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蠱術不高,能教給蘇君澤的東西屈指可數。
而蘇君澤所會的邪蠱,就不可能是程無事教的,整個苗族會這邪蠱的人,幾乎是沒有的……
除非……
藍遠麟的眸子眯了起來,他看着沈暇玉道,“玉兒,你說,是不是那兇手教會的蘇君澤。”
沈暇玉也想到了這裡,她點了點頭道,“可能是,既然那蠱這般厲害,放眼整個苗族,大概也只有當年那個兇手可能教他了。”
按照程無事說的話,那兇手既然放出打擾了苗人先靈的話,也就是說,他應該是苗族的人。
往上幾代的苗人,都是會蠱術的,會些邪蠱也不足爲奇。
“那我們現在去找到蘇君澤,不就可以找到那個兇手了麼!”沈暇玉想了想後對着藍遠麟說道。
藍遠麟點頭道,“那你可知道蘇君澤在何處?”
“之前我們在一個鎮子上,不過不知道他走了沒有。”沈暇玉說道。
藍遠麟沉默了片刻道,“他可能走了,不過沒關係,反正他遲早都會現身的!我們現在先去找愛夏。”
“恩。”沈暇玉點頭。
藍遠麟隨即起身出去駕馭着馬車往回趕路。
看着藍遠麟出去了,沈暇玉想起他那一身的傷,還是不放心地掀開了馬車的簾子。
這馬匹已經被藍遠麟駕着往回走了,藍遠麟見沈暇玉出來,也是微微有些驚訝道,“玉兒,你出來做什麼。”
這山路崎嶇不平,站在馬車口處的確也有些站不穩,沈暇玉索性拎着裙角,直接坐在了藍遠麟的身旁道,“遠麟,我在這裡陪你吧。”
說完,沈暇玉伸手輕輕挽住了藍遠麟那結實有力的臂彎。
藍遠麟轉過頭看了一眼依偎在他身旁小鳥依人的女子,不經意地勾了勾脣後拉着馬車的繮繩繼續駕車回去了。
而另一邊,愛夏心不在焉地跪坐在地上看着福泉。
被弄暈的福泉昏睡了一會兒後突然醒了過來,他雙眼一片朦朧,過了好一會兒後他纔看清楚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妻子。
“愛夏,剛纔是怎麼一回事?我突然感覺到頭一疼就暈倒了過去。”福泉摸索着坐起身來問道。
他還感覺到自己的後腦勺有些疼,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然而許久都聽不到愛夏的回答,福泉這才轉過頭去看了看愛夏,卻發現一向活潑可愛的妻子此刻臉上一片淡漠,那眼神間還有些空洞。
“愛夏,你怎麼了?”福泉從來都沒有見過愛夏這樣,一時之間他也着急了起來,他伸手扶住了愛夏的肩膀,搖了搖她。
好一會兒,愛夏纔回過了神來。
她那沒有焦距的眸子稍微有神了起來,她看着清醒過來的福泉,幾乎要哭出聲來一般道,“小姐……小姐被誠郡王妃給抓走了,恐怕凶多吉少……嗚嗚嗚……”
愛夏說着說着就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愛夏一向是個有主意的,福泉自認識她起,就沒有見她這樣過,福泉一下子也慌了起來,他看着愛夏道,“愛夏,你先別哭啊,具體怎麼一回事,你慢慢講給我聽啊,我好幫忙去把王……小姐找回來。”
“額……額……”愛夏看着福泉抽噎了兩下後,雙目通紅道,“誠郡王妃和小姐有仇,她一定會殺了小姐的……若是小姐死了,我也不活了!”
說着,愛夏又是擡起手來捂住自己的臉哭道。
福泉聽着愛夏的話,能明白大概的意思了,那就是誠郡王妃和小姐有仇,她一定會殺了小姐的。
“那愛夏你怎麼讓那誠郡王妃把小姐帶走了!”福泉也是京城中人,他如何不知道那誠郡王妃就是沈暇玉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況且誠郡王妃早已經失寵了,被逐出王府不說,連永安侯府都回不得,怎麼有着條件去帶走小姐呢。
看着福泉這不解的眼神,愛夏心裡的怒氣騰地上來了。
她看着福泉道,“你當真忘記了嗎!要不是你暈倒,被那個誠郡王妃抓到,用你的性命要挾的話……小姐……小姐怎麼會被她抓走!”
暈倒……
福泉擡起頭仔細想了想,暈倒之前的事情全部都浮現在了福泉的面前。
他當時發現馬車上有人,剛剛走過去問,結果就被弄暈了……接下來的事情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而那個女人當時看着是有些眼熟,但是帶着面紗的,也看不清楚樣子。
現在看來,那個女人就應該是誠郡王妃沈弄玉了!
福泉一愣,他隨即回過神來,問愛夏道,“是王妃救了我的命?用她的安危來救了我?”
“是啊。”愛夏看着福泉,她有些神傷地道,“我這一輩子欠小姐的……恐怕下一輩子都還不清了,若是小姐真的有什麼的話……福泉,我也陪不了你了……”
說完,淚眼朦朧地看了一眼福泉。
福泉的脣動了動,卻是沒有說話,他明白自家妻子的意思了……他們夫妻欠苗王妃的情,恐怕這輩子都還不完了。
他和愛夏雖然現在不是苗王府的奴才了,但是說到底,他們不過是下等人,不過是奴才。
而苗王妃的地位如此尊貴,竟然爲了救他一個奴才而以身試險。
福泉低頭看着難過的愛夏,他伸手把愛夏的肩膀扶住道,“愛夏,你放心吧,王妃不會有事的,若是王妃有事的話,我和你一塊兒。”
愛夏擡起頭來,聽見福泉說後面的話,“我和你一塊兒給王妃殉葬。”
看着福泉這甘願陪她赴死的樣子,愛夏忍不住流下了兩行清淚道,“福泉,我愛夏此生生死都和你在一起。”
“恩。”福泉把哭泣着的愛夏摟入了懷中,他低聲道,“好了,現在王妃還沒有出事,我們別愣着了,早些出去找,說不定還能救回王妃。”
“真的嗎?”在等着福泉醒過來的這一段時間,愛夏已經絕望了。
她想,沈暇玉被帶走已經有一個時辰了,這一個時辰裡,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了。
“恩。”福泉點頭,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回答道,“我雖然當時被那女人弄暈了,但是我記得那個女人只有一個人,她也是一個深閨女人,王妃也是,兩人就算是打起來,也不知道誰能贏,所以我們先別這麼悲觀。”
愛夏覺得福泉說的話有道理,她輕輕點頭道,“那我們怎麼辦,現在也不知道去哪兒找王妃。”
“這個簡單,你跟我來。”說着福泉就拉着愛夏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