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樑暮,我這個哥哥,在不久之前和羅小饒正式分道揚鑣。悲痛的樑暮一直以來賠上了自己的成績,如今卻是真的賠完了,什麼也不剩了。他是不是也會選擇留級呢?
“那我哥呢?他要不要留級?”我擔心地看着陸濤。
陸濤摸摸我的頭,“我也不知道,他有些想,又有些不想,不知道他的選擇是什麼。”
是這樣嗎?哥哥是還在想着羅小饒嗎?是還在爲她無法取捨嗎?哥哥,什麼時候,你可以爲自己想一想?爲自己的將來和家人想一想?
這個時候,我突然有些恨羅小饒了,她怎麼可以這樣狠心?怎麼可以?
“你不要擔心,他會沒事的。”
我聽着那句話,覺得他們兄弟的感情是多麼的深厚,但是爲什麼這樣深厚的感情就經不住有些東西的破裂呢?
總以爲剩下的一個月會是那樣的平靜,也會是那樣的幸福,但是計劃中的事情永遠也比不上改變的快速。
剩下的一個月裡,我和陸濤大吵了一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星期四的晚上,陸濤說星期五的留下來陪我一段時間再回去,但是想起星期四的那晚,他卻不理我。我覺得心裡挺難過的,而且他也沒有再提那天說過的話,我以爲他是忘了。睡覺的時候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羅小饒卻約我出去玩。
“大腦殼,等會我出去見樑暮,你也一起去吧,我把陸濤也叫來。”
正在煩惱的我聽她那麼說,是有些誘惑,但是想到羅小饒對待樑暮的態度,我就不想理她,但是又想到陸濤,可以見到陸濤,我最後還是答應了。可是就因爲我那晚的無理取鬧造成了我和陸濤大吵的致命因素。
“你叫我下來幹什麼?”
一見面,陸濤就冷冷淡淡地這樣問了我一句。
本來很開心的我,被他這一句話瞬間就到了冰谷。
“我——沒什麼。”我實在不想說什麼。
我自己一個人向着球場走去,我是不是錯了?
“肖娜,你到底什麼意思啊?”他生氣地在後面質問我。
我含着眼淚,我到底怎麼了?我只是想要他陪陪我。
“沒什麼,你回去吧。”我實在很無奈。
“你是不是想鬧翻啊?”他的吼聲更加大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啊?我只是,只是受不了他的冷淡嘛。
“我沒有,我是說,如果你不樂意,你就回去,我一個人走走就可以了。”
我說完又繼續走,我們真的就是這樣嗎?
他快速地走了上來,“回去,你到底要怎麼樣啊?”
“我沒有想怎麼樣,是我錯了,我不該叫你下來,我說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實在不想再跟他說了,怎麼就聽不懂我說的話呢。
“你回不回去?不回去我們就鬧翻了。”
這算是威脅嗎?明明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他不理我。
我是真的想哭了。
我往回走,我只是想跟他說說話,有必要弄成這個樣子嗎?
“這樣子,你滿意了吧?”
說完我就往寢室跑去,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要這樣對我?
“大腦殼——”
羅小饒在後面不停地叫我。
我沒有再理她,如果不是你,又怎麼會這樣?爲什麼你不要樑暮了,還要一次又一次地打擾他?爲什麼要讓我們變成這樣?
我一個人跑回寢室,痛苦了一個晚上,明天,陸濤還會要我嗎?
就快下課了,陸濤會不會理我呢?
昨天晚上的事情惹惱了陸濤,一個早上都不理我,我一直在擔心他說過要陪我的,還算不算數?
“叮鈴”的鈴聲響起,我內心繃緊的那根弦更加緊繃了,牽扯着我的呼吸,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以爲陸濤會坐在那兒等我,接着我們去快樂地過完這個假期,我以爲他會原諒我,原諒我的一次錯誤,一次可笑的無理取鬧。
可是當我擡起頭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拿着包要出門,我想叫他,但是卻叫不出口。
“陸濤,你等一等。”
沒想到這個時候羅小饒卻叫住了他,她這是要幹嘛啊?
陸濤沒有理她,一直朝着外面走去。
我看着羅小饒追了出去,她這是要幹嘛呢?難道跟我有關嗎?
如果是因爲我,我是不是要一直等着呢?我緊張地看着門口,希望再一次見到的那個人就是回來的陸濤。
“大腦殼,陸濤他走了。”終於等到了回來的那個人,但是卻不是他。
聽到羅小饒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內心繃緊的弦在那一刻就斷了,斷得乾脆,震碎了我的五臟六腑,我的內心早已經血肉迷糊了。
“我知道你們的承諾,但是如果昨晚不是我,也許你們就不會吵架,我想幫你挽回這個局面,但是他說‘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要回家了’,我對不起你。”
果然是因爲我,我突然就有些感動了,但是是不是就這樣一件事就可以改變我一直以來對她的看法呢?
“沒事,還是謝謝你。”我苦笑着說。
他果然還是不原諒我嗎?
羅小饒也走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呆在班上裡。又是這樣孤單的生活,我該怎麼熬過去呢?
下雨了,我慢慢地走出去,是不是老天也可憐我的遭遇呢?
我站在球場上,看着灰濛濛的天空,炙夏總是這麼調皮,硬是把這烏雲給扯哭了。我把手伸了出去,雨是無色的,落在手上,像融進了肌膚裡。卻又從手的下端匯聚起來,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綻放成無數朵透明的花。把溼漉漉的手放在臉上,涼涼的感覺,還有涼涼的液體從手中滑落。此時的雨勢已沒有先前那樣大了,是快停了吧?所有的一切都會在雨停時化爲了雲煙,雨過天晴,會有一道七彩的虹出現在湛藍如水的天空。
從此
思念
掛在
每片被淚水洗過的清空
閃耀七彩的孤獨
一川秋水似的寂寞
……
想起很久以前在一本書上看到的一首詩,好似我現在的心情。彩虹快出來了,可是我的內心能夠雨過天情嗎?
“大腦殼,你在這啊?”
咦,這是誰啊?怎麼還有人跟我一樣嗎?
我回過頭一看,是陶以丹。
“你沒回家?”
“恩。”她說完,也學着我的樣子享受着美麗的夏雨。
只是這會兒雨都快停了。
“難怪你喜歡淋雨,真的很舒服。”她在雨裡的微笑,很美。
“是啊,你看,彩虹出來了。”
我指着天邊若隱若現的彩虹,那是我最喜歡的夏景。
“是啊,好美,以前不怎麼關心,還很少見到彩虹呢。”
我看着她,想着她一開始說的那句話,難道她一直在找我?但是又是因爲什麼呢?
“陶以丹——”
“恩。”
“你剛剛在找我?”
“是啊,我剛剛看到你在班上裡哭,後來就出來了,我就來看看。我也在想啊,既然你不回家,我也不回家,我們兩個人作伴吧。”
“你也不回家?”
是不是註定我這個假期不會這麼孤單呢?
“是啊,我不想回家。”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神色有些悲傷。
“你怎麼了?”
這人剛剛還高高興興的,怎麼突然間就悲傷起來了?
“我家裡的事情說不清楚,我也不想說,我們就兩個人作伴吧。”
“呵呵,好啊。”
既然有人和我作伴,何樂而不爲呢?
2008年6月8日。
星期日。
今天陸濤就要回來了,不知道他的氣消了沒有?
我一直膽戰心驚地等着他回來,當看到他的身影的那一瞬間,我的心就砰砰亂跳。我一直看着他,但是他就是不看我一眼。他不會就回去兩天,回來就不要我了吧?
我鬱悶地自己想着,卻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樣的鬱悶心情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我實在忍不住了,既然是我的錯,那我來道歉吧。我們以前承諾過,以後每次吵架,不管是誰的錯,在一天之內,一定要向對方道歉的,這都好幾天了,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對不起,是我錯了,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要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就是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我忐忑地等着他的迴音,他會不會像以前一樣嫌我煩呢?
“傻小妹,我沒有不理你,只是忙着處理我和樑暮的事情,所以就沒有時間了。等我處理好了,我們就好好說說話。”
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了,還好他沒有怪我。只不過他說的事情是什麼呢?他們不是一直都很好嗎?怎麼會有事情要處理呢?
“你跟樑暮,怎麼了?”
剛剛鬆弛的心情又緊繃起來,一個是我的哥哥,一個是我最愛的人,希望沒有什麼事情啊。
“也沒什麼,只是他欠我一些錢,我要他還我,我要去買手機,如果他不還我,我們可能就回不去了。”
因爲錢?這是兄弟嗎?都說錢是催命的鬼符,還真不假。
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應該問問樑暮。
“哥,你和陸濤怎麼了?”
“沒有啊,你別胡思亂想,也別擔心了。”
他們說的話一點也不一樣,我突然有種感覺,陸濤是覺得樑暮不再是兄弟了,而樑暮則覺得他和陸濤永遠都是兄弟。
不行,我一定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一定不能。
“呢個,他欠了你多少錢?”
“你問這個幹嘛啊?”
“你就跟我說嘛。”
“兩百。”
“我幫他還,你們不要吵架,好不好?你也不要爲難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