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東徠拿起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好多,然後抽了煙出來,給我冒了一支過來,自己也抽上,他說:“事情還是出在馬家兄弟的身上。這對王八蛋爲了討好衛家,居然掌握了我的一份證據在手裡。”
我點點頭,說:“什麼證據?”
他還戴着墨鏡,但憔悴的臉腮邊都有一些紅暈,搖了搖頭,嘆道:“唉,還不是因爲談西眉和姚清月的事。這兩個混蛋竟然收買了我們邊的一個保姆和一個家庭醫生,連我的一個走得近的秘書,都成了他們的線人,拍了我不少的隱密出來。現在這個證據整理出來,裝在u盤,一個u盤在馬文強手裡,另一個已經到了衛康的手裡。很可能還有一個到了洪湖安那個老傢伙的手裡。”
我聽得直皺眉,深吸一口煙,感慨道:“姚老闆,老姚啊,我怎麼說你啊?我早說過談西眉是個禍害,你就不信了。現在好了,人家可以說你和未成年什麼的啥的,還導致了一個懷了什麼的;這對兄弟倆能那麼幹你,然後效忠衛家,你就不能幹衛康一票嗎?就不能幹洪湖安一票嗎?”
他很慚愧的低下了頭顱,聲音都壓低了,說:“夏冬,這種事情,很多人都有,我比較倒黴而已。只不過,我姚東徠在很多時候堂堂正正,憑本事上位,不想與他們搞這種偷窺、私拍的小把戲。當然,呵呵……”
他苦笑了,接着說:“洪湖安是貴族圈的幾大老龍頭之一,我怎麼敢幹他一票啊?”
我點點頭,說:“是是是,你憑本事,你不玩陰謀,但到頭來呢,人家一手又一手的招數使出來,你的堂堂正正有用嗎?受到的威脅大了吧?”
他默然一點頭,然後深吸了幾口煙,才說:“衛康給我來了電話,說過年之前有個南方會議。貴族圈子的老龍頭們會商議一下接下來的貴族圈子新龍頭問題了,這些老傢伙纔是有份量的,投票要是一產生,就基本能定下來。衛康說了,叫我規矩一點,安安心心的做個老二、老三或者老四都行了,別跟他爭什麼老大的位置。否則,那份資料是會展示在南方會議上的,到時候讓我的問題就越來越大了,萬劫不復,姚家也得慘。”
我聽得壓力也大,但說:“現在你找我回來,是要我幹掉馬家兄弟,拿到他們手裡的東西吧?”
他說:“你要是能拿到衛康手裡的資料,那就更好了。南方會議還有十五天,時間太緊了,我也接到會議通知了,將在三亞秘密召開。”
我說:“那我就在三亞動手,從衛康手裡搞到資料唄?”
他說不行,三亞的南方會議,安保嚴密到要死,你絕對沒有機會,而且衛康失去了資料,一個電話,馬家兄弟的資料又送上了,所以得儘快行動,馬家兄弟你去拿掉,要將這兄弟倆徹底弄死,衛康那裡我再想辦法就是了,洪湖安可以不用考慮,他暫時還不會用這個威脅我什麼。
我淡道:“你能想什麼辦法?”
他說大不了在南方會議上認慫,什麼也不表示,或者棄權,棄權之後,我們還有差不多兩年的時間,可以拿回資料,或者蒐集到衛康的污點證據,這樣就有意思了。
我搖了搖頭,說兩年時間,變數太大了,而且你這時候想去對付他們,起步晚了很多,不如我幫你一把解決問題算了。
我說得輕描淡寫,非常淡定。姚東徠聽得卻是身體都震了震,摘下了墨鏡,兩眼放光,直盯着我:“夏冬,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你真能一把解決嗎?”
我點點頭,說:“姚老闆,不要太激動,淡定一點。夏冬說話從來不是放屁那麼樣的,沒有把握,不會承諾。走吧,咱們還是先吃飯,好久不見了,是得好好吃個飯,喝上一臺了。”
他仔細打量着我,感嘆道:“夏冬,我真是太低估你了。你這個傢伙,怎麼那麼有能量,有把握?能提前讓我知道一下嗎?”
我呵呵一笑,說:“先吃飯,吃完之後,我再慢慢告訴你吧!衛康敢向你挑戰,我就敢跟他幹上一場。甚至,我讓洪湖安那老傢伙啞口無言,屁話都不敢放。”
我信心百倍,一捏拳頭,然後先出了茶室,去餐廳。
姚東徠在我身後驚得罵句“我曰,怎麼這麼生猛?”,但他顯得高興又興奮,跟在我身後到了餐廳裡。
餐桌上,好酒好菜也擺上了。任志強的蛋糕在旁邊放着,他和媽媽謝玉梅坐在桌邊,真的沒有動筷子,在等着我們。見我們一到,小傢伙可憐兮兮的說:“冬叔,爺爺,你們怎麼纔來呀?菜都快冷啦,我肚子好餓好餓啦!”
我笑笑,坐了下來。姚東徠也是爺爺的性格風範大爆發,一臉和藹慈祥的微笑,撫着小傢伙的腦袋,說:“好好好,讓小寶貝等久了,餓壞了吧?來來來,我們先動手吃飯飯。”
哈哈,“吃飯飯”這樣的說法都出來了,足以見證:姚大佬在火急火燎見了我之後,心頭落下來了,他信任我,問題解決一大半了,心情能不好?
任志強也連連點頭,說:“是啊是啊,餓得整個人都要軟啦!爺爺,我叫任志強,您姓什麼啦?”
“哦?任志強?這可是個好名字。”姚東徠顯然是想起了什麼,對我和謝玉梅笑了笑。
任志強說:“是啊是啊,我找到親爸爸之後,就改姓任啦!”
“哦?是嗎?你爸爸呢?”姚東徠很關心的樣子,問道。他的眼睛看了謝玉梅一眼,又詢問我。
當下,我還是和姚東徠、任志強、謝玉梅一起邊吃邊聊,我將任志強的身世講了出來。
姚東徠聽得是極爲震驚的樣子,說:“夏冬,你說的這個任建康是哪裡的人?”
我說:“他老家呢,算起來應該是雙慶那邊的。不過,他爸死得早,後來他和母親改嫁到果城來了。當時的後爹在國營單位,還分了套房子,就在那邊一橋頭上,大北街裡面,一直說拆遷,等到他死了也沒拆。唉,我這個二狗哥,也真是命苦。”
姚東徠眉頭皺起來,點了點頭,說:“那算起來,他以前應該不姓任了。”
我說應該是吧,他很小的時候就來果城了,應該跟後爹姓的。
他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又跟我們繼續吃着喝着。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在任志強的面前就真是個慈祥的爺爺。在我的面前,他才真正像個盟友,似乎忘記了什麼利益之類,對我除了稱讚還有感激;在謝玉梅的面前,他又成了一個謙謙君子一樣。
我他媽也不得不服,這種大人物就是不一樣。在他溫和、心情不錯的時候,那性格、氣質、氣場都有一種感染力,讓你不自覺就和他打成一片,談笑風聲,舉杯歡娛。
飯後,我們又爲任志強點蠟燭,唱生日歌。這小傢伙的姚爺爺不錯,還叫來了十八個隨行保鏢一道,在大客廳裡圍成圈兒,一起唱歌,把個小朋友激動得都哭了,謝玉梅也是眼淚汪汪的。
蛋糕分了,吃了,還糊了。姚東徠跟個小孩子一樣,和任志強是你糊我一塊,我糊你一砣,氣氛很熱烈。連老子都看得笑了起來,這個大佬嘛,還是有孩子心性的。
就連保鏢頭子準備上前阻止一下糊蛋糕的行爲,也讓姚東徠給阻止了。姚東徠說今天晚上開心,開心就不分你我、老幼。
那個保鏢頭子呢,我記得名字好像叫沈君揚,他有點壞呢,在姚東徠說了他之後,一蛋糕就拍向我臉上。我一躲,反身就糊他臉上去了。
跟着,沈君揚大叫着兄弟們上。結果在大客廳裡,那叫一個慘烈啊,十八個傢伙跟我鬥。雖然我的實力又一次進步,但人家人多勢衆,客廳相對小,我也就沒辦法了,被糊了個一身都是。
一切都是那麼愉快,讓人難忘。
我們身上都搞髒了,沈君揚他們回房洗去了。而姚東徠很喜歡任志強,帶着他洗去了。我還在想,要不要讓這傢伙把任志強收成幹孫子算了?可他們剛進浴室沒一會兒,姚東徠在裡面狂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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