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看着兩人一前一後,急忙追上,“貴妃娘娘。”
“何事”柳嫣看了景言一眼,眼光卻不着痕跡地打量如冰,毫不客氣道:“你打聽我的行蹤。”
景言一愣,“貴妃娘娘。”
“我還有事,如冰,我們走”柳嫣有些不悅,這景言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之前算計自己的時候,咋不想想還有求人的時候。
景言似忍着痛苦,‘咚’的一聲跪在地上。
“你這是幹什麼”柳嫣背對着景言。
景言臉色慘白的看着柳嫣,“求娘娘護我肚子裡孩子的安全。”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柳嫣的話徹底的摧毀景言的期待。
“娘娘,要錯也是我的錯,孩子是無辜的,他還沒出生,他又有什麼錯”景言繼續祈求柳嫣,“娘娘,景言求你了。”
“你求我也沒用”柳嫣看着景言,“這孩子不能留,而你也知道下場是什麼。”
她知道自己的情況,卻依舊無動於衷!這孩子是無辜的啊!景言看着柳嫣,眼中的絕望越來越重。
“啊”腹中傳來一股陣痛,景言痛呼出聲,雙手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
“怎麼了”柳嫣扶着景言順手搭在她手上,眉頭一皺,“景言,恕我直說,你的時間不多了,或許等不到孩子出生。”
“我早就知道了”景言笑道:“我不像你們,但是我只希望孩子能夠平安的生下來。”
柳嫣微微嘆氣,“孩子快四個月了吧,小傢伙很健康。”
景言摸着肚子,“我只希望他平安,只希望他能快快樂樂的成長,這就夠了。”
“母愛很偉大”柳嫣把手放在景言的肚子上,肚子微微一動,“好神奇。”
景言看着柳嫣的表情,“娘娘。”
“真的好神奇”柳嫣有些詫異,“這就是生命。”
景言微微一笑,急忙下跪,“求娘娘護我腹中孩子安全。”
“你們先下去”柳嫣示意如冰退下。
“白草你們也離開”景言微微一笑。
三人對視一眼,自覺的走到外面替二人把風。
“說說是怎麼回事”柳嫣坐在石凳上,一副懶散的模樣。
景言的眉眼一黯,低聲道:“不怕娘娘笑話,景言自懷有身孕以來,一直處處小心,對於湯藥和飲食更是謹慎,經過貼身侍女試飲之後纔會入口。”
“小心謹慎,是應該的”柳嫣點了點頭,在深宮之中,每個人都如履薄冰,因爲危險無處不在,加之如今想動景言的人可不在少數,只是景言說得這樣坦白是想和她談交易嗎?
“之前桂織是被人毒死的,是誰下的手不用我多說…”景言猶疑了片刻,很輕地道:“昨日,白草親自煎藥誰知藥裡有毒,白草的爲人我是清楚的,只是…”
“下毒之人的手段居然如此高明,能瞞過白草”柳嫣接過她的話,看來這背後的人手段還挺高明的,“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出手,但我可沒保證那些人不會對你的孩子動手,”甩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景言一愣,宮主!你當真如此絕情嗎?手摸上自己的肚子,“柳嫣,是你逼我的。”
“主子和景言說了什麼”如冰瞧着柳嫣的神色,試問道。
“不過是求我救命”柳嫣看了如冰一眼,現在連這些都要打聽,如冰是不是忘了誰是主誰是僕,“我去找出芸,你要跟嗎?”
“主子和出芸聊天,如冰去了不是煞風景”如冰微微一笑,“這點自知之明如冰還是知道的。”
“那就好。”
碧慶殿黛妍苑,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蘭花香氣,出芸無心的翻閱書籍,“晨兒,泡茶有貴客來了。”
“是”晨兒看着來人,自覺的走到屋外把風。
出芸看着來人,“來的真快。”
“景言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柳嫣直接進入主題,此事如果不是自己動手以門規處決景言,那就只有出芸和如冰了。
“這可不是我做的”出芸看着柳嫣,慢悠悠道:“我答應過驁會幫他保住這個孩子,可是還是出事了,出芸也不知到底是誰下的手。”
“真的不是你”柳嫣詫異的看着出芸,如果不是她們,那會是誰?
“送客”出芸直接下逐客令。
“貴妃娘娘你請”晨兒走了過來,直接趕人。
“哼!”柳嫣淡淡看了出芸一眼,到底不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人,她們的心思真的不易捉摸。
晨兒瞧着柳嫣走了,自己坐在一邊,“主子。”
“想問到底是何人對景言下毒手”出芸似知道晨兒所想,替她開口。
晨兒笑道:“是,如果不是我們動手也不是洛雪吟和南太后,那到底是誰?難道是那個如冰。”
“如冰?她沒這樣的本事”出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景言身邊的人可不是蠢貨,如冰敢在她眼皮下動手還嫩了點。
晨兒下意識地吞嚥了一下口水,“如果不是我們,那會是誰。”
出芸不由皺眉,直覺告訴自己此事沒這麼簡單,如果不是她們那就表明這赤焰還有其他勢力的人,比如南景或者更遠的皇普邪。
“皇普邪”出芸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怎麼把他忘了,驁可以派人潛伏在皇普邪身邊,難保皇普邪不會這麼做。
晨兒微怔,皇普邪,遠在瀚海的皇普邪居然把爪牙伸到赤焰了,“主子,如果真的是皇普邪做的,我們該怎麼辦?”
“通知那,我要離裳和楚煙的資料”出芸冷淡出聲。
“是。”
柳嫣趁着無人總算擺脫了小尾巴--綠萍,來到雅閣看着周圍的一切,“南烈,爲何你要留下這個啞謎。”
“咦!我剛剛走了幾步”柳嫣轉頭看着她的步伐,馬上倒回去再走一次,“七,這是火掌。”
一二三四五六七,柳嫣繼續邁開步伐,“這次是菊花,捱得近便是水仙。一二三四五六七,這次是月季,這南烈也太愛花了。”
估摸着時辰,趁着四下無人趕緊回到漓雨軒,剛回到思雨閣,如冰走了過來,“主子,你真的打算救景言。”
‘啪’一個耳光打在如冰臉上,“你好大的膽子。”
如冰捂着臉,擦掉嘴角的血跡,“如冰也是爲主子着想,不僅這孩子留不得連景言都該死。”
柳嫣淡淡的掃了一眼如冰,“所以你便對景言動手。”
能在白草等人眼皮子底下動手又不被人察覺,更奇怪的是景言所中的毒還是曼陀羅花,能做到這幾點的也就只有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如冰了。
“如冰也是爲主子着想”如冰淡淡出聲。
柳嫣問道,“你還瞞着我做了什麼?”
“讓我想想”如冰隨意坐在椅子上,“我該從哪兒向主子坦白呢?”
“不如就從你暗示景言住在我這漓雨軒開始”柳嫣淡淡的說道:“或者你還應該把暗中調查的那具女屍說起。”
如冰一愣,靜靜待在原地。
柳嫣嘴角溢出一絲苦笑,當真不是她親自培養的人,果然信不得。
如冰身體一怔,柳嫣繼續道:“我的身份你最清楚不過了,你覺得我會把一個對我無用的人留在身邊嗎。”
“小姐”如冰出聲。
“小姐?好陌生的稱呼”柳嫣說。
如冰急忙下跪請罪,“如冰知錯還望主子饒瞭如冰這一次,如冰求你了”,說完拼命的磕頭。
“先起來”柳嫣扶起如冰,轉過身去,“不過,你可別忘了就算你是之前的主子也不敢這樣跟我說話,還有這次我先饒了你,下次我不會輕易饒了你,你好自爲之。”
“是。”
“如冰,你只是如冰你不是她”良久,空氣中才飄來柳嫣的嘆息聲。
如冰聽着這話不由的捏緊雙手,眼中的懼意越發濃厚,她怎麼忘了主上的吩咐,不能得罪她,否則連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如冰急忙追上柳嫣,“主子。”
“你現在想說了但我不想聽…”柳嫣直接忽視如冰。
如冰一愣,現在不能讓柳嫣走,一旦她覺着自己沒有用,那自己就死定了,想到這兒,她急忙上去擋在柳嫣身前,“主子…這次的事如冰敢用項上人頭擔保不是我做的。”
如冰眼中閃過一絲狠意,要不是那個白草和雨昕天天圍在景言身邊讓自己沒有半點可趁之機。
柳嫣瞧着如冰,這個如冰如今的膽子越發大了,連自己的話都不敢聽。
如冰斂眉掩住眼中的懼意,“那具屍首如冰也覺着奇怪,想來想去也不明白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把人丟在聽竹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