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殿鬆之閣的會面一個小時之後就結束了,除了不明白楊銳如何有效對付菲律賓美軍轟炸機外,其他的事情雙方都達成了共識,而基於這種共識,裕仁最終開口承諾將協助推進中日貨幣一體化進程,也就是同意將亞元發行事務提上日程。
當下日本的政治格局中,裕仁的承諾雖然重要但只是一種被動准許,他不可能直接下敕令要求內閣實施貨幣一體化,亞元之事依舊要從日本國會着手,這就要涉及到財閥了,西園寺公望公爵必見不可。
去賓館的路上,楊銳輕鬆的抽菸,而貝壽同卻若有所思。他終究是從總參謀長位置上退了好幾年了,現任總參謀長徐敬熙上將管理下的總參到底制定了什麼對美作戰計劃他一無所知的,此時他才知道楊銳說的方案是當年的‘巳方案’,也就是‘蛇方案’。
就像剛纔所說的,巳方案的關鍵在於能否阻止美軍轟炸機的轟炸,如果不能,快速造船的優勢無法體現,戰敗只是時間問題。因此,他也有和日本人一樣的擔憂,不過和日本人不同的是,他看到了些許希望——臺灣和呂宋半島最北端相距五百公里左右,剛好在巡航火箭的射程範圍內,如果解決導航問題,那麼那種造價不到三千塊的東西可以狂射美軍機場。
“先生,巡航火箭的導航問題五年能解決嗎?”賓館裡,貝壽同將自己憂心的問題問了出來,他覺得導航是巳方案的關鍵。
“不知道!”楊銳的回答出乎他意料。楊銳根本就不打算用巡航火箭解決美軍轟炸機。“也許可以吧,但這種……這種太超前的東西誰也說不準。現在的問題是光與光之間存在耦合,說的通俗些就是一道光和另一道光在打架,一打架就不幹活了。”
聽聞楊銳極爲擬人的說導航問題。貝壽同不由笑了,只是技術上的東西他也不懂,此問題只好作罷。他想起另一個問題:“先生剛纔說美國國債如果超過七百億會破產。那結果會如何?如果他們不打算用戰爭來擺脫新政的話。”
“結果會如何?”楊銳笑道,“結果我已經說了。對我們是好事,對美國絕對是壞事,所以要麼是不開戰的美國因國債超過承受能力使聯邦政府破產,並最終改變國內政治格局、權力結構;要麼是開戰的美國被我們打敗,引起更嚴重的國內政治危機,從而徹底衰落下去。”
“可我們無法登陸美國大陸啊!”貝壽同道,“美國也不必擔心海上封鎖,即便我們能用巡航火箭轟炸他的造船廠。如果導航問題解決的話。”
見貝壽同的理解層次還在軍事層面上,楊銳搖頭道,“你這是典型的軍人思維,所以說軍人不得干政是對的,特別是沒有經歷過完整的貴族教育情況下。
很多國家要打敗很難,但要摧毀卻很容易,有些則相反。關鍵在於他的文化和財政,前者是統治軟件,後者是統治硬件。正因如此,歐美的那些漢學家一律被禮部封禁驅逐。因爲如果他們瞭解我們的文化,就很容易從文化上找到漏洞,便於製造程序衝突。進而摧毀我們的國家甚至是整個民族,所以保持信仰和有針對性的輿論控制是極爲重要的。
文化上存在危險,財政問題也可使一個國家覆滅,前明不是這樣滅亡的嗎?但通常一個國家的覆滅都是兩者相結合的,財政引起政治危機,政治危機引起文化危機,文化危機之後便產生一些敢於挑戰現政權、現次序的憤青,最後發生的革命或政變改寫了原有的政治權力格局,而改寫的結果就是使得整個國家或者民族的文明壽命減短。我們要達到的目的就是這個。”
說服了日本人的楊銳有種難得閒適,說到此他忽然問道:“季眉。你知道日本的統治集團是什麼人?統治文化又是什麼?”
“這……”沒想到楊銳會反問,貝壽同略微沉吟後道:“日本的統治根基應該是天皇以及天皇制下的貴族和財閥。統治文化就是皇權論。”
“那蘇俄的呢?”楊銳嘉許之後再問道。
“是布爾什維克黨員。也就是幹部。統治文化應該是麥克思以及李寧主義。”貝壽同道。
“那美國的呢?”楊銳再問。
“剛纔先生說是資本主,至於統治文化……”貝壽同本想說美國憲法或者自由宣言,但他感覺沒有那麼簡單,只得道:“這個不知道。”
楊銳沒有深究這個問題,再問道:“那我們呢?”
作爲統治集團的核心一員,貝壽同回答這個問題時有些尷尬,他道,“我們,還有士紳……,文化就是禮部所編纂的國粹學,還有先生的文明論。”
貝壽同答得大部分都對,楊銳不再追問,他道:“美國的統治集團可是說是資本主,但實際而言,是早期到達美洲大陸信仰新教的盎格魯—撒克遜家族,她的統治文化也不是美國憲法和自由宣言,而是新教聖經。憲法上所說的平等實質是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財產權不可侵犯是隻是新教倫理的一個部分,這使得資本家的財產得到保障,進而開創了繁榮的工商業,營造了現在的資本主義社會。
從這點上說,美國的統治基礎是虔誠的白人新教教徒,但受無腦文人和衰弱的歐洲文明、特別是法國世俗文明的影響,只對虔誠教徒存在的平等被濫用到任意一個在美國出生的人身上,這種結果是災難性的。另外一個災難就是工商業的發達使得資本不斷自我壯大,這進一步破壞了統治文化,加上美國南北方產業發展差異最終導致了南北內戰,北方的勝利被無腦文人們美化成自由平等、解放黑奴的勝利,真是無腦之極!即便是現在,黑人也沒有得到解放。
你讀過古羅馬史吧,季眉?”楊銳忽然問。
“讀過一些。先生。”貝壽同道,他再一次感覺自己永遠也無法達到先生那種高度。
“讀過就好,”楊銳點頭。他並不把談話當作公事,而只當作師生之間的一種閒聊。“古羅馬從生到滅。是一個完整的文明輪迴,而且因爲歐洲文明直接繼承於古羅馬文明,所以他和美國非常相像。瞭解古羅馬就可以瞭解美國,進而能判斷美國如何滅亡。
美國的歷史雖然只有兩百多年,但不要忘記,他的兒童和少年時期是在歐洲大陸度過的,登陸美洲只能說是成家立業。雖然羅馬和他一樣是公民競選制度,但有別於美國的是。羅馬的統治基礎不是虔誠的新教教徒,而是羅馬軍團的士兵——在羅馬只有戰士纔有公民權,其他人都是奴隸或者平民。
如果一直遵循只有戰士纔有投票權的原則,羅馬不會衰亡,但大規模的戰爭改變了這一點。公元前一百年左右,羅馬人滅亡迦太基及其盟友後,因爲兵源自耕農的大多破產,軍隊出現無兵可徵的情況,於是羅馬進行了兵制改革,由徵兵制變成募兵制。這是影響羅馬歷史的關鍵性轉折點。因爲按照羅馬法律,戰士纔有公民權,以前的戰士全是有產者。按照財產多寡分組編制軍團,現在因爲是募兵,來當兵的都是無產者,這些人取得公民權,對於羅馬憲制來說是一種災難。
當選票的來源結構發生變化時,政治權力格局就會發生變化。就像我們一樣,開國初年選民主要是農民,現在農民不交稅,於是稽疑院裡坐的全是士紳。可以說馬略時代。徵兵制改爲募兵制這一政策,最終促使羅馬從共和過度到了帝制——當兵的無產者手上既然有選票。競選時喊口號收買他們便是,福利、保險、工作、金錢、美女……。只要他們想要,許諾便是,不能上臺拉倒,上了臺就向有產者徵稅,不交稅就是違法。
這是羅馬,美國呢?她類似於羅馬軍制改革這樣影響歷史的重要事件初始於1776年7月4日北美十三個英屬殖民地發表的獨立宣言,上面說:‘他們認爲下面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楊銳說到這裡微笑,“……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賦予他們若干不可剝奪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權、自由權、追求幸福的權利。’說的真是太好聽了!”他揶揄着。
“我想現在對羅斯福加稅無比恐懼的工商業人士肯定對這句話無比痛恨,後悔當初沒有加上‘在上帝面前……’這個限定語,估計當時大家都是虔誠的新教徒,忘記以後的美國公民會有很多不是虔誠的教徒,甚至不少是天主教徒和異教徒。
獨立宣言僅僅是美國式羅馬軍制改革的開始,之後是美國憲法,它以法律的形式規定了只要是美國人就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而後是林肯挑起的南北戰爭。獨立宣言和憲法是把虔誠教徒和非教徒混淆,這一次則是把白人和黑人混淆,雖然事後黑人的處境反而比內戰前更差——身爲南方農場主的奴隸,他們在農場主看來是一筆重要資產,當時一個黑奴價值一千八百美元,可在北方的工廠主看來,他們一文不值,特別是在經濟蕭條時,沒人關心他的死活,所謂的自由僅僅是可以更換更加無情奴隸主的自由,僅此而已……”
楊銳此時的煙抽完了,在他停頓從煙盒中再掏出一支菸時,貝壽同問道:“先生,羅斯福會是誰?蘇拉嗎?”
美國依舊是共和制,而如果美國的馬略時代是獨立戰爭到南北內戰,那麼此時美國正處於馬略時代到安東尼、李必達、屋大維時代之間。按照羅馬史,蘇拉是馬略之後的統治者,蘇拉之後則是克拉蘇、凱撒和龐培,他感覺羅斯福是蘇拉。
“羅斯福怎麼可能是蘇拉?”點上煙的楊銳笑,“蘇拉雖然是羅馬獨裁的第一人,但他獨裁的目的是爲了維護元老院貴族派的利益,打擊民主派。其他不說,就以他廢除向城市遊民配給廉價糧制度這一行爲,就可以看出他絕不是羅斯福。”
“那……”貝壽同想到了什麼,他渾身震了一下,失聲道:“難道是凱撒?!”
“嗯。就是凱撒!”楊銳大笑,似乎爲他猜中而高興。
“先生,這……”貝壽同根本無法將知名殘疾人士羅斯福和凱撒聯繫起來。在他印象中,凱撒大帝是個武士。可羅斯福僅僅是個癱子。
“不要看外表,要看實質。實質就是他在羅馬歷史上所扮演的角色。”楊銳道,“現在美國的失業工人就類似於羅馬當時的遊民階層,他們靠國家發放的免費口糧爲生。凱撒確實不是殘廢,但他和羅斯福都有見風使舵的特點,善於利用民意上臺卻又會在上臺後拋棄部分平民以討好另一派,屬於兩頭討好、兩頭出賣的那種。
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喜歡赤字財政。凱撒據說到那任職都留下一屁股債,好幾次要靠岳父來還。這些錢用來幹什麼?不是發展工商業,而是拿去修公共工程,比如競技場,然後就請有選舉權的無產者來看競技表演。這就相當於……呵呵……”楊銳忍不住笑起來,“就像我們以前農民可以投票的時候,士紳爲了拉選票請他們去看戲一般,還有人請他們去下窯子……哈哈……”
楊銳樂不可支,感覺民主選舉真******滑稽,銀票、戲票、肉票全上。有不少農民正是因爲懷念那個是曾經是‘爺’的年代而發奮圖強,努力達到交稅線成爲選民,另一些已經是選民的則懸樑刺股。把自己最強壯的兒子送去當兵,好博個鄉鎮或者縣稽疑院代表光宗耀祖。
楊銳笑楊銳的,貝壽同則回想着羅馬史,凱撒之後的羅馬再次陷入內戰,之後是安東尼、李必達、屋大維結盟統治羅馬,後來屋大維將另兩者打敗,並因平息企圖分裂羅馬的內亂而被元老院封爲奧古斯都,死後被元老院尊崇爲神。
想到屋大維的生平,貝壽同待楊銳笑完後問道:“先生說的美國政治格局變化是否說的是屋大維執政時的羅馬政治改革?”
“這只是其中之一。整個政局格局變化包括從凱撒到屋大維的所有政治改革。”楊銳點頭。“這其實是對馬略軍制改革後羅馬憲制的修補。之前被稱爲獨裁者的蘇拉當時也想修補這個憲制漏洞,但當時幾經戰爭。不單單是兵源沒了,文明發展積累的毒素也使得有產者普遍厭倦戰爭、追求享樂。所以根本沒辦法修補這個漏洞。
其實總結下來,有兩個因素將使文明加速衰亡,其一是大規模的、長期的、殘酷的戰爭,因爲動員的人太多,那些不是公民的平民甚至是奴隸也應徵入伍。流血和納稅都是爲國家民族盡義務的行爲,而在正常國家,權利又和義務對等,人家流了血交了稅,自然要讓人家有相應的政治權利,但選民基礎的變化就會產生政治危機,最終加速文明衰亡。這裡面英國的歷史很獨特,因爲她主要是海軍,海軍人數少,所以她能保持政治格局穩定;
再看德國,戰前因爲貴族軍官不夠,陸軍數量不足,可一開戰不徵兵不行,貴族和勝利之間還是勝利更重要,所以在戰爭還沒結束前,社會民主黨的影響力就大增。英國雖然戰勝,但她也出動了陸軍,戰爭長期化又增了稅,所以戰後政壇烏煙瘴氣,本來上不了臺的工黨開始執政。另外一個因素就是豐厚的戰利品。這點就不要看別人,看滿人就知道了。
我們和日本正以低價高質的工業品惡化美國的財政狀況,經濟危機之前的神武十七年,美國出口額高達四十七億美元【注152】,進口四十億,順差七億。現在呢?去年出口十九億,進口十八億,順差一億,去年應該是她國際收支最後一年順差了,而且不能忘記了,他的進口關稅平均高達百分之四十,全世界第一。如果她的關稅和我們以及英國處於同一水平,那她的國際收支平衡表就要出現鉅額逆差了。
我們的工業品在搶奪她的市場,我們的農業品、特別是棉花棉布也在搶奪她的市場。她一直這麼高關稅的結果就是美國的工農業徹底失去國際競爭力,到他們想降低關稅的時候也降不了,那時國內的農業集團、工業集團都會想辦法說服議員否決降低關稅,或者降低關稅卻實施鉅額貿易補貼,這兩者都會惡化財政。
財政得不到好轉。工人繼續失業,國內政治局勢就會很惡劣。羅斯福這樣的民粹政治家會越來越多,直到有反對派站出來制止。不出意外的話,制止者一定是共和黨。破產家庭出身卻得到機緣的、有理想的、虔誠的共和黨,但他也無法改變財政狀況,結果只能是修正憲法。
接下來就是民粹政治家和越來越獨裁的共和黨政治家之間的長期鬥爭了,期間南北內戰時沒有獨立的南方會趁機要求獨立,他們本就跟市儈貪婪的北方佬不和,而這時很可能有一個屋大維似的人物、林肯第二制止這次分裂,然後再接下來就是美國的帝制時間了。”
說着想象着的美國,楊銳又想到了後世的美國。如果美國沒有贏得二戰。建立起美元—石油捆綁體系以獲得全世界的美元鑄幣稅,這個剛出生就有毛病的國家將會和南歐那些國家一樣快速衰敗。她之所以能得到支撐而不出羅斯福新政時的憲政危機,是因爲美國人、特別是美國窮人由全世界的奴工供養。而現在,楊銳決議阻止其建立美元—石油體系,同時還將以高科技商品在國際市場擠壓美國貨,惡化他的國際收支平衡,使她提早進入帝國時代。
之後的世界將是一個多元化的世界,大英帝國還是象徵性的霸主,世界各殖民地依舊存在,列強們將以國際聯盟爲依託。壓制民主、福利以及布爾什維克,以延續十九世紀的餘光,相信這樣一個世界的文明將比後世那個世界延續的更久。這樣國際環境下。中華的統治根基將越發牢固,蘇俄最終解體後,整個西伯利亞將和關外聯成一體。得益於惡劣的環境,那裡會是宗教保留區,數百年後若世界文明終如歷史上那些消逝的文明一樣覆滅,關外虔誠的三一教徒將是華夏再起的火種……
——藉着羅馬與美國這個話題所開啓的慣性,楊銳似乎看到了世界文明的盡頭,但他很快讓自己跳出這個思路,這不是他現在想的東西。眼下的最重要的兩件事是備戰和壓制德國開戰,這兩者任何一件沒做好。中國都會被美國捲入加速衰亡的文明路徑。
“季眉……,如果你有空。就陪我周遊世界一圈吧。”楊銳對貝壽同道。
“周遊世界?”楊銳以羅馬爲喻解說美國,這等於是給貝壽同打開一片新天地,讓他能借此分析其他國家,包括中國。他沒想到楊銳還想周遊世界。
“是。我們要讓英法在海軍裁軍條約上爲我們背書,如果英國不肯,再一個辦法就是由國際聯盟組成調查小組對我們和日本的艦船建造實施監督,調查小組由各國人員組成,他們將檢查船塢、太平洋諸島上的碼頭和機場——純屬防禦性質的地下工事不在其內,然後定期發佈公報。我想這足以給羅斯福施壓了。
如果美國人不信,我們還可以邀請美國參議員參觀我們的船塢以及太平洋諸島,看看船塢有沒有造艦,看到島上有沒有大型的可供大型艦隊停泊的碼頭。我相信這些足以給孤立主義者、和平主義者反對羅斯福擴軍的理由了。”楊銳說着楊度曾經提及的一個建議,感覺國際聯盟越來越有用。
“先生,我們的船塢不是有超重型起重機嗎,這難道不會暴露?”貝壽同道。他知道海島的地下工事不需擔心,艦隊不作弊也沒問題,但他擔心船塢。
“那我們就不用超重型起重機,我們用大型液壓油缸。”楊銳解釋道,“分段造船有兩種辦法,一是門式超重型起重機從空中吊,再一種是大型液壓油缸在底下從船塢外往裡推,焊上一段就推一段,焊完了船塢就滿了,然後船就能下水。再說,門式起重機雖然顯眼,可誰去看起重機能吊多重啊,他們要看的是船塢裡有沒有軍艦在建造,工期兩三年的戰艦還有大型航母,他們只要往船塢掃一眼就是了,沒船根本就不要靠近。”
“這個辦法好!”貝壽同笑着點頭。“那羅斯福、還有那些想開戰的人這下找不到藉口了。”
“藉口不借口不重要,關鍵是想不想打。”楊銳道。“出去再一個事情就是德國還要壓着,歐洲開戰美國自然解套。”
“先生要去德國?”貝壽同道。
“是,要去。十多年前就想去了。”楊銳忽然想到了雷奧,聲音有些低沉。“我不管德國現在是德皇說了算,還是戈林說了算,他們要開戰絕對是不許,不然我們將再次出兵。”
“先生,這恐怕……”想到德國的現狀,貝壽同禁不住搖頭。復辟的德皇也好,總理戈林也好,都對上一次戰敗耿耿於懷。
“他們是會不高興,可又怎麼樣呢?”楊銳倨傲道,“再說我們要備戰,估計要採購十數億的機牀設備,對德國經濟也算是一種補益。最後再去的就是蘇俄,和斯大林神交近二十年,也該見一見了,還有那條運河挖了好幾年,聽說快通了,我想去看一看。”
英國、法國、瑞士、德國、俄國,除美國外,這還真把世界遊了一圈。不過想到正和中日艦隊交戰的意大利,貝壽同不放心的道:“先生是走地中海嗎?意大利那邊……”
“怕什麼意大利啊!”楊銳不屑的笑,“我們和意大利還沒有互相宣戰呢。我想先去斯基馬尤看看,再走地中海去法國,再去英國,接着去瑞士、德國,最後是蘇俄,會晤完斯大林回來時去運河看看。這估計得大半年吧。”
行程楊銳都想好了,貝壽同道,“那先生時候時候動身?”
“這個沒講究,倫敦談判前也好,談判後也好,主要是接下來的幾年國際形勢很重要,連橫也好、合縱也罷,是要活動活動了。”楊銳說着,眼中燃現出年輕時風風火火的熱情。