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牙山書院1

“不用了。”納蘭凝輝揮手打斷了老闆接下來的動作道:“此劍重力無比,開鋒無疑是塗炭生靈,這樣便好。”

老闆讚賞的看了看納蘭凝輝道:“公子真是宅心仁厚,難得難得。”

“對了。”納蘭凝輝突然想起什麼道:“有一件事想請教老丈,有沒有在成都城內看見陌生的一男一女家丁打扮,看上去生疏的那種。”

老闆思索了一下道:“這我並無所見,只是聽聞最近成都知府捉住了兩個白蓮教的餘孽,其餘的我就不清楚了。”

納蘭凝輝獨自走在大街上,引來無數人的目光。

這目光並不是看納蘭凝輝相貌英俊,或舉止非凡。

他們的目光統一落在納蘭凝輝的右手上。只見納蘭凝輝的右手轟然握着一把兩米長的巨劍,灰褐色的劍鞘倒映着光芒。羨慕,嫉妒,譏笑,種種目光飛至而來,納蘭凝輝一一無視他們。

是誰?手握七尺長劍!

是誰?御萬敵與國門!

是誰?嚐盡了鮮血,以劍指天!

此刻的納蘭凝輝已經找不到阿合和善若二人。只得去找父親的好友成都知府海源,這海源本是翰林院一普通六品翰林,後納蘭忠隆看上了他的才華,上奏保舉,使海源補了這成都知府的空缺,最後坐了四品大員。如果是自己前去找他,他應該看着自己父親面子上來幫自己吧。

下一刻,是誰將出現在自己面前。

是後悔?還是無奈。

下一刻,納蘭凝輝出現在了成都知府衙門面前。只見衙門前推擠了無數的百姓。納蘭凝輝的眉頭不禁一皺,突然想到什麼。對了,今日是成都知府審查抓到的兩個白蓮教的餘孽吧。而納蘭凝輝對白蓮教並無什麼好感。這倒不是說,他不喜歡漢人。因爲它既是身爲滿人的納蘭凝輝,也是身爲漢人的秦雲。只是他不喜歡白蓮教,是因爲他認爲白蓮教純屬邪教組織,所作所爲並不是爲了百姓,而是利用百姓來反抗朝廷,使自己得到榮華富貴。

“聽說,抓到了這個人是白蓮教赫赫有名的馮雲海,他旁邊的大概是他的妻子罷!”一個老百姓對一名老者說。

此時納蘭凝輝的也撓有興致的擠上去看。

只見大堂之上,兩排衙役站立,上首坐着一名身穿官府的威嚴男子,正式成都城的知府大人——海源。

只見海源敲定驚堂木道:“下方二人,還不肯招嗎?”

只見下首跪着兩個身穿囚服的人,其中的一女子淡淡說道:“大人,你要我們招什麼呢?”

而另一位囚犯則是一個男子,只見他冷冷的說道:“我說過我們是京城納蘭忠隆府上的下人,是來江南找人的,並不認識你所說的白蓮教餘孽。”

此話一出,門口的納蘭凝輝猶如雷擊,這聲音分明是阿合和善若的。

“碰!”又是一記驚堂木,只見海源冷冷的笑道:“下人,且不說一個府中的兩個下人竟然能從京城隨意走動到江南。還有你——”只見海源伸手指了一下阿合說道:“你說你不認識白蓮邪教,那這是什麼。”

只見海源丟出了一樣事物在地上。只見此事物展開來,乃是一副人物畫像,而這上面的畫的正是阿合的樣子。

只見海源冷冷的說道:“孽障!你還不認罪嗎?左右上刑。”只見海源丟出了一枚令牌,道了一句:“夾!”

此話一出,只見左右衝了出來,手中赫然是一副夾子,有十個空位。正當兩個衙役套上了阿合的手指,正準備一展身手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冒出:“慢,我有話說!”

臺上的海源也不禁惱怒“誰敢打擾公堂。”

只見納蘭凝輝猛地從人羣之中衝了出來……

阿合和善若聽到響聲後也向後望去。

是誰,期盼了多日?

是誰,望川了秋水。

“少爺!”只見善若的聲音都哽咽起來。

而阿合看見納蘭凝輝也非常激動。

“你是何人?”海大人不怒自威。

“大人!”只見納蘭凝輝向海大人行了一禮道:“我正是他們口中的少爺,京城納蘭忠隆的長子,納蘭凝輝。”

“哦!”海大人似乎還是不肯相信,道:“你說你是納蘭公子,你有何憑證?”

只見和在武器店一樣,納蘭凝輝從懷中拿出了一件令牌樣的東西。正是道光御賜的家徽令牌。只見左右衙役將令牌呈上。

海大人看了一會兒,不禁動容,連忙起身道:“真的是納蘭公子了,賢侄,你怎麼會到四川來呢?說起來我和你父親還是故交呢?”

只見納蘭凝輝也回禮道:“凝輝在家中也經常聽見阿瑪念及大人的名字,讚揚大人勤政愛民。”

海大人吩咐左右將令牌還與納蘭凝輝,然後道:“你阿瑪多謙了,說實在的,如果不是你阿瑪的保奏,我也不會有機會爲民請願。”

“大人!”納蘭凝輝看着地上的兩人道:“這二人確實是我府中的家丁,一個是我的貼身丫鬟,一個是我的貼身護衛,這點我能證明。”

海大人略遲疑了一下,隨後道:“賢侄,我是寧願相信你所說的。這女子我可以放了他,爲獨這男子……”

“他怎麼了?”納蘭凝輝沒想到,海大人都答應放了善若,卻唯獨不肯放過這阿合。平日裡聽納蘭忠隆說起這位海大人的爲人也是讚不絕口的。看這位海大人也不太像草芥人命以求升官的人吧。

“唉!”海大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賢侄有所不知,此男子長得跟白蓮教餘孽馮雲海一模一樣。本來賢侄既然作證我可以放了他,但是那馮雲海曾帶領白蓮教衆攻打過我知州府,大部分官兵和成都城的百姓都見過他。放了他……我不僅不能向皇上交代,而且如何能向那些死在白蓮教衆手中的官兵和百姓呢?賢侄!此事茲事體大,本官不能做主,我只能答應你暫將這男子壓入大牢,本官定會仔細審查,如他真與那白蓮教無關,本官自會還他一個公道,賢侄看如何?”

納蘭凝輝望了望阿合。

只見阿合緩緩站了起來道:“少爺,你不必爲我擔心。我阿合做事從來問心無愧,他們要查便查吧。我阿合人是清白的,自不怕他們徹查。”

“好!”納蘭凝輝拍手道,“不愧是我們納蘭家的人,果然是大丈夫。”

納蘭凝輝對海大人行了一禮,道:“還望大人秉公辦理。”

海大人略微點了點頭,道:“我自會的,來人啊,將他壓入大牢。”

左右衙役中出現了兩人上前來,將阿合駕了起來,正準備將他帶走。

一個聲音突然想起:“慢!”衆人向她望去……

衆人向此女子看去,這件此女子赫然就是善若。

“善若。”納蘭凝輝道。

“少爺。”善若向納蘭凝輝行了一禮道:“善若決定了,陪伴在阿合身邊。”

阿合猛然看着她,眼中的驚喜與激動無法掩飾的。

“善若姐!你……”阿合還未說完,善若用纖細的玉手堵住了他的嘴,道:“不用說了。一路上你護我,愛我,對我一心一意。到了如此地步,我又怎能離你而去。”

阿合望着善若,道:“善若姐,你就跟着少爺等着,我既然無罪,海大人也不可能冤枉好人的。”

納蘭凝輝也點點頭道:“我相信,海大人是青天,阿合本來就無罪,定然不會有事……善若我還是看你……”

納蘭凝輝話還未說完,就看見善若不斷搖頭,道:“少爺不必多說了,奴婢心意已決,請少爺成全。”

納蘭凝輝緩緩的閉上眼睛沉思着:是誰?踏過千山萬水來尋你;是誰?一路上保護我?呵護我?

是誰?離開了她深愛的男子,愛上了愛她的男子。

只見過了還一會兒,納蘭凝輝才緩緩睜開眼睛道:“阿合!等你出來以後,我就將善若指配給你,你可願意?”

阿合聽到以後,撲通跪了下來道:“奴才多謝少爺成全!奴才願意!”

納蘭凝輝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對善若道:“那你呢?”

善若紅了紅臉,向納蘭凝輝行了一禮道:“少爺!奴婢也願意!”

納蘭凝輝微微的點了點頭,對海大人道:“海大人,就讓善若和阿合在一起吧。請海大人成全!”

海大人此時也被阿合和善若的真情所打動,道:“此情卻是感人,本官就成全你們,來人啊!將二人打入大牢,來日再審。”

只見兩方衙役將二人架起,兩人未有一絲恐懼。被架走的時候,還是手拉着手,微笑的赴獄。

你害怕嗎?大牢中有蟑螂老鼠蚊子!

我不怕,我不管有什麼?只要有你……我就夠了……

只見阿合和善若被帶了下去後,海大人坐在高堂上,一拍驚堂木,大聲道:“本案證據不足,來日再審,退堂!”

兩方衙役高喊:“威武!”

而門口衙役也將觀看的人羣,轟走……

“賢侄!你初來成都,就在我府上住上幾日吧!”海大人看見人都走了,而案子未審完,納蘭凝輝也不可能就會京城,於是便想留納蘭凝輝住上幾日。

納蘭凝輝嘿嘿一笑,道:“正要麻煩大人幾日。”

獄中,阿合緊握着善若的手,此時的善若臉已經紅了。

只見阿合輕聲的對善若道:“善若姐,你怕嗎?”

此時的善若將頭依靠在阿合肩膀上,幽幽的道:“你都不怕,我又怕什麼?”

阿合聽見以後,將手把善若抱得更緊了,善若也一臉的幸福……

這一刻,我只是你眼中的唯一;這一刻,我們忘記了一切;這一刻,你的手在我手心;這一刻,我唯一記起的就只有你……

十數天的調查取證煩不勝煩,但是如果不仔細的話,如何能證明阿合是無辜的呢?

夜晚,知府衙門內廳花園中,納蘭凝輝一個人睡不着,望着天邊的月亮。

此時的他有觸景生情。

的他們還好嗎?

她還好嗎?

我應該做些什麼才能回去?

難道要我再活一百七十多年才能見到他們?

這樣可能嗎?

“賢侄!”一個身影在納蘭凝輝身邊出現,赫然就是海大人。

海大人微微欠身,算行了一禮。

海大人點點頭道:“賢侄,都子時了,你怎還不去休息?”

納蘭凝輝笑了笑道:“大人不是也還未休息?”

“唉!”海大人坐在了設置在樹下的小椅子上,道:“我是在想你那個案子。”

納蘭凝輝神色一變道:“難道大人查到了什麼?”

海大人搖搖頭苦笑道:“本官查了多日,發現雖然這阿合長相與那個馮雲海一樣,但他們的性格,舉止明顯判若兩人。本官可以確定他並不是馮雲海,但現在卻不能放他。”

納蘭凝輝臉色一驚道:“爲何。”

海大人緩緩站了起了,負手看着他道:“因爲百姓。”

“百姓?”納蘭凝輝此刻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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