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起來後,林康平打開門,打開窗戶,剛洗漱完,王鐵山家的李氏拎了個食盒過來,幾樣清淡的小菜和點心,一人一碗熱粥,飯後,林康平拉着子晴轉了一圈房子,還真是一棟純是大塊石頭蓋的房子,“你什麼時候蓋好的房子?我記得那回和我阿婆她們過來的時候還沒開始蓋?”
“端午後開始蓋的,這石頭還不大好找,費了些時間,原本想蓋木頭的,想着你以前就住在小木屋裡,沒什麼好稀奇的,這就給你換了個石頭的。”
小花園內還挖了個小水池,就像一個天井,旁邊有一棵桂花樹,樹下一套石桌椅,鵝卵石的甬道,稀稀拉拉地種了幾叢玫瑰,不過,這會葉子都黃了。
林康平從衣櫥裡拿出一套衣褲,褲子腿是緊身的,讓子晴換上,“成日裡把你圈在家裡,今兒我帶你進山玩玩去,也不走遠了,就在這後面。”
話說子晴來這十多年了,還沒進過幾次山裡,只是在村子後面的山腳打過鬆塔摟過鬆毛,這回聽康平說要帶她去玩,子晴的心還真有幾分雀躍。
兩人換好衣服,林康平帶了幾塊點心,往橙園的小門走去,一路上隨處可見雞在草叢裡找蟲子吃,羊在一旁慢悠悠地吃着草,偶爾有幾隻兔子竄出來,飛快地不見了。
“這橙園裡不僅是個果園,還弄成了個打獵的所在,這倒是意料之外了。”子晴笑道。
“是呀,這都是我們晴兒的功勞,不如,咱們把後面的荒山一塊買了,乾脆也弄個林苑,多弄點小動物進來,你說怎麼樣?”
“要我說,不如買康莊那邊。可着康莊往大一點做,做出點規模來,咱們目前的精力有限,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子晴想了想說道。攤子鋪得太大。勞心的事情可就不少,子晴一時還不想刻意弄個林苑來打獵,畢竟這一片就是羣山環繞的,沒必要。
出了小門,就是那一片荒山,只有矮小的松樹和不知名的野荊棘,茅草沒過子晴的膝蓋。林康平一手拉着子晴,沿着羊腸小道,翻過這片荒山,就進入一片松樹林,子晴也有些走不動了,畢竟這副身子實在太缺乏鍛鍊。
稍事歇息了一會,兩人穿過這片松樹,大概走了半個多時辰。子晴看見了一條小溪,兩人沿溪而上,溪邊茅草荊棘茂密。林康平說道:“咱們就在這歇息吧,不往裡走了,一則太遠了不安全,二則你身體也吃不消。”
子晴點頭答應了,已經出了一身汗,黏黏的,兩人找了一塊岩石坐了下來,子晴把手往溪水一探,冰涼的,有些刺骨。林康平說道:“應該春天的時候帶你過來,漫山遍野的開滿了映山紅了,你肯定喜歡。”
子晴好像有些印象,自己在老家的時候,南方的山裡面有一種樹,好像叫什麼櫟樹。果實叫橡子,可以磨粉,做橡子粉豆腐,灰不嘰嘰的,放點香蔥和辣椒粉,味道還不錯。不知這裡有沒有,子晴有點模糊的印象,橡子不大,外皮好像是棕紅色,便拉了林康平起身,說道:“咱們去找找,有沒有什麼野果吃,還有,記得小的時候二哥出去摟松毛,總能撿些野雞蛋回來,不如咱們也試試。”
說着子晴就把橡子的大小形狀用途說了出來,林康平說道:“你說的那個什麼豆腐是有的,我吃過,當墟的時候有的賣,你沒在意,你說的那櫟樹,可就要往深山裡走,這邊緣肯定是沒有的。不過,你說的野雞蛋咱們倒是可以試試運氣。”
兩人各拿了一根棍子,主要是打草驚蛇,還別說,兩人找遍了溪邊的草叢,還真找到幾處野雞窩,最令子晴不可思議的是,有野雞從窩裡飛出來,林康平居然用手裡的棍子直接扔過去,逮了兩隻大野雞。
喜的子晴顛顛地跑過去,撿了起來,有一隻還活着,只是蹦達了幾下還是死了,“成日裡總說你有幾分功夫,今日才真見識到了,居然能用一根小木棍就把野雞解決了,這要碰到兔子呢?”
“一會要有兔子跑來,我就讓你看看。”林康平見子晴開心,不介意殺雞用牛刀。
林康平找了幾根小樹枝拿在手裡,一手牽了子晴,往山上走去,深秋的山裡還是有幾分涼意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照了進來,楓樹的葉子紅了,閃着金紅色的光芒,到處有飄落的紅葉,都說紅葉代表着相思代表了濃濃的思念,子晴以前就收集過楓葉夾在信裡給劉岑寄過,如今時過境遷,子晴的心裡再無遺憾,林康平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子晴擡頭衝林康平笑了笑。
到了半山腰,林康平擡頭看了看日頭的位置,不再往上走了,說道:“我們就在這歇會,也來個守株待兔,一會該下山了。”
兩人席地而坐,子晴靠在林康平身上,林康平用手抱着子晴,讓子晴靠着更舒服些,子晴閒着扳着林康平的手,手上都是厚厚的繭,新的舊的,子晴問道:“你手上的繭從哪裡來的,也沒見你拿過什麼東西?”
“沒什麼,練功練得。”
正說着,林康平從子晴手裡迅速抽出,拿起手邊的小石頭彈了過去,還真打中了一隻兔子,子晴笑道:“這招是扔暗器的吧。”
子晴對這毛毛的東西不感興趣,林康平自己親自去撿了回來,說道:“好了,野雞有了,兔子也抓了,今天的收穫也可以了,咱們下山吧。”
子晴撿了幾粒石頭,見林康平含笑看着她,笑道:“嗯,興許下山的時候,咱們還能有別的收穫,所以,我要先給你備好武器。”
可惜出了松樹林也沒見到野兔,倒是又抓了二隻野雞,沒白費子晴的石頭。
“康平,如果咱們有一天過不下去了,你打獵也能養活咱們全家。”子晴滿臉崇拜地看着林康平。
林康平寵溺地捏了捏子晴的鼻子,笑了笑。
兩人在黃昏時分回到了橙園,子晴的意思乾脆直接回晴園,有這麼多的東西呢。可惜,林康平不答應。
李嫂見這邊有了動靜,便送飯過來,說道:“東家,這樹上的廣柑也紅了,是不是該摘下來了。”
“對了,咱家的果園第一批廣柑,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子晴說風就是雨,拉了康平就往外走,李嫂在前面帶路。
子晴上次來的時候記得大約有百十來棵橙樹開花,這回在夕陽中一看,一排排的果樹,枝頭掛滿了橙子,黃綠相間的,煞是好看,子晴喜的眉開眼笑的,可惜,子晴的個子有些低,夠不着果樹。
林康平探手從不同的樹上各摘了幾個,子晴用衣服兜着,分了幾個給李嫂,李嫂自去忙了。
晚飯後,子晴嚐了嚐橙子,感覺與上輩子的贛南臍橙的差距還是較大的,稍微有些酸,不過比子晴在孃家做姑娘時,在後山弄的那個要好吃些,在這個時代也算難得了,過年的時候拿出來解油膩還是不錯的。
“明兒找林安他們來摘橙子,還要挖一個地窖。”子晴說道。
“放心吧,有我呢。我只想問問你,今天過得開心嗎?”林康平抱着子晴坐在了房間的小塌上。
“開心,就是不知道睿兒怎麼樣了?”子晴想起來還是有些不捨。
“嗯?不是說了,就咱倆過一天,你只能想着我。一會兒水好了,我侍候你沐浴。”林康平搬着子晴的臉摩挲。
話說兩人在這邊濃情蜜意的,老爺子他們從燕村回來,田氏和老爺子拉着長臉,周氏是忍不住的笑意。
“兩個兒子,一個是安州的衙門口做事,一個是秀才,家裡的兒子還在京城等着派官,哪個說起來也能嚇到那幾個蠻橫不講理的窮漢,偏你們誰都不出頭。”?田氏有些埋怨曾瑞慶曾瑞祥不幫忙,唸叨起來。
“娘,不是我不出頭,而是這事本就是春玉和大妹夫的不對,我怎麼出頭?我憑什麼出頭?”?曾瑞祥此時也很不是滋味,自己家的親妹子爲了幾兩銀錢還真是什麼都能做的出來,看來,以後,真要離他們遠一些,能不來往最好。
“就是,娘,相公可是一介書生,上去也只是捱打的份。這種情況下,誰還能冷靜下來聽你辯說?難不成你願意看着自己的兒子白白被揍。”沈氏聽着田氏的話有些不中聽,便附和了相公幾句。
曾瑞祥對春玉僅有的一點忍耐和憐惜這會也被他們自己折騰光了。還有老爺子和田氏,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還不去追究春玉的錯,還在責怪兩個兒子沒有及時出面,曾瑞祥的心真的涼了。當然,老爺子和田氏此時還不知曾瑞祥心裡的想法,等到後來知道時,也是悔之晚矣了。
彼時,田氏聽了沈氏的話,倒是想到要是林康平在就好了,林康平人高馬大的,聽說,他可是會武功的,卻做夢也想不到今天的風波是因爲誰來的。
田氏心裡想着林康平的時候,林康平正抱着子晴上了拔步牀,放下了帳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