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在中午進了城,匆忙趕往自己的家宅子,剛到門前落馬的時候,左側的大門剛巧開門走出來一個姑娘,正是那日叫“菀兒”的姑娘,楊旭一個輕盈的翻身下馬,自以爲帥氣的露出八顆牙齒,笑着問候道:“菀兒姑娘準備去哪裡?”
那姑娘白了他一眼,撅起小嘴厲聲反駁道:“本姑娘去哪裡?還用向你彙報嗎?”這顆小辣椒有些辣嘴啊!
楊旭毫不氣餒依然笑靨翩翩,“幾日不見姑娘,姑娘越發的漂亮了,再過時日,就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這些詞都沒法形容姑娘了,你說以後我還怎麼誇你,真爲難!”
“噗呲”,那姑娘趕緊捂住嘴,但是彎彎的眼眉依然看出歡樂的表情,待到平復後,指着楊旭嬌叱道:“胡說八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還不知道你的呢?總是姑娘來姑娘去的,顯得外道,再說我們倆是鄰居了,總歸該熟略些,是不是?”楊旭笑眯眯的盯着她,“那我們倆重新介紹一遍吧,顯得正式些,小生楊旭敢問姑娘芳名?”後面戲文的念腔都出來了。
那姑娘掩嘴一笑,正要說時,裡面傳來一聲“小姐”的叫喊聲,慌忙的低聲說道:“趙月菀!”便掩門回去了。
“趙月菀!月菀鶯聲,果然恰如其分。”楊旭正想着,大門打開了,蘇凌筱從裡面走出來,輕聲喊到:“六爺,到家了發什麼呆啊?”
楊旭回過神來,笑了笑,“沒什麼?離開幾日想念了。”蘇凌筱以爲楊旭是想念自己,臉色瞬時紅了一片嬌羞的說道:“奴家也想六爺了。”說罷,低着頭就往家裡走。楊旭一呆,發覺蘇凌筱是會錯意了,莫名的搖搖頭,點破就太煞風景了,回頭看了看後面跟着劉三炮正眼觀六路,神色淡然的看着別處風景,儼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情形,楊旭把手裡的繮繩扔給他,自顧自的走進宅子。
進了正廳,林霜把茶水端了上來,楊旭笑着接過來打趣道:“能和你親手泡的茶也是不易啊!”林霜臉上幾分譏笑說道:“在你家吃你的住你的,總歸做點活計啊,不然你不嫌棄我吃白飯。”
“得得,我是說不過你,我一句你十句等着呢!”楊旭喝了口茶,“我能碰巧救了你就是咱倆有緣,這世界那麼大,碰到就是緣分,只要你不想走,我就養着你。”
林霜對他的表態有些懷疑,看看楊旭那洋洋自得的模樣又摸摸自己的臉,嘟囔着說道“是不是等着我給你做小呢!”
楊旭正喝下的一口水,瞬間噴了出來,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楊旭被她的腦洞大開驚呆了,這女人對自己有種超然的自信,要說長相林霜着實不錯,就是一雙小腳看得楊旭心頭髮悸。
這時蘇凌筱端着水盆毛巾走進廳裡,楊旭簡單的洗漱一下,問道:“大明去村裡說,侯家公子過來了?”
蘇凌筱瞪着雙眼,和林霜相視一眼,“可不是嘛,說是認識你,帶着幾個不由分說的闖到正堂來,說要見你。”
楊旭疑惑着看着她倆問道:“沒怎麼樣吧?”林霜接過話茬,“這個人不僅沒禮貌而且還是混不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們倆,我說你不在,他還是坐在這裡扯些有的沒的。”
“沒動手動腳吧?”楊旭把茶碗放到一旁,擔心的問道。侯奎本來就是風月場上的常客,家裡寵着長輩慣着,見到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動路,對於這種人的個性楊旭還是很瞭解的。
蘇凌筱接口說道:“這倒沒有,就是些許的口花花,主要是找您,要你回來去侯家酒樓去找他,說是有急事。”
“行,我先換件衣服,再去見他。”
侯家酒樓依舊華麗氣派,碩大的店招順着風搖擺,楊旭跟着夥計進了店裡,大略的掃了一眼,客人不少啊,好像角落裡還坐着縣令的公子李悅行,這時正和對面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在喝酒聊天,楊旭疑惑的問了一聲夥計,爲什麼縣令的公子坐一樓了,他的專座不是在二樓嘛。夥計答道:“這不是我們家的公子爺來了嗎,公子爺喜歡清靜,所以二樓就我們的那位爺在喝酒,縣令的公子就只能屈就在一樓了。”說罷,指着一張空桌,邀請楊旭坐下。
楊旭笑着說道:“今天是你們家爺找我過來,我先上樓去吧。”說完,留下一臉錯愕的夥計“蹬蹬蹬”上了二樓。
侯奎一眼就看見楊旭,笑着擠着肥胖的臉招手讓他過來坐下,一張圓桌放置着四冷四熱八個盤中間還有一鍋燉甲魚,楊旭心中腹誹,“都胖成這幅德行了,還進補呢。”楊旭規規矩矩的坐下笑着給侯奎扶禮,說道:“侯爺這麼急的叫我來,有什麼急事嗎?”
侯奎手裡的筷子未停歇,夥計過來也給楊旭加了一副碗筷,“你也來吃點。”楊旭笑着擺擺手,“謝侯爺賞,我不餓。”
侯奎也是客氣而已,轉頭說道:“我大爺爺最近身體着病,大夫都束手無策了,你不是位神醫嗎?想找你給我大爺爺看看。”然後,揮手讓服侍的隨從下去,小聲的說道:“我大爺爺使我們侯家的頂樑柱,你若是能治好我大爺爺,要什麼就有什麼?”
“不知令兄大爺爺名諱?”楊旭看着侯奎,“姓侯,諱蔭昌,我爺爺是他的弟弟,在我們家族裡是這個。”說着,豎起大拇指,“最近身體越來越差,把家裡的主事權都給了我叔叔,我那個便宜叔叔對我可是一百個看不上眼啊,這不把我支棱到平陽了。”這個便宜叔叔楊旭估計不錯就是侯從傑,是新一代的掌門人,不過由於侯從傑是侯蔭昌過繼的孩子所以一直不受家裡人的待見,奈何人家有本事把一件又一件生死存亡的大事都擺平,威信自然樹立起來了,至於這個侯奎只要是正常的管事人估計都看不上他,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算賬做生意卻是樣樣稀鬆,侯蔭昌看在是自己弟弟死的早,剛生下孩子就撒手人寰,而自己的侄子也隨父命,有個這個侄孫之後也病重而去,所以侯奎小時候家裡人怕這孩子也難以養活到成年所以萬千寵溺,長大後成了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侯蔭昌在世侯從傑還可以忌憚些,一旦過世那侯奎就是侯從傑砧板上的肉了。
“侯爺可知是什麼病?”侯奎搖着自己的胖腦袋,“這都是不知道,就聽大夫說有什麼內疽的症狀。”
楊旭是知道內疽的成因,或是體內有寄生蟲,最麻煩的就是腹內器官有病毒性病變,可可是大羅神仙都難救了,但是很多話不能對侯奎明說,自己還得依靠他呢,只能大把大攬。“要不明天我隨你去介休看看,大夫講究望聞問切,帶我看過之後,才能確診,雖然可能有些意外但是基本上我有六成把握。”
“六成,可以了,家裡的大夫名醫什麼的,一成都沒有,要是你能治好,我侯奎保你大富大貴!”說着把油乎乎的肉手拍在楊旭的肩膀上。楊旭心理一陣默哀“我可憐的新衣服啊,一天還沒到就被這傢伙糟蹋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侯奎支棱個腦袋想了一下,“夜長夢多,明天一早我們去介休,明天卯時一刻在酒樓匯合一起出發。”
楊旭應了下來,陪着侯奎說了幾句,然後以回家準備東西爲由,溜了出來。
剛到一樓,就看到縣令的公子準備結賬,剛好看到楊旭下樓來。趕緊把銀子收進口袋,大聲的喊道:“楊旭!”楊旭也是沒轍,只得過去向李悅行一抱拳,享裝熱情的說道:“剛看到李公子在這,真是巧啊!”
李悅行指着同桌吃飯的人說道:“這是張兄,”又指着楊旭說道,“這可是我們鄉寧新任的典史。”這位張兄的容貌看起來好像在哪裡見過,楊旭率先抱拳見禮,笑着說道:“張公子有禮了。”不過這位張兄看起來有些心高氣傲的,擺了一下手,似乎不願搭理楊旭。
李悅行一臉的奸笑着說道:“我可是爲楊兄你的事出了大力,怎麼感謝我啊?”感謝你個屁,什麼忙沒幫還盡給我下絆子,但是明面上楊旭還是“呵呵”一笑,“感謝公子援手,這頓飯我請了,以後公子閒暇時刻,我還得多請公子幾次,望公子屈尊紆貴,不吝下顧。”
李悅行笑着揮揮手,“好說好說!”
楊旭和兩個享裝讀書人的模樣的公子哥也沒什麼好說的,寒暄了幾句便告辭後轉身去櫃檯把賬目結了。
哪位張兄低聲對李悅行說道:“你我堂堂的讀書人理這種鄉下懊糟的土巴子幹什麼?平白污了我們的身份。”李悅行煞有介事的笑道:“別看懊糟,關鍵是身上有銀子,你我稍微打發幾句,這種土棍就上趕子巴結,結賬付錢的,何樂而不爲呢!”說罷,兩人相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