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喜歡和男生打交道,雖然和我們辦得女生也很熟,但是我還是害怕女生本性裡的斤斤計較。所以雖然一直在後面,但是我還是很開心。但是現在,我實在是無奈,她們都是好學習的女生,我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打鬧、像以前一樣和毛敏秘密地整人了。
還好,我的新同桌是一個很好的女生,她的名字很好聽,方芳。真正的秋天的寫照,成熟,穩重,大方。我是這樣理解的。
其實我周圍的女生都挺好的,她們都和我還算熟。也還好,我決心拋去了以前的那些習慣,決心想她們一樣的認真,開始我的夢想追尋之旅。
毛敏也被調到了前排,也不知道講師是害人還是救人。但最終我們都那樣了。毛敏沒有像我一樣要摒棄以前的事情,她還是那樣的。即使她忘記了那個曾經讓她哭過笑過的人,但是那些年裡有很多腐壞後的惡習是無法擯棄的。不管身邊是怎樣的人,都無法讓她改變信念裡的東西。
其他的人都還好,也基本上沒有怎麼變過。
唯一變的就是,我們班又來了一個轉校生,一個女生。
聽聞她和張洋、洛月來自同一個地方,她們以前還是同學。
所以她們會是那麼的相似。
初三開始了,新的一年又開始了。
只要心中有新年,任何一個新開始都會是一個新年。
我在漸漸地遺忘一些人,一些近在咫尺的人。
像阿倩。
我不知道是害怕還是難受,只要一想到我們的分開跟錢有關,我就不想再想起。不管什麼關係都不能沾上錢,不然再美好的東西也會變質。我一直覺得我和阿倩關係的變質,是因爲我的關係,因爲我的厭惡,因爲我的妒忌。但是我卻害怕去承認,害怕承認我對她的厭惡,我只允許我有,別人卻不可以。所以我沒有勇氣說出口,沒有勇氣去記起關於她的一切。
她好像變了許多,沒有以前那麼活潑了,應該是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我的理解就是。但是似乎不是那樣的。
她的身邊不再有任何人,偶爾劉洋也會和她一起,她真正地變成了一個人。成績也和以前一樣很爛,看着就讓人心疼。
直到很多年以後想起,我都會覺得心痛。多年以後我想,要是那時候,我義無返顧地和她和好,我們之間是不是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人家說,有一種東西會很神奇,只要第一次收到,以後就會連續不斷地收到。
我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信就是這樣的。
展勝明是一個成績很差的男生,在給他的兩次回信中,我都聲明瞭這個問題。我想我給他的回信的原因就是想讓他好好學習,懸崖勒馬。其實,我也不懂我自己的心,到底是真的爲了他好,還是想要證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十五歲,情竇初開的年紀,即使不喜歡,也總希望會有一個兩個喜歡自己的人。
慢慢地,我不再排斥他的信,在固定的時間裡收到他的信,在固定的時間裡回他的信,就像我和蒲墨情的來信一樣,成了一種習慣。
我好像知道他是誰了,呵呵,最若有若無的關聯裡,我會慢慢地觀察他,終於知道了他到底是誰。
“你又在給他回信啊?”下課了,毛敏來找我,剛好看到我正在寫信。
“恩。”我擡頭應了她一聲又繼續低頭寫。
“你到底跟他要怎麼樣啊?”毛敏很無奈地問我。
“不怎麼樣啊。”我沒有擡頭。
“你這樣算什麼?你又不喜歡他,甚至連跟他都沒有說過話。”
“朋友嘛,我只是想要他好好上學嘛。做不成戀人也可以做朋友啊。”我擡起頭看着她。
“你這樣不好的,既然不喜歡他就要儘快讓他死心纔是。”
“我跟他說過我不喜歡他的,我只是把他當做一個朋友來看待嘛。初三了,我不想他收到任何影響。”
“你就只會爲別人着想。”
“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嘛。”
“是你太善良。”
“呵呵。”
“真拿你沒辦法。快點寫,我肚子餓了。”毛敏說完就在我旁邊坐了下來,隨手抄起我的書看起來。我看了她一眼,又繼續低頭寫着我的信。
一行行字在紙上生成,我微微地笑了,但願我的決定是對的。
很快又迎來了這個學期的放電影時間,那是我們的專屬時間。
後山在一個學期以前因爲有人從那上面摔了下來而變成了我們學校的禁區,原來的兩口子三場所變成了今天的兩個,不知道是要遺憾還是高興。
儘管學習了很長時間的忘記,甚至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但是還是會在某些特殊的時候想起那些時候的人。我心中的那個人在隨着歲月的流逝後又隨着某些特殊的時刻而一點點地回到身體裡。在那個夜晚,我真的想念他,真的很想念。我不知道毛敏是否也會想念那個人,但是我真切地在我們的眼裡看到了悲哀。
那天晚上,我們三個人坐在班上裡喝酒,爲着自己的心事。喝完以後暮雪回家了,只剩我和毛敏。我們心血來潮地去後操場散步,名義上是散步,其實是去搗亂。
我們在操場上大喊大叫,那些隱沒在黑暗裡的兩口子在我們的騷擾下一對對地離開,看着她們着急離開的樣子,甚至有些厭惡的表情,但是看着漸漸空蕩的操場,我突然覺得很開心。
那是一種邪惡的心裡,我不幸福,你們也別幸福。
或者是一種惡作劇的心裡,我不開心,大家一起不開心。
我和毛敏歪歪扭扭地跑到操場中間的草坪上坐了下來,靠着彼此胡亂地哼着歌,不知不覺中已過了大半段時間。
“毛敏——毛敏——”不知道是誰在叫毛敏,我們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到。想是太暗了,無法看清楚。
“毛敏——過來一下——”是周克華的聲音。
“幹嘛呀?”毛敏不耐煩地說了一聲,她好像快睡着了,不喜歡人家打擾。
“我想請你幫個忙,你過來嘛。”
“我過去一下啊。”她跟我說。
“恩。”接着她就跌跌撞撞地過去了。
我一個人無語地看着繁星,他們到底幹嘛去了?毛敏纔過去一會兒他們就走了,好像是朝着教學樓的方向走的。我躺在草坪上看着天空,星星,如果聽得到我說話的話,請你告訴我,他過得怎麼樣?好不好?我在心裡默默地念着,默默地祈禱着。這個時候,我又想起了阿倩,也不知道他今晚幹嘛去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會去喝酒的,只是不知道陪着她的那個人會是誰呢?
“肖娜——”是毛敏的聲音。
“我在。”
“你過來吧,我在這等你,我們回去吧。”
我坐了起來,這才隱約看到毛敏在操場的入口那兒等着我,我想起來去找她,接着一起回去,誰知道我剛剛一直把腿蜷着,現在都無法動彈了。我一站起來就面臨着倒下去的危險,看着快倒在地面上,而我卻無法動彈,那一刻我什麼都不管了,大不了痛一下子,會很快好的。可是在那個千鈞一髮的時候,一雙手攙住了我,“我扶你吧。”頓時,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讓我無法拒絕。
我擡頭看着這雙手的主人,我就呆在那兒了,是他,怎麼會是他?
“謝謝。”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任由他攙着一步步地朝毛敏走去。
在走動的過程中,我的腿也逐漸地恢復了知覺,我自己也可以走了,我抽出了在他手中的手臂,接着朝他笑笑,“我自己可以走了,謝謝你。”接着就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你慢點。”他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怎麼了?”毛敏看到我的樣子就問我。
“腿麻了,沒知覺。”
“剛纔是他扶你過來的?”
“恩。”
“他怎麼會知道你在那啊?”
“我怎麼知道?他就像突然間冒出來的一樣。”
“他不會一整晚都跟着你吧?”
“誰知道他的。”
“呵呵,你從了他算了。”
“你說什麼呢,找打啊。”說完我就朝毛敏掐過去,她吃痛地跑開。
“別跑,等着。”我也跟了上去。
那一瞬間,我們的酒意,好像一瞬間清醒了許多。
電影時節結束了,我一直記得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很好奇,展勝明爲什麼會在那兒,但是我卻問不出口,或者是我不敢問,我既希望他說他是故意跟着我的,又害怕他說那樣的話.
因爲,我想,我實在沒有能力卻接受那麼真摯的喜歡。
我怕自己受不起。
展勝明還是一樣地給我寫信,我也一直在回他,我不知道我們這樣算什麼?朋友還是筆友?朋友吧,可是我們連話都不會說;筆友吧,我們離得那麼近,就是寄出的信也不用郵戳。
但是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我和他之間的轉變,一種奇異的轉變,好像我還是有那麼一點地在乎他,就像在乎周克華的在乎,但是我卻在堅信我和他是不會像我和周克華那樣的,永遠都不會。
毛敏似乎也發現了我們之間的轉變,每次我四處張望的時候,她就會問我“你在找誰呢?”我被她的聲音嚇得停止了張望,好像那是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情。“沒有啊。”我收回目光以後,心虛地答道。
“哎,要怎麼說你呢。”毛敏無奈地說道。
毛敏比暮雪瞭解我很多,我想她或許已經覺察到了我內心的波瀾起伏,雖然只是微小的波浪,但還是驚動了她。
但是隨着中考時間的推近,就算再怎樣的波瀾起伏,我也不會再去理會,我心中有一個放不下的人,有那麼多的朋友,他給的波瀾不算什麼。
就這樣,我順其自然地過着我忙碌的備考生活,同時也在監督着和我承諾好的毛敏和暮雪。
前前後後的人,都因爲各種的原因變得支離破碎,我們各安天命地過着各自的生活,那些輕鬆的頹廢的時光隨着初三的一天天逝去,也跟着不復存在。在這樣忙碌的時節,每個人都會忙着醞釀給自的人生。
我看着窗外慢慢凋零的樹葉,一片一片地落在地上,有些飄向不知名的遠方,它們會在自己選好的地點降落,接着歸於塵土,化作來年的沃肥。我們這些莘莘學子就像那落葉一樣,在特定的時候爲自己選好地點,選好目的,接着在來年的時候,爲自己開花結果。只是樹葉一定可以完成自己的夢想,一定可以鋪完自己的路,我們卻未必可以。
初三真乃多事之秋。
我想人和動物的區別就是思想比較複雜,也比較難以控制。
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忙於初三的衝刺,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只會忙於初三的衝刺。
在那個忙碌的季節裡,暮雪和劉洋正式地鬧翻了。
沒有正面的衝突,沒有糾纏的爭吵,就只是那樣地分開了。
“我就不信,沒有他們我活不下去。”暮雪憤憤地說。我和毛敏拉着她向後操場走去。我們在中間的草地上坐了下來。
“姐,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暮雪看着我問我。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裡流露着憂鬱的神色,還有些迷茫,再加點心痛,最後和着着急,會把她壓死。
“暮雪,你累嗎?”我問她。
她好像不明白我說的話,奇怪地看着我。
我不再看她,直接倒在草坪上看着天空。初冬的草坪有些涼意,透過衣服直接傳達至我的內心,冰涼冰涼的。
“暮雪,你沒有做的過分,只是這樣,你快樂嗎?”毛敏看着我的樣子,接着對暮雪說。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跟她說話我就堵得慌。”
“那陳德輝呢?”
“我不知道,我就不喜歡他們在一起。”
“哎,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了。”毛敏也很無奈地說道,接着學我的樣子躺了下來。
暮雪看我們都不說話,也跟着我們躺了下來。
“姐,我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也沒有忘記我們的承諾,只是我不由自主地想念他。”暮雪的聲音有些哽咽,我聽得出來,她一定以爲我怪她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看着你就想起了以前的我。傻小妹,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樣揹負着一個心裡包袱就放不下來,現在是很重要的時期。我們期待,叔叔阿姨也很期待。”
“我知道。”
“好了,不要再想了,順其自然吧。”
“哦,我爸爸說,這個週週末讓你和毛敏去我家吃飯。”
“毛敏沒意見,我就沒意見。”
“我也沒意見,早想吃你家的燒洋芋了。”
“你就知道吃。”
“你才知道吃呢。”
“你看你,都長胖了那麼多,還吃。”
“我喜歡,不行啊?”
“行,就怕沒人要。”
“沒人要我就纏着你。”
……
不知不覺中,我們把一個深沉的話題變成了我們拌嘴的話題,在拌嘴的過程中還帶着不停地拼殺,這樣的快樂漸漸地掩蓋我們都心事重重的事實。
我以爲,暮雪的事就讓我心痛了,可是沒想到,心痛的事會一件接着一件慢慢地衍生。
陸自莉一直和我們都要好,當然其中不排除孔玲豔。分開的只是我們,並不是所有和她又關聯的人。
所以,自莉有了新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