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我只是想對你好。僅此而已。”蘇君澤很認真地看着沈暇玉的眸子說道。
溫和,謙謙君子,這向來是沈暇玉對蘇君澤的印象。
但是此刻的蘇君澤看上去不像是一個謙謙公子,反而像是一個感情熾烈的人,他看着沈暇玉的目光中,那種關心是毫不掩飾的。
沈暇玉不想看見蘇君澤這近乎沉迷的目光,她徑直把目光別開了,現在這樣的情況詭異的很,沈暇玉也不想和蘇君澤說話,她悶聲道,“我先回去了。”
說完,就徑直往巷子外面走,但是她才一走到蘇君澤的旁邊,蘇君澤就伸手把沈暇玉給攔了下來。
沈暇玉微微蹙眉,她看向蘇君澤道,“你做什麼?”
“不做什麼。”蘇君澤很自然地勾脣一笑道,“後海黑漆漆的,你一個姑娘走自然是不大方便的,我送送你。”
“不用了!”沈暇玉哪裡敢讓蘇君澤送,再說了,後海附近是一個王府,王府旁邊能不安全嗎?
那些壞人也不敢在王府附近鬧事。
沈暇玉看蘇君澤真的作勢要送她,她嚇得跟一隻驚慌失措的兔子似的,一下子就跑了出去。
看着沈暇玉驚慌逃走的身影,蘇君澤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但是看着她背影的溫和眸子在瞬間變得野心勃勃。
那是一種勢在必得的野心!
沈暇玉一路上想到蘇君澤那樣子,她有的不是開心,也不是他一次次對她好之後的感動。
沈暇玉現在有的只是害怕!
對,僅僅是害怕而已。
若是在她愛上藍遠麟之前,若是在她不知道蘇君澤的蛇蠍手段之前,她對這樣一個溫和的男子或許還會有好感,但是現在……她只會感覺到後脊樑發涼,頭皮發麻,四肢都在發冷!
沈暇玉顧不得別的了,她直接從侯府的正門進去了。
“咚咚咚!”沈暇玉就佇立在正門門口,她剛剛擡起手來敲門,就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走來。
她擔心是蘇君澤跟來了,就立刻回過頭去,卻不想,正好看到張氏從馬車上下來,一併下來的,還有穿着白色喪服的沈弄玉。
“瑕玉,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外面?”張氏話異常的嚴厲,但是這嚴厲之中又似乎帶了絲絲的關心。
沈暇玉知道,按照她對張氏這麼多年來的瞭解。
張氏只是想扮演一個賢妻良母的好形象,在外面的人看來,她這個二孃關心她,但是又不是捧殺和溺愛。
該有的規矩還是在教導。
不過出現在身後的人不是蘇君澤,這讓沈暇玉放了心,她看着張氏,一計上心頭來。
“我剛纔聽人說了,二孃要回來,就準備出來接二孃,但是才走沒有多久,就看見外面一片漆黑,我就不敢再走了,於是就返回來了。”沈暇玉看着張氏,一臉陳懇得說着。
雖然對內,她們早已經撕破臉皮了。
但是對外,沈暇玉和張氏,還是一對相處融洽,母慈子孝的母女。
“是嗎?這話說得倒是好聽。”沈弄玉本就因爲喪夫之仇恨極了沈暇玉,這會兒聽到沈暇玉假惺惺的話,她再也是受不了了,直接點破沈暇玉,“就算是這樣,也沒有哪家的閨女像你這樣的,大半夜不睡覺還到處閒逛,是閒自己名聲很好嗎?”
沈弄玉口口聲聲說着沈暇玉的名聲,也就是在職責沈暇玉不顧名節,到處廝混。
這樣的話完全是惡毒之極。
沈暇玉也不惱怒,她只是淡然一笑道,“這些……只要苗王相信我就好。”
她既然擡出了藍遠麟的名號,也就是說,沈弄玉繼續說這件事情,也就等於是打苗王的臉了。
畢竟,打狗還得看主人,而沈暇玉又是苗王未過門的妻子,沈弄玉這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說下去了!
“你!”沈弄玉被沈暇玉剛纔的話氣得臉一陣發紅,一陣發白的。
“好了好了。”張氏連忙把沈弄玉攔住了,她對着沈弄玉道,“你姐姐說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更何況,你姐姐一片孝心,這府上下的人都知道的。”
張氏說完了後對着沈暇玉道,“不過瑕玉你也是,既然出門來接我,那至少也該帶個丫鬟,免得找不到路,或者遇到了爲非作歹的人,那該怎麼辦?”
沈暇玉這會兒不打算答話了,她只是目光放到了沈弄玉的身上。
沈弄玉不僅僅穿了一身喪服,她的頭上還帶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好了,這件事情我們就都不說了,也別告訴你父親了,你和苗王的婚事就在眼前了,要是讓他知道了,估計他會生氣的。”張氏臨到頭了,還不忘假裝好人。
但是沈暇玉知道,張氏這會兒說得好聽,到時候她父親定然會知道的,而且張氏還指不定怎麼添油加醋。
小的時候,她可沒少着這樣的道兒!
不過沈暇玉也不會蠢到在這個時候逞一時口舌之快。
“弄玉,我們先回去吧。”張氏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地攙扶着自己懷了身孕的郡王妃女兒沈弄玉,準備進家門。
突然,沈暇玉張開雙臂,攔在了張氏和沈弄玉的面前。
“不行,二孃,你們不能進去。”沈暇玉對着張氏和沈弄玉道。
沈弄玉蹙眉,正要發作道,“沈暇玉,你今天幾個意思,你知不知道我有身孕,是誠郡王唯一的孩子,你要是氣壞了我,這可怎麼的了!你還沒有成爲親王妃呢?怎麼,就想用親王妃的頭銜來壓住我這個郡王妃嗎?”
沈弄玉的嗓門又尖又響。
這會兒,四周的奴才都聽見了。
沈暇玉慶幸這會兒是晚上,若是白日,這樣的聲音被人聽去了,恐怕都會圍在侯府的面前來看熱鬧。
“二孃,妹妹,你們也彆着急。”和沈弄玉的氣急敗壞相比,沈暇玉臉上的表情是淡淡的,她的目光落到了沈弄玉頭上的那朵小白花上。
“瑕玉,你今天何苦要和你妹妹過不去?”張氏等不及開口了。
沈暇玉搖頭道,“二孃,不是的,你難道忘記了嗎?誠郡王百天之前,妹妹都是不可以上別家的,否則,那家會沾染上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