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完李會榮,在回去的路上,楊銳問劉伯淵:“你哪裡找來的這些書呆子?”
劉伯淵剛纔見那朝鮮人很不上路,心裡便汗了一把,現在見楊銳問,只好把朝鮮人的事情和盤托出,“開始是在海龍,他帶着幾個人四處晃呀晃的,聚在韓民中間打算辦私塾,後面我們調查發現他們的老巢是在延吉那邊龍井的瑞甸書塾,主持的人叫李堂,去年秋天左右從朝鮮那邊過來的。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他們一邊辦學,一邊找巡防營的買槍,就這麼搭上線了。”
“這個李堂又是什麼人?是新民會的那個什麼安昌浩的化名嗎?”楊銳只想知道這個新民會的頭頭到底是什麼人物,如果是個孫汶那般光說不練的,那就算了,要是個可以幹實事的,那還可以拉一把,革命成功前給日本人搗搗亂,革命成功後給日本加加壓,中日開戰的時候再做做帶路黨,反正用途是全方位的,而自己要提供的只是炸藥,還有一些培訓而已。
“我派人偷偷進去過他的居所查過,這個李堂叫做李相卨,在朝鮮素有名望,之前是議政院的參贊,官居從二品,乙巳條約之後自殺未遂,後面辭了官,拉着一幫人在龍井那邊辦學耕田,估計是想積蓄力量,籌劃反日事宜。”軍情局派去搜查的人並不專業,只知道李堂的身份,並不知道這個化名李堂的朝鮮官員其實還是朝鮮高宗派往海牙國際會議的正使,而海牙會議又使得日本大發雷霆,以宣戰爲要挾,逼迫高宗退位,同時解散全朝鮮的軍隊,至此朝鮮在實質上已經被日本吞併了。
楊銳聽聞這個高麗棒子居然還是個從二品。又有過自殺的經歷,感覺這個人名望是夠了,就不知道是不是一個梟雄。“既然是這樣,那改日你找人親自和這個叫李相卨人談一談。看他要什麼。如果是炸藥什麼的,那可以按照成本給價……哪套恐怖襲擊的東西可以灌輸過去。讓日本人嚐嚐炸藥的滋味。”
聽聞楊銳交代讓朝鮮人去搞恐怖襲擊,劉伯淵全身忽然一凜,這可不是黑火藥啊,實打實的猛炸藥。幾公斤的炸藥爆炸,那方面幾十米的人都要死光。楊銳見他的模樣道:“怕什麼?我又不打算把朝鮮給並了,最多濟州島弄過來搞搞旅遊,他們的炸藥只能用在日本人頭上。還有啊,我們給了他優惠,他也要給我們些東西……朝鮮的皇宮裡,弄幾個會漢語的太監宮女出來。還是那一套皇宮裡的規矩,聖旨的織造啊、龍袍啊、油墨啊,反正是和皇帝有關的東西都拷貝一套出來。”
劉伯淵是少數幾個知道那張牌的人,雖然楊銳思路轉的極快。但是他還是能跟得上。前明那邊,譜牒、印信是真的,諭旨也算勉強是真的,但是這隻能是見旨不能見人。現在已經用上了這張牌的地方,一是江湖會黨的收編,再就是蠱惑南非那邊的礦工。感恩是不會使人臣服的,唯有恩威並重纔對百姓有用。按照這個思路,南非的礦工一被救出來就以滿奸的身份打了一頓,然後掛上一幅朱元璋的像,磕頭跪拜喊了萬歲,並且割了辮子纔給飯吃,那些有‘骨氣’不跟着朱八八走的,全扔到海里餵魚。當然,餵魚只是一個測試,喊服的就撈上來,還不屈服的,就真的要餵魚了。
一套流程下來所有的礦工服服帖帖,加上農場就種些腰果,放些牛羊,工作輕鬆的很,只是每日的訓練辛苦,但飯菜不但吃的好也吃的飽,便基本沒有什麼怨言了。至於工資,早先在礦井的時候每月二十五先令,合銀八兩不到,但是礦主不但計件,還怕礦工逃跑,只發鐵片,這些鐵片許諾合同到期後換髮工資,看上去公平,但礦工從來都不準外出,伙食極差,住處賣的東西又是外面的幾倍十幾倍,錢花來花去,最後鐵片也剩不到幾塊。現在曠工們都跟着朱八八走,月薪一般是一兩五錢,職位高則給的多些。錢雖不多,但是比鐵片好,而且是得實的,不要再買什麼,更想到日後封侯列相、光宗耀祖,所有人都死心塌地跟朱八八幹了。
不過因爲這都是靠着錢伯琮和謝纘葉遠程操作,只出示過前明的諭旨,時間久了,這些人的勁頭未必能保持,所以在適當的時候,那個叫什麼朱寬潚的小孩子要現現身才行,既要現身,那一套前明皇室的做派就要扮足,前明那一套東西早就沒了,但是朝鮮還有,所以拷貝一套弄上去,那就真的是貨真價實了。
劉伯淵牢記着楊銳的這些交代,只掏出本子具體的內容寫在本子上,他記完又道:“那朝鮮人那邊怎麼解釋?”
“不要做什麼解釋,反正就告訴他們我們要這些東西就好了。還有告訴他們,如果他們走漏了風聲,那以後就別想要什麼槍支炸藥了。你這邊適當的時候可以把復興會的名號亮出去,沒有實力,他們是不會重視我們的。”楊銳交代道。
“是的,先生。”劉伯淵說道。“那義兵那邊和他們這邊該怎麼協調?是讓他們併成一夥,還是各分各的好?”
“義兵都好幾個首領嗎?他們到底是反貪官污吏還是反日本人?”楊銳問。
“大多都是反日本人的,也有些是反貪官污吏的,不過基本都是農民礦工,或是山中的炮手,打戰不怎麼會,但是作戰還是比較悍勇的,目前聯絡了五支,真寶的李夏鉉、小白山的金相泰、英陽的金淳鉉、還有黃州等地的金貞煥,最後一支就是慶北地區的申乭石,他的人數最多,有一千餘人。對他們,我們之前援助過一批日式村田槍械和日軍軍票,所以交情還算不錯。”劉伯淵介紹着義兵的情況,其實這些早前都密保過楊銳的,只是他當時沒什麼心思看而已。
“你就着重介紹那最後一支吧。”楊銳剛說完,隊伍後面一個通訊兵喊過口令之後跑過來報告:“報告,剛纔那個朝鮮人說日本陸軍有人在兩月份來過龍井。他們打聽後是說日本人想派人到延吉這邊保護韓民不被滿清欺辱,這次是先過來調查的,他讓我們小心。”
延吉那邊朝鮮人差不多有近十萬,農墾公司幾年前也算是看中這個地方。移民了近二十萬。就是防着日本人藉機鬧事。楊銳聞言想着歷史上的間島問題,不由得笑了。歷史上日俄的勢力分割點是在長春,現在呢,被自己堵在了昌圖四平之間。按照目前實際的情況看,日俄在遼東這邊的分界線是在昌圖—西豐—海龍廳(含梅河口鎮)—濛江(今靖宇縣)—撫松—長白山天池一線。延吉完完全全歸在了俄國這一邊,日本人探查可以,真要是敢在俄國人頭上搶地盤,怕第二次日俄之戰又要來了。
劉伯淵不明白歷史,不知道日本人要耍什麼陰謀,臉色凝重中卻看見楊銳一臉輕鬆,頓時也平靜了下來。楊銳說道:“去告訴他。謝謝他!另外再告訴他,洋人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或是見到一個比自己還爛的革命者,楊銳的心情不錯。只把一句後世的名言送了過去,只待通訊兵走了,他才道:“剛纔說的那個叫什麼申乭石,你詳細的說一下吧。”
“此人平民出身,不到三十歲,作戰勇猛,外號叫做太白山之虎,在慶北地區活動,我們之前曾經讓他過中朝邊境活動,但是他拒絕了。”這是唯一一隻不在邊境活動的義兵,但看在他兵力較多的份上,有些生意軍情局還是做的。
“哦。這沒什麼,能打的不聽話,聽話不能打,自古都是如此。先讓他吃點虧吧,以後能轉過彎來了,那自然就會聽話了。”楊銳有些微微失望,但是人就是這樣的,也就只有作罷。“對於朝鮮那邊,我沒有指示了,你還是按照固有的節奏來吧。”
楊銳見完朝鮮人回到住所已經是十一點了,他離開的這幾個小時並沒有特別重要的電報過來,唯有在京城的龔寶銓因爲鐵路的事情,照例發了一份電報過來。前段時間盛宣懷獅子大開口,想要關東銀行,虞輝祖報過來之後被楊銳否了,畢竟關東銀行涉及整個復興會的錢款運作,不可能和誰合併,當然對盛宣懷的藉口是關東銀行不屬於天字號,天字號只是裡面的普通股東而已。大概是對關東銀行的具體情況也不甚瞭解,盛宣懷倒是接受了個說法,後面他給的條件是要天字號和通化鐵路的錢款存到通商銀行,這條也被沒有完全答應,只是許諾可以分一部分錢存到通商銀行。當然,事情還沒有結束,幾經商議之下,最後虞輝祖那邊又給了五張十萬兩的銀票,這事情纔算是結束。
盛宣懷這邊點頭,加上早就打點好的東三省總督志銳,已經改名爲東省鐵路公司的通化鐵路,會同吉林那邊的士紳一起將修築鐵路的呈文報了上去。奉天是通化鐵路的老巢,士紳都因爲通化的實業賺了不少銀子,而吉林那邊,以關東銀行爲紐帶,那些早就想辦榨油廠、麪粉廠的士紳,全部被鐵路公司給網羅了,迫不及待的掏了錢,按了指印入夥,便是新來的吉林巡撫的朱家寶也對此事歡迎的很,他甚至希望鐵路公司要是有錢,就修到松原白城,他說的楊銳也想,但是這一是沒錢,二是俄國人一定反對,想修還是要等過幾年。
呈文在五月中旬遞到了東三省總督志銳這邊,鐵路公司之前已經詢問過他的意思了,志銳能在帝黨中脫穎而出,自然有一番見識,加上平日裡受日本人的氣不少,對於此事極爲支持。東北這邊士紳、官府都點頭,那呈文便很快到了郵傳部,得了巨多好處的盛宣懷看了呈文卻不着急,只把呈文壓在郵傳部並不上報,弄得東北這邊諸人的心都是懸的,等他把呈文遞交給內閣的時候,楊銳都已經在敦化待了快一個月了。
中國的任何事情只要一到衙門就沒有什麼好保密的,再說動員吉林士紳入股的影響也不小,日本人早就聽見了,日本駐清公使林權助立馬照會外務部,認爲此條鐵路和南滿鐵路並行,有損於大日本在東北的權益。要力行制止。外務部總理大臣那桐、會辦大臣瞿鴻機並不知道這檔子事情,只好事先把照會接下然後再來看個究竟。林權助在大清其實還是一號人物,戊戌時他便是變法的支持者,康梁出逃日本他出力甚多。在照會完外務部之後。他又私下裡見了正當紅的梁啓超,要他全力阻止這條鐵路被批覆。梁啓超當年可是拜他所賜才逃到日本的,當下就應諾一定不讓這條鐵路通過。
日本人着急的動作,事先知曉此事的美國公使和俄國公使也有反應,東北這塊肉目前被日俄平分。但美國人功夫到家,在安東通化這邊橫插了一道,現在鐵路延長到長春,對於美國是極爲有利的,雖然石油不能買過去,但是棉布是可以通過這條鐵路運到北滿,由此避開了日本人的差別運費和‘緊張’車皮。本着爲本國企業謀福利的美國駐清公使柔克易在日本照會之後就譴責日本人違背門戶開放政策,制定差別性的運費等措施以打壓他國商品。
美日相爭,俄國的公使璞科第則不動聲色,不過在盛宣懷把摺子遞上去的時候。他也照會了外務部一次,具體說了些什麼那就只有那桐和瞿鴻機才知道了。不過以大家對於他的瞭解,這個遠東間諜一定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東西,以至第二天內閣的聲音便沉默了,大家都對這件事情避之如虎,再也不敢再朝堂上說什麼,而之前打定主意勸說光緒帝不要覈准的梁啓超也一時沒有言語,所有人都在驚恐於第二次日俄戰爭,如果再打一次日俄之戰,那勝負分明的情況下,東北會像現在這般兩國都撤軍嗎?這是所有大臣都不敢妄議的事情。
楊銳把日軍增兵一百萬和日軍進入延吉等地偵察的情報一股腦的給了俄國,俄國的強硬派則拿着這些東西向維特這些和平派施壓。駐清公使璞科第出身於財政部,是維特的親信,被人稱作狡猾的國際間諜,他在俄國國內的督促下,不得不把第二次日俄戰爭拿出來恐嚇滿清一番,他的說法是:日本一直在籌劃第二次日俄戰爭,如果滿清不站在俄國這一邊遏制日本的話,那麼戰爭很快就會到來。他話說完就把復興會軍情局提供的照片、文件之類的東西一股腦的扔給了那桐,那桐則把這些東西一股腦的帶到了內閣會議上。光緒拿着這些翻譯成漢文的情報愁眉不展。日本人對結果不甘心全天下人都知道的,看這形勢,現在日本變成了之前的俄國,俄國現在變成之前的日本,作爲想成爲一個直追康乾那樣的皇帝,要是日俄兩國再在東北打一次,那他該怎麼辦?前面那次還可以推到慈禧身上,那這一次該推在誰身上?家真是難當啊!光緒放下那些威風凜凜日本軍隊的照片無力的想到。
內閣會議的次日,梁啓超就去找了一次林權助,試探日本對第二次日俄戰爭的看過,林權助對於梁啓超所問的日本再次進攻俄國大笑,而後表示這完全不可能,不過當梁啓超拿出一份的日軍擴軍表之後,他卻愣住了,不過外交官的功底俱在,他立即斷言這一定是露西亞人在造謠,現在的日本已經沒有辦法進行第二次戰爭,先不說情報是不是真的,即使是真的,那也是爲了提防露西亞人。
林權助言辭切切,要是梁啓超沒有去過日本的話那對他說的一定相信的很,可是在日俄戰後見識了日本民衆狂熱的梁啓超是怎麼也不像信林權助所言是事實,不過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又敘話良久之後纔回去。
御書房內,梁啓超被賜了坐,待旁人走開,光緒便急切對看着他道:“日本人是怎麼說的?”
“回皇上,日本公使稱這件事是俄國人造謠。”梁啓超看着面前的光緒心中嘆氣,只想到幾年前的戊戌變法,這麼一個急切的皇帝,能治得好國嗎。“不過,卑職認爲日本人確有發動第二次戰事的可能,昔日朴茨茅斯條約簽訂,全日本的民衆都反對這一條約,當時暴亂更很多洋人被攻擊,教堂被焚燬,當時所有的日本人都說這一次要俄國人賠款十萬萬不止……”
“哼!”光緒站起身很是生氣。梁啓超說的賠款又讓他想到了甲午之戰,要不是那些奴才不賣力,我大清怎麼能可能會賠兩萬萬兩!“日本蕞爾小國,野蠻的緊。見有便宜可佔那就是要佔到底的。朕不是老佛爺。絕不會再在做中立之舉!”
一聽到這個皇帝又着急上火了,梁啓超立馬給跪了。道:“皇上,要想東北不再戰,適時引入米國人才是萬全之策啊。屆時三國都在東北有利益,才能相處無事。打不起來啊。”
“好!好!那就馬上準了這條鐵路,讓美國人和日本自個兒爭去。”打戰是光緒所不想的,要是再輸了,那可又是一個甲午之戰。
“不行啊。皇上!”梁啓超見光緒這麼草率就決定,又是一陣心糾,忙道:“這事情還是要先問過英國公使才能最後定奪啊。萬一日本抗議,英國會幫着說話。那才能穩妥啊。”
“那要是英國人也不支持修路呢,那怎麼辦?”光緒終於繞過這個彎來了,這日本人雖兇,卻還是要聽英國人的。
“回皇上。那我們就拖着,現在皇上勵精圖治,日本真想打,那也要多多顧慮纔是。”這事情繞了半圈還是繞道英俄那邊去了,梁啓超只覺得之前的路白跑了。
英國公使朱爾典是一個漢學家,之前雖在中國短暫任職,但很快就調到朝鮮去了,隨着日本逐步吞併朝鮮,在去年秋天,朱爾典接替薩道義成爲駐清全權公使。通化鐵路他早在朝鮮的的時候就看在眼裡,在去年剛接任駐清公使這個位置的時候,他現在很有興趣的看着中國佬又把事情鬧了出來,和上次扯着美國人、英國人打壓俄國不同,這一次是扯着美國和俄國打壓日本,真是狡猾的清國佬。
在收到侍從的報告說皇帝的秘書親自登門拜訪的時候,朱爾典一邊前往客廳一邊想着梁啓超的來意,他相信一定是爲了東北的那一段鐵路而來。
“公使先生。”梁啓超知道他懂得漢語,便直接招呼了,不過他沒有用中式的禮儀,而是像西方人那般熱情的握手。
“哦。樑先生。”朱爾典漢語流利,握着梁啓超的手很客氣的道。“請坐,請坐。”
梁啓超微笑的坐下,熟知西禮的他很快就說起了此行的目的:“公使先生,現在日俄兩國在東北都已經撤軍,但我們一直擔心局勢會再次惡化,有消息稱日本人將會準備第二次日俄戰爭,我非常希望能聽聽公使先生對此的看法。”
“對不起,樑先生,我並沒有收到這方面的信息,就我本人而言,遠東的和平是我最大的期望。”朱爾典或許並沒有收到日本人擴軍的情報,或許並不象表示自己對遠東日俄糾紛的態度,說了這麼一句廢話。
梁啓超並不死心,也不像以前那樣喜歡旁敲側擊,而是直接問道:“公使先生,如果日俄兩國再次在東北發生戰爭,那麼貴國將會如何?”
“我國將會對事態表示嚴重關注。”朱爾典滴水不漏的說道,然後再反問道:“樑先生,你這次來就是問這些的嗎?”
“是的。公使先生,有消息稱日本人將發動第二次日俄之戰,我們很擔心上一次的悲劇會再次上演。現在通化鐵路公司正準備修建一條鐵路,我想了解公使先生對此事的看法。”梁啓超索性把來意都說明白了,他想聽聽英國人到底會怎麼說。
“樑先生,對於東北新建的鐵路,我們認爲這將……”朱爾典說到這裡的時候,侍從正好把茶水端上來了,趁着這片刻的延遲,朱爾典想到正在倫敦談判的着英俄協約,他忙把之前要說的話吞了進去。畢竟,以清國官場的泄密程度,自己的表態很快就會傳到俄國人那裡,到時候一旦自己反對的態度傳到俄國,那麼勢必會影響即將簽訂的英俄條約,這個費了近兩年功夫終於要簽訂的條約對於英國來說至關重要。
茶已上,端着茶細品之後,朱爾典慢條斯理的道:“樑先生,對於東北的變化,我們將密切的關注,對於任何破壞這一地區友好穩定的人,我們都予以將譴責。”
“任何破壞這一地區友好穩定的人,我們都將予以譴責。”梁啓超在心裡回味着朱爾典的話,心中頓時大定,這就是英國人的態度,這樣的話可以回去覆命了。
目的達到,梁啓超便告辭了,而朱爾典便把這邊的情況馬上發到了倫敦,他雖然是駐清全權公使,但是權利還是在倫敦而不是北京。倫敦的外交大臣格雷很快就回電:“……遠東的穩定是西亞和談的前提,在適當的時候應該遏制日本人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