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瓔一直怔愣地看着齊璟遠去的背影,心空了。
這是不是就叫天意呢?上天註定要他們分開,這樣離去或者不是件壞事吧,最少可以得到她嚮往以久的自由,遠離一些陰謀,簡單的生活。雖然——沒有他。但心爲什麼會疼?眼睛在齊璟消失在視線的瞬間滑落。
“你爲什麼不告訴他?”小奴神色凝重,語氣中還帶着些許哭腔,她第一次埋怨着李瓔,如果方纔不是李瓔阻止她,她一定會將一切告訴齊璟,明明相愛的兩個人,爲什麼要如此互相折磨?
“算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不是嗎?
“明明捨不得,還要逞強,你們兩個都一樣。”身爲旁觀者的小奴將一切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小奴,你不要再說了。”李瓔阻止小奴繼續說下去,因爲她每說一句,她的心就越難過。
小奴正想再繼續勸慰李瓔,卻看到正在走來的棠少隱。她轉身頹廢地坐在角落的地上,不去打擾他們敘舊。
“怎麼會這樣?”棠少隱怎麼也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是這樣,如果他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初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李瓔幫她。
“沒事的。”李瓔坦然一笑。
“齊璟會殺了你!”棠少隱對這點深信不疑。
“他不會。”李瓔篤定地道。
“我救你出去。”棠少隱表明心意,他此時來就是來劫獄的。
“棠大哥你別亂來,齊璟不會殺我。”李瓔爲棠少隱的小題大做感到好笑。
“是啊,他怎麼會殺她,他那麼愛她。你就別草木皆兵了。”小奴不屑地道,“棠大將軍,怎麼夫人一遇到問題,你就變得這麼傻?難道你也是關心則亂嗎?”
被說中心事的棠少隱,突地漲紅了臉。
“小奴,別亂講。”看到棠少隱的反應,李瓔連忙制止小奴繼續說下去,而後又退着棠少隱解釋道,“棠大哥,你別聽小奴在那裡胡言亂語,她……”
“她說的沒錯。”棠少隱不想再隱瞞自己的心意,既然小奴已經幫他開了頭,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再不
說,以後怕是沒有機會了。
“棠大哥……”李瓔深知棠少隱要說什麼,她想要阻止,卻無濟於事。
“瓔兒,你就讓我出來吧。”棠少隱苦笑,“我的心意,不用說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了。我知道你一直在躲着我,我也明白自己與你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一直沒有說出口。但是今天,我怕再不說這輩子便沒有機會再對你說了。”
“棠大哥,我求你不要說出來。”李瓔不想因此揹負一世的愧疚。她很清楚他會追隨齊璟是爲了自己,也明白他對自己的心意,她早就感覺到了,可是……她卻一直在利用他對她的愛。
“瓔兒?”棠少隱難掩心痛地喚着李瓔的名字。
“棠大哥,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哥哥,你知道的。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你永遠都是我的哥哥。”李瓔絕對不能讓他將那句話說出口,隔牆有耳,如果這話傳到齊璟耳裡,後果不堪設想。
“我明白了。”棠少隱黯然地道。
“棠大哥,你答應過我,要效忠齊璟的。”李瓔提醒道,她知道自己這樣要求棠少隱有些過分,但齊璟需要他。
“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從未食言過。”棠少隱堅定地回答。
“瓔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大哥向來說話算話。”
棠多令的突然出現,讓李瓔在驚失色,她是什麼時候來的?
“多令?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李瓔有些慌亂的說,方纔的話不知道被她聽去了多少。
“沒來多久,就是跟着我大哥來的。我想早點出現了,但是他不讓。”說着,棠多令指了指自己身後的蕭漸離。
“蕭大哥?”李瓔驚訝地看着蕭漸離,沒想到他居然醒了。
蕭漸離對着李瓔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現在一切安好。
“沒事就出去,你以爲這是什麼地方,隨你想來就來的?”棠少隱沒好氣地對着棠多令說道。
“這是天牢啊!我們可是經過牢頭同意才進來的,可不是隨便來。”棠多令不甘示弱的對着棠少隱翻了個白眼。
“妹夫,好好
管教你的娘子。”棠少隱自知不是棠多令的對手,便轉向蕭漸離。
“是,大哥。”蕭漸離十分受教,畢恭畢敬地道。
“不要聽他的。他是個大笨蛋,聽了他的話,你也會變成笨蛋的。”棠多令好心提醒自己的相公,別被帶笨了。
“棠多令!”棠少隱齊佯裝憤怒地吼道。
自棠多令出現以後,天牢裡的氣氛輕鬆不少,成功緩解了李瓔的尷尬。李瓔心知這是棠多令的心意,對此她十分感動。
李瓔用眼神對棠多令表達自己的感謝,而棠多令則對她做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棠少隱在棠多令的生拉硬扯下,離開了天牢,蕭漸離則留了下來。
“蕭大哥。”見蕭漸離一直不語,李瓔便輕喚了聲。
“就憑就這一聲蕭大哥,我想有些事我應該告訴你。”蕭漸離實在不想見他們如此。
“你想告訴我關於他的事嗎?”李瓔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他的毒,並沒有解掉,對嗎?”
“原來你都知道了,那你知道你中毒的那次嗎?”蕭漸離說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我從未見過他如此在乎過一個人,那些天他寸步不離地守在你身邊。他一直都在壓抑自己的感情,他想讓自己變得無情,只有這樣纔沒人能傷得了他。”
李瓔沉默了,隨後她卻是笑了出來:“他真是個傻瓜。”
“那你呢?決定了嗎?還要離開嗎?”蕭漸離滿懷期待地問。
“不,”李瓔比以前更爲堅定了,“我知道他讓我離開的目的,所以……我必須要走。”
“你捨得?”蕭漸離似是理解了她的心意。
“沒什麼舍不捨得的,只要是他想要的結果,我不會拒絕。”李瓔的聲音沒有任何力道可言,那樣淡淡的,輕輕的。
“如果他想你留下來呢?”蕭漸離問。
“他剛剛也問了我同樣的問題。”李瓔不自覺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脣角輕輕上揚,無論是否能與他相顧白首,她都不會有遺憾。
蕭漸離自知多說無用,道聲保重,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