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太子的話,我心生疑惑,我騎的馬驚了,這事倒是瞞不了太長時間,但是就算這宮中傳播消息快,也不會這麼快就傳到太子爺所在的上書房,之前他就若有所指的說了我和其他幾位阿哥的事情,我還疑惑他是怎麼知道的那麼詳細?看來他早就在暗中派人監視我,我的一舉一動一直在他的視線中。又或者,想殺我的人就是他,四阿哥說那個人的身份不會在他們之下,那太子也是其中之一,想到這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回太子爺的話,奴婢沒事,那匹馬是奴婢學藝不精,駕馭不好,都是奴婢的錯,請太子爺責罰。”
“責罰?爲什麼要責罰?子矜姑娘有膽量去試着騎馬,這已經很值得誇獎了。”
“奴婢不敢當。”
“子矜姑娘可有受傷?用不用請太醫過來?”
“不用,奴婢沒事,多謝太子爺關心,就不勞煩太醫了。”
太子點點頭,“對了,今天是騎射,這騎是學了,但是這射,不知子矜姑娘可學了?”
“二哥,子矜剛剛被嚇到了,之前的驚嚇還沒有平復,所以就沒有讓她學射箭,直接回來了。”十三出來替我打圓場,可是太子卻說:“可是子矜姑娘是奉旨來上書房讀書,如果皇阿瑪知道她不學,不知道這是不是抗旨?”
太子的話讓我心中很不滿,剛剛說什麼擔心我有沒有受傷,現在就開始刁難我,他到底是何居心啊?“太子爺說的是,奴婢既然沒事就是要學的,不知現在來的及嗎?”
“看來還是子矜姑娘真是明事理、懂規矩。”
“十阿哥,射箭奴婢應該去哪裡學?”
十阿哥雖然對太子也很不滿,但是還是忍着,“去庫倫房。”
“那現在過去吧。”
“嗯。”
本來回來打算休息的我,不得已又去了庫倫房。庫倫房離上書房並不遠,但是我卻是第一次來這裡。這的院子很大,而且裡面還有擂臺,箭靶,還有所有的兵器,十阿哥在我身邊說:“這裡就是庫倫房,只是我們平時消遣切磋的地方,你纔剛開始學習射箭在這裡就可以了。”
“是。”我好奇的看着周圍,又看看擺在那裡的弓箭,好像很沉的樣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拉開。
“子矜姑娘既然沒有射過,那就讓我們兄弟先教教你吧。”太子爺較有興致的看着我,還真是熱心。
“奴婢不敢勞動各位阿哥,奴婢從來沒有射過,這射箭不是一時半會能學的成的,想來害怕耽誤各位阿哥的時間,各位阿哥還是……”
“那正好,我們都在,你射射看,我們也指點一下你。”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太子就直接攔住我的話,明擺着就是要我好看,這倒是讓人有些被動。
我看了一眼十三,他微微點頭,示意我不要多說什麼,所以我只能硬着頭皮說:“是,奴婢現在就學射箭。”
我看着對面的靶子,咬了咬嘴脣,“於大人,奴婢有個請求。”
“子矜姑娘請說。”
“於大人,請您讓對面那幾個侍衛退下去吧,奴婢學射箭的時候,還是不要有人站在那,奴婢的箭可真的是不長眼睛呢。”
於大人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我的話,大手一揮,那些人立刻退了下去,剛剛原本沉着臉的幾位阿哥也暗自失笑,我偷偷的瞄了他們一眼,深吸一口氣,現在終於不是很緊張了,起碼不會鬧出人命了。
我拿過十三遞過來的弓,真的想我預想的一樣,好重啊,可是拿弓都這麼費力,這可怎麼拉啊?
十三好像看明白我的擔憂,走到我的身邊輕聲指點我:“左手放在這裡,右手握住箭羽。”在十三的幫助下我勉強拉開弓,但是手顫顫巍巍的對準前面的靶心,咻的一聲,聲音不錯,但是箭只是劃了一個弧度連靶子都沒有碰到,就開始做自由落體了,我愣愣的看着掉在地上的箭,懊惱的癟起嘴巴。
“哈哈,哈哈……,居然連靶子都沒有射到,哈哈……”第一個嘲笑我的居然不是太子,而是那個該死的十阿哥。
我狠狠地瞪着他,他看見我要發飆的眼神,趕緊憋住笑,別開頭,我狠狠的握住拳頭,牙齒緊咬,十三安慰我,“沒事的,剛開始已經很錯了。”
“是啊,子矜多練習幾次,你就會學會了。”三阿哥也鼓勵我。
“看來很難,這箭要上靶看來許些時日。”九阿哥依舊毫不客氣的諷刺我,剛剛也不見他說一句話,現在倒是威風起來了,看來他就認定我不會當着太子的面哇哇大哭,所以趁這個時候報仇,可是本姑奶奶就是不要你得意,我發不發威都是一頭老虎,現在非教訓你一下不可。
“誰說奴婢不能射中的?”
“你能嗎?”九阿哥鄙夷的看着我。
“那如果奴婢射中了呢?”
“你能射中?”
“奴婢也說如果,如果奴婢射中,那麼九阿哥就要收回那句話,以後都不要這樣嘲諷奴婢,怎麼樣?”
九阿哥鄙夷的看着我,“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射中靶心。”
太子他們看着我們針鋒相對,微微一愣,但是又覺得挺有趣,所以都站在那裡沒有阻止,看着我們要怎樣繼續下去。
我也知道他們是在看戲,但是自己不想成爲笑柄,我拿起一支箭,不顧形象的擼起袖子,眉頭一挑,“九阿哥,你可看好了,看這箭是怎麼上靶的。”說完,我轉身拿着箭就像靶子跑去,對準紅心,“呀,扎。”在我奔跑的吶喊中,那支箭狠狠的扎入紅心,我滿意的一笑,轉身拍了拍手,挑釁的看着他,“怎麼樣?九阿哥,奴婢可是射進去了。”
九阿哥呆了一會兒,立即反駁,“這不能算。”
“爲什麼不算?”
“你這叫射進的?”
我理直氣壯的看着他,“奴婢斗膽問九阿哥,射箭的時候,箭是不是橫向飛行,然後射進靶子裡?”
“是啊。”
“那奴婢剛剛是不是也是讓箭橫向飛行,射進靶子上的呢?”
“嗯?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一,箭是在飛,騰空就是證明;二,箭的方向沒有變,怎麼不能算是奴婢射的,再說您又沒有說用什麼方法,奴婢並沒有錯啊。”我得意的看了他一眼,看你怎麼說,誰讓你自命清高,上當了吧?活該。
“你這是投機取巧,這不算。”他還要說什麼,但是卻讓八阿哥攔住,“九弟,子矜說的沒錯,不要說了,太子在這裡,大家都看着,不要說了。”
“可是八哥,……”九阿哥還要辯解什麼,但是看着八阿哥有些生氣的樣子,只能諾諾的答應,“是,八哥。”
看着他吃癟,我得意的一笑。不經意的擡頭,卻讓我視線集中在一個地方,天啊,我沒有看錯吧?四阿哥居然也在笑,是在笑,不同於以往的淡笑,而是笑得很愜意。突然他看見我的眼神,神情一凝,立刻別開頭,那一刻他的臉上慌亂是那麼的顯而易見。
“子矜姑娘,真是機靈,不愧皇阿瑪對你寵愛有佳。”
“太子爺言重了,那是皇上的恩賜,奴婢不敢奢求什麼。”
“子矜姑娘,以後更要加倍努力學習,要知道這宮裡皇阿瑪旨意就是天,你的言行舉止也要加倍小心。”看着他不懷好意的微笑,我趕忙低下頭,靜靜的頷首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