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怎麼,心虛了?”
沈麗得意的看着我,眼睛是毫不掩飾的不屑,明顯告訴我她這是又要耍什麼花樣,我不想跟她鬥,成了安易風的女朋友,更是意料之外的事。
“沈麗,沒有要跟你搶安易風,我跟他走到這一步也不是針對你,安易風不喜歡你,又不是我搶了你的男朋友,你幹嘛一直跟我過不去。”
她臉色漲紅,氣急了的模樣:“我告訴你,要是沒有你,易風哥哥早晚會喜歡我,我喜歡他這麼多年,你才認識他多久,憑什麼就能被他喜歡!”
我被她眼中的恨意嚇了一跳。
“沈麗,你說夠了嗎!”
安易風的聲音突然傳來,我轉頭,見他已經換好衣服,對我說:“小真,快去洗漱一下,我等你一起吃早餐。”
我看看沈麗,無奈地走開,因爲一個男人變得滿臉仇恨,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知道剩下的事情安易風會處理,果然等我洗漱完,又非常直接地從衣櫃裡選了套衣服換上,安易風正端着一碗粥,打量我一下,笑道:“不錯,我選的衣服我果然適合你,過來吃飯吧。”
我點點頭,跟他走過去,又問:“沈麗呢?”
“走了,她惹你生氣了?”
“倒不是生氣”,我搖頭,“就是無語,你說男人惹得桃花債,爲什麼偏偏引起女人之間的戰爭,唉,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他又揉揉我的頭髮:“就你想得多,沈麗說什麼都不用在意,安家跟她家是世交,她從小愛去我家玩,我只當她是認識的叔叔家的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對我有了這樣的想法。”
“你這是在跟我解釋?”我叼着麪包,含糊不清地說。
他酷酷的搖頭:“只是單純跟你聊天。”
這個彆扭的男人……
“放心,我老早就知道沈麗喜歡你了,我沒生氣。”
“沒生氣啊……”他喃喃,“我倒希望你生點氣……”
“安易風,看着一大羣女人爲了你爭風吃醋,你才滿意是不?”
“哪裡,只要你一個就夠了”,他身後抹掉我嘴角的麪包沫。
好吧,這個男人太溫柔,我也兇不起來了,弱弱地說:“我只是相信你而已。”
他眼睛一亮,笑得一點也不掩飾。
吃完飯後,雖然他一再表示希望我幫他整理一下家裡什麼的,我還是堅持要走,再待下去,我怕擦槍走火,安易風把我送回了小客棧,纔去上班。
“你遲到了怎麼辦,我自己回去就行,大白天的又不用擔心。”我知道他忙,昨天半夜上廁所的時候,見他書房裡的燈還亮着,想必還在處理公務。
“哪有讓女朋友自己回去的道理”,安易風堅持要送我回去,無奈之下我只好由着他。
安易風這人,雖然一直對我溫溫柔柔,體貼關懷的樣子,但我知道,他其實是有點大男子主義的,在某些方面固執得要命。
“小客棧那裡,你不讓我給你找人,我昨天就找了個小時工,畢竟蘇雲水要去上班,怎麼着都不方便”,安易風一邊開車一邊說。
我點點頭,心裡卻是感激他的細心周到。
終於到了小客棧,蘇雲水已經去上班,店裡守着的,是安易風找的小時工,我本想既然我回來了,就用不着小時工了,安易風卻堅持讓我再休息一天,他湊到我耳邊,悄悄說:“聽說生理期的女人脾氣反覆無常又暴躁,我是怕你一個不順心,得罪了客人對小客棧的名聲不好。”
我瞪他一眼,再不跟他反駁。
等他走後,我回到房間碼字,想起今早沈麗說的話,細細回想一下,我好像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心神不寧間,電話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女人的聲音。
“是周明真周小姐嗎?”對方上來就這麼問。
“呃,是我,請問您是?”
“我叫林秋虹。”
林、林秋虹!
辛娜當初爲了撮合我和安易風,沒少跟我說安易風的事,林秋虹,我聽過這個名字,是安易風母親大人啊……
我一下站了起來,緊張到結結巴巴:“林、林女士,您好。”
“看來你也知道我是誰”,對方笑了一下,“周小姐今天中午有沒有時間?方不方便見一面?”
雖然是詢問的語句,但她的語氣卻帶着一股強硬,我不敢拒絕,說:“可以,方便。”
然後她跟我說了時間和地點,就掛了電話。
我還怎麼坐得住,在房間走來走去,腦子裡亂七八糟。
安易風的媽媽找我,肯定不會是單純的吃午飯,我立馬想起八點檔的劇情,有錢人家大少爺的媽媽,暗地出面趕走癡心妄想的灰姑娘……
拿起手機,第一反應是打給安易風,但我又一想,要是安易風這時候出面跟他媽媽說什麼的話,她一定知道是我跟安易風說的,人家還什麼都沒做,我就把她當初了階級敵人,這個,太被動了。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求助辛娜。
我跟辛娜把這件事一說,她跟我一樣,也想到了那個俗套的戲碼:“不會吧,他媽難道真會拿錢讓你離開她兒子?周明真,你怎麼想的。”
“要是她真那麼做,跟我好好說的話,我要個百八十萬就走了,她要是罵我,哼哼,不給個千萬我不走!”我大言不慚。
辛娜頓了一下,似乎被我震懾到了,過了一會兒,她才幽幽地說:“那我就放心了,你就這麼去吧,她選的地方挺高級,倒不至於會打你,真要是罵你的話,你記得錄下了,以後她在安易風面前裝,你就把錄音給她曝光。”
這麼損的招……
辛娜果然是辛娜,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第一次見她,不管她是出於什麼目的,你都先別慌,畫個淡妝,不要太濃了,家長一般都不喜歡濃妝的女人……”
辛娜囑咐了我一番,我才稍稍安心了一點,化了三次,終於整出一個差不多的樣子,還穿着今天早上從安易風家傳來的衣服,我研究了一下,我自己的衣服都還不如這件好,當然也可能是因爲這是件新衣服的緣故。
我沉着冷靜地出了門,腦海裡把見到她之後的一舉一動演練了一遍,但我跟辛娜都忽略了一件事。
到了約定的的咖啡店,我朝着約好的七號桌走去,七號桌靠窗,坐着一個妝容典雅,儀態端莊的女人,眉眼間能看出安易風的影子。
我暗道不好,因爲怕暈車了來見她狀態不好,我坐公交過來的,離約好的一點鐘還有十幾分鍾,我沒想到她到的那麼早,早知道我就該早些出門……
我心裡有些忐忑,壯着膽子向她走去,她擡頭看向我,我趕緊快步走過去,跟她打招呼:“伯母您好,我是周明真。”
她欠了欠身子,我趕緊說:“您坐着就好,不用站起來。”
“一起坐吧”,她微微笑着。
這是個包養很好的女人,看得出她出門前用心打扮了一番,雖然難掩眼角的皺紋,但成熟端莊,能看出來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是個大美女,我現在知道安易風到底遺傳誰了。
我迅速打量她的時候,她也在不着痕跡地打量我,我拿出準備好的禮物放在她面前,說:“初次見面,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麼,東西選得不和您心意,您也不要見怪。”
我豁出去了,先送禮,之後她要說什麼,我也控制不了了。
她滿眼驚訝,似乎萬分沒有想到,我心裡開始忐忑,難道這一招出錯了?
“今天約你出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她把禮物推到一邊,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我不禁攥緊了拳,緊張起來,心想接下來就該攤牌說正事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我趕緊點頭,你不是安易風的媽媽嗎,我要是連您都不知道是誰,哪裡敢來赴約。
她點頭:“那就好,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您請說”,我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她擺擺手:“你也不用太緊張,說老實話,我處理這樣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滿是滄桑和失望,我暗驚,安易風這廝果然騙了我,他丫的到底惹了多少桃花,才讓他媽媽心累成這樣?
還有,我注意到她的用詞,處理。
完了,我要被處理,我挺直了腰板,如臨大敵。
“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我不想因爲這事,給你以後的人生,添上什麼污點,如果是爲了錢,我可以滿足你。”
果然……
她顯然沒耐心聽我解釋,把一個信封放到我面前。
我掏出裡面的東西:
一張空白支票,一張照片。
“支票上的數字我可以讓你自己填”,她苦口婆心,“你如花似玉的年紀,何必跟着個老男人。”
我呆呆看着那張照片……
照片上一個衣着暴露,穿着露背裝的女人,坐在一個地中海老男人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