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伸手把我扶上馬, 我靜靜的坐在馬上,夜晚的風就像刀子一樣刮的臉隱約的有些刺痛,十三在我耳邊說, “拉起我的斗篷擋一下吧。”
我依言, 躲在他的斗篷下, 又騎了一段時間, 看見了那大片的蒙古包, 我放下心來,十三把我放下來囑咐我:“這件事我沒有稟告皇阿瑪,就當做沒有發生, 如果皇阿瑪問起,就說迷路了, 明白嗎?”
“嗯, 知道了。”
“子矜姐姐, 你沒事吧?”
玲瓏一直在蒙古包外等着,看見我回來趕緊跑了過來, 擔心的看着我,我搖搖頭,:“玲瓏,我沒事,多謝你了。”
“姐姐你怎麼這麼說?十三爺, 是您找到姐姐的嗎?奴婢在這也謝過您了。”
十三微微頷首, “先扶她進去吧, 草原夜涼, 彆着涼了, 再好碗薑湯纔好。”
“奴知道了。”
我看了十三一眼,他點點頭, 我知道旁邊還有一道視線擔心着我,但是我還是沒敢看他轉身離開。
十三走到十四的身邊,“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皇阿瑪了。”
“十三哥就不想問子衿爲什麼會迷失在草原的嗎?”
“子衿雖然對騎馬不是很熟練,但是還是會一點,如果皇阿瑪問起就說她聯繫騎馬時迷失了方向,這個理由可以嗎?”十三的話明擺着他知道些什麼,但是卻不想說。
“十三哥,你會把這件事告訴四哥嗎?”
“四哥知道你對子矜有心,但是你是四哥的親弟弟,他怎麼會責怪你?”
“我不怕他責怪,如果他真的拿我當弟弟,就放開子矜啊。”
“任何人都沒有強求過子矜,一切都是子矜自己選擇的。”
“即是自己選擇,那爲什麼四哥不去請旨,難道他還有什麼猶豫?”十四的話裡有着嫉妒和憤怒。
“是子矜自己不嫁,並非四哥不娶,十四弟,其中的緣由不是你我現在應該說的,不是嗎?”
“十八阿哥,十八阿哥……”我剛要回到自己的蒙古包就聽見有人呼喚小十八的聲音,聲音急切,我放心不下便和玲瓏尋了過去,“怎麼了?你不是十八阿哥身邊的人嗎?出什麼事了?”
“子矜姑娘,奴婢該死,十八阿哥不知道去哪裡了。”
“什麼?不知道去哪了?你們是怎麼看着的?”
“是十八阿哥偷偷跑了出去的,我們…,啊,對了,十八阿哥聽見十三爺的話了,說是子矜姑娘你失蹤了,十八阿哥會不會……”
我看向玲瓏她也是一怔,“是我去找十三阿哥,告訴他姐姐你沒有回來,難道是那個時候,十八阿哥聽見了?”
“先別說了,你趕緊告訴十三阿哥,找人要緊,這麼晚了,十八阿哥萬一出事,我們誰也擔待不起,快。”
“好,我這就去。”
我看見十三着急的跑過來,“到底怎麼回事?十八弟怎麼又失蹤了?”
“十八阿哥一定是擔心我,纔會……”
“我知道了,如果是這樣,十八弟一定離開了營地,我馬上派人去找。”
“我跟你去。”
“我也去。”十四突然走了過來,臉色有些歉然,“這事因我而起,我必須去。”
我沒有說話,十三看着我,我點點頭,“我們走吧。”
十四阿哥直接上馬,十三拉我上馬,他看着我說了一句,“我一定會把小十八找回來的。”看着他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十三趕緊讓人跟上去,然後看着我,他無力的嘆息,“感覺好像發生了什麼?”
“嗯,但是我不想說,我們也快點找十八阿哥吧。”
他點點頭,“握緊,駕。”
夜幕中的草原,到處漆黑,如果沒有火把,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連我這樣的大人都害怕,我真不敢想象小十八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十三騎着馬,我手上拿着火把,到處尋找,可是一點人影都看不見,我着急的眼淚不知不覺的掉了下來,十三四處看,突然他指着前面,“子矜,你看,是十四弟,還有,十八弟。”
我看向前面果然是十四,我趕緊跳下馬跑了過去,看見他懷裡的小十八,眼淚嘩的流了下來,“十八阿哥,你怎麼樣?你沒事吧,你不能有事,不能出任何事。”
十八被我抱下馬,看着我擔心的樣子,他怯怯的說:“姐姐,我沒事,胤階是不是闖禍了?”
看着他嘴脣凍的有些發白,我緊緊的貼住他的臉頰,“沒有,十八阿哥好怪,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偷着跑出去了,以後千萬不要這樣做了,好嗎?”
“嗯,姐姐,你別哭,胤階以後不會了。”
我抱着他眼淚絕提而出,我多害怕,多害怕看見的會是一具冰涼的屍體,多害怕他是因我而死,天啊……
這個夜晚終於寧靜下來,十三送我們回來,沒有停下,就去了康熙的蒙古包,今晚這事鬧的動靜可不算小,他還動用了一部分的御林軍,總是要說個由頭。
看着小十八慢慢的睡着了,我才放心的離開,走出帳外,看見在那徘徊的十四,我微微有些猶豫,他看見我也是尷尬不已,“奴婢給十四爺請安,十八阿哥的事情,多謝了。”
“你跟我這樣生疏?你在生氣嗎?”
“沒有,只是不知道要怎麼辦?”
“我爲之前的事情道歉。”
“不需要,奴婢告退。”
“等一下。”他拉住我,“十三哥說,是你不願意嫁給四哥?”
“這和您有關係嗎?”
“我不會死心的。”
“可是奴婢卻沒有心。”我甩開他的手,但是他握的格外的緊,我使勁兒的掙脫,可是卻聽見他有些低沉的□□,我心下一慌,看着他眉頭緊皺,“十四爺,你怎麼了?”
十四看了一眼手臂,我驚訝的看見他的手上居然有血流了下來,我撩起他的袖子,上面居然是一道深深的劃痕,而且我剛剛好像牽動了這傷口,居然裂開,還冒着血,“這是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沒事,剛剛刮傷的。”
“你的手臂上在流血。”
“不礙的,只是皮肉傷。”說着十四就要放下袖子,“我去叫太醫。”
“別把事情弄大,這點傷我能挺過去。”
看着他堅持,我又出於擔心,沒有辦法攔住了他,“等一下,跟我來。”
十四微微一愣,我拉着他走進十八阿哥的大帳,坐在一邊,輕聲說:“這傷口得清洗一下,你一定是碰到了樹杈,不知道有沒有感染?”他看着我着急擔心的樣子,突然笑了,“看你這個樣子,你知道我有多開心?”
我手微微猶豫,看着他的傷口小心的處理着,“如果是別人,我也會這樣的,何況您是因爲十八阿哥纔會這樣。”
“你說話一定要這樣傷人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用心的去處理傷口,小心的包紮好,“十四爺,如果可以還是找太醫看看吧,不然會留疤的。”
我收拾了一下藥,他看着手臂,淡淡的一笑,“這傷疤最好再深一點,永遠也不要消失纔好。”我手微微一顫,他繼續說:“這樣你是不是會感到對我有些虧欠?”
我沒有說話,轉身走了出去,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但是卻看見等待那裡的十三,“十三爺,您怎麼在這?難道皇上有事?”
“沒有,只是過來告訴你一聲,皇阿瑪沒有追究,所以算是過關了,別人提及此事,你只需我們說好的那樣回答就好。”
“嗯,我明白了。”
“十八弟呢?睡了?”
“嗯,但是受到了驚嚇,不知道……”
“別擔心,明天是十八弟的生日,我們好好準備一下,這樣讓他忘掉今晚的驚嚇。”
“明天是十八阿哥的生日嗎?”
“是啊,你不知道?”
“我沒有注意。”
“那現在就要用心了。”
“嗯,我知道了。”
第二天起來草原格外熱鬧,玲瓏一打聽,才知道今天不僅是十八阿哥的生日,更是草原的賽馬大會,而康熙一早詢問過我,得知十八阿哥受了驚嚇,更是囑咐要好好準備賽馬大會,讓十八阿哥玩的開心。同時賽馬的大會的獎勵更是升級了,讓人看着都眼饞。
我拉着十八阿哥站在起始點,看着準備着的草原兒女,心中也是一陣激動和興奮,“子矜姐姐,還有女人一起賽馬。”十八阿哥驚訝的指着那些準備一起比試的草原女子,好像看見了很奇特的一景。
“是啊,草原的民族的人不會拘謹於男女,男的可以當巴圖魯,女的也可以是巾幗英雄,這纔是草原上最美的風景。”
“聽你說的,語氣中可是敬佩?”
“十三爺,您怎麼在這?您不是應該去參加賽馬嗎?”
“還有些時候,還要準備一下。”
“那你呢?不需要準備?”
“我?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看來十三爺是胸有成竹。”
“到時候在誇我不遲。”
我看了那邊集結的馬匹,“您還是快過去吧,那邊可是集合了,不要跑個最後纔好。”
“你就瞧好吧,皇阿瑪給第一名可是一柄可以斷鐵如泥的匕首,我贏來給你,怎麼樣?”
“那就不用了,我更喜歡第二名的那把紫色的玉笛,看上去多漂亮。”
“玉笛?你什麼時候會吹笛子了?”
“這個,十三爺你可管不着,不會我可以學啊。”
“好好好,贏給你就是了。”十三看了一眼小十八,“十八弟,好好看着,如果十三哥奪了第一,那把匕首就贏來給你。”
“好啊,十三哥你要加油,成爲巴圖魯。”
看着十八阿哥興奮的模樣,拍拍他的手,“好,你就瞧好吧。”
我看了看周圍,看見十四也站在那邊,顯然也參加了賽馬,不免有些擔心他受傷的手臂,但是看見他的是視線看向我,我又本能的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