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有十二個宮娥替她整理裙襬。提燈的宮女在前,當她進去之後,有人過來拉門引她進去,當付瑤進去之後她一瞬間便明白過來,爲何新帝要讓他過來。
沒有什麼痛苦能比的過這樣。
兩個明明相愛的人,明明就站在對面,僅僅幾步的距離,但是就是這幾步的距離,他們不能夠靠近,不能夠走近。只能夠遠遠的看着。
付瑤看着大殿裡面坐着的那個人,依然是一身的白衣,玉樹凌風。
比之前好似頹廢了不少,清瘦了不少。
不過他還好,她也還好,他們兩個很懂對方對着對方微微的點點頭,示意一笑,便能夠知曉對方的心意,付瑤微微的回過頭,雙手持平放在胸前,穩重有禮的往新帝身邊走去,那一夜,付瑤表現的十分出色,很是平靜,只做自己帝事情和新帝應和着,裝作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兩個人好似一對恩恩愛愛沒有任何隔閡的夫妻,可是誰都知道他們之間笑的有多麼假。
夫妻之間都是相敬如賓,而他們之間則是如履薄冰。
付瑤最後是不勝酒力便同新帝告辭回了宮殿,在路過御花園的時候付瑤心裡面有些煩悶,身上的衣服又很重。身上的酒氣又還是四散,渾身都是燥熱的,索性撇去了宮娥自己去了園子裡面走,讓他們在一邊等着。
亭子附近有假山。
付瑤走到假山處的時候心裡面有些害怕,那裡沒有燈,她走過去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的。不過在她過去的那一刻,身後有一個有力的手臂將她摟住將她往身前拉去。付瑤嚇了一大跳。差點叫出聲,好在身後的人在此刻說道,“別叫,是我啊。”
熟悉清冷的聲音。她聽得出來是誰。
敖葵在一邊想,這三個人可真是亂。其實事情也沒有那麼複雜,若是皇帝能夠讓一步就好了,任何事情都要講究先來後到啊,明明他們之前就認識了,爲什麼皇帝要來插上一腳呢。就好似買東西要排隊一樣,不排隊就大亂了秩序嗎,這個道理很簡單啊,只是深陷其中的人不知道罷了。
身後的人的懷中依然溫暖,身上有淡淡的酒氣。付瑤不可置信的慢慢回頭去,看着身後的人,藉着一些月光看着他的面孔,依然是那樣的完美,一雙眼睛金亮,好似明星似的。
扶搖伸出手去摸公子益的臉,淚盈滿目。有些不相信的開口問。“是你嗎..........是你嗎,不是我做夢吧。”她摸着公子益的臉,皮膚是溫熱的,是有彈性的,嘴角處有笑容,是真真的人,是真的不是夢。所以他激動的差點說不出話來。
公子益心裡面也激動。
他一直想辦法能夠見到她,可是宮裡面一直稱王后是生病了,養病中。不見客人,所以他沒有機會見到,當知道她要嫁人,且還是天子的時候公子益的心都碎了,可是他沒有任何的辦法啊。
他此刻抱着付瑤也才覺得真實。
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了,他都想的快要發瘋了,以爲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可是她現在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公子益心裡面竊喜。摟着付瑤的腰死死的抱着頭擱在付瑤的頭頂,聞着她的髮香,聞着她的體香味道。
她身上的酒氣是甜甜的。
公子益的心神動盪。
她突然間鬆開了公子益,將他拉着往一邊的小徑跑去。敖葵想難道她想與公子益走嗎。皇城裡面他們能夠逃到哪裡去呢。
她拉着公子益去的是後山,一個很偏僻的地方,裡面有一個森林。不過陰森的很。
到了林子的時候她才停了下來,渾身的酒勁因爲奔跑更加濃烈了,她回頭看着公子益笑了笑,清冷的月華落在她的身上,好似在身上灑了一層銀光似的。好似銀河都落在她的身邊。
付瑤是醉了,醉的人事不省。
她慢慢的退後一步,手放在了腰間,伸手將最外面的衣服解開,隨後再去解裡面的衣服,她臉上帶着笑容,微微的低着頭又去拔掉頭上的釵子,一頭青絲此刻傾瀉般的瀉下。
林子裡面起了風,吹在人身上涼涼的。
公子益看着她做的那一切有些明白,忙別過頭去,“你做什麼?”
扶搖將一件衣服扔在地上,慢慢的走過去然後抱着公子益,將頭貼在他的胸前。“一個女子若是愛一個男子會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給他,公子益,雖然我沒有嫁給你,可是我會將我最珍貴的東西留給你。我喜歡你,一直都是。無論多久都不會變。”
敖葵聽着委實覺得付瑤是太過於死腦筋,前面一片森林,何必要死在一顆樹上呢,有些時候放開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
公子益誠然是個君子。
付瑤踮起腳尖捧着他的臉,對着他的脣便壓了下去。越發的加深這個吻,可是公子益卻分開了兩個人,只是將付瑤緊緊的抱着,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不要這樣輕易的做,我知道你心裡面有我,那件事情也不是你的本意,也怪我無能不能保護你。付瑤,我不在乎你的曾經,既然這世我們無緣,那我們就期待下一世在見吧。下一世我肯定不會放開你。”
他不嫌棄付瑤。
雖然她已經嫁了人,可是他依然是喜歡着她的。無論如何都不會變化。這個約定一直都會到很久。
付瑤點點頭。不過卻不同意他的說法,望着他解釋道,“我和新帝沒有任何的關係,你要相信我,我還是清白的身子,公子益,若是你喜歡我就將他拿去吧。我想給自己一個好的回想。今生今世我都是你的妻子,公子益。”
這些事情公子益知道。
付瑤不受寵,估計和這些也有關係,沒有哪個男人會容許女人心裡面沒有他的存在,並且還藏在另一個男子。
而新婚之夜付瑤便失寵了,一直到了現在纔出來,對外一直都說是養病,其實不然。付瑤眼淚汪汪的看着公子益。那些無盡的思念,付瑤不知道該如何去說,總之她無法忘記每日想他的時候,日日夜夜。新帝從現在開始不知道還會出什麼招數來折磨他們。
她不懂得藏心思,纔會讓他有了怒氣。
等到這次之後她一定會藏住自己的心思的。
付瑤在心裡面給自己保證。她心裡面的那種不捨感覺排山倒海而來,越來越可怕越來越恐怖,那種感覺侵蝕着他們的神經。人越是有了怕的東西便會越來越怕那些。越是擔心,那些越是會發生的。
新帝現在變着法子來折磨,因爲他懂如何才能夠讓人痛苦,他知道讓兩個人互相看着卻不能夠親近的那種相似蝕骨的痛楚。說到變態其實他更加符合,付瑤只能這樣安慰自己,走之前安慰公子益照顧好自己。當她再次回去的時候宮娥們已經在園子裡面四下找尋了許久了,看見她從另外一條小徑上面回來都急衝衝的跑到他的面前,紛紛跪下來。“娘娘恕罪啊。”
宮裡面就是這樣,明明沒有什麼錯,卻偏偏要弄出一大堆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