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凝輝並無料到唐彩姬會說這一句。
也許吧!
是因爲自己有太多割捨不下吧。
或者說他並不認爲自己屬於大清,所以從未認真考慮,會在這裡發生些什麼。
也許吧,遠方的2012還有一個女子正在默默的等着自己回來。
而自己卻並未知道自己的歸期。
納蘭凝輝突然想到2012年前熱播的電視劇《神話》,突然想到裡面的易小川回到現代竟然是靠着自己兩千多年一天一天的熬過來的,心裡不禁發抖。
對!
自己無論如何要回去,自己並不屬於這裡。
雖然從這唐家大小姐口中試探了幾次,自己也能肯定這位唐彩姬對自己有意,只是……
望着唐彩姬,納蘭凝輝暗自下定了決心道:“你想多了!”
“哦?是嗎?”唐彩姬的話語中透露出淡淡的悲傷。
納蘭凝輝看見唐彩姬,此時也無言以對,兩個人就這樣彼此僵持着。
足足半盞茶的功夫,唐彩姬還是緩緩的轉過了身子,朝門外走去。
忽然,她的身影在門口停下,淡淡的道:“我來,還有一件事告訴你,你是不是有一個家丁一個丫鬟經常跟在你身邊。”
“阿合?善若?”納蘭凝輝驚呼道。
唐彩姬點了點頭道:“我的屬下在成都發現了他們的蹤跡,我估計應該是來找你的。”
納蘭凝輝喃喃的道:“他們不待在京城嗎?來這兒找我幹嘛?難道家中出了事兒?”
唐彩姬的腳步開始朝門外移動。隨後她淡淡的聲音穿了進來:“我還是希望,你走的時候,能過來和我道個別……”隨後身影便消失在門外。
聽到這句話,納蘭凝輝愣在當場,隨後不禁搖頭苦笑。
這幾日陰雨綿綿。
外面還是霧濛濛的一片。
小閣樓,小橋流水,一滴滴的雨珠滴在流淌的小溪上,迴盪起一圈圈波紋,小魚兒正在水中不斷嬉戲。一尊小石橋橫跨在小溪上。
一女子撐着傘正站在小石橋上,淡淡的望着這流淌不息的小溪,暗自悲傷。
誰曾言最高不過離恨天,誰又想最苦不過長牽念。
奈何橋邊,前塵斷,卻爲情仇淡如煙。
此時的唐彩姬突然想起了康熙年間西藏的六世*喇嘛——倉央嘉措的《十誡詩》便情不自禁的吟了出來: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第九最好不相倚,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此時正當唐彩姬哀傷的念着倉央嘉措詞的時候,納蘭凝輝正悄悄站在唐彩姬的身後。
他淡淡的看着這個女孩,彷彿有一種想把她看透的想法。
只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是那麼野蠻,那麼自負。猶如天上天鵝一般高傲。
而現在的她卻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喜鵲,那麼的哀傷,那麼的憂愁。
也許,是她說得對,我們最好不相知,這樣你對我纔不會相思罷。
納蘭性德的木蘭詞說的好: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我寧願從未見過我,我也不想見你如此的悲傷。
彷彿知道了什麼,唐彩姬淡淡的轉過頭來,看見納蘭凝輝正揹着包裹,顯然是準備向自己告別的。
唐彩姬看了看納蘭凝輝身上的包裹,憂傷的道:“你終於還是來了,也終於還是將離去!”
“是的。”納蘭凝輝將頭轉向小溪避開她的目光道:“我已在這裡打擾多日了,我……我還是準備離去,特來向你道別。”
唐彩姬凝望着這個男人,心裡十分委屈,心裡想到這個朝夕相處半個多月的男人就要離去,眼中的淚水已在打轉。“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有!”
唐彩姬看着他,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承諾吧!就給我一個承諾吧,哪怕只是騙騙我也是好的……
“你……”納蘭凝輝看了唐彩姬一眼,聲音略又遲緩,“你請替我謝謝你的七位長老罷,另外……你……”
唐彩姬還在期待着他的承諾,眼淚依然落下,看得納蘭凝輝一陣心痛。
納蘭凝輝不再看她,轉身離去,聲音淡淡傳來……
“你,保重吧!”
唐彩姬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只見淚滴一滴滴的落入小溪中,激起的是水花,還是自己的破碎的心?
而此時的納蘭凝輝已不再回頭,大步朝唐家堡外走去。
對不起,我不能給你承諾,因爲,我不屬於這裡,原諒我吧……
這場雨,下了很久很久……
成都城內依舊那麼繁華……
車水馬龍……
納蘭凝輝走在成都城的路上,街上的繁華與自己無關。路人的議論隨他們而去。
他現在想的還是那個站在溪邊的女子……
蜀魂羞顧影,玉照斜紅冷。
那個女子如此深愛自己,而自己卻如此傷害她……
爲何?
是就是命,自己不屬於這裡,這裡的一切他並不想改變。
鐵匠鋪:“老闆!”納蘭凝輝對老闆說,“你這裡能打造兵器嗎?”
雖然現在的他的內力全恢復了,但並不能隨心所欲的控制,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樣能保護自己的武器。
“你要兵器?你又沒有官府的介紹信或者是武林門派的令牌。”鐵匠鋪老闆看了看納蘭凝輝謹慎道。
要知道,在清朝,私造兵器如同謀反。而允許使用兵器的人,除了官兵,還有一些人是爲官府辦事的需要武器保護自己,官府會出具一份介紹信。而還有一部分人則是江湖中人,滿清入關最難控制的就是這江湖中人。江湖中人*不羈,武功又高強,好行俠仗義,在深得民心。滿清政府想要剷除他們根本是不可能。而這些江湖人士也以練武爲由打造兵器,有些則是真正的習武之用。而另一些則卻是想恢復明朝,驅除滿人,像天地會,白蓮教就是這樣發家的,而後來官府規定,凡是習武之用,購買兵器必須出具門派證明,以證明是隸屬於清政府承認的武林門派,以後出了事,官府的一個要對付的就是這門派。
而納蘭凝輝並沒有官府介紹信,而他卻有納蘭家的令牌。只見他拿出了令牌。
鐵匠鋪老闆接過細細觀詳,只見這枚令牌乃純金打造,令牌的正面刻有納蘭二字,而這字的上面,則是用滿文和蒙古文刻的字,而這字多半也是“納蘭”二字的翻譯,這滿漢蒙三種文字刻的姓氏正能說明這個家族在滿足中的珍貴。
只見老闆翻過一面,上面大大寫了一個御字。老闆接過不少高官的訂單,這個御字他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要說高官他見過不少,但這帶有御牌的大官卻是第一次碰到。而這枚令牌正式道光皇帝爲稱讚納蘭家百年忠心,特意賜下。而納蘭忠隆則在自己兒子出走那一天隨着納蘭家的劍譜一起給他的。
只見老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道:“小人不知大人到來,請大人恕罪。”
納蘭凝輝看着不斷髮抖的老闆道:“不必多禮,起來吧,我只是前來想買件兵器的。”
老闆緩緩站了起來,恭敬的對納蘭凝輝道:“公子既然要看兵器就隨我來吧。
只見二人從鐵匠鋪的樓梯緩緩走到最下層。
只見玲琅滿目的兵器眼花繚亂的抨擊着人的視覺。
有長達一米的弓,還陳列着大有七寸,薄如蟬翼的大砍刀,也有一些獨門暗器,一看就是出自於唐門,也有長三米的紅纓槍。最後納蘭凝輝的眼光落在了一把掛在牆上的巨劍上。
只見此劍長有兩米劍的寬度很大,看上去很重……
“老闆,把那掛在牆上的大劍拿下來看看好嗎?”納蘭凝輝指着那把舉劍……
“哦?”老闆順着納蘭凝輝的手看去,不禁說道:“你要選的,就是那把‘重月’嗎?”
“哦?”納蘭凝輝興奮了起來。“這把劍叫‘重月’嗎?”
只見老闆將這把劍去了下來,只見老闆吃力的將它一點點的挪到了桌子上。
“碰!”只見此劍一放在桌子上,桌子發出了一聲巨響。
而整張桌子上更是淡淡的出現了一絲裂紋,沒想到此間竟然如此之重。
只見老闆滿頭大汗的,慢慢的喝了一口水,纔像納蘭凝輝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這把劍的劍身是用的是烏金製成,加入了一些玄鐵,最後百鍊成鋼,劍重九十七斤。”
“九十七斤?”納蘭凝輝疑惑的道,將手伸去,想要試一下,看看有沒有老闆說的那麼玄乎。
只見納蘭凝輝怕自己單手握不住,便雙手握去。而此時的老闆嘴角已經淡淡的出現了譏笑。彷彿在譏笑這納蘭凝輝的不自量力。
這一刻,納蘭凝輝的雙手已經握在了用羊毛製成的劍柄上。
只見納蘭凝輝深吸了一口氣。
下一刻他的雙手已然提起。
這一刻,你曾想到結局?
這一刻,因爲執着所以嘗試。
“啊!”只見納蘭凝輝大喊一聲,將劍舉起。
果然不出老闆預料,納蘭凝輝一個踉蹌差點到底。
老闆無奈的搖搖頭,道:“公子,我說過這柄劍重九十七斤,我看您還是……”
老闆的話突然不說了,只見老闆驚奇的望着對面這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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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納蘭凝輝不敢相信一般,將手中的劍不斷飛舞,只見劍光層層,巨劍在空中產生的氣流更是打在人身上讓人隱隱作痛。
老闆驚奇的說道:“公子真乃奇人也,內力深不可測,老朽佩服佩服。”
感情人家剛剛並不是因爲劍太重了才差點跌倒。而是因爲沒料到劍太輕而失去重力沒站穩。
納蘭凝輝也不斷苦笑,自己的內力到達了一個罕見的高度,雖然自己不懂得如何控制,但整個內力充斥着整個身體,雖然武功還是沒有練成,但力氣也隨之變得巨大。
但不管怎麼說,這把心儀的劍自己終於可以帶的走,而且這把劍除了自己,就算整個武林也未必有人拿的走。不過如果是2012年的中國舉重隊組團穿越過來,那就另當別論了。
“老闆!”納蘭凝輝道:“這把劍我要了,多少錢。”
老闆遲疑了一會兒,說道:“公子,這把劍本來是價格最少四百兩銀子的,因爲它用的材料都是這世上一等一的。但由於此劍太重了,鮮有人能看得上他,現在這把劍得遇明主,真是公子和此劍的緣分。老朽就收您這把劍的重量,九十七斤,就收公子九十七兩罷。”
納蘭凝輝從身上取出一個布袋交與老闆。“這裡面是一百兩白銀,剩下的三兩就算我答謝老丈吧。”
“多謝公子。”老闆接過這錢,道:“多謝公子,我這就命人幫你開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