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氣依舊晴朗,陽光明媚。但是我卻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氛在我們的周圍圍繞着,彷彿一打破就會墜入萬劫不復之地。
我看到暮雪無精打采地玩弄着手裡的筆,眼睛時不時地往後看。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是僅憑她的側臉就可以看出她現在的樣子很哀傷。
我很奇怪,到底是什麼事可以讓她那麼憂傷?而她的憂傷卻不可以和我們說?難道這就是壓抑的氣氛來源嗎?
如果是平時,我們早就鬧成一團了,現在加上週宏宇,更是熱鬧了。今天卻是異常的安靜。
“毛敏,你看到暮雪的樣子了嗎?她到底怎麼了?”我湊過去問毛敏。毛敏正在看着書,聽到我這樣問就擡頭看暮雪。
“她是不是跟陳德輝吵架了?”毛敏轉過頭問我。
我看看若男後面的陳德輝,他正和劉洋說着話呢,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
陳德輝是暮雪的好朋友,他坐在劉洋的後面,所以跟她也很熟,但是跟我們就不太熟了。
我的內心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但卻說不出異樣在那裡?
我寫了張紙條傳給暮雪,想問問她怎麼了。我們曾經起誓地結拜,除了那麼多的一起,還有一起分享彼此的苦難和快樂。
很快她就傳回來了,我和毛敏打開一看,她的話很短,“沒什麼,心情不好。”就沒有下文了。
我直覺覺得這一定沒有那麼簡單,再次看她的樣子,她還在看陳德輝,或者可以說是在看陳德輝和劉洋,接着轉回頭去的時候,眼神就更加暗淡。我的心一驚,難道我心裡的異樣會是這個嗎?
我再給她回,“你有什麼難受的跟我們說。是不是跟陳德輝有關?你們吵架了?”
“沒有,只是不喜看見他和別的女生那麼親熱。”
那麼簡單的一句話,終於證實了我心裡的疑惑,原來是真的。
“你喜歡他?”
“恩,姐,我不該瞞你們的,我喜歡他,喜歡了很長時間。”
看着那一句話,我的心裡不知道怎麼的特別的難受,心裡劃過一絲地疼痛,一波一波的。
我把它遞給毛敏,毛敏看完後轉過頭看着我,我朝她點點頭,接着毛敏有些呆怔地轉過了頭。
我想我們的感覺是一樣的。
她還是犯錯了。
我和毛敏都沒有再說話,一直以來,她僞裝得那麼好。我感覺她的情感是很強烈的,有點像阿倩的義無反顧。她們的情感就像火燒般的灼燒着,火苗的旺盛,稍不小心就會灼傷周圍的人。
隨着有些久遠的人們的離開,我們與那些人也逐漸地失去了聯繫。
就像風中的信,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
自莉和顏文是風中信的唯一擁有者。
顏文的離開並沒有淡化他們曾經單純美好的情感。
距離產生美。
我羨慕那種彼此牽掛的相濡以沫,所以我曾天真的想象,他們可以一直下去。
一直那樣幸福下去。
那是猝不及防地一天,在我知道暮雪喜歡着陳德輝的一個意想不到的日子。
自莉來找我,她靠在我的懷裡開始哭泣。
“小肖,顏文不要我了,他和我分手了。”她哭哭啼啼的嗓音有些沙啞。
我有些驚訝,或者是有些遺憾和痛心。“怎麼會?爲什麼?”我用手反抱着她,想要給她一些溫暖和慰藉。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他要和我分手。他說什麼他要考城南國中,所以只能放棄我和他的感情。我就不明白爲什麼考城南國中會和我在一起有衝突。”自莉說完嚶嚶的哭起來。
我抱着她,其實她不知道,她很幸福。
那個人跟她說分手,只是想要好好唸書,而不是不愛了。
而我,連說分手的權利都沒有。
“自莉,你別哭了,他說他要考城南國中,並沒有說不喜歡你了呀。他也許沒有想明白,也許是迫於家裡的壓力,你應該理解他,你也可以努力學習啊,你們一起努力,只要是真心的喜歡,以後你們又可以在一起的。”
“真的是這樣嗎?”她聽到我這樣說,擡起頭問我。
“你可以問問他嘛。”我替她擦乾眼淚,“但那時候,你要是在哭也不遲嘛。”
“恩,我問他。”接着她就不哭了,依賴地靠着我想了一會兒事情。
我想,自從陸琪的離開,我就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心靈上唯一的依靠。
有一句古話,喜歡一個人只要一分鐘,忘記一個人卻要一輩子。
陸自莉是。
李暮雪是。
毛敏是。
我是。
周宏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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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喜歡曖昧不清,但是它又比曖昧好那麼一點。我想周宏宇對我的那種喜歡就是這樣的。我發現的時候,比我發現任何一個人的秘密的時候都要驚訝。我一直在逃避的感情卻又再一次地呈現在我的面前。
有了一次蓄意式的躲避,就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他不說,我卻感覺得到。
他的眼神,他的動作,泄露了他的秘密。
他總是喜歡在我們打鬧的時候,抓着我的手不放,我就會很生氣地想要甩開,他則無所謂地看着我,彷彿那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他眼神裡的雀躍證明了他的喜悅。我被他這樣的眼神嚇到了。我向毛敏求救,當我釋放般地解脫的時候,我真正地看到了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失望。
意料之外的是,他再一次給我寫信了。
或者可以說是情書,纏綿肉麻的情書。
那一刻,我真的確定,我又一次掉進了他挖的陷阱。
我真的想要再一次地逃避,但是他好像看清了我的想法似的。在每次我躲着他的時候,他就會死皮賴臉地纏着我,本來就理虧的我只能棄械投降。
所以,他成了我生命中第一個因喜歡我而我仍繼續和他說話的人。
發現的不一定就會是自己痛苦的,也並非是自己喜歡的,還有那些無關緊要的。
班裡的人在一場風波之後亂了套,人也會在一些戰爭中改變自己原有的生活。
挑起戰爭的人離開,但是戰爭的遺蹟總會留下。
當戀愛風暴隨着那些來去無痕的人聲勢浩蕩地來臨的時候,就播下了它的種子,撒下了它的氣息。在那些先驅者離去的時候,它仍能頑強地生存着。
今天,發現了誰喜歡着誰。
明天,發現了誰不喜歡誰。
今天,發現了其實老實的人不一定老實。
明天,發現了原來那些人也會逃課。
今天,發現了原來。
生活是這樣的。
媽媽說,有時候,人太善良就會是一種懦弱。
善良是人的一種本性,擁有這種本性的人,他的心靈一定很美。但是擁有這樣本性的一些人無疑就是在自己地面前樹立一塊“我是懦夫”的牌子。
常言道: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有些人,他們曾經是兄弟。
卻因爲錢爭得頭破血流。
有些人,他們曾經是親人。
卻因爲錢變得家破人亡。
有些人,他們曾經是朋友。
卻因爲錢成爲陌生人。
我是一個單親家庭,家裡有哥哥、二哥,還有我最愛的媽媽。
家裡人都說,我是家裡最懂事的一個,儘管我是最小的那個。
我體恤媽媽的辛苦,從來不亂用錢,也從來不學別人趕時尚。
我地生活費媽媽會定期地打在我的導師的卡上,我會在每個周的週末去她家取。
導師對我也一直很好,她說,我乖巧懂事,不亂花錢。
我也一直那樣懂事着,我樂意那樣的稱讚,那是媽媽的驕傲。
二哥總是亂花錢,我又心疼他,就經常偷偷地瞞着媽媽把錢分給二哥用,儘管那樣,因爲那個人是我的二哥,是我的親人。
我和阿倩在一起將近一年的時間,卻一點也不瞭解她,她的家庭,她的生長環境,關於她的很多很多。
“小肖,我這個周想去買衣服,你借我點錢,好不好?下個月我九還給你。”
“好啊,我那天多取了點,你要多少?”
“一百吧。”
“好。”
有些時候,不管朋友要你做什麼,你都會盡力去做。
我一直覺得,錢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之間的那些無法忘懷的。
但是有些東西在時間流逝的軌道里就會變成一封無效信,寄出去,卻收不到。沒有有效地地址,沒有存在的人,即使心中再怎樣地真情愜意,再怎麼地飽含思念,它都會變成風中亂飛的便籤,不知道飄向何方,不知道落在誰心。
“小肖,我這個月錢不夠,下個月還你,行嗎?”
我有些不高興了,怎麼說話不算數呢?可是我還是微微對她一笑。
“沒事,那你下個月還我吧。”
“好,真是太感謝了。”看着她開心的笑容,我真覺得幫助她,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只是一個人的愉快,不一定兩個人都會明白。
下個月,永遠都會是一個很好的藉口。
一個下個月,兩個下個月。
時間地無止境裡有很多個下個月,一直到老,都不會結束。
“小肖,這個月,我不夠用了,我先還你一半,好不好?”
又是下個月,也不知道哪個月會是盡頭。
“好吧,反正我還夠用。”
有些無奈來源於你對某個人的疼愛何遷就,如果她有需要叫你就會立刻伸出援手,那是善良的本性。
我一直以爲借給別人的東西開口要回來是不禮貌的。
我從來就沒有給別人要錢的習慣。
所以那些借出去的錢,被大家都彼此去淡忘。
在我爲錢發愁地時候,才發現那些自己攢下的備用的早已成爲別人下個月的藉口,而我卻無能爲力。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和阿倩的問題,會有一部分是因爲錢的問題。
儘管我因爲她的新男友對她的隔閡和厭惡,但是我一直覺得那是因爲在乎纔會有的妒忌,可是那偏偏是事實。
在和阿倩分開地一個月後,我們正式的選擇了決裂。
“阿倩,你把我的錢換我吧,我沒有錢用了。”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是不適合開口,但是我是真的缺錢用了。
“恩,好。”她有些不耐煩地搭理着我。
我看着她的表情有些生氣,你找我借錢的時候,我這樣對過你嗎?
秋天的風帶着稻香,聞着不覺就會想要去那麥地,去那田野看看。那些不屬於這個季節地花早早地謝了幕,葬進了地下等待着來年自己地季節裡爭奇鬥妍。稻香色的菊花慢慢地綻開容顏迎接這這個季節的陽光,張開她的櫻脣吮吸着這個季節的甘露,養精蓄銳開出最美的花瓣。
他們說,菊花不香,所以不喜歡。
我說,花不會因爲不香就找人唾棄,只要她有能耐值得我們學習,不然菊花又怎能居稱“四君子”之一呢?
我喜歡看花,看着她們就像落進了一個花的世界,暢想着它地芬芳,讓人神清氣爽。
“若男,我和阿倩的關係越來越僵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我好像沒有惹到她,自從她和那個男生子一起的時候,我們各自相安地過着。有時候還會說說話,談談天,可是好像突然之間,一個早晨醒來,我們就成了劍拔弩張地對立敵人。”我看着外面的菊花,對在旁邊問我題的劉洋說道。
“你不是說,她欠你錢嗎?她不會是因爲這個不想理你吧。”
“啊?這個理由太牽強了,我又沒給她要,就算她要生氣也要在我逼她之後啊。”
“你這樣想,未必她就這樣想。你不是跟別人說了,她欠你錢嗎,或許這樣她就記恨你了。”
“我也每跟別人說啊,毛敏是我姐妹,她看我沒錢了,我跟她說也很正常啊。”
“哎,我看你還是把錢給要回來吧。爲了不讓她難堪,你看你一天都吃得什麼啊?”
“我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嘛。”
“反正她都不理你了,你就要唄。”
“也是,要是她不給我,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