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我來了精神,被人暗中使陰招的感覺可真不好受,我跑到小沙發上坐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還能有誰,這麼容易被我查出來,也就只有沈麗那個小婊砸了。”
“沈麗?”對於這個答案,我並不是特別意外,畢竟這些年,跟我有點不和的,也只有沈麗了。
“看來你也猜到了,不錯,還沒那麼笨”,辛娜說。
“我也沒有那麼笨”,我回道,雖然隱隱猜得到,但我寧願這事不是她做的……
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做到這個地步,我怕自己也變成那樣……
“我查到了是沈麗,正巧我們公司跟沈麗公司在爭一個項目,你猜,我們爭的項目是哪家的?”辛娜眼睛裡機會在放光了。
“誰、誰家的?”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她眼睛眯了眯,聲音幽幽:“安易風啊,哼哼。”
我驚得一下站起來:“你不會跟安易風說了吧?”
她像看傻瓜似的看着我:“你廢話,那當然了,沈麗那丫做事太大意,找的散播謠言的人也不靠譜,被我一嚇唬什麼都交代了,我把錄音拿給安易風聽了,嘖嘖,你還別說,安易風比我想象得還有在乎你呢~”
我頹然地坐下,她戳戳我的腦袋:“你這是什麼反應,我搞砸了沈麗負責的項目,替你出了氣,公司還賞了我帶薪假,兩全其美的事,你那個苦瓜臉是怎麼回事。”
“辛娜,告訴安易風不太好吧……”
“我只是把事實告訴安易風了而已,其他的可沒多說什麼,至於項目的事,是安易風自己做的決定。”
我點點頭,對沈麗,我不喜她,卻也有點同情她……
要是有人跟申躍說了我跟安易風有一腿的事,我大概會崩潰吧。
“而且,我把這事跟沈麗說了”,辛娜眼神冰冷,“就是我把她做的好事跟安易風說了,這件事。”
“辛娜你……”
“是不是怕她事後再報復你?放心吧,當然我沒忘了提醒安易風,估計這段時間他會更關注你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打斷她,皺眉道:“辛娜,這事做的是不是有點過了。”
她微微歪頭看着我,臉上的笑容凝固:“周明真,你是在怪我做的過分嗎?”
“我……”
她站起來,看着我認真道:“周明真,你以爲我爲什麼撮合你跟安易風,別以爲我看不出你還是喜歡申躍,可你他媽知道嗎,申躍他媽的根本就不喜歡你!”
“他要是有一點喜歡你,你覺得那個該死的訂婚禮會順利完成嗎,老孃非搞砸了它!”
“你什麼意思”,我語氣不禁顫抖,這麼生氣的辛娜我很少見過,她說生氣是女人的大敵,不管怎樣,保持心平氣和纔是對自己最好的。
“什麼意思?!”她冷笑一聲,“周明真,你個傻子,你真以爲你暗戀的事,申躍那混蛋不知道嗎?”
我腦子裡轟地一聲……
“一年前我就跟他攤牌了,跟他說要是真對你沒感覺,就別他媽有事沒事給你點希望。”
“姓申的說了,早就感覺出你喜歡他了,但他只想跟你做朋友,所以沒有捅破,你真以爲大家都跟你一樣傻啊。”
辛娜說完,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了。
我抱着腿蜷縮在小沙發裡,眼淚還是沒有忍住……
怎麼會這樣……
我一直以爲我隱藏得好,申躍一定不知道。
我一直以爲如果他知道了,我們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可是我們兩個,一個努力隱藏,一個假裝真的不知道。
我在申躍眼裡,一定像個小丑吧……
自以爲是的小丑。
自作聰明的小丑。
我聽見有人來住店,似乎在問我什麼,我沒有回答,我聽見他們又走了,似乎還說了一句“她是失戀了嗎?”
我知道自己特沒出息,可怎麼也止不住眼淚,腳步聲靠近,一雙纖細的胳膊攬住了我,淡淡的香水味傳入鼻端,我沒有擡頭,順勢靠在她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辛娜拍拍我的腦袋,說:“周明真,你他媽就是一傻子。”
以前我聽過不少關於辛娜的傳言,無外乎冷血、高傲、不近人情,甚至唯利是圖。
可是我見過她讀書到半夜,趴在書桌睡着的模樣,我見過她因爲沒達到她媽媽的要求,偷偷抹眼淚的模樣,我依然記得我們還是小小的孩子的時候,她被蟲子嚇哭的模樣……
時間過得那麼快,她變了模樣,但我知道,她還是我心裡的那個朋友……
我這短短的二十幾年,又宅又平淡的人生裡,交到的真正的朋友不多,辛娜絕對算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