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牙山書院3

答案就是,他們長得一模一樣。

知府衙門後院廂房內:海大人和納蘭凝輝在房中商量事情。

“賢侄,你的傷卻是沒事嗎?”海大人擔心的問着納蘭凝輝。

海大人爲官多年,所見的怪事數不勝數,但這種怪事他卻打破腦袋都想不到。

一個人中了毒他的身體竟然會自動解毒,讓他怎麼都想不明白。

“大人!”納蘭凝輝笑了笑道:“小侄真的無事,老費大人費心了。”

“唉!”海大人看着納蘭凝輝這非常旺盛的精神不斷苦笑道:“本官爲官二十多年,從未遇見過這事,想來賢侄福緣深厚,得上天眷顧,纔會平安無事,本官卻是擔心多了。”

納蘭凝輝想了想還是不安的道:“大人,那阿合的事?”

海大人押了一口手中的茶,道:“阿合卻是是被馮雲海所救,本官雖然不能徹底確認他們二人是否有關係,但他們長相一樣,馮雲海又是有意劫走阿合,他們之間必有一些關係,只是本官此時不能判他無罪,這一點還請賢侄原諒……”

納蘭凝輝笑了笑,道:“海大人這是哪裡話,大人秉公辦理,不爭不阿,小侄也是佩服。只是那善若……”

海大人微笑道:“此時與善若姑娘無關,自然是要放她的……”

納蘭凝輝點點頭抱拳道:“多謝海大人了……”

海大人點點頭問道:“那賢侄,你接下來是回京城嗎?”

只見納蘭凝輝緩緩起身來到牀邊望向東部,口中喃喃答道:“湖北……”

湖北武當山下:納蘭凝輝負手站在武當山下,身後則跟着被無罪釋放的善若。

善若自從阿合走了以後憔悴了很多,以前的善若便不愛說話,現在她更是沉默寡言了。

納蘭凝輝回頭望了望這位身心收到極大傷害的女子,黯然的搖了搖頭,隨後大步向武當山前邁步。

“來者請止步,一個聲音赫然響起。”一個小道士出現在武當山山門口,開口阻止了納蘭凝輝的腳步。

“這位道長……”納蘭凝輝見有道士阻擋了自己的去路,便上前行禮道:“道長,在下納蘭凝輝,十日之前曾託成都知府海大人寫過一封信交與青溪道長,還望道長通報。”

“這……”小道士遲疑了一下,這件事師門長老們並未對自己說,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不好拿定主意……

此時納蘭凝輝看見小道士遲遲不肯爲自己通報有些意外,不過想了一下,些許有些兒事吧。

正當時間過去了很久,納蘭凝輝正準備向他分說,一個聲音響起。

“守源,納蘭公子是本門的貴客,讓他進來吧……”

小道士聽見聲音後,恭敬地答道:“是,師叔。”

隨後向納蘭凝輝唱了一諾,打了一稽首道:“公子請跟小道前來,請恕小道方纔怠慢了。”

納蘭凝輝笑道:“道長何罪之有,卻是在下魯莽了,道長敬愛師門,盡忠職守,確實讓小道無比佩服。”

守源聽見後笑着將納蘭凝輝迎了進去,善若則默默跟在他後面。

武當山與少室山不同。

少室山上則是少林寺一間寺廟,雖有僧侶數百,但確實寺廟大的無窮。

而武當山不同,通過山門。映入納蘭凝輝眼簾的則是窮山峻林。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只見隱隱望去,每座山峰的山腳、山腰、山頂上皆有道觀。

道,萬法之宗;道,順其天地自然;道,衍生萬物;道,無窮無盡。

道法自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真個武當山,與自然宇宙天人合一則是,武當道教的思想。

每一座山峰都有道觀,每一座道觀都沉靜在這山林之中。

只見納蘭凝輝不斷的跟着守源向前走去,一路上,每一處樹下,每一處溪流,每一間茅屋,每一絲陽光下,都有道士在打坐。

和在少林看到的不同,少林僧人是在禪房中。驅除一切雜念,拋開七情六慾,最後達到大寂滅的境界。

而武當弟子打坐,必須合爲道,與自然合而爲一,從自然中,瞭解道,解釋道。道是萬物自然的法則,道是天理循環的機緣。道家打坐不僅不能忘卻雜念,還必須生出雜念,使自己參與森林中,小溪中,參與道的一切。這便是道家與佛家最大的不同之處。

看着這秀美的山間,還有層出不窮的山峰,納蘭凝輝不禁問道:“請問道長,青溪道長身在何處。”

守源笑了笑道:“掌門現在正在,武當山最高峰——天柱峰頂上的金殿之內,納蘭公子隨小道上去便知。”

將近爬了一個多時辰,三人才爬到了天柱峰峰頂。

納蘭凝輝此時心中唾棄這萬惡的社會,回想到2012年的武當山上去一下坐個纜車最多不過數分鐘的事,還好自己此刻內力雄厚經得起折騰。而身後的善若則沒有這麼幸運了,此時的善若臉已經非常的紅了,大氣還一直喘,顯然是累的快趴下了。

倒是這個叫守源的道士,泰然自若的,明顯是這條路走過無數遍了。

而這個叫守源的道士看着納蘭凝輝也不禁一愣。自己從小就這條路,路漸漸走多了,當初自己走這條路的時候也是累的快趴下了,還是幾位師兄攙扶着自己纔到了這個金殿。

但看這個男子,只是第一次來天柱峰,天柱峰一千多米的山峰,他竟然閒庭信步似得輕鬆,自己覺得無比驚訝。

只見三人還在門口休息的時候,大殿裡已經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福生無量天尊!貴客來了,還不進來,外人豈不說我武當怠慢貴客嗎?”

聽見這個聲音,守源一個激靈,向金殿處打了一稽首,恭敬的道:“掌門!”

裡面的聲音也略有讚許聲道:“守源,帶納蘭公子進來吧!”

守源道:“是,掌門!”隨後向納蘭凝輝打了一稽首道:“納蘭公子,請隨小道,進來吧。”

隨後納蘭凝輝便緩緩地跟着守源進入大殿。

只見進入金殿,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真武大帝的法相,只見大帝法相莊嚴,手上蛇龜二種靈物,隨大帝伏魔四方。

只見大帝下方做了一個道人,正在蒲團上面打坐。

納蘭凝輝走上前去,單手豎起,向道人打了一稽首,恭謹道:“無量天尊,青溪道長好是悠閒,讓小子不勝羨慕。”

這道人才二十五六模樣,卻已是名震武林,他便是武當這代掌門——青溪道長。

青溪道長聽見納蘭凝輝的話以後,緩緩地睜開眼睛,笑道:“世上皆是道法歸,貧道我寄情于山水是道,你投身與公門是道,萬物皆成道,這便是法,這便是規律。”

納蘭凝輝此時突然也向青溪道長問出了與釋覺大師一樣的問題:“敢問道長,如果我不是這裡的人,卻因特定的原因不得已留在這裡,我如何回去?”

聽到這話,身後的善若差異的望着他,不知道他爲何會說出這句話。

青溪道長聽罷,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望着地上的八卦圖出神,隨後便略有所悟的微笑起來,給出了納蘭凝輝一個答案:“既來之,則安之。”

這竟然是和釋覺大師一樣的回答。

青溪道長接着說道:“道,循環而至,無事不成道,你既然來,自有你要來的道理,你不得以而來,要想回去,就要完成你的道,你的到來,就是道給你的使命。所以既來之,則安之。服從命運的安排,你會少去多許煩惱,最後笑看一生。”

納蘭凝輝的眼神漸漸迷茫起來。

我能看見我的一生嗎?

青溪道長看見納蘭凝輝若有所悟的樣子,便道:“納蘭公子,今日天色已晚,先隨守源去山腰的道觀休息吧!”隨後青溪道長便會意守源。

最後守源帶着失魂若破的納蘭凝輝出去了……

清晨,各個山峰開始了早課。

每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都在敲響着鐘聲。

每一座山峰上的道觀,都有道士在山林,在溪邊開始了他們的修煉,開始了他們的道。

天柱峰頂,金殿前廣場。

納蘭凝輝看着山下的雲海,愣愣的發神。

“你在想什麼!”一個聲音在雲海上響起。

“我在想家!”納蘭凝輝淡淡的說道。

“你可曾想明白?”那人說道。

“是的,我想明白了,這便是我的道,我的使命,我必須完成他。”納蘭凝輝回頭看向那人。這人赫然就是名震武林的武當掌門青溪道長。

只見青溪道長讚許的點了點頭道:“大善!我們開始吧!”

納蘭凝輝點了點頭。

隨後二人來到金殿前的廣場處。

兩人坐定廣場上巨大八卦上。

兩人分座陰陽兩級出。

只見兩人將眼睛閉上。

坐在陰極的青溪道人道:“福生無量天尊!納蘭公子,你現在隨我號令運行真氣。”

納蘭凝輝點了點頭。

“道,萬物之主,萬物之法;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此時納蘭凝輝隨即就瞭解了這意思。

天地之所以會長久,正因爲他自己無生,所以能長生。因爲死纔有生。故有賢能的人都是身先士卒,因爲自己的無私便能成就自己的私心。

聽到這裡,納蘭凝輝便漸漸的忘卻了那想回到現代的渴望,打算留在這裡,完成自己的道。所以稱爲: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

此時這個本不屬於他的身體才慢慢真正開始認可他,體內的真氣能隨着他的呼吸進行調節,流轉,此時納蘭凝輝覺得體內一陣痛快。真氣轉換再無一絲停滯。

“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這句話納蘭凝輝更是聽的明白,以前就聽過上善若水這句至理名言。

因爲水無爲,它有功與萬物卻不爭,它身在人們厭惡的地方,水是最靠近大道的存在。做人就要像水一樣,謙虛,無爲無爭。

明白此言的道理,納蘭凝輝的真氣更是如流水般的迴轉,謙卑,無一絲殺氣。

“最後,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所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猶川穀之於江海。”這句話則是說道是沒有名字的,卻能讓天下誠服,帝王如果能守之,則天下太平。

此言一出,納蘭凝輝體內的真氣便在納蘭凝輝有意識的調節下,慢慢形成了一個規律開始迴轉,循環。此便是道的威力力量,此後納蘭凝輝體內彷彿就是一個道,真氣守着道的規律慢慢的輪迴。

此時納蘭凝輝的臉上露出溫馴的笑容。

青溪道長看着納蘭凝輝的微笑,不斷點頭讚許。

六月上旬。

天柱峰金殿上,納蘭凝輝和守源正在下棋。

而青溪道長則坐在主位喝着茶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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