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康熙帶着一堆人浩浩蕩蕩的去了西四所,站在那關着老九的小院前,康熙的臉色還似乎有些糾結。弘政和弘蟑似乎很緊張,互相緊緊的握着手。
終於,小院的門被推開了,衆人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院子裡的老九和顏炎。老九似乎正擡頭看着什麼,人清瘦了很多,臉色也不大好。聽見門響,反應慢半拍的回過頭兒來,愣愣的看着門外的康熙等人。
弘政和弘蟑立刻就哭了出來,衝過去撲進了老九的懷裡:“阿瑪!”老九這才揚起了一絲笑容,拍了拍弘政和弘蟑的頭,才跪下來給康熙行禮:“兒子見過皇阿瑪!”
顏炎有些小心翼翼的扶着老九,也跟着跪了下來。衆人一見老九那副樣子,就知道那陳大發的話八成是真的了。康熙首先走進了院子,那院子甚小,所以就只有幾個皇子進去了,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
“怎麼臉色這樣差?”康熙低聲問着。老九抿了抿嘴,倔強的沒有說話。顏炎在一旁看了看康熙,剛想說話,但是卻被老九拉住了。顏炎抿了抿嘴,將想要說的話嚥了下去。
弘政跪在老九的身邊,焦急的問着:“阿瑪你是不是受傷了,快讓太醫瞧瞧吧。“老九詫異的看了弘政一眼,弘蟑也焦急的說道:”阿瑪不要瞞着我們了,我們都知道了,您哪裡傷到了,快讓太醫瞧瞧。“
康熙回頭看了一眼陳大年,陳大年忙上前道:“請溫郡王到屋子裡,讓臣醫治。“顏炎一聽這話,忙將老九扶了起來,慢慢的向屋子裡走去,走了兩步,還回頭看了康熙一眼。
弘政弘蟑纔不管康熙,直接跟着老九進了房間,顏炎也想跟進去來着,卻聽到康熙哼了一聲,便站住了腳步。一直到老九和弘政弘蟑進了內室之後,康熙才沉聲問着顏炎:“胤受了傷,爲何不派人通報?“
顏炎又看了康熙一眼,才低聲道:“爺說,不願意因爲這樣的傷麻煩皇阿瑪,他養養就好了。“康熙的聲音猛的就高了起來:”養好了嗎?“
顏炎搖頭:“回皇阿瑪,這兩日越發的嚴重了……“顏炎說着說着,便掉下了眼淚。
十阿哥在一旁不忍心的道:“皇阿瑪,這樣看來,那鹹福宮的事兒,九哥必定是冤枉的,您就放九哥回府吧!“康熙沒有搭理十阿哥,繼續問着顏炎:”胤可有說他是爲何受傷?“
顏炎搖頭:“並沒有說,只是說不小心弄的。“
康熙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時陳大年已經從內室出來了,對康熙道:“回皇上,溫郡王是右肩上受了刀傷,而且傷口上海染了毒,如果再不醫治,恐怕就危險了。”
康熙臉色頓時鉅變:“還有毒?什麼毒?”
陳大年搖頭:“微臣也說不清楚,大概是防止傷口癒合的毒素,並不常見!”康熙這下真的憤怒了,對十阿哥道:“胤,你同寶柱一起,帶兵去搜楊大發所說的別院!”
十阿哥也氣憤的不成,高聲道:“是!兒臣遵命!”
康熙又看向了陳大年:“九阿哥的傷必須治好,若治不好你們太醫院所有人提頭來見。”陳大年神色凝重,但答應的還是非常的斬釘截鐵:“是,皇上放心,臣定然能治好溫郡王的傷。”
接着康熙又連着發佈了好幾個命令,當然裡面還包含了釋放老九的命令,但是卻沒有讓老九回郡王府,而是遷到了阿哥所的一間院子。但是卻解除了禁足的懲罰,也算是饒恕了老九的罪過。
說完之後,康熙又看向顏炎,沉聲道:“顏氏,那秀女的事兒就交給你去解決,三日之內,必須給朕一個結果。”顏炎詫異的看向康熙,完全傻掉了,根本沒想到康熙會這麼吩咐她,她不是嫌疑人,應該避嫌嗎?
其他人對於康熙這樣的吩咐也有些奇怪,覺得康熙這樣做,分明就是想讓顏炎徇私舞弊。八阿哥上前道:“皇阿瑪,兒臣看顏氏這些日子也爲九弟操碎了心,這事兒不妨讓四嫂和郭絡羅氏幫顏氏調查一下。畢竟顏氏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是會有些慌亂。”
顏炎有些奇怪的看了八阿哥一眼,這似乎是八阿哥第一次在衆人面前對自己表達了善意。當然這善意裡面包含了多少私心顏炎就不知道了,但顏炎已經不會傻到相信這裡面沒有陰謀了。
八阿哥這樣一說,四阿哥也站了出來:“八弟說的有道理,烏拉那拉氏也會妥善的幫顏氏處理的。”康熙看着兩個兒子:“也好,就讓烏拉那拉氏和郭絡羅氏一起處理吧。”
說完,康熙又看向顏炎:“不懂的事兒,多去請教宜妃和兩位嫂子,知道嗎?”顏炎這才低聲應道:“妾身知道了,多謝皇阿瑪。”
康熙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道:“這選秀的事情也該結束了……。”衆人都看了一眼康熙,鬧了半天,這顏氏除了調查事件之外,竟然還是那選秀的負責人之一啊。
就這樣,老九和顏炎便結束了時間不長的幽居生活,當晚間弘政和弘蟑都睡了之後,顏炎才坐在了老九的牀前,低聲問着:“爺,這樣就算結束了嗎?”
老九伸手握住了顏炎的手,笑的好看:“今天難爲你了,讓你和爺一起演戲。”顏炎搖了搖頭:“不會啊,爺能這樣,我很高興。只是我不明白,爲什麼皇上明明早就知道爺受了傷,還要等到現在來看望爺呢。“
老九淡淡的笑了:“皇阿瑪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可能沒有想到這麼嚴重吧。“
老九說的有些模棱兩可,顏炎知道,老九定然還有些事兒不想告訴她。顏炎也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而是輕聲的問着:“爺到底是被誰所傷?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老九搖了搖頭:“你知道了,並沒有什麼好處。乖,快睡吧,明日還要去那鹹福宮!”顏炎抿了抿嘴,想起鹹福宮,她猜此時那佟佳佩蘭肯定已經知道老九被放的消息,不知道明日她又將聽到什麼謊言。
顏炎覺得,這些日子她真是聽了太多的謊話了,有些謊話她聽的太多,幾乎自己都認爲是真的了。老九看着顏炎有些失神兒的樣子,握住了她的手:“在想什麼,怎麼這幅表情?”
顏炎抿了抿嘴,看着老九,輕聲問道:“爺,您是怎麼認識佩蘭格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