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俏歌廣告公司的總經理打電話給了巫婆，又讓我和陳珊珊去了俏歌跟他們談續簽合同的事情。
我和陳珊珊再次回去，這次不同了，俏歌的總經理親自接見我們。笑眯眯說道：“兩位剛纔大駕光臨，我恰好俗事纏身。失敬失敬。”
我說道：“總經理，我是我們歐富的副總。廣告的事情，都是由我負責。”沒有名片，有點掉鏈子。
“噢……看不出來啊！年紀輕輕，大有作爲！後生可畏啊！哈哈哈，我這裡正好有從蘇杭帶回來的龍井新茶，請兩位品嚐品嚐。”
“總經理，不用太客氣了，大家時間寶貴，我就有話直說了，是這樣。我們覺得你們公司的廣告費有點高，而我們這邊，已經跟另外一家廣告公司談妥了……所以……”
俏歌總經理愕然了一下，說：“這個，我上個星期給你們佟總打過電話，她說抽時間跟我談。爲什麼突然地就跟別的廣告公司談妥了？”
我端過對方遞過來的一杯茶，試了試溫度，還好，不是很燙，裝作手一抖：“哎喲！”整整一杯茶都潑到了陳珊珊的衣服上。
慌慌忙忙的幫陳珊珊擦拭，我問總經理道：“請問洗手間在哪兒？”
總經理往左邊一指，我扶着陳珊珊出了總經理辦公室。
陳珊珊說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傻丫頭，我裝的！”我說道。
“爲什麼？”姍姍問道。
“噓，到了洗手間那邊跟你說。”
陳珊珊進了洗手間，姍姍的衣服上留下了茶水的痕跡，不知道能不能洗的掉了……
陳珊珊輕聲問我道：“你到底幹嘛？”
我笑了笑，說：“我們兩個都出來了。那我們留在茶几上的假合同，俏歌總經理一定會拿過去看。然後就會查合同上的廣告公司的來頭，漸漸地，他就上當了！你等着瞧吧。”
回到總經理辦公室，總經理臉上堆笑道：“沒事吧？幸好茶已經溫了，不然可就麻煩大了。”
我笑道：“是啊，不幸中的萬幸。”其實他哪知道，我就是等熱茶溫了才潑的。
俏歌總經理用食指輕輕敲着自己的額頭說道：“關於不和我們俏歌續簽合同的問題，孟副總能否跟我談談？”
我說：“貴公司的資源和設計水平那是別家公司都無可比擬的，就是廣告費有點高。我們兩走了那麼多家廣告公司，最高的報價也不到六百萬。而貴公司的六百六十萬，很明顯，超出了市場平均水平太多了。”
俏歌總經理搶話說：“兩位，一分錢一分貨啊，不是我們吹，我們公司在各大繁華地點的廣告資源，是全天水最多最廣的。當年你們王總把歐富的廣告交給了其他一家廣告公司去做，而那家廣告公司隨後就將該業務委託第三方了。後來由於與第三方因相關款項以及該項目未經工商部門覈准登記而遭處罰等原因，在發佈廣告不到3個月，就被拆除了。雖然你們歐富後來因此拒付剩餘的款項，但是浪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甚至給自己造成了不良影響。之
後，你們的佟總找到了我們，讓我們俏歌做歐富在天水的戶外廣告宣傳。這些年來，我們做的廣告爲你們公司提高了多少營業額，相信你們的佟總心知肚明。可是佟總才把這個權利交由你們兩個後生手中，你們就想耍小聰明瞭？貿然找些名不轉經傳的小公司，你們這不是在造福歐富，是在毀歐富，你們知道麼。”
這個時候，我基本可以斷定這傢伙已經偷看了我放在茶几上的假合同，然後用最快的時間動用一切可能的關係費盡查了我和松原廣告公司的底。
我笑道：“我在松原市歐富分公司短短几個月，把他們那邊的營業額提高了將近一倍！這是爲什麼呢？因爲我把我們松原地區的廣告都交給了那邊的一家廣告公司。廣告費投入少了，廣告做得更有效了，銷售自然就上來了，而且那家廣告公司的業務也拓展到了天水，我自然就想繼續和他們合作了啊。”
俏歌總經理呵呵道：“我知道，做你們松原地區廣告的那家公司。”
我假裝詫異：“你怎麼知道？”這傢伙，在假裝什麼都知道，可悲。
“怎麼知道就不必告訴你了吧？但是，孟副總，你會相信一家連工商都沒有底的廣告公司？”
我說道：“他們在工商沒登記麼？但是他們在松原市那兒，把我們的廣告做得多好。不只是好而已，價格也低。”
俏歌總經理捂着嘴痛苦地堅決道：“說吧！你們想砍下多少？”
魚兒上鉤了！可以談價了，不過，現在得意忘形就太早了。
我尷尬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們已經跟他們簽約了。是……”然後看了看姍姍，“是前天，對！前天簽約了。”
他偷看了我放在茶几的合同，知道我們沒和那個虛構的松原廣告簽約。我這樣猶猶豫豫的實則就是在騙他，讓他以爲我鐵了心要跟松原的廣告公司簽約。
我站起來，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們今天過來。就是爲了跟你們俏歌說一聲抱歉。謝謝你們這段時間來對我們的鼎力支持，希望我們能有下次合作……”
俏歌總經理急了，站起來擺手：“孟副總，先坐下先坐下。咱好好談……”
他去把門關上，悄悄對我和陳珊珊說道：“能不能說說，他們給了你們多少？”
我假裝不明白他說什麼：“我們給他們多少廣告費，這點好像是商業機密吧？呵呵恕不奉告。”
“不是……我指的就是他們，給你們兩位多少返點？”
我假裝糊塗的問道：“啊？你說什麼？你是說我們兩把廣告給他們做，他們給我們兩多少錢是吧？”
俏歌的老總笑道：“對！聰明！”
我咳嗽兩聲，小聲說：“他們的確給了我們一點……”
“給多少？”俏歌總經理追問。
我說：“這個……你是在套我們的話吧，我還沒那麼笨，萬一說了，你捅到我們佟總那兒。我們兩還不得被直接開除掉啊？”
俏歌老總說道：“我就算捅到你們佟總那裡，但是口說無憑，你如果真的
收了回扣，松原那面的公司肯定也會守口如瓶。相信你們兩也早留了幾手，又有誰能查得到呢？”
我嘿嘿笑道：“姜果然是老的辣，晚輩敬佩敬佩！”
俏歌老總哈哈笑道：“我也不和兩位多說廢話，如果簽約成功，我給你們兩人一人十萬！怎麼樣？”
我假裝驚歎道：“真的！”
“那是！”俏歌老總眯縫眼睛說道，那神態就像吃定我們了。
陳珊珊已經上路了，配合我的表演說道：“可是……松原那面給我們公司廣告報價是比你們低很多的，我們也報給了我們的佟總。你們俏歌的報價比松原的報價高出了差不多一百萬，這點，我們很難做啊。”
俏歌似乎早有準備：“那家公司連工商許可都沒有，不上稅。價格自然低，但是不受監督，資金安全得不到保證的，如果你們撥付了首付款後，他們捐款走人，都不知道找誰去。放心，我不會讓兩位難做，我們這邊，也會相應的把報價調下來一些。這樣，六百四十萬，怎麼樣，降了二十萬。我還要給你們一人十萬，這樣就相當於一共下降了四十萬啊，要知道，我這邊賺的本來也不多。”
我冷笑道：“你這叫誠意？我看還是算了吧。”
“別啊，這不是還可以再談嘛，你看這樣吧，我和孟副總一見如故，就當見面禮了，我再降十萬！六百三十萬，說真的，再也降不了了！再降我們就真的沒有賺頭了，老弟！”
我起身告辭：“你菜市場降價吶？”
俏歌老總急忙跟我後面喊：“六百二十萬！還不行嗎！六百二十萬！真的不能再降了啊……”
之前半年期總報價是六百六十萬，現在是六百二十萬，加上他承諾給我和陳珊珊一人十萬。足足省下了六十萬！目的達到。天吶，巫婆以前火氣上頭了吧，竟然不眨眼的就多甩了那麼多錢給俏歌。
拿了一人十萬塊錢的回扣，和哭喪着臉的俏歌總經理簽了合同。廣告費總價爲六百二十萬元。付款方式在合同簽訂後即付資金總額的百分之十，在廣告發布後經驗收合格，撥付合同總金額的百分之二十，聲譽的百分之七十等到合同執行完畢後十五天內全額撥付。
我打電話跟巫婆說了這事，巫婆說道：“之前王犇和那家廣告公司的事情，耽誤了歐富進入天水市場的商機，爲了儘快挽回損失，就找了俏歌，二話不說就跟俏歌簽了。報價少了四十萬是吧？省下的那四十萬加放到天水市公交車車體廣告中，可以增加一個線路。”
我點頭稱是。
巫婆說：“俏歌給的二十萬回扣，你都給陳珊珊吧。上次她替你還錢給了我……可能她也是跟別人借的。”
我把錢給了陳珊珊，陳珊珊笑道：“我不要，我自己欠的錢，幹嘛讓你們這麼操心？”
我說道：“我和你，還分你我？你們我們？你不要的話！我跟你急。”
“豆漿，真不用。”
“你給我拿好了！”我裝作生氣道。
陳珊珊拗不過我，只好道了聲：“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