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
我猜你這時候一定正想來找我吧,怎麼樣,昨晚過得還好嗎?
不要來警局了,因爲你現在來了我也不想見你,本來打算有些事不告訴你,就當是我送給姓安的最後一個禮物,不過看你這麼笨,算了,還是不捉弄你了。
我跟姓安的流着同樣的血,我知道他不是表面上那麼溫潤無害,你這個笨蛋,至今沒被他吃幹抹淨,可以說有我一半的功勞。
昨天見了我,解開了你心裡的疙瘩,姓安的肯定又試圖佔你便宜了吧,呵呵,不過他應該沒有得逞吧,因爲我給你下的暗示還沒有解除。
其實催眠這種事,有時候聲音也很重要,對於不同的人,最容易被催眠的聲音頻率音調都不同,所以我在這方面研究了一下,也就是你所說的口技,而我用與給你暗示的聲音,你應該至少聽到過兩次了吧,一次是在小客棧,另外的,就是在安易風對你圖謀不軌的時候。
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第一個暗示是什麼時候給你下的,因爲我跟別人約定過,這件事要保密,如果你要解除這暗示的話,等我想見你的時候再說吧,呵呵噠~
寫到這裡的時候,我在想,看這封郵件的時候,你的表情和反應一定很有趣,可惜我看不到了。
機智的陳易青
不得不說,這真是封信息量龐大的郵件。
陳易青說,因爲他跟別人約定過,所以不能把我第一次被暗示的事情說出去,而他昨天提醒過我,讓我小心身邊的人,當時我還懷疑這又是他的惡作劇,現在想來,那個跟他約定的人,應該就是他讓我小心的人。
而陳易青,這個人的心思謀算,也真的讓人折服,他竟然把我看到昨天的郵件一定會去見他、解開心結之後跟安易風會膩歪一番、會想起被暗示的事、以及,會把這件事猜到他身上……
他說對我很瞭解,甚至比我自己還要了解我,那時我不信,現在看來,這真的不是他在說大話。
但他獨獨算漏了一點,他沒有算到,安易風沒有那麼急着佔有我,他說不想這麼輕易擁有我,他想給我一個難忘的記憶。
我把郵件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我知道他現在的處境,他如果不想見我,我就真的見不到他,所以這個暗示,解除的日子,就只能看他的心情了……
不知道陳易青這廝什麼時候心情好,會解除那個暗示,也不知道那個跟他約定的人是誰,我癱在牀上,感嘆一年前安逸簡單的生活一去不復返,給辛娜發短信:娜娜,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啊,人家想跟你歡樂的聊聊~
過了一會兒,她的回覆短信纔到了,我打開一看:
我在出差,忙,沒事別煩我。
我想給她回個“你這個工作狂,機器人”,想了想還是刪了,我怕她回來之後打我,這種作死的事還是算了吧。
上網搜索着工作,投了幾份簡歷,又更新了一下文,多虧我之前有些存稿,不然最近事情這麼多,搞不好會斷更了,對於我這個吃全勤的人來說,斷更就等於斷了糧草,是萬萬不可的作死行爲。
初踏入網文界,或許寫的東西不是那麼出彩,數據也是撲街中的究極撲街,也有過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尤其是三次元事情繁多,心情低落的時候,都開始懷疑人生了,別說是寫文了,連個標點都不想打,但每每看到有妹子看我的文,給我回應,討論劇情,或是打賞評論,我都能沸騰好久,如果有機會的話,必須把這些話告訴那些可愛的妹紙們。
迴應了妹子們,又跟磨鐵一起碼字的好基友貧了一會兒,然後開始寫文,如果靠着寫東西,有一天能養活了我自己,還能補貼一下家裡,我想我的人生就圓滿了。
一個多小時才碼完一章,從小黑屋出來,看了下手機,有一條新短信,我以爲是辛娜的,卻沒想到是申躍的:明真,小靜情況不是很好,到底是不是抑鬱症,我想帶她去醫院徹底看一下,但她怎麼都不肯去,我實在沒辦法了,你幫我勸勸她好嗎?
我立馬給他打了電話:“喂,申躍,你們在哪裡,安靜怎麼樣了?”
“不太好,最近都沒見她笑過,明真,她不肯接電話,越來越封閉,連手機都扔了”,申躍的聲音裡透露着明顯的苦澀,帶着祈求般的說,“明真,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抽時間過來一趟。”
“額,你們還在湘西?”
“對,還在這裡,給孩子們上課的還是,小靜情況還好些,但上完課之後就窩在房間裡發呆,別說是帶她去醫院了,就是想帶她走走散散心,她也不肯,特別抗拒”,他頓了一下,“我知道我的要求過分了,但這個時候,能勸動她的,只有你了,明真,你來勸勸她好不好?”
“申躍,你別這麼說”,我從沒聽過申躍這樣的聲音,記憶裡,他從來都是淡定的,是運籌帷幄,是胸有成竹的,學生時期,我沒見他因爲一道題皺過眉頭,工作了之後,也沒見過有什麼事情難倒過他,“安靜的事,怎麼說都跟我有關係,除去安易風這一層,我們還是那麼多年的同學,你把地址發給我,我會盡快過去找你們。”
“明真,謝謝你!我……”
申躍欲言又止,我聽不得他的客套話,他越說,我會越愧疚,便說:“你再跟我客氣,我就不去了啊,好了,把地址發給我吧,我去訂票。”
掛了電話,很快申躍的短信就來了,我照着上面的地址定了機票,安靜變成現在這樣,怎麼說都跟我脫不了干係,昨天我憋了好幾次,都沒能跟安易風說出口。
只要能讓她好起來,別說是去湘西了,她在哪我也得趕去,而且說實話,對於申躍能找我幫忙這件事,我心裡是慶幸的,或許能給我個機會,讓我爲她做點什麼,就能減少我的負罪感。
下午三點的機票,晚上五點多到那邊市裡,申躍說我到了他就去接我,從市裡輾轉到他們所在的小山村的話,要四五個小時,不過我想盡快見到安靜,在這一點上,申躍跟我同樣的想法,所以即便是會折騰到很晚,我們也不願意拖到第二天。
我簡單收拾了下東西,就給安易風打了電話,把安靜的情況跟他說了,他沉默良久。
安易風知道安靜當初爲了阻止我跟他在一起,做了一些糊塗事,那之後,兄妹兩個好久才聯繫一次,雖然之前他們的聯繫也並不多密切,但安靜跟我們挑明瞭一些事之後,安易風也關心安靜,但更多的時候,是提醒林秋虹,讓她多注意一下安靜的事,自己很少出面了。
聽到安靜現在的情況,雖然是同母異父,但畢竟是從小看着長大的妹妹,安易風最終還是說:“你先去,有什麼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
然後又囑咐了我一番,才掛了電話。
簡單吃過午飯,我準備往機場趕,一開門,見小韓在門外。
“小韓?”我納悶的看着他,“是安易風讓你取什麼東西還是怎麼?我這會兒急着出門……”
“周小姐,您別急,是安先生讓我來送您去機場的。”
“額,安易風沒跟我說啊。”
小韓微笑解釋道:“安先生說,讓我來了之後在門外等你,周小姐什麼時候出門,就什麼時候送你去,讓我不要敲門催你什麼的。”
“你等了多久了?”
距離跟安易風打完電話,大概已經三個多小時了,想到小韓可能等了許久,我心裡就過意不去。
“不久不久”,小韓搖搖頭,“是現在出發嗎?”
我看了看時間:“嗯,現在走吧。”
不管怎樣,現在最重要的是安靜的事,車子發動起來,我給安易風打了電話,告訴他我現在出了門,正往機場趕,然後問他:“你公司事情那麼多,怎麼還讓小韓來送我?”
小韓可以說是安易風的左右手了,是個很靠譜的年輕人,有他在安易風身邊,他會省力一些。
“你不是暈出租車嗎?坐我的車會好一點。”安易風如是說。
他知道我爲了趕時間,一定會選擇出租車,“安易風……”我喃喃的喊他的名字,心細如塵的他讓我感動不已。
“乖,在那邊照顧好自己,後備箱裡有個袋子,裡面有些藥,如果有水土不服什麼的,可以應急,小靜那邊,有申躍,你不用太擔心……”安易風穩穩的聲音傳來,讓我焦躁的心,也慢慢安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