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高掛、仙樂飄飄、賓客如雲,今日乃是素王世子齊珏大婚,皇親國戚、達官顯貴來了大半,熙熙攘攘的人羣來來往往,好不熱鬧,素王與素王妃更是忙得不可開交,而張氏也擔當起主人的風采,招呼客人大方得體,後-庭吩咐井井有條,着實讓素王妃省了不少心。
齊璟幫着齊珏做最後的準備,而李瓔則是周旋在諸多小姐、郡主中間,而今日的這衆多閨秀中,其中大半都是那日素王爲賀世子康復而宴請的賓客,而她們所聊的話題無非是那日李瓔所彈奏的曲子。
隨着那一聲聲震耳欲聾的鞭炮響起,喜婆那高亢的嗓門更勝一籌。所有人都擠到了清風門,都爲一睹新娘子的風采,雖然大家對她都不陌生,但這種時候還是要湊一下熱鬧。
新人一路向銀昭殿走去,而張氏那原本平靜的臉上,已開始閃現焦急的神情,她的雙眼時不時向遠處的清風門飄去,似是在等待着什麼……
“一拜天地!”喜婆的聲音,急切而興奮。
隨着喜婆聲音的下落,張氏也更爲焦急,心裡不停唸叨着:怎麼還沒來?
“二拜高堂!”喜婆的聲音再度響起。
張氏的心情已轉爲煩躁,暗罵着:該死的東西,再不出現,非要她好看!
“夫妻……”
眼看就要禮成,忽爾自遠處傳來一女子靈動的聲音:“且慢!”
衆人聞言向身後看去,只見一身着輕紗的白衣女子急速奔跑而來,轉瞬間已至大廳之中,站在齊珏的對面。
她手拿着真絲的手帕,輕輕擦拭着臉上的汗珠,嬌媚的眉眼總是有意無意地放着秋波,纖細的身形如同柳絮一般,妖冶的臉上更是擦滿了粉,一身濃烈的香氣片刻間灑滿整個銀照殿。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這位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男人們貪婪的眼神,女人們妒恨的目光形成了最強烈的對比,然在這些人中間有
幾個人的表情卻不同與此。
素王的煩悶、素王妃的詫異、齊璟的淺笑、李瓔的困惑、齊瑾的不解、齊珏的茫然,以及張氏的……幸災樂禍。
只見那女子一把抓住齊珏的手臂,眼淚便掉了下來,泣涕如雨,引得衆人更是困惑。
“你怎可如此對我?”那女子的聲音好似出谷的黃鶯,十分悅耳且動聽。
聽她一言,衆人紛紛將頭轉向齊珏,有譴責有憤怒,就連方纔妒恨她的女人們也多了一絲憐惜。
“姑娘?你……”齊珏被她弄得雲裡霧裡,根本不知要如何纔好。
“你叫我什麼?”那女子淚眼婆娑地看着他,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
“姑……娘?”齊珏小心地詢問,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有見過她,以她那沉魚落雁的容貌,他只要一眼便可記得她,但他確實不曾對她有印象。
“你這個沒良心的,妄我之前對你千般好。而今你竟然……竟然如此忘恩負義,若不是當初我曾救你一命,你早就見了閻王了,此刻又怎會站在這裡?那日你曾親口答應我,說是要娶我爲妻的,今日竟與別的女子成婚,你說!你是不是禽獸不如!”那女子越罵越順,越哭越斷腸,“你說你身體康復後便會回來尋我,可是數月過去,你卻音信全無,若不是無意中聽聞你將成婚,我……”
“姑娘,你是否認錯了人?”齊珏不得不打斷她的聲淚俱下,再這樣下去他便是百口莫辯。
“認錯人?”那女子將眼角的淚痕抹去,自腰間取出一塊玉墜子,拿到齊珏面前晃了一晃,“你可認得此物!”
齊珏一見她手中的玉墜,頓時沒了主張,臉色慘白地看着她,不知要如何回答,這明明就是他前幾日丟失的玉墜,此刻怎會在她的手中?“這……”
“認出來了?”那女子已停止哭泣,用力推了齊珏一把,連帶着也讓何曉芸也險些摔倒。
“姑娘!”齊珏的臉由白轉紅,大聲呵斥,只是這聲呵斥在此時聽來,更像是心虛的狡辯。
“哎喲喂,我說這是誰家的姑娘啊!竟然如此放肆!你要鬧,也要看看地方,這素王府可是你說來就來的?”張氏適時竄了出來,跑到齊珏前面,擋住了那女子想要再次拉扯他的手。
“你是誰啊?”那女子不屑地將張氏從頭瞄到腳,抿嘴訕笑。
“你先別管我是誰,你到是說說你是誰?今日來此的目的又是爲何?”張氏態度雖然強勢,但其內心已然笑開了花,沒想到這丫頭的演技如此之好,當初她還有些許擔心,此時她非但放下心中的擔憂,反而很期待這丫頭的表演。
張氏真得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眼光,昨日在百花院門外找上這丫頭時,就知道她夠機靈,只是她們原是計劃陷害齊珏逛那些煙花柳巷,卻不想這丫頭今日的臨場表現更爲出色。
那女子先是暗地裡向張氏打了個眼角,而後又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低聲啜泣:“小女子乃是青華縣人,姓柳名鴛鴦,自小便父母雙亡,孤身一人靠百家養大,前些年,跟隨家中鄉里來到京都,平日裡做些繡活以維持生計,就是數月前,小女子在一片樹林之中見到全身是血的齊珏,於心不忍便將他救下,之後他送了百兩黃金給我,讓我過些好日子,還許諾要娶過我門,並且將自己的隨身玉墜送於我。怎奈今日他卻……”
那柳鴛鴦話說一半便已是泣不成聲,哭得好不悽慘。
“柳姑娘,你說謂的數月前是哪一日?可否說得明白?”齊璟也插話進來,聲音輕柔,談吐儒雅。
“就是三月十二日酉時。”柳鴛鴦肯定地說。
三月十二日?那正好是齊璟大婚的前三日。齊恆自知此事不妙,便想將柳鴛鴦趕出去。且不論她所言是真是假,單就她日的所作所爲便足以讓素王府攪得天翻地覆。可是張氏卻先他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