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想過,如果再次見到安靜,我們或多或少會有些尷尬。現在一心想着怎麼勸她,直到下了飛機,踏入陌生地界,我纔想到一個問題,安靜現在的情況,會不會很排斥見到我?
掏出手機,給安易風發短信報了平安,就給申躍打了電話。
“喂,申躍,我到了,剛下飛機。”
“明真”,申躍語速很快,“我還沒來得及給你打電話,你現在市裡找地方住下。”
“我現在趕過去……”
“不是”,申躍頓了一下,“事情一句兩句說不清,具體的,見面之後再說,總之,小靜不知怎麼知道了你會來,怎麼說都不讓你來這邊,我想辦法帶她去見你。”
“額,可是,安靜她會來嗎?還是我過去吧,先瞞着她,等她情況穩定一點我再露面。”
申躍苦笑一聲:“明真,聽我的,小靜態度特別……我有辦法帶她去見你,你在汽車站旁邊住下吧。”
“好”,我只能應下,“有什麼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
掛了電話,一邊往汽車站那邊趕,在車上的時候,接到了辛娜的電話,“喂,娜娜,你怎麼有時間跟我聯繫啦?”想起之前她還說忙得很,讓我沒事別煩她,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別是有什麼事吧。
“周明真,那個給你下藥的,是不是叫程成?禾呈的程,成功的成,是不是?”
突然提起程成,反應了一下,纔回答:“額,沒錯,怎麼突然提起他?”
“好,周明真,你把他照片給我發來,快點。”
“哎,娜娜……”我急聲說,但還是晚了一步,那邊已經果斷掛了電話。
辛娜爲什麼要程成的照片?通緝令?追殺?偵探?
腦子裡蹦出一系列詭異的詞彙,我沒有程成的照片,沒有他qq,就連微信,也不見他再更新動態,估計是換了新號了,聽辛娜語氣,她那急脾氣,我趕緊開動腦筋,想着去哪弄程成的照片,最後終於想起,程成那時去小客棧應聘,往我郵箱裡發過簡歷的,簡歷上有證件照。
想到這裡,我趕緊登陸郵箱,直接把那張簡歷給辛娜發過去,這下不光有照片了,各種基本信息都有了。
做完這些,又發短信提醒她查看郵箱,她簡短回了個,馬上看。
等到了汽車站那邊,找好了住處,躺在賓館的牀上,身上的疲倦,之前像是被關了起來,又像是渾身的神經緊繃着,那些疲乏都無處宣泄,此時一趟下來,竟然覺得好累。
我就典型的“身寬體虛”的那種人,宅在家裡,偶爾玩玩跳舞毯,小客棧的工作雖然不累,但特別熬時間,基本沒時間出去,身體也越來越虛,辛娜說,每次流感來襲,我不一定是第一個,但只要身邊的誰感冒了,我一定會被傳染。
我身邊的人,像辛娜,像蘇雲水,都是纖瘦型的,蘇雲水雖然力氣大,有肌肉,但人穿上衣服,根本就是一身材纖細的弱女子,原來,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這句話在女人身上照常適用。
辛娜更不必說,碳水化合物對她來說,就像階級敵人,在不知道她有一堆類似各種維生素集合體之類的東西之前,我都要懷疑這個女人不用吃飯,只進行光合作用就能生存下去了。
她倆基本不會生病,而我,多半是被小客棧的客人或是周圍鄰居傳染的,雖然如此,但她們也都確定了我的虛胖體質。杜海濤在大本營說過一句:“我是虛胖,不是strong”,辛娜甚至說過,這簡直就是我的人生寫照了。
想着跟辛娜雲水她們歡脫的日子,竟覺得好遙遠,蘇雲水那裡,本來說好我去跟她一起看店,安易風卻提早給她找好了幫忙的,也是爲了給蘇雲水和李哲炎足夠的發展空間,我也答應了下來。
想給蘇雲水打電話,又想到她的手機被李哲炎沒收了,說是怕輻射,上網啊玩手機啊,這種行爲都是被明令禁止的,小客棧的wifi也被關了,客流量也下降了,但兩人卻樂呵呵的,對他們來說,彼此纔是最重要。
蘇雲水的手機,只有在晚上,李哲炎下班回去之後,才能回個短信什麼的,這段時間的聯繫,大多是通過座機,很難想象,一直活的歡脫肆意的蘇雲水,竟然也能受李哲炎的管。
我放下手機,蘇雲水會慢慢忘了陳遠的事,潛移默化裡,她會覺得那個孩子,就是她跟李哲炎的孩子,陳遠對她做過的糊塗事,但也受到了懲罰,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刷新一下空間,纔看到齊傲快要結婚的事,他的婚期終於確定下來,在聖誕節,時間快得讓人覺得有點倉促,但他跟方輕語的關係在哪擺着,又似乎理所當然了。我看着動態下面一大堆的評論,基本都是恭喜的,還有幾個關係鐵的,直接問是不是奉子成婚,才這麼倉促的,齊傲沒回復,倒是方輕語回覆了,沒錯,再過段時間的話,穿禮服就不好看了。
看到這裡,我腦海中閃過“果然如此”,不管方輕語是以怎樣的方法有了那個孩子,但她愛齊傲,我不敢去想齊傲的想法,寧願一廂情願自私的認爲,這纔是對他來說,最好的情況。
我們會被辜負,也註定不能回報每一份盛情,如果新歡不能熄滅他的念想,我願意相信時間,在時間的鐮刀下,我們終會磨平了棱角,那些細小的紮根在血液的情感,終會被慢慢剔除。
我給他點了個贊,回了個恭喜恭喜,像個普通的老同學一樣。
正發呆,來了短信,一看是提示充值話費的,有人給我充了話費,我直覺是安易風,這個時間,他還沒有下班,怕打擾到他,於是發了短信:你給我充話費了?
很快,他的電話打了過來:“話費收到了?”
“額,果然是你,我有話費啊,你怎麼又充?”
“在外地不比在咱們這邊,你長途加漫遊的,我怕萬一有事沒法聯繫,這樣心安些”,他頓了一下,“我跟申躍聯繫了,他說讓你自己去比較好,人越多,對小靜的刺激越大,小真……只能辛苦你了。”
他的聲音,帶着懊惱和心疼,我使勁搖搖頭:“沒事,我沒事,我就是跟你沒關係,安靜有事,有我能幫忙的地方,我肯定也幫啊,畢竟我們之前關係也不錯的。”
雖然朋友們眼裡,安易風對我溫柔體貼各種包容,我知道,安易風是這樣沒錯,但他其實有點大男子主義,不是說對我怎麼管怎麼限制,而是他有些想法,比如現在,他會爲不能替我來這邊而自責,比如之前,比起讓我出去工作,他更喜歡讓我在家寫寫文,他會覺得,這個世界上的難事,都是男人該承擔的,他還說過一句特經典的話,“男人嘛,不難死你,還叫什麼男人。”
此時他聽了我的話,又問了一遍我住的地方啊,囑咐我別人敲門不要隨便開之類的,師父模式再次開啓,我耐心聽着他的話,知道這樣會讓他放心一些。
這個電話,一打就是半個多小時,要不是我聽那邊小韓提醒他該開會了,他還得繼續說會兒,別人眼裡運籌帷幄的安易風,在我面前也會說:“怎麼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我還以爲也就十分鐘……”
我們慢慢走進對方的生活,他包容我的優柔寡斷,包容我的感情用事,包容我的一衝動就做事不經大腦,我願意慢慢認識那個,別人幾乎沒有機會見到的安易風,他會我是眼裡,獨一無二的安易風。
掛了電話在窗邊看着外面胡思亂想時,申躍的電話終於打來,我的手機一直握在手裡,很快接了起來:“喂,申躍,安靜怎麼樣了?”
“放心吧,她知道你到了,終於同意明天一早趕去見你。”
“你、你是怎麼說服她的?”我有點忐忑,不要刺激了安靜纔好。
申躍又是一聲苦笑:“沒什麼,不過做了一次惡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