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裡宮正穿戴好裝備開始解剖,“跟上一個死者一樣脖子上有掐痕,沒有被性侵的跡象,死亡時間在晚上11點到凌晨2點之間。”

Wωω ●Tтkǎ n ●c o 助手拿棉籤開始搜搜刮刮,風杙好奇靠前,看見遲一血肉模糊的身子不由得倒退幾步,他沒有林進那麼慫,但這個場面太有視覺衝擊了。

“指甲裡有皮屑組織,應該是跟兇手激烈反抗留下的,同樣的兇器捅了死者數十刀,然後開膛破肚把心臟扯出體外,看手法,是同一個人沒跑了。”

“又是剖心,怎麼這人要帶回去吃嗎?”風杙有點不理解。

“很有可能啊,不都說缺啥吃啥麼,可能兇手缺心眼。”林進依舊蒙着眼說。

“我看你才缺心眼。”風杙扯下林進眼睛上的口罩,“欸?你別扯啊。”

“怎麼是你倆?那個小丫頭呢?”

宮正特別不理解,怎麼每次解剖龔思哲總是讓兩個人來旁觀,給我加油打氣嗎?

“你說小初啊,老大帶去璽貨大廈瞭解情況去了。”

謝晴初特別愛出汗,沒走幾步就已經額頭流汗了,龔思哲低頭看她紅紅的小臉有點不忍心,去超市買了兩瓶冰水。

“給,林進風杙平時跟着我糙慣了,你一個姑娘家,省的別人說我不關心屬下。”這個別人不用猜,聽他陰陽怪氣的調調就知道是指葉星靈。

謝晴初接下直直的盯着他,“怎麼?生理期不能喝?”女人就是麻煩。

“龔隊,我第一天來的時候你說的話還記得嗎?”

老子一天說那麼多話上哪記的去。

謝晴初看他不說話故作嚴肅的語氣,“今天進了我的隊就是我的人,往後都要聽從我的安排,刑警一行沒有男女之分,罪犯不會因爲你是女人就網開一面,我龔思哲向來不懂憐香惜玉,更不會區別對待,如果受不了可以走人。”一字不落的重複下來,聽得龔思哲都一怔。

她什麼意思?

學我學的還挺像==

居然把我的話都背下來了==

難道她喜歡我??

我這麼帥她一定是喜歡我!!

她居然喜歡我!!

在龔思哲的一番心理活動下很快就走到了璽貨大廈。

“遲一在我們這工作五年多了,一直很穩定,和同事相處也很好。”看工牌這個叫王梓的人肥膩大臉上掛着招牌式假笑。

“她看着挺年輕的,沒想到工作這麼久了。”

“她很小就輟學工作了,再加上愛化妝,女人嘛,打扮起來連親媽可能都不認識了。”

可能是這個王梓給謝晴初第一感覺不太好,她有些走神,注意到玻璃窗戶外一直有人往裡面看,是個女職員看工牌叫劉心。

“遲一跟你們部門的人關係好嗎?”相比王梓那種老油條,有些信息或許這些同事知道的更多。

“她?就仗着自己漂亮勾引主管,天天到崗都不準時,我們前臺的交接崗她從來都不認真做,每次都是我們收拾。”

“可不是嘛,聽說她大學開始就被人包養了,前段時間還說有個模特公司找她要捧她呢,噁心。”

“什麼大學啊,在金縣唸的一個大專,好像還是一個40多歲的老男人供她讀完的。”

“你們看見前幾天卜傑發的朋友圈了嗎?她還介入人家小情侶之間做第三者,給人家談了4年的女朋友搞黃了。”

“我知道這事,咱們年會那天他倆還單獨提前走了,以前卜傑還美名其曰什麼精神潔癖,嘖嘖,一對狗男女。”

好幾個女職員圍着謝晴初嘰嘰喳喳的講,看得出來這個遲一在公司人緣並不像王梓說的那麼好。

“那她有男朋友嗎?”

“有啊,基本隔段時間換一個,都是上了年紀的那種男人。”那種兩個字還特意加強了語氣。

“那剛纔提到的卜傑,他今天在嗎?”

“在在,這會兒應該在大廈外面盯着外牆清洗,我幫你叫他?”劉心作勢要打電話。

“不用不用,一會我出去找他就行了,謝謝你們啊。”

“這有啥的,配合警方調查也是俺們公民的義務嘛!”

正好龔思哲也問的差不多了,王梓一出來剛纔還聚堆的人都散了,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找到卜傑的時候正好是飯點,三個人坐在一張桌子前,“卜先生,找你沒別的事情,就是想了解下遲一這個人。”龔思哲也不拐彎抹角。

“我跟她就是普通同事,沒別的。”

“是~嗎?可據我瞭解,你倆關係不簡單啊,只是普通!同事?”謝晴初特意在普通兩個字上加重語氣。三人這下誰也不說話,等,我看你能耗到什麼時候。

“是,我和遲一愛過,可我們已經和平分手了,你們不會以爲是我殺了她吧?”卜傑有些激動聲音也不自覺大起來。

“喊什麼?做賊心虛啊。萬一是你分手不成,懷恨在心,失手誤殺也不是沒有可能。”其實卜傑跟謝晴初差不多高,身高不符合兇手側寫,但就是想嚇嚇他。

卜傑看了看周圍,確保沒人看過來纔不情願的開口:“璽貨大廈是國企,我能進來特別不容易,本想好好幹,站穩腳跟,可進來了才知道,這裡的人背後都有關係,家裡不是有錢就是有人,兩年了我還是一個小員工,比我後進來的都升了職…”

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你努力打拼的都幹不過家裡有錢有勢的,所以纔有那麼多人願意走捷徑。不過路是自己選的,不後悔就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不能既要又要還要啊!

“遲一的親老叔是廣發銀行的總經理,在我們公司也是有人脈的,可以幫我往上爬,她說喜歡我,不介意我有女朋友,還說只要我願意跟她在一起,可以送我一輛車,以後房子的錢,我倆一人一半,這等於說如果我跟她在一起,不僅白得一輛車還可以少奮鬥好幾年。而我女朋友家是農村的,以後結婚了這房子就得我一個人承擔,換做誰都會心動啊!”

“之後你倆就在一起了?”

“恩,我倆就保持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後來我女朋友翻我手機知道了就要和我分手,4年感情我捨不得,就和遲一表明立場結束了關係。”

“你女朋友原諒你了?”謝晴初瞪圓了眼睛表示不相信。

卜傑點點頭加一句:“前兩天我們見過父母剛訂完婚。”

聽着就是一個軟飯男想去當別人家上門女婿,被女友發現後,慘遭分手又悔不當初追回真愛的勵志感人故事。聽的謝晴初都想爲他鼓掌,呸!狗男人!

“兩位警察,我講的都是實話。”

“剛纔還說愛過,只是睡過吧!”龔思哲嗤之以鼻。卜傑沒了剛纔的氣勢耷拉着腦袋。

“遲一還做模特嗎?”

“聽她提過,好像也是在這片,沒特意問過。”

“你倆不是愛過嗎?這你都不問,不怕她劈腿?”卜傑自知理虧也不狡辯什麼,愛咋地咋地吧,反正他沒殺人。

“所以說爲什麼要談戀愛,碰到這樣的男人,淨是給自己找不痛快。”謝晴初憤憤不平的繼續,“把自己說的還挺深情,所謂浪子回頭不過是背叛的籌碼太低,渣男。”

“世間萬物無不可交易,只是看交易的東西能否讓對方動心罷了,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可以交換。”龔思哲伸手摸摸她的頭,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個動作有多自然。

謝晴初聽完伸出食指來回晃動:“非也,非也。心動是本能,忠誠是選擇,看你怎麼選。”

風杙打來視頻電話:“我去,你倆都吃上了,嘔~~”視頻裡林進蹲在後面垃圾桶旁邊狂吐。

“你倆想吃什麼?我和龔隊帶回去。”

“老大請吃飯,上回說請吃飯一直沒動靜。”

“案子破了你們定。”龔思哲淡淡的開口。

“好嘞!老公已經檢查完了,跟安瑤倩死因一樣,咔咔咔的下刀,刀刀直奔心臟。不過遲一指甲裡可能有兇手的皮膚組織,已經拿去化驗了。”

“兩個受害人沒有直接聯繫,一個萬人誇,一個萬人踩,但作案手法一樣,地點也相近。”

“還都在同一家模特公司做兼職模特。”龔思哲補充。

掛了電話謝晴初還沒來得及放下手機就看見店主和幾個吃飯的顧客大叫,一輛銀白色的大衆汽車直挺挺的衝過來,就看到自己手機成一個拋物線然後光榮摔成兩半躺在水泥地上,而自己則被龔思哲拉在懷裡。

正值夏日,許多店家都願意在門店外面支起遮陽簾在外面吃飯,龔思哲硬硬的胡茬貼着她的額頭:“沒事吧?”謝晴初愣愣的搖搖頭,事發突然她都來不及反應,周圍人越來越多,看了一下沒有人受傷,車裡的人好像並不打算解釋,穩穩的呆在車內。

有膽大的人走過去敲敲車窗。車主依舊沒反應,這可逼急了敲車窗大哥準備要搬凳子砸了窗戶,龔思哲擡手阻止打開車門一看,車主倒在方向盤上,跟衆人表明自己是警察並掏出手機打了120。

車主口吐白沫,這是中毒了?大家紛紛散開,謝晴初探探鼻息又翻開眼皮,眼白帶有青絲,這不是中毒!龔思哲見狀又把她拉回自己身旁用胳膊環繞住她,這動作多少有點親密。

等他掛了電話,謝晴初迫不及待的附在他耳邊說:“是青雛吸多了。”

青雛?又出現了?

看着男人被擡上救護車,龔思哲跟醫生嘀咕幾句便拉着謝晴初離開,回去一五一十跟葉局講了經過。

“你怎麼知道是青雛?”葉局臉色凝重,青雛研製出來的時候謝晴初都沒有出生,她怎麼會知道吸食過量的症狀?這麼一問反而把謝晴初問住了,是啊,她怎麼知道的?

“好像印象中有誰說過,吸食青雛過量就會眼睛帶有青絲。”謝晴初閉眼努力回憶到底是誰的聲音。

青雛是20年前U2毒梟組織精心研製出來的,吸食者會讓人產生亢奮,幻覺,甚至力氣都會比平時大一倍,小而精的外形讓它略勝一籌,遠遠超過了***,警方當時聯合打擊,奈何還是讓他們逃了,青雛也沒了蹤影,沒想到時隔多年再一次出現,葉局就是當年緝毒警察之一還有謝晴初犧牲的父親謝愛國。

“這個事你們不要管了,眼下剖心案輿論影響很大要儘早破案,省的人心惶惶。”葉局轉個身發話。

“喔!”謝晴初安好手機心不在焉的應和。

在醫院裡車主已經醒了,幸好量不大,加上搶救及時,因爲交代過他是個重點人物,一旦醒了要及時通知他,龔思哲倚靠在牆邊擺弄打火機,病牀上男人的手銬在牀頭不敢看他,舔舔嘴脣,“警官我想去廁所。”

“憋着。”

“我真的想去。”

龔思哲輕哼一聲眼神示意牀底有個盆,“都是男人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就這麼解決吧!”

男人上下打量龔思哲,雖然此時的他毫無攻擊力,但從眼神看得出,如果自己不說實話下場不會比現在好到哪去,便一下萎了。

“不去了?不去了就老實交代,我耐心有限。”

“我、我、我因爲投資失敗,婚也離了,公司也倒閉了,朋友都跑了,親戚一個個像躲瘟神一樣躲着我,唯一的這個車也馬上抵押了…”

“我不是聽你說這些的,我問你,你吸的是什麼?在哪得到的?”

男人稍微愣了兩秒:“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就是我離婚之後去金鼎會所找了個姑娘,她神秘兮兮給的我。”

龔思哲眯着眼睛盯着他,男人被盯得冷汗直冒:“警、警官,怎、怎麼了?”

“什麼樣的姑娘?怎麼才能聯繫到她?”

男人一副我都懂的眼神:“我有她的電話,警官您需要?她姓金。”

龔思哲沒管他心裡怎麼想,要來了聯繫方式,再嚇唬兩句就交給禁毒同事離開了。

出了醫院大門掏出手機想看時間,突然閃過謝晴初手機甩出去的畫面,想了想,點開通訊錄找到一個人發起語音通話,隨即一個慵懶的女聲傳出:“找爹幹嘛?”

“都12點了大記者剛睡醒?請你吃飯來不來?”

“不約。”說完就要掛電話。

“關於謝晴初,我有話問你。”許久電話裡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