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紓搖,散發着溫暖的紅光,整個屋裡氣喘聲伴隨着木牀的搖動的嘶鳴。孫保長正在奮力的拼殺,雖是深秋寒冷時節,綿密的汗水還是浸出皮膚,這王徐氏一邊用兩支細長白嫩的手勾着孫保長的脖子,一邊在他的耳邊喃喃細語,“大人好強……壯啊,撞的奴家快死了 ……”
正在激烈撞擊的時刻,房門被“嘭”的一聲撞開了,激情迸發的關鍵被聲響嚇的戛然而止,孫保長漲紅了脖子,對着來人大吼道:“誰他媽的不長眼,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管家走進光亮的地方,不屑的撇了一眼牀上寸縷未着的女子,慢條斯理的說道:“四公子非要扒了小的的皮,也得等以後不是!”一個庶出的雜碎在家裡的地位連管家都比不上,也敢口出狂言。孫保長一下子看清了來人,憤怒的表情馬上轉變爲客套,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管家的聲音又起,“奉老爺的命,四公子惹是生非,有違祖訓,老爺命令,先打一頓然後送回宅子由老爺親自發聞。”
身後的四五個壯僕手提着麻繩,木棍上前,外面的孫保長的手下不敢上前,只得待在門外看着,孫保長趕緊拱手,“管家爺爺,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
管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幾步閃到一旁,“我可不敢當爺爺這個稱呼,孫家有祖宗排位在宗祠,你可是折煞小的了,動手!”
一個壯僕把一個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破布塞到孫保長嘴裡,其他幾人把人從牀上扯下來,按到在長凳上,本來就是光溜溜的身子,也省得扒衣服了,拳頭粗的木棍劈啪啦就是一頓猛抽,直接打的孫保長哭爹喊娘。家法打完,把衣服往身上一套,幾個壯僕架着上了馬車直奔孫家在城裡的宅子。
孫家的大堂裡,孫慶拂一共有四個兒子,老大和老三是正妻所出,老二是偏房妾室所生,唯獨這個老四,當初酒醉的時候隨手摟了身邊的丫鬟上了炕頭,誰知道彈無虛發,生個兒子,畢竟是名不正言不順,平時在城外的老宅替孫家看管土地管理佃戶,孫慶拂畢竟是有頭有臉的人,對待庶子不能過分嚴苛,給找了保長的職銜,自己還出錢買了點虛職,省得出去叫人笑話。關於這個四子平日的所作所爲,一些不好的閒言碎語,也傳到自己的耳朵裡,但是像欺凌、霸道或是招貓遛狗的事情在大家族都是常事,所以大多數的情況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次不僅事打擾自己的興致,得罪縣城父母官所致,也有平時日積月累的小事現在到了算總賬的時候了。
孫家老四側着身子斜躺在地上,老爺子居中偏左而坐,下首三個兒子挨着坐在位子上喝茶,老大看着父親氣哼哼的模樣,心中無限暢快,放下茶碗說道:“爹,不要太過生氣,小心身子,這個……四弟,年齡還小,不懂得做事,咱們兄弟三個平日裡可以多幫一下嘛!”
老二本來就是妾室所生,這時候不敢冒頭,默默的喝着茶,眼觀鼻,鼻觀心。旁邊的老三聽出大哥的話音,順着說道:“是啊,爹,您是我們家的頂樑柱,您不能氣壞身子,這事是四弟做的不對,”然後對着地上有些緩過勁來的孫老四說道:“四弟,快,快給爹磕頭謝罪,平日裡我這個當三哥的,說什麼,你也不聽,這會知道了,我和大哥也是爲你好……”
孫慶拂平靜一下心情,看着東倒西歪不成規矩的四兒子,“哼”了一聲,“跪好了,平日裡我對你也是疏於管教,沒想你開始無法無天了,這次的事情你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敢瞎編一句,看我不抽死你!”
畢竟是一家人,孫保長還需要這個家的庇護,不敢欺瞞一五一十的細說了一下。老爺子聽完之後,把茶碗摔到桌上,“孽子!瞧你乾的事,沒出息!”
招手把管家叫進來,“明天你去庫房拿一百兩送給縣令,就說這事情出在我孫家地頭,我們平素也是樂善好施的人,會全力辦好後事的,請那個……縣令放心,這一百兩是我們家送給衙門犒賞縣令大人周折勞頓的費用,去吧!”
對旁邊的下人說道:“把這個孽子送到祠堂去,三天不準出來!”
楊旭這邊,順着捕頭姬四寶的的話,楊旭把仵作半夜帶到衙門,“三木之下無勇夫”仵作竹筒裡倒豆子,楊旭連夜去了城外埡口,未見到王三哥的媳婦,由於保留現場的需要,楊旭讓王貴自己的家裡設靈。看棺守夜的王貴說有人看見王徐氏去了孫保長的宅子,楊旭在院子裡找到鋤頭,細看之下背面卻是有一細微的暗紅色,聞一下有血腥的味道!回到王貴的家裡命人打開棺材重新驗屍,屍體開始發僵,屍斑遍佈全身,鐵青的身子,由於身上外傷不多,楊旭專門查看脖子,這時才發現,脖子上有細微的麻刺,麻刺的顏色與人的正常膚色類似,當屍體發青發黑的時候倒是顯得格格不入了,那上吊的繩子還在房樑上,楊旭命人扯下來,這是布的長繩子,不過在其家裡找到了麻繩,麻繩長度根本不夠上吊,所以應該是用麻繩勒死,用布繩子僞裝上吊。接着查看四周,不過此時楊旭能猜到大概。
率人直奔孫保長的宅子到了之後才知曉孫保長被城裡的老爺綁走了,不過那王徐氏還在,直接把王徐氏抓到了縣衙!
要了縣衙大堂,什麼話都沒問,衙役率先上去解王徐氏的褲子,王徐氏當場嚇得大驚失色,楊旭驚詫的嘴巴都合不上,以爲衙役想當場開葷,趕緊喝道:“住手,你們幹什麼?”衙役滿臉的疑惑,“大人,過堂前不先來一道殺威棒嘛!”
楊旭這才恍然大悟,這時候的人沒有人權,甭管男人女人都是脫褲子打,所以古代的女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活,如果是未出閣的姑娘,過堂前甚至先給你破身。
但是畢竟自己不是這個年代的人實在是看不下去,“罷了吧!讓我想想!”
本來已是臉如土色的王徐氏此時像抓到一根生命稻草一般,以爲縣令憐香惜玉,或是看上她。猛地掙脫衙役的束縛,撲向楊旭,雙手勾住楊旭的胳膊,用胸脯使勁的摩擦,“大人,饒命啊,小女子也是命苦啊。”
楊旭趕緊甩掉她的糾纏,趕緊快步走幾步拉開距離。對着衙役喊道:“拉開她,打幾鞭子看她招不招?”
“大人別打,小女子招!”
楊旭怕這女人纏上來,趕緊去案桌後面端坐,“趕緊說!”指着文書,“記錄!”
“小女子冤枉……”接着就是梨花帶雨般的哭泣,看來古人的做法真是有一定道理的。
“來人,鞭笞這個頑婦,看你嘴還硬不硬?”
粗大的麻鞭,呼嘯着霹靂聲落到王徐氏的身上,不過令楊旭佩服的是,這女子竟然一點招供的意思都沒有,咬着牙,臉色煞白的承受着每一次的抽打,十鞭打完,衙役停手,望着縣令。
楊旭一拍驚堂木,“你可願意招了?”
“小女子冤枉啊……”
楊旭令人把鋤頭拿上來,送到王徐氏的面前,“這把鋤頭可是當日你丈夫揮向姓孫的保長,上面還殘留着他的血呢,這你有何話說?”
“我不知道,我冤枉……”
“你們用麻繩勒死你丈夫,然後用布繩子僞裝你丈夫自殺上吊而死,是不是?誰殺的?說……”
這時候兩旁的站班的衙役,一齊用杖子捶敲地面,齊聲吼道:“說、說、說……”
“帶仵作!”
仵作被兩個衙役纏到堂上,楊旭一拍驚堂木,“孫姓保長是怎麼支會你的,當着這頑婦的面重說一邊。”
仵作已經被打的不成樣子了,抖着身子跪在地上,“孫保長讓我說成自殺,等結案了,許我五兩的好處!”
楊旭不屑的撇了撇嘴,“才五兩銀子,你的良心就被賣了,古人說在其位謀其政,你這樣使人冤死,你良心過得去嗎?”接着對着王徐氏說道:“現在你還有何話說,現在說,我許你性命無憂,等我把那姓孫的叫上堂來,你就等着浸豬籠吧!”
等了一會,見其無聲,楊旭怒了,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上夾棍,看這頑婦強硬到幾時?”
“大人,我招,我招……”王徐氏臉色蒼白全然沒有了來時的光彩。
一番自序,文書一一銘記在案,然後按手印畫押,到了三更時分才收場!
楊旭把文書拿在手裡,放在衙門自己實在是不放心,衆護衛幾十人圍着楊旭趕回宅子,至於孫家明天才是大戲的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