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一直在前院與戴澤渚商量着與康熙一起出巡該準備的東西,比如當地的民情風俗,再就是當地的官員的姓名和仕途背景。康熙這次出巡的意思不想鬧得動靜太大,但是這不代表他們不要事先去準備很多事情,以便康熙隨時提問,都能答得上來。
“爺,皇上的現行探路的恐怕已經出發了,您現在派人出去,恐怕也來不及。”戴澤渚是康熙38年來投靠四爺的,那時的他在一個地方縣令那裡任幕僚,後因一次偶然機會接觸過四爺一次,隨後就拋下一家老小,遠奔京城,來投靠四爺。
“來不及也得去準備。再說,多準備一些,總比沒有準備得好。這次皇阿瑪只令我等帶上家眷,其他一概都有宮裡的侍衛來護隊。不能隨着一同出去,在暗中多派些人跟着,以免有不時之需。”四爺仍舊堅持道。
“是,那讓他們扮成路人隨行在御駕後面,不能靠得太近,以免被人認出。“戴澤渚說。
四爺點點頭,又說道:“府裡的事情,如果沒有很重要的,不必報於我知曉。”
戴澤渚點點頭,兩人一直聊到正午,四爺才令他退下了。
想起蘭琴那兒的午膳,四爺從太師椅裡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左右扭了扭脖子,便對垂立於門口的蘇培盛道:“你要帶上什麼人嗎,這次除了你,最好多帶幾個人幫忙。”
蘇培盛知道四爺是怕路上太忙亂,這纔想多帶幾個人,於是小心地回答道:“老奴帶兩個小太監,做個幫手就行了。”
四爺點點頭,便擡腳往門外走去,蘇培盛立刻麻利地跟着,想也不用想,必是去南小院。
雖然四爺昨日個歇在新進來的顏玉格格那邊,可是蘇培盛瞧得出來,主子爺對那位可沒有對南小院的這位上心,按說這頭一天圓房,第二天怎麼這也該去一起用個午膳的,可是四爺一大早回來便讓他去南小院傳話。
四爺走進南小院門口的時候,只見蘭琴正坐在鞦韆上與福寶說話:“福寶,你爸爸等會兒要過來用膳,你說咱們要不要讓他來吃飯?”
聽到這句話,四爺很好奇接下來會聽到蘭琴說什麼,便停住腳步,靜靜地佇立在門口的迴廊裡,打算聽聽蘭琴接下來要吃什麼?
站在正屋門口的念雪倒是看見了四爺,但是被他用手勢阻止了,蘭琴低着頭,根本看不見念雪異樣的神色,只見她又說道:“咱不要他來用膳,好不好?他昨天拋棄媽媽去別的女人那裡了,這回說好帶媽媽一個人出去滴,如今又要多帶個人,說話不算話,咱不給他做飯吃,好不好?”
蘭琴自言自語道,四爺聽在耳裡,對小格格這番埋怨不斷沒有引起他的不悅,反而勾起他內心對蘭琴一絲絲內疚。這次他本來是想帶小格格一個人去的,可是福晉說只帶蘭琴,怕是會引起後宅裡頭的衆位的不快,再加上顏玉剛剛過府,就讓她跟着去伺候。四爺答應了,可聽到蘭琴剛剛的抱怨,心裡卻開始有那麼一絲絲後悔,當時不該想太多而答應福晉的請求,現在再反悔,好像會適得其反了。
“福寶,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想你爸爸了?哎,媽媽剛剛不過是說的氣話,廚房裡早就準備好了老爺酸筍火鍋,還炒了幾個時令蔬菜,最好吃的莫過於那些蟬了。”蘭琴令李叔保用網捕了一些蟬,然後憑着記憶讓牛寶強做了,果然經過他的手,油炸夏蟬就出鍋了。
“那爺可等不及了!”四爺已經悄然走到了蘭琴身後,盯着小格格驚訝的眼睛道。
“爺,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不出聲,偷聽人家說話,真不是爺們所爲!”蘭琴嘟起嘴,有點惱四爺站在她身後偷聽她的自言自語。
“爺沒怪你在背後議論,你倒倒打一耙,怪上爺啦?”四爺目光一沉,故意板起臉道。
蘭琴見四爺果真冷下臉了,心裡有些擔心剛纔的話是不是冒犯了四爺,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說都說出口了,豈有收回的道理,於是嘴巴硬道:“爺本來就是說話不算話嘛!說好的只帶我一個人,爲什麼又多了一個顏玉格格。”
小格格從未在自己面前這樣違逆,也從不提起其他後宅的女子,可現在卻言之卓卓,將四爺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你很不喜歡顏玉?”四爺涼聲問道。
蘭琴聽得出四爺話中的冷意,當下心裡一慌,急忙道:“妾身沒有。剛剛妾身只是一吐心中的不快而已,請爺就當沒聽見過吧。“
如果聽到別的女人在背後抱怨了,四爺怕是會生氣,可對小格格的心卻硬不起來了,擡手抓起蘭琴耷拉在繩子上的一隻手,口氣也明顯緩和了許多道:“爺肚子餓了,是否能討得半碗老鴨酸筍湯喝喝?“
蘭琴見四爺主動服軟了,當下接過這根梯子,放下手裡的福寶,拉起四爺的胳膊道:”爺,咱用膳去!”
當兩人圍着膳桌坐下後,蘭琴所吩咐的一道道菜式端了上來。只見老鴨酸筍湯酸香撲鼻,聞一聞都能讓人胃口大開,再看看粉蒸茄子、蒜泥豆角,然後就是五彩牛柳、糖醋帶魚,俱都香氣撲鼻,讓人看了,忍不住就要開始吃了。
“爺,就這些了,開動吧!”蘭琴看着四爺的肚子裡傳來了一絲不雅的聲音,強忍住嘴角的笑意,努力裝作根本沒聽見的口氣對四爺說道。
“爺本打算是帶你一人出去的,但後來想想,帶你一人,對你未必是好事。”四爺突然解釋道。
靠,這小格格簡直就是太神奇了,四爺居然要向她解釋自己的決定!這可是從來都沒有的呀。蘇培盛在一旁腹議道。
“爺,不必說太多,蘭兒只希望爺答應我一個要求,其它的事情蘭琴知道了也於事無補,反而會增加煩惱。”蘭琴打斷四爺的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