耐心,撕了女孩唯一遮羞的外衣,女孩又哭又叫的捂着身體,也不跑了,看的賊鷗恨不得現在就辦了她。

“他媽的……現在不是搞這事的時候,馬上帶回去。”金雀咬牙說。

賊鷗色眯眯的盯着女孩尚未發育胸部,像拎小雞一樣給拎上車,一絲不掛。李之遙看了眼其他人,都是一件衣服,誰也騰不出第二件,只好把人家蓋在共享單車上的遮雨布扯下披在女孩身上。

幾個人的一舉一動都在龔思哲眼裡,林進悄悄看了眼他,嗯,還算冷靜,季冠旭口型問:“什麼時候動手?”

林進:“等老大下命令。”

眼見人要走了,龔思哲一聲令下,行動!

“所有人不準動,警察!”

蹭蹭蹭,從四周涌出大批警察的同時賊鷗和金雀掏出手槍,李之遙一眼就看到了遠處跑來的龔思哲,少女們嚇得四處逃竄,場面突然失控。

季冠旭大喊:“Đừng sợ, chúng t ôi là cảnh sát.”(別怕,我們是警察)

林進用肩膀撞他問:“說啥鳥語。”

“越南話,告訴她們別怕,我們是警察,來救她們的。”

“可以啊,你還懂越南語呢。”

“就會一兩句。以前臥底學過。”

金雀砰砰開槍,風杙掩護林進和季冠旭拯救女孩們,賊鷗抓着女孩連連後退,整個碼頭火花四濺,槍聲不斷。

“Bây giờ đi với chúng tôi.”(現在跟我們走),季冠旭大喊。

只見女人們一個個弓着腰跟在刑警後面,林進仔細清點人數,“1,2,3…9,10,11,嗯?怎麼多一個?”

林進還沒來得及告訴龔思哲,最後一個女孩以最快的速度從懷裡掏出手槍,子彈擦過林進耳邊,局勢轉變讓他沒時間做出下一步的防禦,緊接着就是第二槍,正中他心窩。

季冠旭開槍對準女孩,女孩一個側滾,和他來了場槍戰,倆人你來我往,嚇得其他少女驚慌失措,風杙差點控制不住,說中文她們還聽不懂,只能拽到幾個算幾個。

寡不敵衆,金雀和賊鷗都中槍了,李之遙對着倆人喊道:“撤,別管她們了。”

龔思哲這次也是有私心的,他想把李之遙一塊帶回去,就算坐牢,也會等她出來,但李之遙沒給他這個機會,倆人連近距離接觸都沒有。

賊鷗抓了兩個女孩上了車,金雀也擄走兩個,李之遙開車,偷襲林進的女孩也趁機會逃走。

“疼,疼,疼,輕點,我好歹是個傷員。”林進疼的臉都皺到一起。

季冠旭摸摸心窩,“還好有避彈衣。”

“玩陰的啊,居然還藏了一個人,狗東西。”

龔思哲沒說話,他看到李之遙了,只是沒來得及跟她說句話。

剛下車,四龍就跑來,看了半天問:“周鳳呢?你們沒帶回來?”

“什麼周鳳?沒看到啊?”

四龍看遍了整車也沒人,着急的喊:“白貓沒告訴你們嗎?周鳳被安排在裡面配合你們,人呢?人呢?”

三個人傻眼了,似乎好像是多了一個人,但逃的時候都忘了,而且白貓什麼都沒說。

賊鷗舔舔嘴角的血,都不是大傷,但多啊,疼的齜牙咧嘴。金雀和李之遙也都紛紛帶傷,白貓,周鳳還不知所蹤,真操蛋。

南極獅在每個人的臉上巡視,什麼都沒說,10個女孩就帶回來了4個,三個人安慰四龍,有白貓去接應,周鳳不會有什麼事的。

四龍還是不放心,決定自己去,南極獅讓李之遙安頓好4個女孩,別死了就行。

賊鷗嬉皮笑臉的討好李之遙,自己來安排就行了,李之遙知道他想幹什麼,還是故意問一嘴,“你不疼了?”

“不疼,這點傷算什麼。”

金雀懶得搭理他,跟李之遙對個眼神,倆人上樓處理傷口。

賊鷗踹開房門,女孩瑟瑟發抖,說着聽不懂的話,應該是什麼放過我之類的。

禁慾好久的賊鷗哪還顧得上這些,三下五除二就脫了衣服,女孩繞着房間跑,被賊鷗抓住手腕重重扔在牀上,身上的遮雨布也滑落,看着她蜷縮在牀上抽泣,一副我見猶憐的可憐樣,雖說沒發育完好,但解個饞還是夠用的。

賊鷗欺身壓在女孩身上,女孩又抓又咬,賊鷗忍着疼對着她猛扇兩嘴巴,女孩疼的兩眼發矇,也逐漸失去反抗,賊鷗嘿嘿兩聲勾住旁邊的被子蓋在兩人身上,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響徹整個黑夜……

周鳳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大腿中了一彈,其他都是擦傷,媽的,死條子。

躲在牆角的她沒等來四龍,賊鷗,反而是白貓,“你怎麼來了?”

白貓笑的跟平時不一樣,周鳳隱約覺得不對勁,白貓給槍上膛對準她,“來清理門戶。”

“你有病吧。”周鳳罵到。

白貓突然大笑,“我父母做了一輩子的緝毒警察,此生都獻給了國家,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毒販。”

周鳳一下緊張起來,“胡說什麼?你哪來的父母。”

“你說錯了一點,一起長到大的人不包括我。”說完便扣動扳機,一槍斃命,周鳳倒在他面前。

大概是李之遙和謝晴初兩個人的經歷太特別,以至於大家都忘了,白貓雖是收養,別忘了他入組織時已經8歲,只是大家都默認了他也是和大家一起從襁褓中長大。

白貓握緊拳頭,一行清淚流下,“遊戲結束,U2該消失了。”

聽見槍聲的季冠旭追來時,看見白貓背對着他,“不許動,把手舉起來。”白貓慢慢轉身,把手中的搶扔在地上,季冠旭皺眉小心上前,白貓並沒有抵抗。

帶回白貓,林進都驚呆了,這麼容易把南極獅貼身殺手之一抓了?

白貓安靜的坐在看守室,葉繼春和呂煥軍馬不停蹄的趕來,一時間不確定,葉繼春衝進看守室,風杙沒來得及攔下,白貓擡眼看他微笑,“葉叔,我回來了。”

葉繼春狠狠扇了他一巴掌,給風杙看懵了,“這一巴掌是替你父母打的,打你不辭而別,”又一巴掌,“這一巴掌是替局裡擔心你的每個人打的,打你自作聰明,”又一巴掌,“這一巴掌是我打的,你不該以身犯險,讓我們所有人擔心懊悔。”

白貓低着頭一言不發,呂煥軍把他頭抱在懷裡,“好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鴉隱,我們大家找你找的好苦,你怎麼忍心一點消息也不給我們。”

“呂叔,我錯了。”

白貓慢慢閉上眼,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